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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长安幻夜同人)谁辨他乡与故乡-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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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认出来,那是颜钧。李琅琊不愧已经是久历风浪的重臣,他只是愣怔了片刻就快步跨进门里,反手把门使劲合上。他的目光越过颜钧的肩头盯住妻子。颜月筝露出一个凄苦无比的神色。
  “我大哥他……”
  “我明白了。”李琅琊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然后他转头问颜钧:“你怎么进来的?”
  “你这府邸防卫可不够严密。”颜钧挑眉,语气里有点嘲讽,还有点担心。
  李琅琊尴尬而僵硬地笑了笑。“颜兄……你一路入城来,可曾被人认出?”
  “怎么?怕有人见过我了,连累你?”颜钧道,“那你要不要现在就拖我去见官?这可是大功一件。”
  李琅琊神色难堪。他知道颜钧原本绝非这种尖酸刻薄的人,可长期的流亡生活逼迫下,他不得不逼迫自己磨砺出满身的棱角和警惕来。“颜兄这么说原也应该——这样罢,你若相信我,就随我另换地方说话,若是不相信我,”他指了指颜月筝,“月筝你也见过了,那就请便罢。”
  “——我自然有话要和你说。”
  李琅琊不再开口,只是冲他点了点头,跨出房门,顺手又将门合上,他在廊下唤来小鸳,吩咐她将下人们都引到后院,防止人多眼杂。小鸳领命而去,片刻后,李琅琊身后带着颜钧,走向自己的书房。
  “颜兄到底有何指教?”李琅琊取了杯盏,让了茶,才坐定下来。他觉得颜钧是来找他话那些旧事的。只是不论说什么他都不怕,虽然他隐隐约约猜到,颜钧大约多少已经知道了他和皇甫端华之间那些纠缠和过节。
  颜钧摇摇头。“指教称不上,我只是来看看家妹。顺便……”他顿住了,斟酌着词句。李琅琊得空打量他。颜钧一身灰色布衣,腰侧悬剑。没有了朝廷武将的身份,那三千青丝也不再束起,只是略略一拢,其余皆披在肩头身后,看起来虽然落拓,却自然有一段潇洒不羁。
  “颜兄,你现在大约是跃马江湖仗剑平生了罢?”
  颜钧有些诧异,他确定自己在李琅琊的话中居然听出了一丝歆羡之意,可他转了转念头,还是冷笑起来。“跃马江湖?不敢当。——倒是四处逃命更贴切些。”
  李琅琊疲倦地垂下眼睛。
  “颜兄,我说句实话,你真的不该来。你如今是朝廷要犯。”
  颜钧心里一凉。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颜钧曾经万分敬重李琅琊,甚至曾有念头要把李琅琊当做知交。可他近来行走江湖时听到的各种传闻让他心焦不已,同时他也在思考着当初皇甫端华的种种行为到底是对是错。在很久以后,他终于开始为自己当初的忠诚觉得不值得。颜家满门忠良,如今落得下场凄惨,而自己为国征战数年,现在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所以他不惜冒风险前来,并不只是探望妹妹,亦想规劝李琅琊做事不要太绝,官已至此,总得给自己日后留条出路。可方才颜月筝的担心在此刻立刻应验,这让他心头酸涩不已。
  知交几人能相留?
  “我颜钧如今江湖草莽无牵无挂,”他道,“充其量不过隐居深山或者是死在牢里。可有人有一家妻小,他偏偏不给自己留后路!”
  李琅琊神色一窒,末了很快了然一笑。
  “颜兄说的可是在下?”
  “……你做事太绝了。”颜钧敲敲桌子,“你知道民间都说些什么?说原先宰相杨国忠的死怕是和你脱不了干系,还有,你还记得原先那个宦官边令诚罢?他是谁杀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把他全家家眷流放岭南;还有你为了关西一战军饷几度加收重税——你知不知道现在民间状况是什么样?你知道百姓是怎么说你这个丞相的?”
  李琅琊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满不在乎地耸起肩头,一瞬间一种类似于自暴自弃的神色在他脸上表现得清清楚楚:“听颜兄这么一说,体察民情果真重要。在下久在朝堂,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原来已经狼籍至此——那请教颜兄,在下该如何?”
  颜钧给这句话问住了。他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开口。
  “可你——可你至少这个道理应该懂得,你加收盐茶酒等重税,最后都由谁交了?当官的都是滑头,不敢动那些官商,所以层层摊派,最后交钱的是百姓!有多少家为了你的一本奏章,你请来的一道圣旨就家破人亡你明白么?!”
  李琅琊的神色变了。他再次垂下眼睛,那样子疲倦、无奈、悲伤。
  “……我知道。我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罢了。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自古以来就是这样——颜兄也算是饱读诗书,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战事一起,受苦的总是民间苍生。可军饷不能延误,所以不才只能用别的法子来填补了。”
  “我当然明白……可是,亲眼看到毕竟和自史书上读来不一样——你要如何填补?”李琅琊最后那句话让颜钧莫名地觉得不祥。
  李琅琊摆手止住颜钧下面的话。
  “颜兄宽宏大量,请恕在下不便明言。在下要如何填补亏空,与你无关。不过颜兄,很多年以前我还不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做大事更是如此,要功成身就,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你且稍安勿躁,我来问你,你觉得我如果不这么做,不让这个朝廷离不开我,不如此这般不惜一切地开罪其他人,皇帝会答应我那些要求么?为何你颜家没有牵连满门,为何我能保住皇甫端华性命,为何我对很多事情欺上瞒下却至今不曾受到追究——尤其这些都是我必须的。若换了你,你选择什么?我并非在此居功,说我救了你全家,只是列举出来,说明这个事理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可我知道,你既然能逃出生天,就必然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颜钧扭头,狠狠咬牙。那个代价他自然清楚。那就是皇甫端华投了敌,如今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可你做事情未免太绝了!你对你自己太绝了!皇帝不过是用你一时,战事结束了他要如何对你?那时候,你得罪过的这些人,谁都可以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咬你几口!”
  颜钧处事素来较为圆润。不似端华一般直来直去,也不似李琅琊一般外表温和内心固执。
  李琅琊笑了。“颜兄,别再为我操心了。你的好意我心领,我知你也是担心月筝。我发誓绝对不会让她有事,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以我之力,我足以安排好一切。”
  “你保证?”
  “这个自然。”
  颜钧点头,起身要走。
  “你要去看皇甫端华罢?”
  “你怎么知道?”
  李琅琊微笑。“我知道你和他之间还有恩怨未了。”他道,“我将他安顿在旧日府邸,恕在下还有其他事情,不能陪颜兄前去。颜兄小心行踪,不要给其他人发觉才好。不然我可是很为难的。”
  他终究没有将他交出去。颜钧心里松了下来,又有些愧疚。他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李琅琊看见他的手握在腰间剑柄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颜兄可是有话要说?”
  “……端华……你是否不能原谅他叛国投敌?”
  “这个自然不能。”
  “你方才说我逃出需要代价。那个代价,”颜钧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将后面半句话说完,“就是端华。他替我偿了那个代价。”
  李琅琊眼睛一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顾一切地上前两步,一把扯住颜钧衣袖。“颜兄,你说清楚!什么叫他替你偿了代价?!”
  颜钧垂着头,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嘴角,所以李琅琊没有瞧见他嘴角一丝释然的笑意。
  “那个,还请你自己去向他问个清楚好了。颜某自从沦落到这种境况以来,也终于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自己说清楚才能释然。今日之事,多谢了。告辞。”他说罢,身形一闪,一下就在门外面消失了。

  第 87 章

  (八十七)
  李琅琊无言地跌坐回椅子上。他用手扶着额头,想竭力把紧皱的眉心抚平。他不能在此刻想这些事情,他过几日恐怕还会有一场至关重要的宴请,那关系到今后的战局、朝廷的命运,还有他们——与这件事情有关联的所有人的命运。
  他好笑地伸出双手仔细打量着,以前他从来没觉得钱财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当他还是薛王府的世子的时候,他曾经一掷千金从安碧城的小店里买来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有时他心中也明白那些东西本不值钱,不过图个意思罢了。贵族子弟总是能够享受挥霍无度的特权。可如今他真正挑起担子,才发觉钱财实在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也曾经气急败坏地觉得自己处处都要受它牵制,自己无法再保持自己心中以前的那份清高。可是如今,为朝廷敛财的手段,变成了他唯一能拿来与皇帝分庭抗礼的东西。
  第二日李琅琊没赴早朝,而是直接去了曲江池。当日再过三日便是腊八,春节将至,曲江池虽则草木凋零,可银装素裹倒别有风。那日雪未溶,可艳阳却高,没有几分寒意。李亨为表战功,在曲江池设了小型宴会款待群臣。李琅琊正是打算在这时候跟皇帝谈谈他的想法。酒过三巡,李琅琊起身走到李亨身边,李亨先是问了他几句其他的话,可其间皇帝言语刻薄隐含刁难,李琅琊小心对答,几个来回李亨见他说话滴水不漏,什么破绽也抓不出来,最后只得悻悻道:“那朕是否能知道你打算用何方法来筹措军费?”
  李琅琊方才一起身便引起众人注意。他们都见丞相和皇上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众人都是在京城中久历的,一个个油头滑脑,一面暗中注意,一面假意推杯换盏。
  “捐银。”
  “捐银?”李亨把目光转向他,然后近乎好笑地重复了一遍,“捐银?”
  皇帝的意思明摆着,捐银无非是些有钱的士绅官商,集合起来,每人捐出家产来支持战事。这种事情只在战事危急的时候才会有,而且多凭人自愿,从来没有强迫之说。更何况,真正愿意自散家财,忠心至此的人又有几个?这种时候说捐银,不权等于逼迫么?
  “陛下还是不用着急,不妨先瞧瞧臣暂拟的捐银名单。”李琅琊说罢将一本折子呈给李亨。李亨接过去翻了翻,嘴角就不自觉地想往上勾,可身为帝王的定力毕竟不一般,他硬生生给忍住了。李亨站起身,他一起身,早就注意着动静的群臣都慌不择路地立起,也不知皇帝要做什么。
  “众卿家都请安坐,朕有事与李爱卿商量,”李亨抬手安慰众人,“都坐罢,朕出去走走。”说罢他不动声色地将折子拢进袖中,先走出了亭子。李琅琊紧紧跟在后面。皇帝一走,众人静了片刻,不过很快便重新坐下,窸窸窣窣地谈起话来,其情态犹如危机过后的林中群鸟。
  “这个李琅琊……做事未免太过……”
  “……哎哎,人家圣眷正浓,自然要好好把握啊,咱们何必多言,来来来,喝酒喝酒……”
  其中更不乏小声嘀咕着“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者,还有那些端着酒杯做忠厚状心里却把李琅琊只手遮天骂了千遍万遍的人,他们之间那种浓厚的愤恨,让席间的赵仪然不自在地左右瞟了两眼。眼见有些心头极度不满者嘴里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赵仪然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碗箸,伸手拿起酒杯,却不喝而是将那杯子擎到桌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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