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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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温特斯利普先生,”哈利特说,“鸟已飞走。”
“我知道了。”约翰·昆西答道。
“但我们得找到他,”哈利特接着说,“我得布网在这些岛屿上检查一下。首先,我想与他妻子谈一下。”他转向卡洛塔,命令道:“把她带到这儿来。”女孩向店员示意,店员从旁门出去了。
“顺便提一下,有人刚才来这儿找布拉德。”约翰·昆西说。
“是什么人?”哈利特感兴趣地问。
“一个年轻的夏威夷人,大约二十岁,我想。瘦高个。如果你到门那儿,你也许看得见他。”
哈利特赶快走过去朝花园里看了一眼。他很快回来了,说道:“哼!我认识他。他说没说还要再来?”
“他说了。”哈利特思考了一下。
“我改变主意了。”他宣布道,“我不审问布拉德夫人了。目前,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在找她丈夫。我相信你能把这告诉你的店员。”他对女孩说。她点点头。“很幸运,我们把在十九号房间找到的那些东西照原样放在那儿了。如果她不找那封信和香烟,这很可能,我们就没事。现在,伊根小姐,我们三个人将进入你父亲的办公室,呆在书桌后面,让房门开着。当布拉德夫人进来时,我想叫你询问她丈夫的行踪。尽量从她那儿得到一切消息。我们在那儿听着。”
“我明白了。”女孩说道。
哈利特、陈和约翰·昆西走进吉姆·伊根的书房。
“你在房间里没发现什么?”约翰·昆西问陈。陈摇摇头说:“即使如此,我们也应高兴。我们所拥有的线索已不少了。”
“嘘——!”哈利特警告他们别出声。
“布拉德夫人,一个年轻人刚才在这儿找你丈夫。”是卡洛塔的声音。
“真的吗?”这口音是英国人的。
“他想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我们不能告诉他。”
“不能,当然不能。”
“你丈夫离开这镇了,布拉德夫人?”
“是的,我想是的。”
“你知道他何时回来吗?”
“我真不能说。信件来了吗?”
“还没来。我们一点左右收到信件。”
“非常感谢。”
“到门那儿去。”哈利特指挥着约翰·昆西。
“她去自己的房间了。”男孩宣布道。他们三个人从伊根的办公室走出来。
“噢,警长,恐怕我干得很不成功。”女孩说。
“没关系,我想你也不会成功的。”哈利特答道。店员又回到桌子后的岗位上去了。哈利特转向他,对他说:“听着,我想刚才有人来这儿找布拉德。那人是迪克·卡奥拉,是不是?”
“是——”日本人答道。
“他以前来过这儿见布拉德吗?”
“是的——星期日晚上。布拉德先生与他在海滩上谈了好长时间。”哈利特严肃地点点头。
“来吧,查理,”他说,“我们有了需要施展我们才能的工作了。无论布拉德在哪儿,我们都得找到他。”约翰·昆西往前迈了一步说:“警长,请原谅。如果你不介意,请问谁是迪克·卡奥拉?”哈利特犹豫了一下。
“卡奥拉的父亲——已经死了——以前是丹·温特斯利普极信任的仆人。那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噢,对了,他是现在在你们那儿的那个女仆的孙子。卡麦奎——她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第五章
一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可约翰·昆西却毫无察觉。丹·温特斯利普现正在岛上一棵宏伟高大的棕榈树下酣睡。这一美丽可爱的岛屿是他的故乡。岛上阳光明媚,夜色很美。然而,担任搜捕工作的人们仍在黑暗中苦苦搜寻着那个星期一夜晚平台上与他发生冲突的人。
哈利特很守信用。他是为了找到布拉德而彻底搜查了这个岛,结果还是没找到。一艘艘轮船在水流交叉处作短暂停留之后,又陆续起航。他在所有班轮的乘客名单上都没查到汤姆斯·麦肯·布拉德这个名字。哈利特的密探们一直在穷追不舍地搜寻着:他们从被称之为乡村的住地,而实为一片废墟的日本人住宅区,途经波涛汹涌、浪花四溅的偏僻港湾,直至大片长满菠萝和甘蔗的辽阔无际的种植地,但所有努力,均属徒劳。
约翰·昆西每天逍遥自在,无所事事。现在他已领略到怀基基滩海域的魅力所在,也体会到它们的热烈拥抱。每天下午他都用一块木板在夏威夷海浪中作踏冲浪板运动,急切盼望着有朝一日他能敢于离开岸边到更远的波涛浪花中去拼搏。对他来说,波士顿现在仿佛是天方夜谭,已失去了其吸收力;而对另一个更能激起他积极生活下去的地方——州政府街和比肯街,他也已忘却了对他们的记忆,他再也不会对姑姑不愿离开这醉人海滨的作法而感到困惑不解了。
星期五下午尚早的时候,米纳瓦小姐发现他在走廊上看书。他那冷淡的态度激怒了她,她早就想对他采取点什么行动,而且现在这种愿望越发强烈,即使在夏威夷也不例外。
“最近见过陈先生了吗?”她开始发问。
“上午跟他谈过。他们正锲而不舍地搜寻布拉德呢。”
“哼!”米纳瓦小姐轻蔑地说,“他们一流的侦探也不过如此而已。还不如让波士顿的侦探来参与此案呢。”
“哎哟,得给他们时间呀!”约翰·昆西打着哈欠说。
“他们已调查三天了。”她厉声说道,“时间已经不短了。布拉德肯定没离开过这个瓦胡岛。想想看,你都能用两小时开车横穿此岛,用六小时绕岛一周,那谁还会看得上哈利特先生的光辉形象?看来,我得亲自解决问题,以了结此案了。”
约翰·昆西笑了,说:“真的吗?或许你能行。”
“可不是吗,他们现在掌握的两条最有价值的线索还是我提供的呢。要是他们能像我一样睁着眼睛——”
“查理的眼睛本来就是睁着的。”约翰·昆西反驳着。
“你真这么认为吗?可他们总用惺忪的睡眼看我。”
巴巴拉穿了一身驾驶装出现在走廊上。她眼里露着喜色,双颊泛起了红晕。
“你在看什么书呢,约翰·昆西?”她问道。
他将书举起,告诉她:
“金门城。”
“啊,真的吗?你要是对这个城市感兴趣的话,我父亲那儿有许多关于旧金山的书,记得其中有一本是关于股票交易历史的。他让我读,可我没读成。”
“你错过了一本好书。”约翰·昆西说,“今天上午我已读完了。到这儿以后,我已读了另外五本关于旧金山的书了。”
他姑姑凝视着他,问:
“这是为什么呢?”
“嗯——”他犹豫不定地说,“——我有点喜欢上那城市了。其实我也弄不明白,就是觉得去那儿生活好。”
米纳瓦小姐冷笑着说:
“不过他们送你出来是要你把我带回波士顿的呀。”
“波士顿是挺不错的,”她侄子赶忙说,“那儿是温特斯利普的家族所在地。但由于其权威支配能力欠佳,还应付不了对其家族的意外袭击。到旧金山港口时,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你是知道的。”他以前跟她们讲过这种感觉。“我越看这个城市,就越喜欢。这儿有一种充满活力、奋发向上的气氛,况且人们都懂得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人生。”
巴巴拉赞许地向他微笑着。
“约翰·昆西,还是跟着这种感觉走吧。”她劝道。
“或许会的。不过这倒提醒我了。我得去写封信。”他站起身,离开了走廊。
“他真的要离开波士顿吗?”巴巴拉问。
米纳瓦小姐摇摇头,说:
“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她解释道,“我很高兴他在仔细观察、思索。将来他会变得更富有人情味的。至于说约翰·昆西要离开波士顿吗,那就如同盼望邦克希尔纪念碑移居到英国一样。”
约翰·昆西回到他楼上的房间后,仍然很激动。他满怀热情一鼓作气把那封给阿加莎·帕克一直未写完的信完成了。信中谈论的主要话题是旧金山,而且写得很动人。他用了不少华丽的词藻和娓娓动听的语言来描绘这一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他不知道——仅仅是种联想——如何才能使她乐意去那儿生活。
他想起阿加莎现正在她初次接触西部的地方——怀俄明州的大牧场;那是天意,她已感受到广阔天地对她的诱惑。的确,人们走得越远,天地就变得越宽广,越开放。在加利福利亚,生活全然一派五彩缤纷和灿烂纷呈,当然,这也只是种联想。
封好信,他仿佛又瞥见了阿加莎那细长而又高雅的脸庞,情绪顿时低落下来。她那冷淡的双眼,既不同于巴巴拉,更不同于卡洛塔·玛丽亚·伊根。
约翰·昆西与哈里·詹尼森已约好星期六下午去打高尔夫球。他可以说是开着巴巴拉的跑车沿着纽哇努峡谷向上行驶,因为他已读过丹·温特斯利普的遗嘱,丹所拥有的一切就是巴巴拉现在的全部财产。
天气往往变幻无穷:此处虽然阳光明媚,但在蔽阴处却下着毛毛细雨。约翰·昆西对此早已习惯了。夏威夷人称这种雨为阳光雨,而且全不以为然。六条颜色各异的彩虹令乡村俱乐部球场更加艳丽。
詹尼森正在阳台上等候。他穿着一身白色服装,十分引人注目。见到客人他由衷地高兴。随之他们开始了一场令约翰·昆西永生难忘的高尔夫球赛。他从来都没在这么优美的景色中打过球:低处的山丘警戒地站立着,山坡上有茂盛的树木和鲜艳夺目的热带花草——有黄色的烛坚果树,灰白色的蕨草,翠绿的夏威夷树和香蕉树,间或还能发现斑斑点点的砖红色土。脚下则是绿天鹅绒地毯般的高尔夫球场。
阵雨下过又停了。詹尼森不愧为击球高手,但约翰·昆西处理球的方法却胜他一筹,因此比赛结果约翰·昆西胜了对方四分。他们穿越彩虹,回到更衣室。
回家的路上,詹尼森在跑车里提起了丹·温特斯利普谋杀案的话题。约翰·昆西饶有兴致地听取了一位律师对证人所示证据的反应。
“或多或少我与此案有牵连,”詹尼森说,“伊根仍是我选择的意中人。”
然而,约翰·昆西对此话却感到不悦。卡洛塔·伊根那可爱而又不快的面部表情在他脑中闪过。
“莱瑟比和那位叫康普顿的女人怎么样了?”他询问道。
“噢,他们谈情况时我没在场。”詹尼森答道,“可哈利特说他们所讲的有点道理。看来他们不太可能与谋杀案有关。莱瑟比再隐瞒实情的话,那就太愚蠢了。”
“还有布拉德呢。”约翰·昆西提醒着。
“对。布拉德会把事情复杂化的。一旦他们追捕他——而且已这么做了——我认为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你知道卡麦奎的孙子与布拉德有某种瓜葛吧?”
“是的。这事的确要注意。但我强调一句,倘若顺着这些线索直追到底的话,那么到头来又会重新回到吉姆·伊根身上来的。”
“有什么可控告伊根的吗?”约翰·昆西边问边将车突然转向,以免撞着另一辆。
“我没有什么可控告他的。”詹尼森回答着,“但我忘不了那天丹·温特斯利普跟我说他怕伊根时的面部表情。后来又出现了科西坎牌香烟烟头一事。最重要的是伊根始终沉默不语,说明了他所干的与温特斯利普有关。那些面对被指控为谋杀罪的人们,我的老兄,他们说呀,说呀,说得快着呢,除非他们要说的表明他们罪上加罪。”
接下来,他们一路无语地驶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