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20)-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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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玄又是个王子的身份……
瞧筑玄这个模样,虽然瘦小,不过年纪也至少该有十七、八岁了,估计若言不会有这麼大的儿子。
那麼,难不成他是……
不、会、吧!
凤鸣连抽几大口凉气,不敢置信地拔高声调问道,「难道你是离国若言的弟弟?」
怎麼可能?
不过回头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若言手段毒辣,為人高傲,丢不起面子,如果他嫌弃自己从小患有自闭症的弟弟,登基之后立即把可怜的弟弟扫地出门,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要让人相信若言很有兄弟爱,那才奇怪呢。
说不定若言当初不是赶弟弟出门,而是下令格杀,但因為种种原因促使筑玄成功逃脱兄长的魔掌,一路逃亡到同国,高贵的王子沦落為街头乞丐,差点冻死的时候,阴差阳错被萧家老工匠给救了,从此收留在作坊裡面。
拜凤鸣惊人的想像力和对若言的深深忌惮所赐,片刻间,一个惊心动魄,充满血泪的兄弟相残的故事已经在凤鸣的脑袋中被激动地勾勒出了大半。
可惜故事整体还没有完成,筑玄一个轻轻的摇头,立即把凤鸣精彩的故事给一笔抹杀。
凤鸣愣住,半天开始眨眼,「呃?你不是若言的弟弟?那你怎麼会有父王?你怎麼有机会和东方天那种人接触?对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啊?」再度和顏悦色,不耻下问。
「我不是若言的弟弟,」筑玄这次终於大发慈悲,虽然说得结结巴巴,不过字数比刚才多了不少,简直令人感动。他停了一下,脸上泛上一层浓浓的悲伤黯然,才用几乎难以被人听见的低声,半抽泣半喃喃道,「我是御泉的弟弟。」
凤鸣站得离他最近,耳朵竖得直直的,总算勉强把这句话听清楚。
但听清楚,不等於听明白。
他不是若言的弟弟这个还算可以理解,那个什麼泉又是哪裡跑出来的?不会是老离王的某个私生子吧?
从目前瞭解到的各国情况看,私生子好像也是王族经常有的事,而且凤鸣自己好像就有一个采鏘啊!
停!这想到哪裡去了?
好混乱……
想像中慷慨激昂的招揽武器大师的歷史性场面竟变成这样,眞令人欲哭无泪。
即使刘备亲临,恐怕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看家本领,表演一下嚎啕大哭吧?
凤鸣越想越头疼,却忽然从眼角窥见容虎彷彿正领悟全局的思索表情,赶紧把头一抬,朝著容虎追问,「容虎,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容虎竟然令人惊喜地点头,「属下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啊?你知道?」
「他是御泉公主的同母亲弟。」
所谓同母亲弟,就是同一个娘,也只有古代盛行多妻制,才会在说明兄弟姐妹关係时整天冒出同母异母这种字眼来。
「一口门气说完好不好?」凤鸣被容虎的沉稳作风急得挠头,「好了我知道御泉是个公主了,这个公主还有个弟弟,但是御泉又是何方神圣啊?想不到离国除了妙光,还有一个御泉,怎麼好像没听过。」
「御泉公主并非离国人,她是北旗人,而且是北旗大王的长女,身份在所有北旗公主中最為尊贵。因為她不但是长公主,而且还是王后所生。」
容虎一边解释,凤鸣一边点头。
别说他上课不专心,目前天下各国的地图多多少少也算熟悉了。北旗,不正是在东凡旁边吗?还曾经派出很多奸细潜入东凡军中刺探情报。
他被鹿丹骗去东凡的时候,多次听军令司他们提起北旗。十三军佐的情人,那个死得异常凄惨的林荫,就是一个北旗奸细。
不过……
凤鸣还是挠头,「这些和离国有什麼关係?又和东方天有什麼关係?」
难道东方天背叛离国,偷偷跑去北旗开课收徒弟去了?那他胆子也够大的,若言知道一定剁碎他。
「当然和离国大有关係,」容虎露出微笑,终於揭开谜底,「因為北旗的御泉公主,正是离国若言的第一任王后。」
轰!又一个炸弹。
这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得主,换成了容虎。
凤鸣瞪目结舌,「若言的王后?」
嘖嘖,嫁给若言那个男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可惜嫁入离国没几年,御泉公主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啊?」
「筑玄如果当初有跟随姐姐到离国,很可能也曾以王后亲弟的身份受到东方天的悉心教导。鸣王现在应该明白裡面的来龙去脉了吧?」
容虎说完,凤鸣犹在困惑的眨眼睛。
不是他反应迟钝,实在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比一件出人意料,连番体验下来,比连坐了十回云霄飞车还叫人晕乎。
天知道这样的刺激,会不会陆续又来。
眞可怕,凤鸣这个想法才刚刚从脑海裡闪过,急促的脚步声恰在此时如有感应般从外传来。
眾人脸色都微微一变,目光一起移向门外。
冉青领著一个风尘僕僕的西雷信使,出现在客厅大门处。
「少主,刚刚送到的军报。」
因為怕书信下毒,凤鸣被容恬勒令不许亲自接信。军报递上来,凤鸣身边的容虎首先接过,拆开来一目十行地迅速看了一遍,眉头轻皱。
凤鸣心臟砰地一跳,「是越重城的消息?」
容虎摇头,「这是绵涯派驻在他国的手下发来的。」
他将目光转向凤鸣,把整篇军报,精简成了一句话,沉声道,「离国大军骤然发难,越过繁佳和昭北的边境,把昭北给佔领了。」
这消息太令人震惊,全厅顿时死寂一片。
半日,凤鸣才喃喃道,「昭北,不就是长柳公主的国家吗?」
第18部完
凤于九天(第十九部)问剑苍穹(出书版)
文案:
果然,容恬刚走没几天,在同国本来还混得不错的凤鸣,就开始倒霉了。先是盟友长柳公主的老家被离国大军忽袭,接着又有营救烈儿失败的消息传来。与此同时,同国王族内讧引发严重危机。凤鸣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萧家少主,成为几大势力虎视眈眈的对象,顿时被扯入风暴中心。而贺狄王子,凤鸣那个没义气的盟友,只为了早点把猎物弄到自己地盘,好放心享用,竟然把子岩丢上马车,连夜开溜。临行前留给凤鸣的,除了一封子岩亲笔信,还有一个──即将把凤鸣引入险境的情报!
第一章
如凤鸣所料,昭北国遭难,在同泽最受打击的,正是长柳公主。
最近,长柳公主可算受够了转瞬即变的人生的捉弄。
所有的不幸,从裳衣出现那一天开始。
裳衣进府,立即勾走庆离的心,使她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彻底崩溃,不但王子妃的地位名存实亡,还要担心日渐昏聩的庆离做出不可挽救,牵连自身的傻事。
如果裳衣是一切祸患的源头,那么西雷鸣王刚好相反,俨然就是长柳公主逢凶化吉的象徵。
自从鸣王在同泽出现,困扰长柳的种种问题,竟如有神助般一一化解。
和鸣王的秘密结盟,使长柳不用再为庆离受蛊惑而筹划的刺杀行动过度担心。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在王子妃身份最受威胁的时候,发现自己怀有庆离的身孕,而分明早就被那只狐狸精裳衣迷去魂魄的庆离,也有恢复理智的倾向,渐渐找回了一点为人夫君的样子。
但犹如常人行路,到了谷底定往上走,到了顶峰就无比避免地滑往下坡。
谁能猜到,一切都美好的时候,正是一切逆转的契机。
最可怕的消息,毫无预兆地来了。
「父王!」
小院内,长柳公主看完刚刚送达的密信,悲呼一声,软软往后便下。
「公主小心!」服侍在旁的师敏大吃一惊,赶紧向前扶住。密信送到,她是第一个验看的,一窥之下已经吓得胆战心惊,更难以想像公主怎么承受这样的打击。可这样天大的事,谁敢隐瞒不报?再不忍也必须立即禀上。
师敏将浑身颤栗个不停的长柳扶到席上,含着泪,低声劝道,「公主现在身子不同往常,万万不可动气。大王和王后都是贵人,想来离国也不敢轻易加害。况且,公主现在是同国的王子妃,怀着同国王族的血脉,有这层忌惮,想来还可以和离王讲讲条件,至少保得昭北众人平安。」
骤闻巨变,长柳脸色白得如死人一般,早没了往日的俏丽艳色,直着眼睛听了师敏半晌柔言劝告,慢慢才缓过神来,长吐出一口气,虚弱地摇头道,「没用的。若言是怎样的人,谁不知道?就算是同国大王,他也未必忌惮,何况我这个区区的王子妃?」
想起父母亲族,心如刀绞,眼泪涌了出来。
师敏唯恐她受激过度,伤到胎儿,忙道,「公主别尽往坏处想。这封密信上面压着离国王族印章,分明出自离王授意。可见他对公主仍有所图,既有所图,就有挽回的余地。」
「怎么挽回?」长柳然,「他佔我祖国,杀我亲族,现在以父王性命要挟,逼我向鸣王掩饰文兰之事。这信如果早到几日,或者我还有这个挽回的机会,无奈文兰的事情已经被戳穿,鸣王已经全明白过来了。就算我要掩饰,做得到吗?」
「同泽才发生的事情,离国怎么会知道?」师敏咬牙道,「只要公主假装答应,再和鸣王他们打个招呼,至少可以先哄得离王信任,留下大王的性命。」
长柳已经被这消息打懵了,满脸惊惶然,师敏劝了半天,她只是落泪,并不做声。
师敏没有办法,急着扯着她的袖子挣了几下,「这等大事,公主光哭也没用啊!毕竟我们女人家遇到事情就慌张了,还是找个男人来商量才行。奴婢把庆离殿下请来如何?」
提起庆离,长柳心里更加愁苦。
前段日子传出怀孕的消息,庆离确实大有改进,还常常主动过来嘘寒问暖,甚至和裳衣那女人疏远了不少。
可这几天不知那狐狸精又使了什么诡计,又庆离哄得神志全失,连续两三天,庆离来到小院都是寻隙闹事,神态十二分的不耐烦,好不容易清明点的眼神,再度开始浑噩迷乱了。
她哪里知道,庆离的好转实在得益於贺狄无聊低级的换药游戏,导致裳衣喂给庆离吃的迷|药都成了莫名其妙的单林土药。
可最近裳衣和庆彰亲自见面,双方传药却是面对面的,贺狄没有机会把药掉包,自然又将庆离吃得昏头昏脑了。
长柳哭了许久,心乱如麻,听着师敏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庆离虽然不争气,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腹中骨肉的父亲,如今婆家大难临头,没有不让庆离插手的道理。
她左思右想,也实在没别的法子,只好命师敏亲自去一趟,把庆离请过来。
长柳一下令,师敏立即急忙往庆离的小院里赶。
夜深心慌,走在平坦的石头路上,竟也无端栽了一跤。师敏从地上拽着裙脚爬起来,右脚踝一阵剧痛。
这时分,哪有闲功夫理会些许小伤,师敏咬了牙一瘸一拐往前急赶,不料到了庆离的院外,却被几个院门的侍卫抵了去路。
「我奉公主之命,要急事请殿下过去一谈。」
看门的侍卫打个哈欠,着气道,「师敏大姐,有什么急事也等明天吧。你看看里面,闹得正欢呢。我要是让你进去,殿下还不剥了我的皮?」
师敏探头往里面一看,正房里头燃着灯,透出窗前两个朦朦胧胧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