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朵朵 媚祸-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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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不看他,他还是舍不得放她一人,好像一离开他的眼,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司马睿那一掌,损伤你全身经脉,幸好你身子底已经不弱,才没有被废掉武功。不过,这段时间你绝不可动用内功,必须好好养伤,否则会走火入魔,武功尽失。”
他拉起她的手,温暖的大掌,帖上那小小的掌心,让她故做镇定的态度出现了裂痕,呼吸开始不稳,他又说,“兰儿,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处理伤员的事。”
她猛地一震,睁眼急问,“等等。”
“什么?”
凤眸一亮,似乎很高兴终于引回她的注意力了。
“我的人,他们现在如何?你把他们关起来了吗?”
闻言,他面色倏地沉下,额头高耸,胸口一起似乎就要发怒,但一触到她收缩害怕的双眼,他沉呼一口气,硬是压下了一惯的脾气,口气僵硬道,“没有。大爆炸后,他们迅速撤离了。我……没有追他们。”
那时候,他见她被司马睿打到口吐鲜血,整颗心都悬上,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任何其他事。
见她沉思,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凤倾……”他的手触上门时,她仍是唤出了声,他没有转身,她看不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问,“你的伤……”
“无碍了,你且好好休息便是。”
说完,他打开门,离开了。
她捂上胸口,抑不住地心疼,已不知是伤,还是情。亦或,二者都有。
他的伤口缠着绷带,带泛着点点红液。他的脸色并不好,眼下的阴影说明他这般守着自己,亲力亲为地哺药守候,已经不只一晚。
问了小婢,才知道,她已经整整昏迷了十个日夜。而他亦有五个日夜为她输送内力,只为着保住她一身的武功。
——武功当然对我很重要,因为那是让我留在你身边的重要原因!——
这是她当初自傲,又自卑的理由。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这样做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这样来扰乱她的心……
。。。。。。
这番相见,似乎与以往完全不同了。或者说,姬凤倾个人变化很大,可这样的平静,让她更加担心。
因为,当她说出一定要回楚淮国时,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喝斥发怒,但凤眸中那冷锐浓重的杀意,还有紧盯着她时流露的执着,教她几乎无法承受。
他是变了,变得更加讳默如深,教人无法猜杜他的真实想法,更不会像以前一般,吐出半个字来。对她,他的耐心似乎越来越好。但相反的是,对其他人,他变得更加残暴而毫无耐心了。
她吃不下那么多的补品,他看着几乎未动的餐点,出门便吩咐,“无用的厨子,留着也是浪废,不如废了。”
隔日,她只从服伺的小婢口中得知,厨师又换了一组,离开的被挑断手筋。
“姑娘,求求您,再多吃点儿。若是您……您又……奴婢必死无疑,求求您,奴婢家中还有生病的母亲和弟弟等着奴婢赚银两回家……求求您……”
如此的悲泣,又教她如何是好。
他每日都会来陪她用餐,她身边的一点风吹草动,其背后必然是大动干戈,弄得整个随行人员,都似活在地狱般可怕,每天担忧着候爷一个命令,便见不到明日太阳。
“凤倾,你这是何苦?”她亦曾劝过他,可是……
他却淡淡一笑,了无笑意,“兰儿,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抚着她脸的手,冰凉一片,面对这样平静得诡异的男人,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怕稍有不甚,便会累及无辜的旁人。就是一条小小婢女的命,于她复苏的灵魂来说,也是一道重重的愧疚之伤。
“凤倾,天下真对你那么重要吗?”
许久以来,她都不敢问他这个问题,因为那个时候,她很怕听到真正的答案,那在她深爱他时变得懦弱的心,开始下意识地逃避着事实。
“重要。”
他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两个字,她凄然一笑,果然如她所料。若非如今心中有那么温暖的一颗大树为她依靠,她怕仍是问不出口。
可他却紧揽回她的心神,说,“那是过去。经历那么多,我现在知道最重要的就在我怀里,我不能放开,就是用再十年寿命相换,我也愿意。”
他抚过她惊愕的眉角,凤眸中沉淀着一片潺潺柔光,“兰儿,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手又被他紧握着,掌心相帖,一如多年前的月夜下,纹理相并,心心相映的……总是虚幻。那时候,只有她一颗心,一如现在,只剩下他一颗心。
太晚了。
她不敢说出口,刺痛的眼眶告诉她,她的心痛,又被他残忍地唤醒,如何挣脱命运的枷锁?
而她的每一个反映,都成了他执着的借口,只要她还有一丝在意他,他便有绝对的机会赢回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灵魂。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帖着她柔软的唇儿,他轻轻许下诺言,他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收回。
“相信我。”
她闭上了眼,不敢承接他更多的情。
他似乎叹息一声,柔柔地覆上她的唇,辗转缠绵,却不深入,从未付出的温柔,此刻清晰得教人绝望,她的手在发抖,她的唇在发抖,寸寸冰凉的恐惧,侵蚀全身,浑身都抑不住地轻颤,倏然打断他更深入的探索。
那一去,连着数日,都是快马急鞭地赶路。
偶尔,传来一星半点的消息,都是他残忍地清理叛徒、囚奴、犯错的下属的事。
他把心伤的怒,全发泄到了旁人身上。
——似乎与你扯上关系的男人,都会变得疯狂。——
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死的司马睿,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一路来,她不敢说任何过激的话,就怕刺激到姬凤倾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而身上的内伤确实很重,姬凤倾急招来莫楚材为她诊制,未料一场风暴却是由外人掀起。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莫楚材对姬凤倾的忠心,无人能及,甚至在姬凤倾要用阳寿换回她的灵魂重生时,他死谏不成,因获知了她的身世之秘,才勉强同意施回魂大法,那亦是他们末伽族才有的神鬼之术。
眼看距离雍都城还有半日路程,她知道华宪之他们也偶有来探,但都因实力悬殊,加上姬凤倾的强硬狠辣,让跟随她来的一千士兵已经折损到只余三百多名,再无实力相抗。上一次在雍西平原一战,若非当时她以命要胁,姬凤倾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当下若再不想办法,进了雍都城,要想逃出来,便是难上加难。
所以,当莫楚材来时,她决定一搏。
“先生,凤倾他用十年阳寿换我,那于他现在可有什么影响?”
他横她一眼,哼声道,“现在才来关心,不嫌太迟了么!”收拾了药箱,就要走人。
“先生,即便再迟,我也想知道。还是先生希望,我一直如此,影响候爷未来的大业?”
他顿下身子,略一沉吟,才转身道,“我替候爷算过,他实乃帝星转世,宏运极盛,若非碰上他命中的煞星,亦有扭转尚朝那300年诅咒的力量。但是,他却还是碰上了你这个煞星!”
她一笑,“先生竟然如此迷信么?天下大事,岂可由了你一卦定下乾坤。”
他愕然,一时无语。
“神鬼之力,终将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知道先生为了救凤倾,拿了自己二十年的寿命做交换。”回魂术她曾听母亲说过,是相当险恶的巫术,且在族中亦失传百年。“我能理解各为其主的决心,所以也请先生再为凤倾做一次选择。”
“你要我放你走?!”
“先生很聪明,而且这也是先生一直以来担忧的事,不是吗?”
“若是如此,我直接杀了你,不更省事。”话一出,看她的笑,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败下。“你已经想起过去的一切了?”
“先生还希望跟随凤倾夺这天下,断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而且,孩子的事,亦是先生从中做了手脚,才让他误会至今的,对吗?”
莫楚材忽然一脸苍白,身子后退了两步,这是他第二次被这女人看得浑身发悚,却又无力反驳。他早就知道她的厉害,若她不是那样影响候爷的情绪和判断,留下她也未尝不可。但是,她就像朵罂粟花,一旦上瘾,就更戒不掉。
若没有这件事,恐怕她回魂苏醒之后,他就不会对她那么心狠无情,一心只想着报复和利用,而将她推得越来越远,推到了姜霖奕的身边,以铸成今日之果。
一切,都太晚了。
莫楚材猛吸两口气,有些急切,“既然你已想起一切,难道还要回楚淮国?我承认当然是我看走了眼,不应该破坏你与候爷间的感情。若你愿回心转意,现在候爷待你,亦不是任何人可以动摇的。”
轻轻一笑,笑他傻,居然这个时候了还想用这般心计来解除自己的危机。
“先生以为,人心,是可以这般轻易改变的吗?”
“可是,姜霖奕确实用了可耻的手段,才夺到你的心,你已经知道,为何还要选择回去?”
心头微微一震,她只是淡然舒出一口气,望着窗外薄蓝的天,仿佛已能看到他那淡淡温柔的笑容,“如果,他是为了传国玉玺、为了天下抢夺我的心,我亦不会真的爱上他了。”(不平的亲可以回看姜霖奕的番外!)
莫楚材怔在当场,室内一片凝窒。
而大门,嘎吱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逆光的大门口,站着那个高大霸气的玄鸟紫袍身影,一股压抑的气势从他周身散开,瞬间即令屋内的人苍白了脸。
轻轻一惊,他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千万不要……
莫楚材双唇微颤,刚想开口,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双锐利的凤眸直直射来时,便如死神降临,赫然靠近时,只觉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浓烈的杀气,瞬间腥染了一室的空气。
啊地一声惨叫,红液泼散了青石地板。
莫楚材倒在血泊中,捂着左手,一臂已落。
姬凤倾完全没看他,大步走到轻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开口,“来人,将这个犯上作乱的逆子押下,待送回雍都城再由律法司定罪论处。”
“候爷,候爷,臣这么做,都是为了您的未来,候爷……”
莫楚材双眸涨红,没有料到姬凤倾竟然如此狠戾,亲自下了手,支着一只手,爬到姬凤倾脚边,忠心确可鉴青天,染血亦不忘却自己的职责,真可谓呕心沥血,一心为主。
可是,姬凤倾看也没看他一眼,抬脚狠狠将之踏开,喝声道,“来日,若你要杀了任何人,都拿这借口来唐塞于我,我又如何服众?!拖下去。”
尖锐的叫声,随着那满地的血水,渐渐消失在拐角。莫楚材不甘的眼,久久萦绕在轻轻眼前,朔寒了心,看着眼前无情的男人,眼角微微刺痛。
——似乎与你扯上关系的男人,都会变得疯狂。——
他,难道真如那恶魔所说,疯了吗?
只为了她。
胸口,又传来阵阵刺疼,无法抑制。
——凤倾,你看我们的掌纹都一样。——
——候爷乃帝星转世,有可以氛围乾坤之力……亦有扭转尚朝那300年诅咒的力量……——
他是帝星,而与他同样掌纹的她,便是那后星吗?他有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