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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孤独的狂欢-第7章

小说: 孤独的狂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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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便,和快、省事,这几个词一起,已经成了今天消费社会里人们思考问题和寻求解决方案的关键词。几乎是社会各职能部门与服务部门的宗旨。本来也没错。
  不久前,和公司的法国老板在国内出差,坐飞机,坐汽车,南来北往。法国人的爱说话和北京人的爱侃是一回事儿。行路中,饭局上,工作下来喝一杯的时候,法国人有无穷无尽的话题。聊的也都和咱们中国人差不多,总之都围着人和事转圈儿。一回就说到了超市,我说超市发展快得如雨后春笋,换到法国人,人家的形容是像片片蘑菇。真逗了:都用和吃有关的来形容。难怪不只法国人(知名的有罗曼·罗兰)称,在所有的文化中,中国人的跟他们最近,最早熟悉洋人的中国人比如辜鸿铭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这回说到超市,法国人有自己的观点。他说他不喜欢。超市的优点他也承认,但是他从一个我没有想到的角度说,超市的出现把小商店小商贩挤垮了,这是很糟的事。他津津乐道地对我说日常生活中的小商店如何有意思:“我的面包铺”,“我的菜铺”,“我的药铺”,“我的肉铺”??初听之下,这法国人真是老板作惯了,占有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然而细听下来,一门之见倒也独特。
  法国人说,他始终留恋他住的那条街过去的面包铺、肉铺、菜铺,没有超市的时候,一条街上从吃到穿,到日用杂货,到药店,一应俱全。尤其让人喜欢的是:人人交往中的那种关系和那种情趣。每天早上去喝咖啡。挤在酒吧台前说说早上的新闻;孩子下午放了学,大人领去面包铺买个刚出炉的牛角包,孩子们吃,大人们聊;菜铺的老板熟悉咱们家,常告诉说什么新鲜菜上市了,什么菜味道好;干洗店,鞋店,小餐馆,大家都认识,街上碰了面都打招呼。哪家的孩子今年高中会考,谁家的狗新下了一窝崽,对昨晚的某个电视节目有什么议论,今夏的休假有什么旅行打算,话题多了。想起来,是很亲切的回忆。

No。2 完美主义者(3)
老板的一堆小店铺的故事让我从一个平常又不平常的角度认识他。一个每年至少1/4时间坐飞机旅行坐头等舱住五星酒店的世界大公司经理站在地上的时候有这样平凡的心情,喜欢隔着柜台和面包师傅搭话,大概还是有点可亲的味道。
  归纳一下这个法国人不喜欢超市的理由:其一,超市之大使人缩减为一部大机器的工作目标,去掉了交流情趣的可能。其二,超市给人灌输一种荒谬的消费观念:越快越好,越多越好,越大越好。“注意!”法国人说,“别丢了你自己!”
  我们真有可能丢了我们自己。不仅仅是在超市太多的商品面前忘了我们到底要什么。为了快,方便,省事,我们忽略了滋味儿趣味儿,我们少了短了记忆,我们不自觉地瞧着最快的最新的最时兴的,我们不再守着惦记着,我们最后经常丢掉了一些平凡但却应该永远保留的生活价值。结果开着好车,住进大宅,出门都是靓女靓仔,人却没味道平庸了。
  平常的日子里有一点儿味道,也不必多,该有多好。眼前的大老板对街里面包铺的留恋甚至执著(他还说他宁肯多走路,多花几个生丁,舍去家门口的超市的面包而不顾,专程到街区里仅剩下的唯一一家小手工面包铺去买每天吃的面包)。让人想到法国人的某些让人欣赏的东西,尽管他们的毛病有些像中国人的毛病一样讨厌。记得在巴黎有一回在左岸的一个咖啡馆。正好刚刚买到一本昆德拉的书。为了延续心里头的那份高兴,我在酒吧台前给自己要了杯咖啡享受享受,手底下顺手翻阅着还带着纸香的新书。“喂,你认识那女士手里那本书的作者吗?”想不到竟是酒吧柜台里面的中年老板娘在跟她的一个伙计聊起了话题:“那个昆德拉先生呀,他每天在我这里喝咖啡吃早点呢。他就住咱们这条街里,想起来吗?那个很和气很好的人,好像是捷克人。”老板娘的对话让我又惊喜,又感动。巴黎,这种穿流在普通人之间的普通而又绝不凡俗的味道和它带给你的愉快和感动是你在世界任何其他大都市所不可能找到的,我相信人之间有那么一种联系,那么一种情趣,不是靠坐汽车飞机,看电视听广播,入Internet网络能得到的。隔着柜台和面包铺或咖啡馆老板搭话,望到隔壁茶座咖啡座上一个姑娘咬着铅笔头独自对一本书沉思的眼神,清晨收到朋友寄来的几行字(绝不是电脑上写出来的),一个说雨后春笋,一个说片片蘑菇,两个人在俗里俗气的饭局上互相努力地去读一读对方,这里面没有什么却又有点儿什么。
  不能说得太远,还得扯回到超市。其实我真地不反对超市。只是希望它别反对掉了小的,慢的,不起眼儿的,简朴的,平常的那些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又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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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为何不说话?
  ∷∷ 刘齐
  
  
  
  第一次逛美国的超级市场,我的心情相当喜悦。几十个小时以前,我还在人头攒动的北京农贸市场跟饶舌的小贩讨价还价,突然间置身于清洁优雅、妙不可言的异域购物环境,我完全被征服了,脑海中刷刷蹦出一连串的美好词语:文明、上帝、现代化、物质的极大丰富??于是有强烈的表达欲望,想随便跟什么人聊聊。可是一见大家都行色匆匆,默默无言,也就不忍心侵占他们的时间。
  在美国待久了,我发现,默默无言竟是人们逛超市的常态。因此厅堂里格外宁静,除了清幽的背景音乐,一般听不到别的声音,而背景音乐又像空谷鸟鸣一样,使超市显得更加宁静。我就想,“闹市”这一古老的中国用语恐怕得改改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No。2 完美主义者(4)
人们逛超市为何不说话?因为几乎用不着说话。超市最大的特点在于,它把千百年来一直夹在货与顾客之间的那个中介——卖货人给省略掉了,顾客进了超市便见物不见人,如入无人之境,直奔主题,用肢体与货直接“对话”。为了有助于这种新颖的“对话”,超市殚精竭虑,不遗余力。
  美国超市大多是连锁的,讲究整齐划一、方便有效。不论你在A州还是B州,只要是同一个超市,格局和货位就永远一致,顾客每次的购物路线也跟着一致起来,该拐弯就拐弯,该直行就直行,一切皆意料中事,说话遂成为多余。
  各类商品也是质量上乘,应有尽有,不应有也尽有,叫大家无话可说。超市超季节,超自然,超生态。春秋交替的迹象无从捕捉,时令瓜菜的概念也陈腐不堪。不论寒冬酷暑,货架上永远是一样的红,一样的绿,一样的水灵,一样的芬芳。如果你拍拍一个人的肩膀感叹说,太好了朋友,苹果上市啦。人家一定认为你的脑袋缺碘。自然也没人跟你搭讪说,抓紧吃点茄子吧,快罢园了。
  价格更是没的说。超市是大资本、大工业的产物,一般都有自己的加工厂和进货渠道,产运销自成气候,各地分店又多如烟囱,不难形成黑烟蔽日的规模优势,*体格单薄的弱小商号。扣除丰厚的利润之后,超市的价格依然低得让顾客默默地、心甘情愿地掏腰包。价低时默默,价高时默默,不默默也枉然。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老板算。一介现代小民,不去超市还能去哪儿?去菜地?去鸡场?
  顾客默默,守在超市门口的店员话也不多。除了谢谢、白白等套话,具有超市特色的用语大概只有一句,那就是在为顾客装袋之前问一声:“要塑料袋还是要纸袋?”语义简洁明了,一如计算机的0101。
  我没见过超市总店的大老板,但我想他对顾客可能也无须多言,他的话已通过越滚越多的超市无声地表达出来了。他肯定希望把全世界的人都变成默默无言的超市上帝。能伺候或统率这么多的上帝,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神圣呢?
  初进超市像进花园,时间长了我的感觉渐变,觉得不像进市场,倒像进工厂,进流水线,进仓库,一个满满登登而又空空落落的仓库。甚至像进笼子,一个自由自在而又绊胳膊绊腿的笼子。
  美国的中青年终日拼搏,无暇说话。老年人闲来无事,便怀念旧日时光,不时还念叨几句小菜场的亲切温馨。我在纽约、巴尔的摩、芝加哥等地听不少老人愤愤地说:“我恨超市。”用语相当一致,像超市的货位一样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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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明天世界变成“超市”
  ∷∷ 韩毓海
  
  
  
  如果你差不多一句日语也不会,你在日本能干什么?其实,你可以去买东西,只要你有钱,超级市场几乎是用机器来管理的,计算机不管你说汉语还是说日语,它只认识日元,自动售烟机和售饮料的机器也是一样,你塞一个日元进去,按一下开关,你要的东西和找头就会砰然落到手上。这种事情连白痴也能干。
  所以,在东京的第二天,我就很自信地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了,我所住的地方叫做“樱上水”,超级市场就在“樱上水驿”(即地铁站)旁边,是繁华的所在,最近在这寸土生金的地段,也就是超市的旁边,新开了一家“帕钦果”店,“帕钦果”是一种电子滚珠游戏,电脑屏幕上打着什么就赢什么,好奇地推门进去——看,里面坐满了瘟头瘟脑的日本人,大多数已经赌得头都大了,只剩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这店名叫“千里马”,一问才知股东是北朝鲜——当年老英国向中国贩鸦片才打开了东方市场,而今不发达国家则向发达国家贩“帕钦果”,资本主义发展的“公正”就是如此,不管我卖什么,只问什么东西好卖,这就是市场的基本逻辑。 。。

No。2 完美主义者(5)
樱上水的超市与国内燕莎商城的超市相比,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不同只在规模要大得多,东西也自然丰实得多,最令人震惊的是价格不相上下,4个西红市(一包)为140日元,燕莎为8块钱人民币,这明白无误地表明,在日本,此类超市是平民百姓的消费场所,而在国内,它做为一种“现代文明”,是只向那些率先“文明”起来的有钱阶层敞开的,简直可以说,在日本超市这种最“贴近百姓生活”,因而也是最“*”的场所,而中国的燕莎,却变做最有点“特权”意味的所在了。
  所有到过日本的人都知道,日本的蔬菜“中看”,是否“中吃”则是另外的问题,那菜绿得青翠欲滴,绿得你直想把它永远摆在餐桌上展览,西红柿则红得不对头,让人怀疑是假的,这样的东西仿佛生产出来专门是为了摆在橱窗里展示,而非是让人去填充无聊的肚子,这也就是所谓“商品”的特征,即外观、包装是第一位的,“商品”虽说可以满足人的各种需求,但它第一个刺激还是要作用于人的眼睛,所以,商品的世界首先是一个“看”的世界,结果几乎所有的悲剧哲学家们都愤愤然地抱怨说,商品的眼花缭乱的世界刺激了人们的眼睛,使他只知道去“看”,而无暇去“想”,因而让人变做一个“平面”的、没有深度的世界的奴隶。
  中国在“大跃进”时代曾办过“大食堂”,而今全世界的“大食堂”则是美国的麦当劳,所有的人吃—模一样的东西,而且为了防止土豆个头大小不一,便将其打成泥,“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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