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堪比黄花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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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在乎我心底深处鲜为人知的“哀”。
片刻,石婴松开了我,我情不自禁地轻呼她的名字,结果她快速地用食指贴紧我的嘴唇,说:“上个月的一个深夜,我下课回来,路上我见到了辛光跟一个女孩搂搂抱抱地走进宾馆去,我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结果……结果他就动手甩了我两记耳光——”
“辛光打你?”我仿佛晴天霹雳,凑近她,抚摩着她似有瘢痕的脸。
“第二天江馨就跑来跟我说,现在辛光懊悔得差点自杀,叫我原谅他。看着做了多年姐妹的江馨,我好想哭,心里那种痛远远比辛光给我的巴掌还要刻骨铭心……”
“婴子——”我紧紧地搂住坚强又脆弱的她,心如刀割。
“小昕,你知道么,我舍不得辛光,可我更舍不得江馨啊!”说着,她一把推开了我,胡乱地抹着溢出眼眶的泪水,咬牙切齿地说:“但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他们伤我太深了——”
我声泪俱下:“婴子——”
结果我看到石婴的眼泪破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于是我也哭得毫无顾忌。仔细想想,我们仨已经好久好久没在一起流泪了,那种淋漓尽致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感觉在我们的身上越走越远,远得只留下干瘪瘪的怀念和满腔的伤感。我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号啕痛哭是小学升初中时,那年由于江馨成绩不好,结果,她考到第八中学去了,我和石婴还是在同一所中学同一个班级里,这也是我们仨头一次的“分离”,所以这多少让我们产生了近似惧怕的不习惯,尽管我们还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那种3个人一起骑单车上学、放学的日子将被剥夺了。当晚,江馨踩上单车,让我跟石婴挤坐在车后座上,然后我们鬼叫似的嚷着五音不全的歌曲,旁若无人地穿街走巷,最后,我们平躺在公园的草地上,望着满天的星星大家缄默不语。没多久,一颗流星飞速地划过夜空,眨眼间就销声匿迹了,这时石婴说了一句:“我们会不会也像这个流星一样冷不防地离开彼此?”结果,我忍不住哭了,紧接着石婴也哭了,于是江馨爬起来想劝慰我俩,没料到最后她也被我俩的眼泪感染了。就这样,我们仨心照不宣地哭成了一团……
临睡前,石婴望着那张合照,颇感慨地说:“真想回到那个天真质朴的时代!那时,我们有着说不完的心事,没有任何的杂质、任何的猜忌,有的只是*裸的友情……”
于是,我想起北岛的诗句:“挂在鹿角上的钟停了,生活是一次机会,仅仅一次,谁校对时间,谁就会突然老去。”
我想我们仨的友谊也正在悄然地老去,我无法抓住它,只见到它落寞而憔悴的背影,那种锥心的痛能穿破每具灵魂!
当晚,我和石婴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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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血浓于水的情(1)
接下来的几天,老娘带着我走亲窜戚,逢人便说我考上大学的事。在获得对方铺天盖地的吹捧以至满足老娘的虚荣心后,我忽然之间明白了仲永的悲哀,而生存在这个年代的我岂一个“伤”字了得!
一天,经过江馨的妈妈多年惨淡经营的水果档口,我挣脱掉老娘箍紧我手腕的手,二话不说跑了进去,老娘忙着回去看店,也就没那份心思加以制止。江阿姨正忙着拾掇烂掉的苹果,听我喊了她一声,她猛地抬起头丢下手里的活,硬要给我洗一个我喜欢吃的鸭梨,我先是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难挡她的盛情。打我跟石婴到江馨家去,江阿姨都会拿最好吃最昂贵的水果给我俩吃,尤其是当她知道我爱吃鸭梨后,每次她总会特别用心地挑一个又大又多汁的给我,而她自己吃的却是已经烂掉了一半的水果,这多少使我有些愧疚和良心不安,对此我不止一次地跟石婴说今后如果我发了财,我一定要买一大箱一大箱鲜嫩的水果给江阿姨吃。这么多年来,我和石婴不知白蹭了江阿姨多少斤两水果,如果按老娘的话说我们这一代是穿着她裁做的衣服长大的,那么我俩就是吃着江阿姨的水果懂事的。
看我大口大口地咬着鸭梨,江阿姨的脸上时不时荡起幸福的喜悦,仿佛我才是她的亲闺女,而我在她的面前吃东西总是这么肆无忌惮,以前石婴老是骂我在大人面前不能有这般粗鲁的吃相,可骂归骂,我依然我行我素,其实,我自己也清楚这是个大缺点,暗地里想痛改前非,可每次都没坚持下来,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也是一种习惯,一种完全被江阿姨宽容的习惯。
“小昕,你什么时候去读大学?”江阿姨边递给我纸巾边问我。
“一个多月后。”
“我听阿馨说,你去读的那个城市十分繁华,我琢磨着那里的水果也一定很贵,所以阿姨打算到时给你打包一箱鸭梨去……”
“阿姨——”
她好似没听见我的叫喊,继续说着:“反正阿姨也没什么好相送的,就知道你爱吃这东西——到时我叫阿馨给你送去,行不?”
“阿姨——”我哽咽地喊了一声,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眼里湿湿的。
“瞧你这闺女……”
叭叭……
我和江阿姨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见到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停在档口边,少时车门开了,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就是史富裕的妈妈。史阿姨一下车就向我抛来了难得的笑容,让我多少有些惊诧,印象中她是一个近乎冷漠而让人敬而远之的贵妇,因为她的权利、财气和如日中天的后台,使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凌驾于人的态度。
我胆战心惊地迎了上去,故作镇定地喊了一句:“阿姨好。”
“小昕呀——”史阿姨甩掉一贯的威严,抓起我的双手,那个亲热劲仿佛在相认失散多年的爱女一般,说:“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儿啦,想死阿姨了,来来……咱们上车吧,跟阿姨吃饭去——”
“阿姨——”我苍白地喊着,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被史阿姨拉着走,眼看就要走近车子了,心一横我嚷了一声,结果她愣住了,我说:“我不想去!”
“怎么……怎么不想去呢,敢情你不想阿姨吗?”
她这种卑躬屈膝的态度,我估计是头一次,没准这也是她呼风唤雨的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瑕疵。我想脱掉她的手,不料她却抓得更有力,于是我说:“阿姨,我……”
第三章:血浓于水的情(2)
这时,我瞟到从车里出来的史富裕,他耷拉着脑袋,一副犯了弥天大罪的模样。我最见不得他这熊样,忽地我也明白了史阿姨今天找我的目的,这是她和他惯用的伎俩:他请不动我时,她就会亲自出动。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以前我有好几次都拒绝不了她的“亲自出马”,再加上老娘的夹攻,我不得不委曲求全,为此我一直认为老娘不是跟我一伙的,而事实也证明了她跟史阿姨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至少在人前人后她俩都愿意出双入对,但她俩却厌恶和江阿姨挨在一起,甚至连跟她说话都生怕被感染了病毒似的。有好几次我问老娘原因,她却理直气壮地吼我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因为这个人神共愤的谬论,江馨曾经有好一段日子都自动地疏远我,我知道她是自卑了,对此我更积极地接近她,其目的无非想表明我一向的立场:我跟她都是无产阶级的孩子!
史阿姨斜视到不远处的史富裕,忙不迭地招呼道:“裕儿,过来,快过来……”说着她轻拍着我的手背,说:“小昕啊,在阿姨心中咱们早已是一家人了,有什么矛盾,咱们回家说,心平气和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动不动就跟裕儿提分手的事,这多伤感情啊。来,听阿姨的话,咱们找处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行么?”
听着她这话,前阵日子我背负的委屈非但没有丝毫的削弱,这会又增添了一些变着法子栽赃我的罪名,什么叫“动不动就跟裕儿提分手的事”!再说,其错其责不在于我,但经她这么一说,我却成了忘恩负义十恶不赦的猎人,而她亲爱的裕儿变成了一只让善良的人们同情和怜爱的羔羊。
就在我发愣的片刻,史富裕像个无头鬼似的飘到我的身边,他依然是一副软弱无能之状,在我的记忆中只要有史阿姨在场为他指手画脚,他一般都是这副典型的模样。
史阿姨见我许久没有言语,以为我被她的话给唬住了,一手拉着我,一手抓起一旁的史富裕,说:“咱们一家人吃饭去。”
“我不去!”我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结果她和他彻底地傻住了,同时我也意识到她快要发火了,毕竟像她这种趾高气扬惯了的人,其忍耐一般都要比普通人短。
果不其然,她大力地甩掉我的手,边掏出手机边说:“我治不了你,你妈还能治不了你吗!”
“妈,妈——”史富裕忙着阻止她的冲动,哀求般的叫声显得那么懦弱,我却觉得他这辈子算是给她毁了,常言道“慈母多败儿”,可他摊上这样的母亲败得更彻底。
这样的双簧戏,我早已无动于衷了,二话不说我掉头就走。就在我转过身来时,我见到了一脸焦急而无能为力的江阿姨,她还是站在刚才那个地方,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夸张,嘴巴一张一合的,看得我很是心疼:天啊,我怎么就没碰上这样的妈妈啊!
见我朝她走过去,她急忙迈开了步子迎了上来,搭着我的手,急促地说了一句,于是我的眼泪就来了。她说:“闺女,你没事吧?”
为了避免史阿姨对江阿姨眼红心黑,产生更多仇视普通劳动者的罪恶,我匆匆地向江阿姨告了别。临离开时,我听到史富裕在身后有气无力地喊着我的名字,还有史阿姨那气急败坏的嚷嚷声:“史富裕,你还喊什么喊,还嫌我不够丢人现眼啊——哼,任你这丫头再猖獗,我也能将你给收了……许昕,你给我听着,咱们走着瞧——”
第三章:血浓于水的情(3)
看看,这就是财大气粗的嘴脸!一句话说穿了,如果你事事都不顺着这些一手遮天的主儿,没准他们连灭你的心都有了。故此,许多人包括老娘、江阿姨都会选择息事宁人的妥协、迁就,可摊上我了,我就是被打死也不会向之屈服的,理由很简单:史富裕喜欢我,万事以我为中心,所以他“怕”我;而他又是史阿姨的独苗,没了他,她的日子将会永远黯淡无光,因此哪怕她身败名裂也要护着他。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特难受。有时我总是想如果我跟史富裕没有所谓的“恋人”关系,一直都保存着很纯洁的友谊,那将是一件多么让人叹为观止的美事啊!时至今日,我还弄不明白我和他是怎样步入月下老人的圈套的,只记得高二那年的一个晚上,在酒精的助威下,他跑到我家的楼下拿着一个纸筒鬼哭狼嚎地叫着我的名字,结果他被隔壁楼的一个邻居浇了一身洗脚水,不幸的是那人的脚气特恶心,据他老婆说那洗脚水灭蚊子蟑螂挺管用的,都赶得上一灭害剂了。后来他的心思被史阿姨知道了,没多久我就老见到她往老娘的服装店跑,几乎是隔三岔五的,有时她还带来了一大帮人,每次她们都是满载而归的,乐得老娘在算钞票时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线了。久而久之,史阿姨就征服了老娘,很多时候我都能见到她俩往高级茶馆食府跑,每次回来老娘总会在我的面前歌功颂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