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性异地传销真实内幕-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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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引言
不安分的人是天生的。不安分的人不怕苦难,不怕嘲弄,更不怕真相。安分的人永远不想知道谜底,惧怕谜底,而不安分的人就想知道谜底,而这样的谜底一旦揭穿,哪怕是一个谎言,一个骗局,甚至是犯罪,都会引来内心巨大的不安,而这种不安会出现三种可能,一种是漠视,装作安分;一种是呻吟,仓惶在自己内心深处,还有一种是揭开,一定要揭开这个真相,哪怕是粉身碎骨。我天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骨子里有股说不出的力量,让我别无选择,也许只有后者是我惟一的出路,否则,我的良心将永无宁日。
5年来,一直寻找异地传销真相的我,从这个城市漂到那个城市,接触的人群越来越广泛,而我却发现离真相越来越远,就在我下决心亲自前往广西北海,据说那里异地邀约传销发展势头迅猛,我的朋友一个个被拉下水,轰轰烈烈参与其中,我打算亲自前往,探明真相时,翠兰来了,带着她质朴的笑容,幽灵般的眼神来了……
她,翠兰,一个有着智慧、头脑的女人。
她,泼辣,绝不让人;她,感性,绝不伤人。
她,大胆,绝不饶人;她,理智,绝不害人。
……
然而,贵州安顺,那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地方,成了她一生的爱,一生的恨的地方。爱,爱她带来的财富,恨,也是恨她带来的财富!
翠兰说,那是个魔鬼都会动心的生意,那是个能让真话变成谎言的地方;那是个想有良心害怕良心的地方;那是个一步登天,一夜惨败的地方;那是个激情和虚伪并存的地方……一个人一旦走进那个漩涡,就必然注定在今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良心的安宁,这种不安会让你发高烧,会让你完全失控……
每天面对着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现金,由你亲自分配给每个人,而你上面那些出局的大老总一个一个消失,甚至你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他们究竟是哪里人,他们就真的蒸发了,像股蒸汽,雁过而绝不留痕迹……那时,你只有恐惧,发抖,你想杀人,很想杀人,哪怕杀死一个,你都会有种快感,然而提着刀,你满世界找能杀死的人,可你却不知道该杀谁,刀从哪儿砍下去,谁的头该落地……
你哭了,痛彻心菲地哭了,你说,就是给你李嘉诚一样的财富,你也宁愿回到从前,哪怕开个小小的餐馆,开辆出租车,活得简单而平凡,在经历过一场异地邀约传销的噩梦后,一切都成了奢望。
2008年9月,驰骋在内蒙古呼伦贝尔草原上,面对着湛蓝的天空,起伏的山峦,无边的草原,翠兰的心开始跳动了,她张开双臂迎接着吁吁的微风,嗅着人世界的真实和纯净,她那颗备受折磨的心,也像回归到了自然,在经历了一场良心的较量后,她说:“徐静,别去广西,要是别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就回不来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告诉你真相,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她,终于说了,真的说了。长达七天的讲述,让我深深感受了那场传销噩梦中一个大老总真实的历程,和她那个备受瞩目的家族在这场噩梦中带来的巨变。
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躁动,有种力量在激荡着我必须把传销的噩梦揭开,必须告诉千千万万人一个真相,一个可怕的事实!
第一章(1)钢铁誓言
一、钢铁誓言
我从小就很怕黑,最不能容忍在静寂的夜幕中没有光,没有亮。
儿时,在嵩山脚下,乡村没有电,可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冬天,清冷弥漫着大地,夜来得格外早。我牵着小弟的手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举着蓖麻杆、玉米秸秆燃着的火把,坐在村口的路边聊天,捉迷藏。每当火把聚集得最多,也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们喜欢扬着火把奔跑,喜欢你追我赶,沉寂在夜的欢娱中。火光印红了我们稚嫩的脸,泛着红,也印着我们无边的笑声,扬着情。孩子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我们总是跑累了,聊困了,才一个个回家,吵了睡觉的爹娘,遭来责骂,每每这个时候我和小弟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心里还在笑。那时,无论天多么黑,夜多么长,心里都是暖烘烘的,亮堂堂的。
我的爹娘都是很朴实的农民,一辈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围着庄稼地转,转了一辈子,还觉得不够。娘生了七个孩子,我是老六,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爹是村支书,在我们黄疙瘩村算是有点名气,没做过什么大事,就为村里修了一条柏油马路,这是爹一辈子都津津乐道的事儿。
我的爹娘都是好强的人,啥都要走在人前。娘从小就对我们说:“訾家不管是闺女还是汉子,以后都要是城里人。”大姐和大哥很争气,一个考上了中专,学财会,一个考上了医学院。毕业后大姐进了卫生局当了会计,一干就是几十年,大哥当了20多年医生后,自己开了诊所,生意好的不得了,后来干脆提前退休,专心经营自己的诊所。而二哥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当了教师,还混成了中学校长。小弟从小上学,就机智过人,考上了名牌大学,30多岁就当上了税务局副局长。二姐是全家最不争气的一个,全家数她最丑,却数她最爱照镜子,最爱臭美,不到18岁就和邻村一个叫王六的穷小子好上了,大姐刚出嫁,嫁了一个林业局的干部,二姐就因整天逃学和王六混在一起,成了爹娘的一块心病。
我家第一次开家庭会,就是为二姐的事儿。娘把大姐、大姐夫、大哥、还在读师范的二哥都叫了回来,让大家表决二姐的婚事,那时,我才10岁,不懂什么叫“少数服从多数”,不懂什么叫举手表决。只见爹娘坐在窑洞的大炕中央,前面放个小方桌,全家人都围着大炕坐着,只有二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蹲在地上。
娘说:“翠竹是铁了心要嫁给那个破落户王六,家里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王六人长得还算酸整,可这居家过日子,不是靠脸蛋吃饭的,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我这个当娘的女儿大了,是一点折都没了,你们兄弟姐妹表决一下吧!这是翠竹的终身大事,咱可不能把咱家的闺女往火坑里推。”
娘的话音刚落,二姐就“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捅在碎花棉袄袖子里,大辫子一甩,扁鼻子一抽,小眼睛一立:“国鲲和翠兰、小弟懂什么,12岁、10岁、8岁的孩子也算人,这不是明摆着要坑我吗?”
“这是民主表决,坐下,翠竹,表决完再说。”爹抽着一袋子旱烟,拿出了他当村长开会的架势。
“娘,我看这样,翠竹自个的事儿让她自个拿主意吧,受穷享福,只要她愿意就行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行包办婚姻。”大哥说。
娘火气上来,把手里捏着,正在缝制的鞋底丢桌上:“国栋,别念个大学就忘了本,这可是你妹妹的终身大事。”
大姐看娘生气了,赶快下炕,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娘:“娘,您消消气,我们表决,表决!”
大姐怀孕,害喜吃啥吐啥,二姐在城里照顾了她两个月,把她和王六的事儿都给大姐说了,二姐还指望大姐在爹娘面前为她和王六说点好话,想不到大姐反倒顺着爹娘了。看到二姐的小眼睛整个瞪圆了。大姐看了二姐一眼:“王六的情况弟弟妹妹们都知道,10岁死了爹,有个瞎眼娘,无亲无故,这都快晌午了,该做饭了,那就举手表决吧。不同意的举手。”
我和三哥、小弟靠着墙边,坐炕上,吃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只见大姐第一个举起了手,二哥看了二姐一眼也举起了手,三哥左顾右盼也跟着举手,直到爹娘都举了手,大哥低着头就是不做声,我拿一块红薯正在往嘴里塞,就见二姐又站了起来,怒视着全家,大姐用手推了推大姐夫,大姐夫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手举起,我和小弟看大家都把手举起,觉得好玩儿,丢下红薯正要把双手举起,只见二姐一个转身,一头撞在门上。
顿时,炕上乱做一团,坐在炕沿的大哥一个箭步跳下去,抱起二姐,二姐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大哥赶快推开站在地上的大姐和大姐夫,把二姐放在炕上,从家里的药箱里拿出纱布给二姐包扎,二姐醒过来,瞪着全家人的脸说的第一句话:“我爬也要爬到王六家,死也要死在王六怀里。”二姐挣扎着要爬起来,哭闹着要去王六家,大哥死活拽住不让二姐下炕。
娘哭了,爹也躲在墙角拿袖子抹眼泪。半个月后,二姐还真嫁给了王六。谁也没想到,几年后王六靠倒小买卖成了全村的首富,后来王六买了一辆大车跑运输,再后来买了大客车跑郑州到嵩阳的线路。二姐和王六钱赚够了,在城里买了房子,有了自己的私家车,成了我们訾家第一个脱贫致富的楷模。只是二姐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丫头,王六为这个,每每喝醉了都会说“我们王家几代单传,我王六对不起死去的爹娘,连个带把儿的都没有。”二姐见状,就要彻夜在王六枕边哭闹,让王六片刻不得安生,后来王六对外人说:“訾家的女人太厉害,惹不起啊!”
就是二姐要死要活非嫁给王六这事,我家开了第一次家庭生活会后,从我10岁那年开始,每月都有一次。一来嫁出去的女儿和娶了媳妇的儿子每月可以来看看爹娘,最重要的是要帮助遇到困难的家庭解决实际问题,延续了将近30年的家庭生活会,后来演化出了每年的訾家春节联欢晚会,演出获得第一名的家庭由爹娘发红包奖赏。每年的年三十是我家最快乐的日子,以家庭为单位的演出团,为了争第一,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就开始准备了,二姐最喜欢让她的两个女儿伴舞,自己举着话筒如醉如痴地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踩》,三哥和二哥的儿子来几下少林棍,也能博得大家的欢笑,而大姐穿上戏服字正腔圆地来一曲豫剧,晚会就会到了高潮……
我是家里惟一一个离婚的人。
二姐嫁了一个穷得叮当的王六,娘怕我也走二姐的老路,从我读高中那天起,娘就在我耳边整天唠叨:“翠兰,你可得睁大眼睛瞅城里人,咱訾家的闺女绝不能再嫁个乡下人。”
高二那年,门门功课第一的我,却被大姐为我联系的一份在商业大厦当售货员的工作,搅得我只能退学,过早参加了工作。爹娘一辈子面朝大山,背朝天,他们怕我考不上大学,也和他们一样,居然同意了我辍学。我的求学梦在18岁那年彻底结束了。
我和大姐一样是个干工作不要命的主儿,当售货员营业额全商场没人能比,两年后我当上了出纳员,可我还是个农村户口,乡下人,加上我平时总是一双平底布鞋,短短的青年头,穿着素净,整天相对象,有正式工作的嫌我是乡下人,没城市户口,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就算有城市户口,我还看不上,结果耗到到了26岁,对象看了一个加强连,符合娘的标准的那个人还没出现。娘要我一定嫁一个在城里有房子,城市户口,家境殷实的人家。在我对看对象已经麻木时,钱蒲出现了,他有自己的建筑队,人也高大帅气,还是城市户口,钱蒲也不嫌弃我是农村户口,经常到郑州给我买很多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