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绝色老公-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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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走停停,只为了消遣,躲屋里一天,健康人都会受不了的。
一路上都是顺着人少的地方走的,偶尔碰上个人,也是这府里的下人,认得我,冲我行礼后,便各自该做啥做啥去了。
雪飘然无声,我走路轻悄,不知走了有多久,想着再逛逛就回到屋里去,并希望这番走动,能让精力旺盛的自己后半夜顺利入睡。不然的话,自己可就是自作自受了。
嗯?
我站住——
天地间、雪漫漫,纷纷扬扬织成幕——
如絮的飘雪中,一个背影,远远地遗世而立——
我何时竟穿过了角门,来到这“傲来居”通长的花园中?眉睫有雪在覆下,我眨眨,看远处那个背影——
他,白袍一袭,墨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清清冷冷,颀长而立——
是梅无艳?
夜半时分不在屋里,为何一人在这里?
我有些犹豫是应该走近些,还是应该转身离去,却在这时,一只大鸟扑过——
眼一花,雪色中多了一个人。
一个通体乌黑,戴着斗笠的人。
他的出现就像一只鸟展翅飞到了场中,然后立在梅无艳身后——
风带来一些杂碎的声音,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楚,不由往前走动——
而他是敌是友?
如果是友,他的身上怎么是那样的肃煞?不是单纯的冷,是一种煞气!仿佛是冰冷无情的利刃,包裹在一团黑布中。
如果是敌,为何梅无艳始终没有回头,而那个人直挺的身子,微微地向下一躬,像是施了一个礼?却不是向前扑去?
离得近了些——
“公子,请您一定去——”那个人的声音像冰,无情、冷硬,他的话被迎面的风吹来,像刀一样刺进我的耳朵里。
“回去——”梅无艳淡淡的声音传来,“告诉他,我有自己的事——”
与他身后那个人的声音相比,他的嗓子发出来的话语,无疑像是一曲佳音,在飞雪中滑过,却是一曲漠然清冷的佳音。
他的漠然,让那黑衣人有了反应,我看到那微躬的身子一震,突然“咚”的一声,跪下!
声音很响,我听得分明,他跪在了梅无艳的身后,双膝着地。
“公子,请您以大局为重,请您以大局为重——”他开始重复后面的一句话,并且头开始重重地下磕,就像一截钢刀,突然折断——
硬直的身子猛然磕下去,碰在地面上,“梆”地一声重重地响着!
梅无艳没有回答,不语——
风过,他袍裾翻飞,衣袂翩翩,发舞随风——
他的身影依旧清冷,在茫茫雪色中,就像是随时都会御风而去,不似这凡尘中人——
那个人磕了几个头后,把头深深伏在地上,没有抬起——
“公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劳烦公子,这一次烦请您再出山一次,否则局面无法收拾,属下也无颜回去,甘愿在此自己了断——”
他的声音依然是刀,这时却像一把随时要绷断的刀,语气中加了分坚定。
他是在威胁梅无艳?
听到这里,我只能听出这么些意思,而他要梅无艳去做什么?
雪在继续,时间仿佛凝滞——
不知过了有多久,那个黑衣人突然站起,寒光一道,像闪电一般!
我就听到“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坠地,然后,梅无艳已不知在何时,转过了身——
他就在我眼皮子下,转了过来,我却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转过来的,而我中间根本没有眨眼。
“回去,告诉他,我随后就到——”梅无艳冷冷地说着,我敏感地听出了他的话里有寒意,而那个人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躬身近一百八十度地施了深深一礼,然后转过身来——
他刚才难道是在准备自刎?那寒光闪过是他把匕首向脖间抹去?而“叮”的一声是梅无艳打落了他的匕首?
我在揣测——
却发现身上寒毛直竖!
因为那个通身黑衣的人已转过来,直直地把头冲着我这个方向。
我看不到他的脸,却强烈的感觉到他斗笠下的一双利箭在向我射来!
那是他的眼在盯着我吗?
这个人,就是一把冷硬的、磨利了、带着重重杀气的随时都要杀人的刀,而他现在就像被黑布裹着,却在刀柄处,抽出一小截寒芒,那寒芒就是他盯着我的眼神!
他要杀我?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打算杀我!
如果他的眼真能放飞箭,我恐怕已在他转身的一刻,倒地!
汗毛竖得很直,鸡皮疙瘩也在排排站起——
却在突然间,发现盯着我的寒芒消失!
身上也突然轻松!
又是我看不清楚的情况下,那个杀气逼人的黑衣人已被人扣住——
他的咽喉,被一个人的两指扣住——
是梅无艳?
梅无艳竟然用两根细长如玉的手指扣住了那个人的咽喉,同时那个人的双脚离地!
嗯?
那样被扣着要害提离地面,会是什么感受?
那个人一定快喘不上气来了,而且咽喉会很痛!
“你记住,如果再有任何人用这种眼神盯着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梅无艳清冷的声音传来,而他衣袖翩然间向后一挥,三棵白杨,“嘎吱”一声,齐刷刷从中拦腰而折——
我惊讶地看着距离梅无艳近三丈外的树,只有一声“咔吱”的断裂声,但是三棵树却是同时倒地,而断裂处,是同一个高度——
“小……小……小的……明……明……明白了……”
我听到那个被扣的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句话,而他的声音里是惊慌、是恐惧、是破碎一片——
在没有刚才的肃杀与冰冷!
一个人只有在受到严重打击时才会是这样的吧?他就像是个死士,像是一个杀人的机器,我以为他不会有情绪,除了冰冷就还是冰冷,结果他在毫无反抗,也反抗不及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被梅无艳控制后,他终于有了其他的反应!
接着,那个人消失了——
消失得仓皇而狼狈,似一只掉了羽毛、损失了士气的秃尾巴的雕!歪歪晃晃地飞去!
雪仍然在下,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白衣翩翩的人,行云而来——
他越来越近——
来到我身前——
“红尘——”他唤我,像天边传来的声音,像午夜花瓣绽开时的美梦柔情。
“我们又要分离——”他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却有着颤音。
颤音?
我不解,看向他的眼里——
那眼中的是什么?
熟悉的雾气泛起,渐渐的盈了水气?
那里面为何是悲伤?为何是让我心颤的痛苦?
他说又要分离?他要走了吗?
对了,刚才那个人来,就是要请他走,而他,答应了,像是不得不答应了——
我有些发怔,不知为什么,跟着那双眼,心头泛起酸意——
似乎在慢慢地扯开一个洞,就在心口处——
这个洞越扯越大,让我那里有些痛——
“红尘——”我被一把揽进一个怀里,而我听到了这个怀里胸膛中的心跳——
我被越揽越紧,紧得好像要嵌进他的身体里——
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是在被深深地需要,而我竟没有想要挣开。
“红尘——”又是一声低唤,让我开始迷蒙。
“红尘,抬起头来——”他在说什么呢?我在模糊中不由得按着他说的去做,而在他的怀里,感到无比的暖意。
抬头,又望进他的眼里——
天上的星啊,为何全被打碎了,撒进了他的眼里?而碎星闪闪处,是那萦绕的轻雾——
“闭上眼——”他似乎在这么说,我不想闭,想多看看那双眼,但我无法自控,眼睛已经自己闭上——
身上被紧揽的暖意更真实的传来,而我闻到了一种兰花的清香——
这如兰的淡淡的香气似乎越来越近,离我的口鼻越来越近——
接着,我的唇上,被兰香覆盖——
是什么?
这又是什么感觉?
我仿佛飘了起来,我仿佛身在云端,我仿佛已飞上天界——
叹息——
心里的叹息——
让我忍不住轻启口齿,叹息出声——
却发现声音没有出来,而兰香更浓,蹿进我的口中——
舌尖一阵电流闪过,一阵酥麻——
酥麻从舌尖,很快漫向全身——
我有些力软,整个身子开始站不稳——
而一双手臂搂着我,紧紧搂着——
合着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无数的星星,在我身边闪烁——
我来到了群星中?我飞到了银河里?我与众星共舞?
而兰香的甜蜜,让我的舌发颤,跟着那甜蜜,轻轻的挑动舌尖——
又是一阵酥麻——
我的身体似乎因这种酥麻而很难过,仿佛需要更多的什么——
心里的那个洞在渐渐弥合——
“红尘——”口齿间迷蒙的呢喃,让我睁开了眼,望进一对深不见底的雾眼中——
这双眼啊,怎么从碎星竟变得深沉?而雾气依然?
周围的雪花似乎在半空中停顿,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静止,像定身术一样,不再动,只有他,只有他的每一丝气息在动——
天,突然又开始转,地,突然开始塌陷——
而周围的静止停顿突然开始飞速的旋转!旋转!旋转!
我要晕了过去——
“红尘——”又是一声轻喃,又是在我唇齿间——
那是什么在轻碰我的舌尖?
一股股兰香袭人?
“红尘——”
“红尘——”
“红尘——”
……
我的名字似乎被呼喊了无数遍,而我一遍一遍地迷醉地听着——
直到——
兰香突然从我齿间褪去——
直到——
我又被紧紧地按在一个胸膛前——
这一次,我听到的心跳是猛烈而快急的,仿佛有无数匹奔马在里面驰骋——
这心跳合着我同样快急的心跳——
而我的脸,很烫很烫地被按在这个怀里——
“红尘,如果能够,我要带你一起去——”头上传来如梦似幻的声音,一贯的清雅中,似乎有了些沙哑?
“红尘,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离开你的身边,我再度回来时,永远不会和你分开——”
我听着,好像是场梦,这个梦如此让我沉迷,沉迷而无法自拔——
然后——
紧紧揽着我的双臂,又狠狠地把我往里捺了一下,捺得我快要呼吸不过来,突然放开——
身上的暖意顿消——
“红尘,我会用我最短的时间赶回来,你,等着我——”
一道更加沙哑的声音留下这句话,然后——
白色的身形,在天空中像飞鹤一般,翩然而去——
消失在漫天的雪网中——
消失在天尽头——
我怔怔地看着——
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千年寒滴泪(上)
手里攥着乌金链子坠着的紫色的千年寒滴泪,我,看着对面的这个人——
而这个人是乐陶。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他在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我——
这种目光让我不自在——
他今天怎么了?
眼里为何是这样的深沉?深沉得完全不像平日的他?
他的笑呢?
怎么变成了若有若无?似乎想笑,又似乎笑不出来,有些勉强地挂在嘴边——
灿烂的阳光在他的脸上褪去,今天的他是心事重重。
如果不是有两个疑团要向他寻求答案,我并不想单独过来找他。
“乐大哥,来了也有两日,一直没有问你关于眯眯的事。”我让自己显得尽量地自然,让自己抛开昨天关于红叶的记忆。
而前日圆桌共席时,看烟花灿烂时,他答应向朝廷尽力推介古鲁丝带来的新品稻种时,我曾称呼他“乐大哥”,从此,也将一直称他乐大哥。
仿佛自己对那个世界中老哥的感情,移在了他身上。
“眯眯?”乐陶听到我的问题,扯了扯嘴角,但他在迟疑,并没有回答。
他的迟疑,让我有种不安,难道?
一丝苦笑,在乐陶唇边滑过,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而眯眯说过,他们兄妹向来都是笑着的,无论遇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