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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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冷眼,用自己雪亮的长剑为她战胜人生中的险恶。他发誓要让这个有着孤清眼神的少女获得幸福。”
“……少女的心愿是洗去脸上的魔咒,恢复往日如花的容颜。为此骑士不惜奔赴天涯海角……”
“……当骑士归来时,他的王已经离他而远去他方,他的亲族已经背叛他。他所自豪的荣耀,都已经化为乌有,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夺走。他只剩下手中的残缺不全的盾牌,和一把因为浸透鲜血而生锈的剑。他怀着沉重的心情焦急地寻找着少女,滴血的心驱使他向少女忏悔,虽然历尽磨难,但是他终于还是未能为她找到解除魔咒的方法。但是他想向她发誓,有生之年,即使一无所有,他仍然要用手中残破的武器一生护卫她的周全。”
“……他终于找到了她,在王国最高的宫殿之上,在可以望见整个城堡的看台,她一身华衣,仿佛阳光下灿烂开放的花朵一般娇艳美丽。她慵懒地用她特有的姿势斜倚在栏杆上,手里斜斜握着一枝淡白色的海棠花,长风吹过,她那一头宛若乌云的长发锦缎一般在空中潇洒率意地飞扬着。”
“……她的容貌变得如此美丽,即使天空中的明月也无法比拟她的皎洁,春江的流水也不能比拟她的柔媚,盛放的花朵也无法比拟她的娇艳。她的美貌是如此摄魂,如此冷酷,冰冷地将骑士远远和她隔开,让他再也无法认出当年那个在人群中偷偷望向他的少女。她已经变成一国的公主,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俯瞰面前一万名头戴锦冠,身披华甲,手握名剑,坐跨骏马的骑士。”
“……骑士看着手中生锈的残剑,再看看高高在上的少女,和她那永远将自己隔绝在外的绝美容颜,良久良久,他终于背上破碎的盾牌,将锈剑艰难地插在鞘中,转身离去,永远地离开了少女的王国。他是骑士,当危难中人们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他敢于不畏万险,飞身往赴。但是眼前的少女已经拥有梦想的一切,她不再需要他的剑和盾牌。而这座王国的宫殿实在太陡太高,她的美貌又是如此拒人千里。最后的尊严让这位失去一切的骑士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上前与她相见。”
“不知有多少次,骑士乞求命运,为可怜的少女恢复昔日美丽的容颜。命运终于回应了他的心愿,但也夺去了曾经可能拥有,也许会让他一生幸福的爱情。于是终此一生,骑士和公主只是曾经共度过一段时光的朋友。”
同学会后,她在第一时间赶回家,从自己书房的书架上拿下了那本让她黯然销魂的《骑士与公主》,重新翻阅那些让她无数次泪眼朦胧的章节。
她曾经那么痛恨这个冷漠地玩弄着读者感情,将书中人的命运刻画得如此悲惨的作者,但是她又每一次都不得不屈服于这位作者那凄美独特的笔触,而重新拿起这本让她伤心的书,一读再读。有时候,她甚至感到这个作者是如此奇特而天才横溢,乃是上天派来害人的鬼才。
但是当她知道这本书竟然出自萧梦楼之手,一切的奇特而绝妙都有了虽仍然朦胧但是已经趋近合理的解释。
“他在写他自己和以前的我吗。为什么要写得这么凄楚,这么痛苦呢,还浸透着一丝绝望。在除去血斑之后,我真变得这么高不可攀,这么令人疏远了吗?”夜寥莎战栗地自省着。
“难道不是吗,夜寥莎,你答应了程秉义的求爱,和全校最帅最受欢迎的男生出双入对,当时你还记得萧梦楼在哪儿吗?他在干什么吗?”夜寥莎浑身浸透着冷汗。
就在这时,柔和的门铃声忽然传入耳际,冰冷地打断了夜寥莎的沉思。夜寥莎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从神思飞扬中清醒了过来,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穿着一身淡色T恤衫,淡蓝牛仔裤的于若彤。在她的手里,赫然也拿着一本《骑士与公主》。
“我睡不着觉,便来找你。”于若彤晃了晃手中的书,脸上露出一丝熏然欲醉的梦幻表情。
夜寥莎让开身形,做势让于若彤走进了房间,然后将门关紧。
“我……我真的不知道,当时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于若彤找了沙发上最舒服的一个角落坐下,并将一枚松软舒适的椅垫抱在怀中,夜寥莎长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
“不知道什么?”于若彤微微一偏头,问道。
“当年在我脸上的血斑消失之后,我高兴地打电话找了所有认识我的人,向他们告诉这个好消息。”夜寥莎颤声道,“但是当我打电话给梦楼的时候,他的电话线路全都被掐断了,我一直没有能够找到他,直到一周以后。”
“那时候是在初中吗?他的父母刚刚因为政治观点上的矛盾离婚,她的父亲离开了家住进了军营。他的母亲掐断了所有的电话。”于若彤耸了耸肩膀,“那段时间可能是他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你知道,他很为自己有一个将军父亲自豪,也为自己是地球卫士萧尘的孙子感到自豪。但是那一切一天之内都没有了。”
“我竟然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个不幸。当我想安慰他的时候,他已经刻意地和我疏远了距离,变成了我一个很普通的朋友。”夜寥莎怅然若失地说。
“呃,”于若彤忽然兴奋地吸了一口凉气,用双手将那本骑士和公主举到夜寥莎的眼前,“很像这本小说的情节吗?丧失一切的骑士和忽然间拥有一切的公主。手握残剑却再无作为的骑士,即使心中有爱,却无谓再讲,只能怅然离开。多么浪漫,多么凄美啊。他为你们的故事写了一本寓言性的爱情童话。”
“这样的结局你不认为很残忍,很无情吗?如果那位公主心中爱着骑士,正在焦急地等待骑士的归来,而他就这么无声地离去,不是会让公主一生伤心吗?”夜寥莎急切地问道。
“但是这位公主是不是爱着那个骑士呢?”于若彤尖锐地问道。
这个问题仿佛秋日的冷霜猝不及防地击打在夜寥莎的心头,千万个念头仿佛洪水一般涌上心头,又无奈地如落潮般散去。
“我也不知道……”夜寥莎沉默了半晌终于无奈地低声说。看着于若彤审视她的眼睛,夜寥莎摇了摇头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三岁。”
“你还不明白吗?”于若彤晃了晃手里的小说,“这个故事的凄美就在于骑士和公主之间存在着可以升华为爱情的纯真友谊,但是最后他们同时失去了让它成为爱情的时机。这本小说虽然是爱情小说,却写的是世间最纯真的友谊,骑士与公主的友谊。”
“他让童年的那份纯真永远留在了小说里。”夜寥莎恍然间明白了整个故事的含义,颤声道。
“他是个天才,不是吗?”于若彤叹道。
夜寥莎神思飞扬地微微点了点头,将目光长久地注视在手中那杯未尽的犹如月华般皎洁的酒浆上,默默无言。
第七章 看透一切的魔眼
同窗会散去后茶楼里除了清洁机械人刷洗碗筷所发出的声音,只剩下撩人的寂静。萧梦楼默默地站在童年曾经无数次流连过的老海棠树下,看着月色中的海棠花飘飘扬扬地从空中坠落,铺洒在满是月光的洁白地上。
记得童年时候,夜寥莎受到委屈的时候,总喜欢在这棵海棠树下偷偷哭泣。而自己则会爬上高高的树梢,用雪白的海棠花扎一个花环,从空中轻轻抛下,很多时候,他的手很准,花环会端端正正地套在夜寥莎的头上。但是也有的时候,他会扔得很歪很斜;听到声响的夜寥莎,一边抹去眼泪一边大笑着将头凑到花环落下的方向,将花环顶到头上。反而在这个时候是萧梦楼和夜寥莎最开心的时刻,所有的烦恼忧愁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无法抑制的笑声和因为笑得太久而引起的腹痛。
从小开始,萧梦楼就希望将童年的一点一滴收集起来,一天一月地整理成册,让它们可以被永久收藏。自从父母离婚之后,他的这个愿望就更加迫切了。直到有一天,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坐到桌前,一笔一笔地写将下去,终于写成了《骑士与公主》。他本以为自己写得很隐晦,很模糊,自己心底童年纯真的秘密在这本寓言式的小说里被埋的很深很隐蔽,那个时候年轻的萧梦楼甚至还有一丝自命天才的得意。但是当他渐渐长大成熟之后,回头再看自己的这本小说,终于发现一切仍然无法遮掩,甚至根本显而易见。这个时候,他已经覆水难收,这本小说早已成为当年排行第一的畅销书,自己童年纯真的秘密成为了商品沿街贩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躲在时空飞侠这个笔名的阴影里苟延残喘。现在,这最后的避难所也荡然无存。在昔日的同窗们面前,自己犹如一本封页翻飞的书籍,再无任何掩护。
“也许,成为一个作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萧梦楼望着天上的明月,默默地想着。
一生轻微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这个声音让萧梦楼浑身一震,猛地转回身,大声问道:“谁?”
一道窈窕妩媚的身影从漆黑一片的茶楼休息室里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所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时光盒,是吗?”
这句话让萧梦楼心中一颤,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从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在所有童年的秘密都被揭于人前之后,这最后一个秘密是他每夜仍然能够平静入睡的唯一凭借。这埋得这么深的心事,究竟是谁能够一口道破?
“什么……什么时光盒。”很久之后,萧梦楼才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近于崩溃的情绪。
那道身影并没有走出茶楼的阴影,只是悠然自得地倚靠在茶楼竹制的围墙上:“一个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小男孩在海棠树下埋下的时光盒。里面有他童年最珍贵的回忆,还有他心中埋藏最深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梦楼挺直了胸膛,厉声道。
“为了这个秘密,这个小男孩不惜用去三年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去参加他并不喜欢的电子竞技职业联赛,去赢取那唯一能让茶楼老板甘愿将整座茶楼卖给他的奖品。从此,他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守护在海棠树下,永远捍卫他生命中最珍贵的秘密。”这道身影冷静地但又毫无怜悯地将萧梦楼的心事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我猜,现在那个时光盒又重新埋在海棠树下了,是吗?”
“你到底是谁?”冰冷的汗水仿佛一条条滑腻的蚯蚓在萧梦楼的背后缓缓爬过,他的身子已经抑制不住痉挛一般的颤抖。
“怎么,才一个月不见,就认不得老朋友了。”柔媚的笑声仿佛冰凌坠地所发出的声音,清越而幽冷。这道身影从茶楼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月光照在她洁白的脸颊和柔和的嘴角上,萧梦楼看到了那朵熟悉的如冰莲一般清冷的笑意。
“你是……欧冶莲?”萧梦楼讶声道。
“你看出来了,萧梦楼,现在的我并没戴那枚蝙蝠面具,你仍然认得出我吗?”欧冶莲微笑道。
“你的笑容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萧梦楼坦然道。
“不错,你是个会从女孩子眼睛和笑容就能判断出她真正容貌的人,剩下的只要靠你的想象力就可以拼接出来,不是吗?”欧冶莲尖锐地问道。
萧梦楼紧紧闭上嘴唇,他现在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孩只有一种由衷的恐惧。她仿佛有一双可以看透一切的魔眼,自己心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猜得没错,我天生便有读心的能力,任何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