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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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的时候,可以看到绿衣老者急匆匆的冲出去,过不多久,又沮丧的跑回来。
这天,他又出去了。
这次出去的时间比较久,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个东西。
我看着他手上随意摆布的东西,树枝晃动着,让整个杜鹃花丛发出簌簌的声音。
他手里的是食人花。
原形样子的食人花,被粗暴的拔起,大大小小的根都断得差不多了,原本开出了四朵花的食人花,现在仅仅剩下一朵还在茎杆上,就这一朵,花瓣也被扯落得仅剩下了一片。
绿衣老者把食人花扔在了地上,食人花微微颤抖着,根慢慢的往地面扎去,绿衣老者阴沉着脸,看着食人花凭着本能求生的举动,手一指,就看到食人花发出了一阵白光,化为了人形,捂着胸口痛苦的咳嗽着的食人花嘴角不停的溢出血丝,看起来受了极重的内伤。
绿衣老者阴测测的问,“你说还是不说?”
食人花轻轻抬眼,白皙的手擦着嘴角的血丝,“说什么?说你这个老不死尽搞偷袭,其实屁都不是吗?”从艳丽的嘴里毫不留情的吐出的这些污言秽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与食人花合称。
绿衣老者的脸青了,衣袖一挥。
食人花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得狂吐了三口血,他勉强半撑着身体,“要爷说也可以,你跪下来,乖乖磕三个头,叫三声祖爷爷,爷就可以考虑看看。”
“好,好,真好,真是死到临头,还要逞口舌之利。”绿衣老者气极反笑。
把食人花打晕了过去,一把拎起来,扔回了那个石室,看来是打算好好折磨他一番。
我心惊胆战的想起食人花晕过去之前,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像是警告。
旁边的小溪潺潺流动,长长的水草轻轻摇摆着,贪食的鱼儿来回穿梭,时不时的用嘴碰一碰这些水草,啄食上面的微生物。
树影倒映在溪水上,鱼儿尾巴一甩,水面泛起微澜,那树影就变得支离破碎。
绿衣老者说的恶修来袭果然不是谎言,在抓住了食人花的第十天,终于出现了。
被那个宝物吸引过来的修士就好像被戳破了蜂巢的黄蜂一样,挥舞着毒刺,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整座森林,面对这种攻势,就是修为高深的鹿妖也坐不住了。
只要初具灵识的低阶修士,都可以放出神识查探着附近的动静,我可以感觉到森林中一股股灵力的波动,还有时而传来的惨呼。
森林遭到了洗劫。
一般来说,依靠着杀伤抢掠的恶修总是比普通修士的修为高,手段多,而且因为他们时常与人争斗,战斗的经验也异常丰富,和这些一直在森林中平静修炼的修士们截然不同,自然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这次来的恶修数量也极其的多,才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个修士飞掠到半空中,四散开来,想逃出这座已经成为目标的森林,身后是紧追着不放的恶修。
这座洞府一时之间还没有恶修敢来挑衅,但是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很久,蚁多咬死象,更何况是一群修为不弱的恶修,他们不可能会放过这里,鹿妖也明白这点,他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绿衣老者,“吕兄,你看如何?”
绿衣老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听到鹿妖问起,只淡淡的说,“也只能暂避了。”
鹿妖无奈的点点头,开始吩咐起洞府内的侍从准备着离开。
侍从们急急忙忙的收拾着东西,而这些初具灵智还不能化形的低阶修士们,却只能被留在了这里,他们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原本平和的洞府内起了骚动,树木花草无风自动,飞禽走兽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在鹿妖带着那群侍从走之前,他看向还在原地不动的绿衣老者,“吕兄不走?”
“我在此地还有些事,鹿弟先行一步,为兄随后就到。”绿衣老者敷衍着说。
既然都这么说了,鹿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作罢。
等鹿妖那一行人刚消失在空中,绿衣老者就立刻走到了洞府里面,反正洞府内现在乱成一团,我也就趁乱悄悄的跟了过去,只看到他手一挥,石室外的阵法已经撤了,门大开着,大树已经悬在半空中,食人花身上蒙上了一层白霜,正趴伏在大树的树根那儿,生死不知。
绿衣老者拿出个锦囊,手一指,大树和食人花就被收进了这锦囊里,然后他也匆匆的离开这座洞府。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群又一群的恶修跑了进来。
看到空无一人的洞府,这些恶修怒火冲天,把里面能砸的一切都砸了,能带走的一切都都带走了,眼看着剩下的都是带不走的,其中一个特别阴狠的,提了个议,要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其他人大笑着同意。
我听到这些对话,心中一阵绝望,对于植物来说,还有什么比火更可怕?
洞府内浓烟滚滚,那些恶修好像深怕里面烧不干净一样,还用上了法术,那些法术引燃的火,虽然还是比不上丹火或婴火,却也像被点着的汽油一样,根本不会如普通的火一样,没有火源就自动熄灭,而是一片片的燃烧过去。
只留下满地焦黑。
片草不留。
我也难逃此劫,闭上眼,我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火焰烧灼在身上的感觉,热浪扑过来,旁边的杜鹃花丛猛烈的抖动着,它在害怕。
在这个时候,只怕还宁肯不具有灵智,如果没有灵智,就不懂死亡的恐惧。
当火烧到跟前的时候,我在想的居然是下一辈子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要是还是一棵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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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18、木娃娃 。。。
轻风吹过,一道虚影停在了洞府门口。
洞府内满是火焰熊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若是仔细去听,甚至可以听到细微的惨呼。
那道虚影似乎迎着风就会被吹散了一样,朦朦胧胧的,也看不太真切,只模模糊糊的觉得,似乎是个男子。
他一步一步走进了那洞府。
大火已经把这洞府烧了大半,洞壁上的石头都烧得通红,满地灰烬黑炭,连那条潺潺流过的小溪都干涸了,只看到个满是卵石铺就的沟渠。
大厅内有一些余烬还在燃烧,断断续续地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曾经繁花似锦,让那些动物自由栖息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那道虚影手轻轻的一挥,一点点细密的雨丝就那么落了下来,打在了还燃烧着的火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一股股白烟弥漫了开来,这洞府内还在燃烧的余火就渐渐的熄灭了。
那道虚影好似没有察觉到这洞府内的高热一样,沿着洞壁,慢慢的搜寻了过去。
他虽然看上去是虚体,却也能碰触到实物,他在这个大厅中一点一点的翻过去,不管是还燃烧着的木炭,或冒着高热的灰烬,都不放过。
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在地上仔细的找寻着,连一寸地面都不放过。
当找到一块没有烧完的木块的时候,他就立刻把它从灰烬中扒出来,手轻轻拂过,那上面沾着的尘土就清理了干净,然后他会用手在上面轻轻的摸索着,一会儿之后,好像确定了什么,一个无声的叹息传来,他把这块木头放在了一旁,继续着漫无目的的搜寻。
偶尔的时候,他手摸到了东西,拿出来一看,却是动物的残骨,焦黄的骨头上印着那些垂死挣扎的动物的仇怨。他把这些骨头也放在了一边。
重复着希望到失望的过程,这个虚影却从没有绝望,他始终如一的做着这枯燥的工作。
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才找完了这大厅的一半,他抬起头,长长的头发像水一样顺着肩流泻下来,这回他又找到了一块残存的木块,被烧得焦黑的木头,仅仅在尾端留下了一点的,这虚影伸出手指,慢慢的划过去,这块木头其上就出现了一个幻景,一棵高大的枝头开满了深红色花朵的树出现在了半空中。
虚影摇摇头,这道幻景就慢慢的消散在了空气中,他的手一挥,那木块就飞了起来,落在了旁边那一堆找出来的残木上。
搜寻还在继续。
他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而他也依然执着的相信,那棵他一手带大的小树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当他跨过了那道小溪形成的沟渠,在它旁边,有一堆灰烬,虚影伸出手去,不知为何,心有了感应,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好像会溃散一样,他稳了稳心神,一直以为稳定而有力的动作开始有些急促。
那头长发无风自动,轻轻的在身旁飘着,末尾的发丝融入了空气中。
扒开了一大堆的灰烬堆在两旁,在这些灰烬的最下面,一块残木出现在了虚影面前。
虚影伸出手,把那残木从灰烬中拿出来。
这残木算是他找到的所有木头中最大的一块了,巴掌大一块,仅如儿臂粗细的木头,在这大火中残存了下来,两头留着被火烧过的痕迹,中间那一段却还保存的比较完好。
虚影手一挥,在这块残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幻景,一棵小树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它。
那幻景静静的浮在半空中,嫩绿的树叶,细小的枝干,似乎随时会起一阵风,让这棵小树的枝叶随风摇动,只有这虚影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虚影轻柔的探出手去,想摸一摸那嫩叶,却在手穿过幻景的时候才醒过来。
他把那块残木紧紧的握在手心里,转身就想离开这洞府,在经过那堆木块和骨头时,他停了下来,手一挥,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那些木块和木头被掩埋在了坑底,上面覆满了灰烬。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随着他的离去,洞府轰然倒塌,那虚影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似乎在叹息。
不管遭遇多少磨难,在过去了之后,森林依然会恢复宁静和安详,躲起来的动物们跑出来,照常的嬉戏、玩耍、捕猎、追逐,那些花草树木则依照着时序抽枝、吐叶、开花、结果。
鸟儿们在枝头蹦跳鸣叫,时而可以听到翅膀扑棱棱的拍击声,蜘蛛们在树叶间辛勤的补着被破坏的蛛网,地上的蚂蚁匆匆来去,正搬运着找到的食物,碰到了同类就碰碰触须,互通消息。
那虚影就来到了森林中间的一块空地上,这森林密密麻麻的,甚少看到这种空地。
空地中间耸立着一棵树,一半枯萎一半葱茏,赫然就是那棵大树。
大树化为的虚影飘到了树干上,轻轻的盘腿坐下。
他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那块残木。
阳光温和,周围一片静谧,树叶簌簌作响,大树的全身慢慢的开始散发着白光,那白光涌向他手中的残木,然而情况并没有如他所料,白光并没有被残木所吸收,而是穿过了它。
他用手轻轻的抚着这残木,好像生怕弄疼了它似的,甚是温柔。
良久之后,他折断了自己的一根树枝,手一挥,那树枝就化为了一把利刃,他手拿着这把利刃在那块残木上快速的刻着。
在太阳还没有消失之前,那块残木已经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树雕。
连树皮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就好像这纹路,是刻在了大树的脑海中,随时可以记忆起来,并随手画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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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河面,如镜子般平静,在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上面飞舞着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