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txt-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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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长安,刘彻这傻孩子还很高兴地设宴款待刘安一行人,召了朝廷公卿、天子近臣作陪。刘安随行的,颇有一些有才之士,宴上,刘家人表演温情脉脉,各自的臣子却在暗中较劲,唇枪舌剑暗潮汹涌。
这是常见的,哪怕是邦交再好的回家,两边儿使者见了面,还要较量一番,以显自己国中人才济济、繁荣兴旺。最典型的例子是三国时期的吴蜀,《三国演义》里写得精彩,《三国志》中也有提及,最高发的时期是南北朝,各派自己国中最博学、长得最有风度的人出使对方,去打击一下人家。
在韩嫣看来,这就是口水仗,看看热闹也就是了,没必要掺和。
这口水仗却被人引到了他身上了,淮南伍被是刘安的亲信,才学不凡,与庄助斗了半天的嘴,也是难分难解。庄助善辩,伍被博学倒也斗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的收场让刘安有些不满,也让没有辩倒庄助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家伙的伍被面上不大好看。为了赢一次,伍被挑上了一直不说话的韩嫣。
还是那个原因,汉代交通通讯不够发达,韩嫣在长安传了一些的名声没有传到淮南一系的耳朵里,致使大家对他有了错误的估计。日后BH已极的著名的高端女谍刘陵,抽抽嘴角斜斜眼,她还是个跟韩宝宝差不多大的女宝宝,凭良心说,她确实很漂亮,也是个美人,不过,这个美人实在是太小点儿了,她旁边坐着年纪更小一点的淮南王太子刘迁。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端女谍,她还和刘彻什么什么过,她还是上流社会最著名的交际花,引着一堆人倒向淮南……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她现在才几岁啊!!!
伍被出言挑韩嫣,刘安跟着说:“韩王孙高才,听说要点注经籍?必有所得,不妨说说,也让大家开开眼界。”刘安家的两个孩子跟着起哄。
“晚辈后学,不过为诸生执缰而已,奉旨点书,不过是为大家看着方便罢了,怎比得上诸位有自己的见解呢?还是不现丑了吧。不如诸位继续,也好让在下学一点儿。”笑眯眯地。我自己认怂,行了吧?一点也不想跟他们辩啊。
韩嫣很有自知之明,自己那种死背书加上后世一点不同见解对上这种白首穷经之人,虽然大方面的立意是自己更优,不过,谈上某个细节,自己就只有丢人的份了,还是装神秘比较好。
韩嫣不应,刘彻有些失望,倒也觉得这符合韩嫣一贯的表现,虽然最近韩嫣比较活跃地与儒生吵架,却也没改了脾性。淮南这边,反觉得抓住弱点了,很有些一定要韩嫣出个丑的意思。尤其刘安,觉得韩嫣虽说无意(他以为),到底是坏了自己的好事,也想要他来个难看。
这时王太后倒发话了:“你们说的这些个东西,咱们妇道人家很是不懂,好好的宴,别弄那些东西啦,真要说些文呀武啊的,你们朝上说去,别弄得大家吃不好饭。”众人都笑了起来,一起应了,开始聊些风土人情。
宴会结束,刘彻命人送刘安一家回住处休息,自己却使了个眼色给韩嫣。
宣室内,刘彻看着韩嫣:“你今天不太对啊。”
“怎么不对了?”
“怎么不答他们的话?你最近不是对这个挺感兴趣的么?”
“我对这些一向不太喜欢的,最近,那不过是不得已,不是么?”挑挑眉,居然这么说,这可是你让我跳上前台的,不然,我何苦得罪人,做个隐藏系的不好么?
刘彻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知道,那事亏了你。可今天,不对劲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太喜欢淮南王叔。”
???他看出来了?怎么可能,自己一向是面瘫或者微笑的,今天,也没有超出这个范畴啊。
刘彻看到韩嫣的眼睛略张了张,有些得意:“我还能看不出来你么?不过啊,淮南王叔,久有贤名,你别对他不礼貌。”
韩嫣点头,然后问:“真能看出来么?”
“也就是我吧,其他人,跟你不熟,可看不出来,你还真能装。”笑。
那就好。韩嫣放心了。
“不过——你为什么不喜欢淮南王叔呢?他人还不错啊。”刘彻开始发问了。
确实,如果不知道淮南王以后的谋反事迹,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公正地说,刘安的形象还是不错的。长相么,挺符合汉代的审美观念,留着儒雅的下须,五官生得也很和善,对着刘陵、刘迁也是发自内心地疼爱,待人很有礼貌,称得上是礼贤下士了。很完美的形象,完美得都像假的了。
“……”现在说他会谋反,你未必会相信,“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淮南王这回朝贺带的行李太多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瞧着他,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了。”
“是么?是你多想了,我允了他多住些时日的,行李多些也是正常么。”
“他那些行李里,多的可不止是衣食摆设,还带了不少人来呢,那个伍被,就不是个简单的人,藩王入京,带这么些人,有些过了。”韩嫣含蓄地提了一下,刘安的作为,不太像个守规矩的藩王。
刘彻倒是没往这上头想:“既是要在长安多住几天的,自然要带些人解闷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刘彻待刘安,好得有些奇怪。
果然——“有这么个王叔来朝,我说话底气也足些,”刘彻压低了声,附在韩嫣耳上,“我想,太皇太后若大年纪,咱们还天天把朝廷大事奏到东宫去烦他,实在是太不孝了,她老人家历经三朝,该歇歇了——”
韩嫣僵了一下:原来如此。以为来个姓刘的就是给自己撑腰的了,淮南也是大国,刘安的两个兄弟,一个是衡山王,另一个是庐江王,辈份又高,如果得到他的支持,想架空窦太后,也是很可能的。怪不得,一向对藩王带着一丝敌意的刘彻,这回对刘安竟会如此优容。
很想说:你现在,还斗不过老太太,你那叔王正打你的坏主意呢。可是没有任何依据,只能忍了。的
“太皇太后历经四朝才是。”
“怎么是四朝?孝文朝、先帝朝还有本朝,不是三朝么?”
“还有吕太后朝,当时的太皇太后是以良家子选为吕太后宫人的,然后,吕太后以宫人赐诸王,太皇太后才归了当时还是代王的孝文皇帝。”
刘彻瞪大了眼:“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韩嫣忙澄清,“吕太后末期,宫中攘乱,最后孝文皇帝得继大统,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太皇太后于朝事必有我们所不及的敏锐,多听听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是好的。”
刘彻阴着脸不说话了,吕后,是汉家心头上的一道疤,提起来就不自在。
“朝上大臣,当陛下与太皇太后意见相左之时,有多少会站在陛下这边?”韩嫣见刘彻脸色不对,忙改了称呼,顺便给刘彻泼点凉水。
刘彻敛了怒容,深思了起来。
“朝廷大臣,难道会背弃朕么?”刘彻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在大家眼里份量还没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重。
“未算胜,先算败,才是不败之理。臣,不过是给陛下提个醒罢了,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人想到了,说出来。想到了不说,臣就是失职。说出来了,哪怕是杞人忧天,好歹总比天真的塌下来了要强。”韩嫣低头,又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刘彻。
刘彻的脸色缓了过来:“我说呢,你就是小心得过了头了,想太多啦~~~”
这种心态很鸵鸟,就是不愿意去想失败,或者,他是太自信了,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真正的、能够让他成长的挫折。如今,挫折到跟前了,他还不觉,还在往南墙上撞。韩嫣不再说话了,这种时候,说什么,他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能提前知道一天以后的事情,你是先知,提前一个月你是神仙,提前一年,这也太久了,提前十年,你傻了吧?提前二十年,这人脑袋进水了,提前五十年,该关疯人院,提前一百年,足以上火刑架了。布鲁诺先生就是前车之鉴——他提前的时间是多少年来的?
现在,韩嫣提前知道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如果口无遮拦,他就是只猫,那命也不够赔的。
于是,不是猫的韩嫣,老老实实闭嘴了。
回到家,刘安派来送礼的人已经来过了。韩嫣事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放这样的人进来的,连根针也不许收的,韩禄、吉利两人得了吩咐,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把人给挡了回去。韩嫣回到家,听了两人的汇报,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惊讶与刘安的行动力。
次日,刘彻要跟他叔王联络感情,又觉得韩嫣对刘安有些莫名的距离感,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的大计比较重要,于是就放任韩嫣跑到上林窝着去了。
到了上林,与李家兄弟一碰头,果不其然,刘安也送了大礼去李家。李广借口宿卫未央,责任重大,一早就卷着铺盖去了宫里值班,李家兄弟也学他们爹打包行李到了上林,家里没主人,这礼也就没收。
李当户拍拍韩嫣:“你神了,他还真敢送。”
李家人如今对藩王是敬而远之了,被韩嫣提醒了一下忌讳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咱们家有功没成侯,可不都是这些人害的!于是,对藩王颇有些敬而远之和迁怒的成份在内——倒不敢恨皇帝,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行为不太妥当和藩王的引诱。
当日的情形也不能怪李广啊,你想,谁对着梁王这样的藩王,能非常明确地当面拒绝他的好意呢?所以,怪来怪去,还是梁王不好藩王不好。淮南王也被划入危险份子一类了。再说了,一般藩王都不敢落这个把柄的,哪怕是担心自己封国遥远朝里有人使坏而送点小礼,也不会在自己入朝的时候大放送的,藩王一般都是遣一些心腹或是子侄长驻长安来处理一下这类问题的。刘安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皇帝正在兴头上要优容叔王,大家也就跟着不觉得刘安过份罢了。
几个人窝在上林,就是练兵,练着练着心里就烦了。本来都是挺喜欢训练的人,不让他们练还会觉得闲得慌,如今这却是像躲难一样的躲了过来,再喜欢做的事情,一旦有了“被迫”这个前提条件,也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休沐日,几个人打听到刘彻还要宴请刘安一行,顿时高兴了——躲了这么久,家都不敢回,今天算是暂解除警报了。
韩嫣回家不久,门上来报,说是淮南王的随从来访,人都堵上门了,显是查到今日韩嫣在家,如果从后门溜走就太小家子气了,韩嫣只得整了整衣冠,到前厅见客。来的是左吴,是刘安的心腹了。
见了面,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左吴就开始大吹法螺,先是把韩嫣给狠夸了一通——来长安有几日了,淮南方面对长安的情势有了更深的了解,听了韩嫣的事迹,也明白韩嫣不是可以随便打发的人,便派了左吴过来拉拢收买一下——接着就是更狠地吹一下淮南王如何礼贤下士、思贤若渴,云云。
韩嫣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