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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幸得相逢未嫁时(全本)-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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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对你说他的身世?”
  “没有。”
  苏翩笑了:“这小子,嘴该紧的紧,不该紧的也紧。算了,既然他没说,等他以后亲自告诉你吧。”
  司恬想问,但又怕苏翩笑话她关心他的身世,于是忍住了,心里却是有点恼,还说什么喜欢她,要兜着她,什么都瞒着她,那有什么诚心?
  “你今天去了棋社,谢聪的伤可好全了?”
  “好全了。”
  苏翩点头:“也该你去助他一臂之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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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安庆王府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侧妃许氏对安庆王身边的一个丫头吃醋捻酸,这是新年又在京城,王爷不想府里闹出什么笑话,暂时将那个丫头送到了闲云棋社她表兄处。
  这不过是裴云旷特意给司恬送到谢聪的棋社找的一个理由,为的是不让外人疑心。不过府里的下人暗地里都觉得王爷喜欢司恬,也都隐约猜想王妃许氏会很不悦,所以这个理由在外人的眼中很有说服力,合情合理。
  闲云棋社闭馆了许久,初八这天正式接待客人。梁人喜欢围棋,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闲云棋社环境幽雅,闹中取静,春节期间很多官员有假,谢聪又是声名远播的高手,于是,有不少熟人相约来此消遣,喝茶对弈。也有人专门来找谢聪下棋。
  司恬站在谢聪身后,看他和梅翰林下棋。半盏茶的工夫,她对他以前的花花公子骚包印象一扫而光。一个人若是专注与某事的神情总是很动人,特别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他拿棋子的手好看的不象话,姿势好看的更不象话。
  司恬纵然对美色不怎么动心,却也觉得看着聪哥下棋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美事。
  他赢的轻松而委婉,不让人难堪。
  梅翰林正想还和他再来一局,突听门口小童通禀:“世子爷来了。”
  京里被称为世子爷的只有一位。梅翰林一听,忙起身恭迎。
  裴嗣宇踏进暖阁,挥手道:“免礼,坐吧。”
  梅翰林识趣的告退了。
  裴嗣宇对谢聪微笑:“听说你胳膊好了,棋社也开了,过来看看。”
  “小王爷太客气了。”谢聪嘴甜,从不叫他世子爷,叫他小王爷。
  “说起来,那一剑还是替我挡的,若是伤了筋骨以后不能下棋,不知道多少人埋怨我呢。” 谢聪长鞠一礼,笑道:“小王爷折煞小人了。”
  司恬暗暗佩服,聪哥怎么能将谦卑也做得这么潇洒好看呢?哎,苏姐说的没错,真是祸国殃民啊。
  裴嗣宇道:“来,下棋吧。”
  谢聪转头道:“司恬,给王爷上茶。”
  她端上茶,放在裴嗣宇的手边。他无意中抬头,突然一愣。这女子好熟悉,好象在那里见过。
  他仔细一想,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被裴云旷送到这里的那个丫头,就是她!没想到,她居然是谢聪的表妹。他只是无意间来一趟,没想到就碰见了,果然长的美丽清雅,怪不得那侧妃嫉妒。
  谢聪和他下了两局,一胜一平。
  裴嗣宇知道他在让着自己,也不说破,下完就起身走了。临走又道:“左相的小公子,来了么?”
  谢聪道:“小人已经派人去请了。看左相的安排吧,小公子悟性极好,耐性也好。”
  “好好教,左相不会亏待你的。将来说起来,你是小公子的师父,极有面子。”
  “小王爷说的极是。”
  送走裴嗣宇,谢聪靠在门栏上,懒洋洋道:“司恬师妹,聪哥累了,去睡觉,饭好了叫我。”
  司恬一见他又摆出妖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聪哥,下个棋也累啊?你不是都赢了吗?”
  谢聪瘪着嘴掰手指头:“丫头,和他们下棋不能赢的太明显,不能赢的太过分,不能赢的太早,不能赢的太晚,太早了不给人面子,太晚了太假。操死心哪,你以为我容易啊。”
  听他这么一说,是不容易。司恬觉得应该去厨房做点好吃的给聪哥补补脑子。
  待在闲云棋社的这一天,她心情好了许多。和谢聪在一起,轻松愉快,不用看到裴云旷时,拼命压抑,控制克制自己的情愫,也不象和商雨在一起时,被他欺负着受委屈。
  黄昏时分,落了薄雪。
  她站在窗前,看着细细的雪,心里想起了那一天。山上的雪也是这样的细细绒绒,落在她的披风上,和他的眉梢上。一幕幕连贯成了画卷,徐徐在心底展开。她轻轻抚摩上自己的咽喉,那里有一个浅浅的印记,淡淡的红色。那里曾被他吮吸过一口,似乎中了蛊,常常有微痒的感觉。
  夜色渐渐浓了,雪也停了,今年的雪总是这样,轻柔细致,不愠不火。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笛声。
  她心里一震,这不是,不是那一天在画舫上商雨吹的那只曲子吗?难道他又来了?
  她慌了神,赶紧熄灯。心跳的乱七八糟,这人,蛮不讲理,不指望他来会有什么好事。
  黑暗中听觉格外的灵敏,笛声在静寂的夜里悠远动人,象是小虫子往心里钻。她恼他,可是不恼他的笛声。她凝神听着,渐渐心气平和, 象是到了水波浩淼的渡口,见到一叶弯舟,她很想踏上小舟,挂起归帆,可是细看,桨却在他的手中。她一赌气,捂住了耳朵。
  过了一会,笛声停了,周围又是一片寂静。她觉得很奇怪,他来,就是为了吹一只曲子吗?这和他昨天的作风,太不一样。也许是因为见到她熄了灯,所以才悻悻的走了?她偷偷打开窗户想看一看,不料,突然从窗户外伸过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低叫一声,吓的快要僵住!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眼睛亮的象是星辰。
  又上当了,她又羞又恼,使劲往回扯自己的手腕。可惜,实力太过悬殊,累死她了,也没扯回来。不仅没夺回来已失去的领土,接着,她还丧失了更多的领土。
  他居然一伸胳膊,扶着她的腋下将她从窗户里抱了出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抱着她几个起伏,上了房顶。
  房顶上有薄薄的一层雪,莹白如霜。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上房顶,腿要软了,拼命抓住他的衣服怕滑下去。
  他笑呵呵道:“你别掐我啊。”
  “谁掐你了?”她不承认,不过,感觉了一下,好象手里抓的的确不光是衣服。她脸红了,慌忙松手,一松手,脚下就滑了一下,她慌忙又抓住他,掐你又怎么了?她这一次故意用了力气使劲掐;然后气呼呼说道:“快放我下去。”
  他指着远处道:“你看那里,很好看。”
  她黑糊糊的什么也没看见,于是没好气道:“我看不见。”
  他这才想起来,她没练过功夫,不能象他那样,可以夜视很远。他隐隐有些遗憾,不是说小姑娘都喜欢这些风花雪月么?他特别挑了一个雪夜邀她赏夜景,可惜,选错了。但是,既然来了一趟,那也不能无功而返。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说一句,我喜欢你。我就送你下去。”
  什么!幸好天黑,看不见她脸色,她觉得耳朵都是烫的,这不是趁人之危嘛?
  她很有气节,答了一句:“休想。”
  他貌似不也勉强,“恩”了一声:“那我下去了。”
  他作势要下去,她急了,他走了,她一个人怎么下去,难道叫聪哥出来?棋社里还有很多下人,会笑话死她的。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放。
  他从她手里扯回自己的衣服,悠然道:“不说啊?那我走了。”
  眼看他真的要走,她赶紧道:“我,我喜欢你。”
  他嘴角翘起,忍笑瞥了她一眼,故意道:“声音太小,听不清。”
  她恶狠狠道:“我喜欢你。”她发现,说了一遍之后,就自然多了。看来,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就好多了。
  他满意地抱着她下了屋顶,松开她,正色道 :“丫头,说话要算话。”
  她觉得自己正一步步掉进网里,被缠住了。

  醉 了 

  她虽然说出了那句“我喜欢你”,可是他知道,那不过是她被逼着不情不愿委委屈屈的权宜。他知道感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强迫出来的,既然已经解除了外在的威胁,他会给她时间慢慢喜欢上他,他有这个自信。
  他将手放在她的肩头,略略用力握了一下,柔声道:“司恬,我一定会对你好。”
  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他的嗓音低沉稳重,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和坚决。
  她低头不语,心里很乱。
  他的突然表白,蛮横退亲,都让她措手不及,她到现在都是晕晕忽忽的时而觉得这是在做梦。
  他紧了紧她的衣领,低声道:“回屋吧,外面冷。”
  就这么放过她?她有点不相信,抬头看他,夜色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巍然站在面前,不由自主会让人有一种安定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和裴云旷不同。
  和他相识一年,他从头到尾也只说了两句事关感情的话,一句是我喜欢你,一句是,我一定会对你好。
  她转身回到屋里,点亮了烛台。
  坐在窗前,理不清纷乱的心事,跳跃的火苗撩拨着思绪,时而是他,时而是那个他。
  她烦郁的熄了灯火,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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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这天,左相府里来人,将小公子左盛送到了闲云棋社。
  这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但是少年老成,举手投足都带着世家子弟的风范和规矩。
  他见到谢聪,一撩衣袍打算磕头,谢聪连忙笑着扶住他的胳膊。
  左盛正色道:“给师父拜年。”
  “给师父带礼物了么?”
  他一本正经地回道:“带了。是一本棋谱。”
  谢聪故意露出失望之色:“干吗不给师父送个漂亮的姑娘?”
  司恬横他一眼,聪哥这样不是教坏小孩子吗?
  “师父,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师父要自爱。”
  这一番“迂腐”的话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来,说不出的好笑可爱。司恬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可比他爹讨人喜欢多了。
  谢聪摸摸他的头发,笑道:“好徒弟。”
  两人进了棋室,左府的两个下人就侍侯在门口。司恬想了想,小孩子必定喜欢甜的,便去厨房拿了糕点,又冲了一杯红枣茶,打算送进去。
  不料在门口,两个下人拦住了。
  “我家公子带了有吃食,不劳姑娘。”
  这两人虽然语气客气,但表情却不客气。人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这两人可真应了这句话。
  司恬将东西端了回去。
  一个七岁孩子能和谢聪在棋室里待上一个半时辰,真是让人惊讶。送走左盛,司恬叹道:“这孩 子真是耐性好。”
  谢聪叹道:“左相对他视为掌上明珠啊,小小年纪就请了七八个师父,学画,学棋,背四书五经,将小人儿忙死了。”
  “的确辛苦。”
  谢聪低声道:“下回他来的时候,你将棋盘上撒上银勾。”
  司恬一震:“为何?”
  “这是王爷的交代。你照做就是。”
  她心里不安起来,银勾是临来时裴云旷交给她的,让她听从谢聪的安排。她万万也不会想到是用来对付一个七岁的孩童。银勾到底是什么药粉?
  她第一次对裴云旷交代的事犹豫起来。邵培说过,决不会让她去做泯灭天良之事,可是此事关乎一个孩子,她心里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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