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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初来嫁到 三叹-第106章

小说: 初来嫁到 三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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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仔细想想,自己除了养了云想容出来,竟没能给她更多。她不禁羞愧的紧,严肃起来冷声道:“罢了,纸就不必吃了。可明珠今日口出污秽之言,乱没有个体统,更合论辱骂长辈,依着云家的家规,要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母亲!”云明珠惊愕的望着孟氏。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全天下最温柔的女人口中竟然说得出这种话来!

    二十板子,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这对母女是变着法的要她死!

    云明珠张口就想骂人。但有了方才吃纸的经历,骂多少就要吃多少,云明珠哪里还敢造次?

    迟疑间,云想容已道:“杖责是要的,我看,在回京都之前,明珠都不要出来了,在房里将《孝经》和《女戒》、《女训》各抄一百遍才是。”

    挨了板子还能抄《孝经》、《女戒》吗?!云明珠真的怕了。方预开口,云想容却道:“你也不必多言,是各抄一百遍,还是各吃一本,你自己看着办。你若是愿意吃,倒是我们的造化了。省了笔墨不说,你自个儿肚里也能有点墨水。记的牢。”

    “你……”

    “你们往后也要好生学规矩。”孟氏这厢对向云博宜和云传宜道,“明儿谁要是有样学样起来,母亲一律照罚不误!”

    云传宜和云博宜都恭敬的应是。

    “来人,把七小姐带到偏院子去。叫人预备起来。”

    云博宜这会子却也不求情了。毕竟这次云明珠做的太过分。辱骂母亲,被打二十棍子都算轻的,若是辱骂的爹爹,怕小命都没了。

    已有下人预备好了等候着。云明珠被粗使婆子按着趴在条凳上。

    她泪如雨下,脸色煞白的抓着条凳前端的两侧边缘,仰头看着廊上的孟氏和云想容,哭道:“母亲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孟氏抿着唇,半晌才道:“你已经十一岁,不再是小孩子了。我这些年为你操心尽力。你反倒能说得出那般污秽之言,着实说明你品行。再不管教你,是害了你。再者说今儿你如此,我饶了,明儿众人岂不是都有样学样起来!”

    孟氏越是说。声音越是笃定,说到最后,下意识的看向云想容。得到云想容赞许的微笑时,孟氏心中大定:“来人,给我打。”

    孟氏是出了名的心和面软菩萨心肠,如今能坚定的说出这番话。着实是一大惊讶壮举。莫说是孟家的仆妇惊愕,随行而来的云家下人们也各个都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一番,往后要在主母面前造次。也都要打量打量。

    云想容挽着孟氏的胳膊,清楚的感觉到孟氏的手臂在略微颤抖。

    母亲软弱温柔了一辈子,到了今年已三十三岁,从前有云敖暗中护着,虽然伤心失落了四年。可到底对爱情满怀希望,她重活之后。更是完全将母亲挡在身后。

    云想容不禁反思,她是不是将母亲保护的太好了?她自己就是被逼出来的,在邱翦苓手中受够了折磨,本以为换一个环境会好一些,想不更加龌龊污秽难以言喻。

    她七岁丧母落入邱翦苓手中,加上十年的婚后生活,就是十九年,再加上重生之后到如今已有九年。她用二十八年才逐渐演变至今日的性格。哪里能指望母亲与她相同?

    看来往后要给她一些机会锻炼才是,将来若真的不能够在家做老姑娘,沦落到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起码母亲离开她,要有自保的能力。否则她如何能放得下?

    不过这第一次,对于她来说是个令人欣慰的转变。

    孟氏不理会云明珠的求饶,婆子自然明白主子意思,两人合力将云明珠按住,另外两人一左一右抡圆了竹棍往她身上打去,孙妈妈则在一旁数数。

    云明珠只剩下尖叫的力气,十棍子之后她是连叫嚷的力气都没有了,鲜血已经浸透了薄薄的夏裳。待到二十下棍子打完,婆子们松了手,云明珠身子一咕噜跌在地上,已昏迷过去。

    孟氏道:“请郎中来,用最好的金疮药。”

    “是。”孙妈妈下去张罗。

    孟氏这会子却觉得背脊上都出汗。心还在砰砰乱跳。原来打罚旁人,也要受这样煎熬的。

    她疼惜的将云想容揽入怀里,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叹息。她后悔。若是可以重来,她绝不会让女儿去为她承受。二十五岁时的自己为何就那样的傻,满心都是爱情,忘却了这世上还有更值得她去付出的人?不论是父母,还是两个孩子,都比爱情更值得珍惜。

    到如今,她如愿以偿的与云敖夫妻多年,才发现所谓爱情,也不过如此。她永远都只是云敖的一个附庸。云敖是她的唯一。她却不是他的唯一,他与陈姨娘,陶姨娘,一样可以锦瑟和鸣。甚至于那些通房,也一样。当初的海誓山盟,她早已经不奢望了。如今只剩下侯夫人的架子还在,偶尔的温柔还在,就如同许多的夫妻一样。

    ※※※

    正厅里正与孟方和曹氏说话的沈奕昀固然听不见远在院门前廊下的那些人的对话,更不知云明珠被罚,可小猴儿是个机灵的,一直躲在暗处看了个明白。

    回了外头东跨院,小猴就拉着卫昆仑讲起了刚才所见所闻,撇嘴道:“还是大家闺秀呢,如此的夜叉,将来也不怕嫁不出去!”

    卫昆仑闻言也觉得咂舌,那般容貌的女子,怎么会生了蛇蝎心肠呢。

    坐在廊下醉翁椅上闭着眼缓缓摇着的沈奕昀却道:“情势所逼罢了。若是你们,还不知会如何。”

    二人不免同时回头,看向沈奕昀。

    一袭雪白儒衫,长发垂萎在地如画中人一般的主子,此事正望着头顶的瓦片不知在想什么。

    卫昆仑便想起了小时候在毛家初次见到云想容时,他还觉得她和自家主子是极像的人。

    或许同类人更能理解彼此?

    小猴却是有些担心。自家主子对这位云六小姐不知是什么心思。那姑娘,毕竟是个绝色。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看的吧。如果将来得了这么个厉害主母可怎么办?可是伯爷几时对女人上过心?连下头那些十二三的下人都去窑子里开开荤,伯爷已经十五了,却不想这些。

    小猴更加担心了。

    同一时间孟家的客院花厅里,苏淼背着手来回踱步。

    苏孟氏连连摆手:“我的乖乖,你别走来走去,看的奶奶眼晕。”

    “怎么会是这样,简直就是个母夜叉!白白的生了那副好容貌,当真可惜了,可惜……”苏淼仍在喃喃,随即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猛的看向苏孟氏,道:“奶奶您不知道,才刚那个云姑娘是怎么整治她亲妹子的,那手段,啧啧,连我看了都觉得胆寒,虽未闹出人命,却也是十分的厉害狠毒。这样的人若是娶进来,我怕……”

    一听孙子要变卦,苏孟氏脸色就是一沉。

    沉默许久的苏周氏起身,到了苏淼跟前劝道:“傻儿子,你是不知道,这女人对付敌人,自然会如此的,云明珠又不是她娘亲生的,我听说,还是她爹的平妻生的,她娘和那平妻邱氏斗了一辈子,云小六要是对云明珠有好脸才奇怪。这样手段厉害的女子,若是你娶回门,你是她丈夫,她自来不会如同对付敌人那般对付你,此其一。其二,她那样厉害,正好能帮衬你,你何乐而不为,不但能抱得娇妻,又能得孟家四成半的财产的陪嫁。到时候你们夫妻锦瑟和鸾的时候,就知道娘说的好处了。”

    越说,苏周氏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苏孟氏也连连点头:“乖孙,听你母亲一句,我们都是过来人了,难不成会害你?不过现在咱们须得想法子解决了门第问题才是要紧的。否则人家侯府的小姐,做什么会嫁给咱们家?”

    他们苏家早已经落寞,连个商贾之家也算不上的。“门当户对”四个字使正当手段来根本不可能达到,再者说云家家大业大,就算盼着云想容的爹妈都死了,上头还有祖父祖母,还有两位伯伯来主持她的婚事,想求孟方主持根本不可能。

    这桩婚事,怎么算也落不到他们苏家来。

    想想都觉得难办。

    苏孟氏和苏周氏婆媳二人犯起愁来。

    苏淼经他们一说,也“想开”了,发了狠心的道:“罢了,你们说的也对,现将那笔钱得到手。若是将来她不好,把她放在家里我再纳好的也就是了。”说到此处,苏淼越发的笃定,“你们不要怕,别忘了当初云小六的娘是怎么嫁给侯府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道别

    怎么家给侯府?还不是云小六的爹硬求去的?

    二人眼前都是一亮。

    “对呀,如果是咱们求,自然行不通,可若是云小六非得要跟你,或者她不得不跟你呢?”

    “对。”苏淼自信满满的道:“就不信她逃得出我的手心去。”

    “我的乖孙,咱们家可就都靠你了!”苏孟氏听的大喜,和儿媳妇一同夸赞起孙子有作为起来。

    ※※※

    此时位于兴易县城西的一座宅院里,身着靛蓝色云锦短褐,长发高高束在头顶的尉迟凤鸣却是负手在廊下来回踱步。

    柴彬愤然道:“我看一定是东厂那群阉人自己杀了自己的人嫁祸给咱们,想掰脸,又不好直接来,就使这种阴损手段。呸!什么东西!”

    “阉党固然可恨。但我怕,你我都成了别人的刀。”尉迟凤鸣面色阴沉,浓眉紧紧皱在一起,许是自从孟家出了事后他忧心忡忡,皱眉太多,如今额心已经有了川字淡纹。

    “你是说……”柴彬询问的望着尉迟凤鸣。

    尉迟凤鸣道:“咱们与东厂素来还算和平,再说现在也没到翻脸的时候。咱们懂得的,厂公未必不懂。要么这一次是厂公不知,下头有人动手脚。要么就是有人嫁祸咱们,想看东厂与锦衣卫大打出手,好坐收渔利。只是,这个人我现在还想不到是谁。”

    柴彬闻言愤然搓着手;骂道:“奶奶的,到底是谁,这么阴咱们!”

    尉迟凤鸣也不知道。且他的心很乱。

    据说,沈菊花那个小白脸主动住进孟家了。云想容与他还是旧相识。

    先前他们不知是怎么摩擦,容容还叫了官府的人去吓唬了沈菊花。怎么没见容容对付别人?可见沈菊花在容容心里还是特别的。

    那家伙生的俊。

    容容又是国色天香的。

    尉迟凤鸣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柴彬突然道:“公子,你说承平伯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尉迟凤鸣挑眉:“你的意思是?”

    “听说孟家东府的二老爷被刺杀当夜,承平伯就客居在西府。”

    “你是说他派人做了杀手。然后再伤了自己?”

    “也未可知。”

    尉迟凤鸣抿着唇,沉思许久才摇摇头:“他那个人,儒雅谦和,一心只想着考功名,实在想不出他有何理由要如此。虽然他身世坎坷了些,但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从未发现什么异动。咱们监视的人这么久,见他做的最大的事就是赌钱时候输急眼了打了对方一拳。你说,这么个夹着尾巴做人,生怕皇上责难的。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人,他会做什么风浪?”又戏谑的道:“难道还想造反?凭他一个十五岁的奶娃娃,还空手白刃的?”

    柴彬闻言也笑了。挠了挠后脑勺。

    当年沈家是他带了头去灭的,所以主观上难免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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