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 三叹-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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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懒得理会她,扶着孟氏去侧间坐下。
老夫人训斥道:“都安静些,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云明珠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一声甩袖子出去,这个家她真的是住够了,没有丝毫的留恋,恨不能现在就离开。!
云敖觉得头疼欲裂。今日麻烦毕竟是三房惹出来的,吵闹的也是三房的女儿,他觉得颜面无光,起身走向侧间。
孟氏见云敖神色不对,忙站起身将云想容拉在自己身后:“侯爷,这事也不全怪卿卿。有什么话好好说。”
“走开!你教出的好女儿,这会子有什么脸来求情!”云敖推开孟氏,瞪着云想容,扬手就要打。
云想容蹙眉,随意将英姿手中的降天锏接了过来。
云敖的巴掌还没挨着云想容的脸,就已经停下,颤抖着嘴唇,半晌方骂出一句:“孽障!不孝女!你也知道拿着降天锏做护身符?我就不信你一辈子拿着它!”
云想容不理会云敖,只道:“方才的场面众位长辈也都看到了。我不敢说我半分错误都没有,可恬王所作所为着实过分。如此欺负到云家的头上,你们忍得了,我忍不了。今日人是我一个人打的,皇上怪罪下来,自有我自己去领罚,与你们都无关。父亲也大可不必为了脸面现在来处罚我,想来你一人的体面和全家的体面比起来,何为轻何为重人人皆知。”
她如此不留颜面的戳破,气的云敖额头青筋直跳,真后悔当日怎么就没掐死她。
“你说自己承担?你自己承担的起吗?你是我云家出去的女儿,如今嫁为沈家妇,惹了这样大的麻烦,你以为是你一句话,就可以不带累云家,不带累沈家吗?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那父亲还要我如何?”
云敖刚要说话,刘清宇就从梢间冲了出来,点指着云想容骂道:“要你如何?你胆敢动我父王,我跟你拼命了!”
说着就要朝云想容冲去。
云贤等人见状连忙相劝,可越是劝说,刘清宇就越不肯放过云想容,好似非要咬下云想容一块肉似的。
云想容对刘清宇的性子再了解不过,见状只是悠哉的将降天锏外的红色绒布摘了,道:
“罢了,一个两个的都要跟我搏命,我索性就当这条命已经丢了。世子既然为了恬王要跟我拼了,那咱们就拼一次,我打了恬王,如今降天锏在手,正好捎带上你。”说着奋力举起降天锏,就向刘清宇走去。
刘清宇原本被云贤和云恒二人一左一右拉住,正往云想容这方向挣吧,没想到云想容竟然迎面而来,她可是真敢与人拼命的,他脖子上被她用木簪划出的疤痕犹新。刘清宇当即唬的“哎呀”一声,连连退后。
谁想得到方才还义愤填膺的恬世子,这会子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吓的缩了回去。
云贤和云恒手上一空,回头看去,刘清宇已经跑到了梢间的落地圆光罩处。
云想容却是吩咐英姿将降天锏包裹起来,嘲讽的道:“降天锏上打昏君,下打谗臣,你这样的,不配挨一锏!”
刘清宇脸色涨红,已是颜面扫地。
云贤等人则是故意别开眼不去看他。心中的鄙夷已快掩藏不住。
正当这时,外头来了人传话:“恬王妃、霜琴郡主到。”
说话间王妃与刘嗪一前一后的到了兼济堂,才上了台阶就都报庙似的哭起来。老夫人与大夫人忙前来迎接安抚,一同去里头看了恬王。
御医少不得将恬王的情况又说了一遍,见他无恙。只是暂时昏过去,稍后就会醒来。王妃松了口气。怒火也翻腾着。连同刘嗪这几日又要绝食又要上吊的事,现在恨不能生吞了云想容。
“从没见过这样毒辣的人,竟然连皇亲贵胄都敢动手打,我定要去太后娘娘跟前告你一状,如此无才无德,却是与我们家霜琴郡主共事一夫?我丢不起这个人!云想容!你等着被休吧!”
云想容莞尔:“当真为人父母的忘不掉子女的事。恬王千岁为了霜琴郡主而来,不讲道理的要与整个云家为敌,王妃如今也将此事挂在嘴边。难道霜琴郡主与仪宾相处的真的很不愉快吗?”
“你!”王妃面皮紫涨。
刘嗪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着云想容冲来。双手要掐她的脖子:“毒娼|妇,下作贱人!你抢走默存也就罢了,还敢打我父王,我跟你拼了!”
英姿忙伸臂将刘嗪隔开,她不能对郡主动手,可拦在中间,刘嗪也抓不到云想容。
恬王妃见女儿如此,忙去劝说,老夫人和大夫人也都一左一右拉着刘嗪安抚,前厅中前所未有的混乱。
云想容目光恻然。对她并非没有同情,身为女子,又是心系沈奕昀的,丈夫疼宠平妻,刘嗪现在的处境,不就等同于孟氏当初的处境么?孟氏好歹还曾经与云敖有过温存缱绻的日子,可刘嗪却是刚成婚就被冰在郡主府里。若她是刘嗪,或许也会如此忿恨吧。
正思量间,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厮撩起珠帘,道:“闽王、六姑爷和尉迟大人来了。”
话音方落,沈奕昀便第一个进了屋,闽王和尉迟凤鸣则随在其后。
沈奕昀还穿着青色溪敕官服,白净俊朗的面容紧绷,进门后,凤眸扫过屋内众人,当看到毫发无伤的云想容时,表情松懈了下来,先去给云贤,云敖等人见礼。
刘嗪一看到沈奕昀,立即消停了,迟疑的上前叫了声:“默存。”
沈奕昀却忙着与云敖和云恒等人客套,仿佛根本听不见似的。
闽王噗嗤一笑,走到云想容身边打趣道:“我说妹子,你还真敢干!不错不错,也只有我刘元素的妹子有这个胆子!”
元素是闽王刘岩的表字。
他大咧咧的一句话,说的恬王妃的脸都黑了。哪有这样的侄儿,王叔被打了,他还幸灾乐祸?然而碍于闽王素来威名,却不敢吭声。
尉迟凤鸣这厢也给云贤等人行了礼,又去见过了老夫人,笑道:“闽王也太过宠爱妹子,谁能想得到他会把降天锏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一个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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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偏疼
尉迟凤鸣语气寻常,似是玩笑,可其中意思却多了一层。他在现代见多了干爹、干女儿之流,又知闽王从前对云想容存了心思,他分析着定是云想容成婚之后闽王见与她没了希望,索性认个义兄也方便往后常走动。且云想容那样一个处事大开大合的人,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依靠,她自己的夫婿不过是个七品文官,虽有才名却无实权,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闽王就是个不错的大树。
现如今闽王都肯将降天锏如此要紧的东西叫给云想容,便知他们的“兄妹之情”真是已经到了一定程度。
这些迂腐的古代人,将“义”字未免看的太单纯了。
男人对非血亲的女人,哪里有什么纯粹的兄妹情?其中不都有一些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暧昧情愫么,更合论云想容又是此等绝色。
难道沈默存不吃醋?
尉迟凤鸣说话时不着痕迹的打量屋内众人的反应,不留神,又对上云想容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她眸光澄澈,仿若清澈的一汪湖水反射碎芒,一身红衣的她更显娇美。
尉迟凤鸣的心头一跳,也回了她一个笑容,若不是有太多人在,他很想到她身边与她说说话,仿佛听一听她娇柔的声音也是好的。
他尚且如此,也难怪闽王那样。
正想着,却听沈奕昀清越的声音由远及近:“义兄的确是太疼六儿了。”说话时已到了里间,团团给老夫人、大夫人等人行礼,又给王妃和刘嗪见礼。
转身时,潋滟凤眸望着云想容,其中满是笑意与温柔,径直走到她身边。
出了这样大的事,孟氏本担心沈奕昀得知会责怪云想容,闽王也很是担忧。却不好多说什么,只不满的瞪了一眼尉迟凤鸣,道:“本王的妹子,想怎么疼就怎么疼。”
如此霸道的话,狂妄,却又让所有人都知道闽王对云想容这个义妹的在乎。
尉迟凤鸣被说的噗嗤一笑,似乎是觉得有趣,脸颊上的酒窝显得他笑容顽皮。可他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刘嗪含泪。眼看着沈奕昀爱怜的为云想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又旁若无人的执起她柔若无骨的素手,随即剑眉蹙起,像是遇到天崩地裂的大事一般:
“怎么这么冷?近些日连着下雨,夏天都不像夏天了,你畏寒,也该让英姿给你捂着个暖手炉才是。”
云想容则是悄然抽出手,双颊飞霞,美目含笑的垂首道:“我知道。英姿给我预备了,只是闲麻烦就没拿着。”
云想容生的高挑,与大多数寻常男子差不多,是以平日里总给人高高在上端庄秀美之压迫感,然站在沈奕昀面前矮了大半个头,如此神态,平添几分娇柔,他们二人又都生的容貌出众。看起来端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见沈奕昀没有责怪云想容,孟氏松了口气。闽王也笑了起来,随意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刘嗪咬破了下唇。眼泪决堤。哽咽着叫了一声:“沈默存!”
沈奕昀含笑转身。温润平和的声音道:“郡主有何吩咐?”
“你!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非要与我生分吗!”
“郡主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的平妻打了我父王,打了你的岳丈!你如今见了面一句问候没有,就只知道与她耳鬓厮磨,你眼里还有没有王府!有没有我这个郡主!”刘嗪声嘶力竭的吼道:“她犯了这样大的错,都不管管?!就由着她在她义兄的庇护之下胡作非为?!”
沈奕昀闻言莞尔:“郡主,你可知道一个词?”
他突然展颜一笑。仿若乌云拨离,连日阴霾瞬间散去,霞光万丈。看的刘嗪痴然。
“什么词?”刘嗪有些呆怔的道。
“强词夺理。”沈奕昀突然冷下脸,道:“义兄将降天锏交给六儿保管,她自然是片刻不敢离身,降天锏是何物,难道本朝有人会不知道?就连三岁孩子都应当知道降天锏的传奇。恬王本是明理之人,平日里处事最讲究守规矩礼数。郡主,请问你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如此守礼之人坏了规矩,竟让手持降天锏的人下跪?郡主看不上我这个仪宾也就罢了,还趁着住对月的日子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腾的恬王不得安宁,不得已传信来给我说让你多在王府住一段日子调养,还被你挑唆的来云家串门子给你出气。请问郡主,你这算不算胡作非为?”
沈奕昀的话,捧高了恬王,却将刘嗪说成嫌弃他又没事找事的无知妇人。不知内情之人当真信了这话,可王妃是知道刘嗪的苦楚的,沈奕昀句句向着云想容,将偏疼和不讲理表现到了极致。气的恬王妃肋扇疼。
可刘嗪只注意到沈奕昀的话中那一句“郡主看不上我这个仪宾”。
她心里砰的一跳。
仪宾要想来郡主府,是必须她传见的。没有她的吩咐,哪里有仪宾会主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