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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潜伏归来-第8章

小说: 潜伏归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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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助金生活。
  阚中干,73 岁,生于上海,长于台湾,举目无亲之下加入台湾特工组织。1958 年潜伏回大陆5 天后被捕,判刑22 年。1996 年进入上海某纺织厂扫厕所10 年。孤身一人,靠每月900 元退休金生活。
  □ 陈晓楠上海市提篮桥监狱位于黄浦江畔,始建于1901 年,由于建筑精良,规模宏大,也被称做“远东第一监狱”。在一百多年的历史当中,提篮桥监狱关押了各个时代的一些身份很神秘、命运很诡秘的人。就在前几年,有一群从这座监狱走出来的人,他们突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联合发起了一个异乎寻常的行动。他们做出了或许是他们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搏。这些人就是一群来自台湾的间谍人员——台谍。当然用一个我们在历史上更为熟悉的词,其实他们是一群台
  湾的特务……
  姜建国:“我的悲惨下半生”
  年过七旬的姜建国如今居住在香港一间十五六平方米的公屋里。窄小的房间内摆满了简单的家具,拥挤不堪。但在房间的角落里却整齐地堆放着一摞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旧报纸。这些被人们早已遗忘、丢弃的旧报纸,如今是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香港富商姜建国赖以生存的唯一至宝。为了不让邻居和熟人看到,每天下午3 点,姜建国都要拄着拐杖,步行30 分钟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捡纸皮、废报纸,直至深夜。每天卖得几十块钱贴补生活。晚上一般都要等到11 点半超市关门,才能把人家不要的垃圾捡回来。香港的冬天一般都在10 摄氏度左右,姜建国因此患上了退化性关节炎。
  姜建国:过去,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在监狱里我都没有想到。如果说我在出狱之前想到这一步的话,我就不会出来了。
  1988 年因从事间谍活动而被捕的姜建国,被大陆法院判刑15 年。在关进监狱后的第三天,他就吞了一个不锈钢饭勺试图自杀。
  姜建国:我想完了,感觉这样痛苦的话,还是早点死的好。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想了,15 年,还得了! 15 年!怎么过啊!出去也老了,老婆孩子还要依赖人家。我哥哥、姐姐也相当地痛恨我。想当年我离开上海的时候,哥哥还去火车站送我,他亲口跟我讲:“你不要在政治上走弯路啊。”
  姜建国,1936 年生于上海,父亲是资本家,1949 年后抛下子女逃往海外,姜建国被哥哥姐姐带大。医学院毕业后,他本来当着一名普通的医生,然而1981 年忽然收到父亲的律师从香港发来的信件。原来,因为在“*”期间,他没有像哥哥姐姐那样宣布和父亲脱离关系,所以成为父亲唯一的遗产继承人。姜建国马上携妻女来到香港,在“小甜甜”龚如心的公司里做到中层职位,拥有百万家产。

命如棋子:我的国民党特务生涯(2)
1985 年5 月,他从大陆购买了一批蚕丝运往台湾。由于当时两岸的贸易壁垒,姜建国在蚕丝外包装的袋子上都用“印度尼西亚制造”的假标签装饰起来,为了省钱,里头小袋包装上印的“中国制造”却没清除干净,这导致台湾当局将他的货品全部扣押、没收。突然的变故让姜建国面临倾家荡产的危险。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四五十万美元可能就这么泡汤,他火速赶往台湾,找到当地一个朋友帮忙。这位朋友向他引荐了一位沈先生,沈先生出奇爽快地答应帮他要回扣押的所有货物,但有一个条件,一个不同以往的、不一般的先决条件。
  姜建国:他说:“你要不要参加国民党?参加了国民党好讲一点,讲你是国民党人,不是通共的!”我说参加什么党都可以!“吊儿郎党”都可以啊!只要东西拿回来。
  心急如焚的姜建国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位沈先生并不是海关干部,而是台湾“军情局”的一名军官。对方看出他为了能早日捞回自己的货品,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进一步提出让他为台湾“军情局”服务,否则蚕丝将被全部充公。无奈之中,姜建国只能一口答应下来。
  姜建国:第二天,我就在沈先生家里宣誓。他家挂着蒋经国的大半身像,好大的,挂在墙上。要我对着蒋经国像宣誓:“我忠心参与*中央情报局的工作,忠于三*义,绝不背叛。如果我有对*不诚不义,愿受严厉惩处包括家属”。
  此时,对间谍工作一无所知的姜建国才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和神秘。不过,对方安慰他,给他的任务不过是在香港做些简单的牵头搭线工作。身不由己的姜建国接受了台湾“军情局”为期7 天的特务培训,然后被委任为中校处长,领取960 美元的秘密月薪,并果然如数要回了被扣押的蚕丝。此后,姜建国返回香港,正式开始了他的间谍生涯。
  姜建国:每星期一到星期六,晚上八点到十点钟,这两个小时我要注意,我当时的代号是5331,一天会叫三遍,“5331 同志请注意!中央现在给你讲话。请记住:10345678、3365533……”一般来说,每组数字报两遍,第一、第二个数字代表第几页,比如说0933,09 是第九页,33 是第三行第三个字。
  没有想到的是,姜建国接受的任务并不像沈先生当初承诺的那样简单。上级命令他携带大量*传单潜入大陆进行散发。这让刚刚喘上一口气,以为死里逃生的姜建国浑身战栗,不知如何应对。他不敢将这一切告诉家人,但又骑虎难下、身不由己。于是,绞尽脑汁、精心准备后,他决定以香港游客身份潜入内地。此时,姜建国心里非常清楚,这次任务绝不能有半点纰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建国:我出事没有关系,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当时宣誓时他们讲得很清楚,如果有背叛或不忠不义的行为,不单你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还要
  连累家属……我想不能夜长梦多,要越快越好!我进入深圳以后,乘火车到广州。到广州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报纸我放在旅行箱里,里面还放上我老婆和女儿的内衣、外衣,都是女人的用品。这样万一海关查出来这些东西,我可以说这不是我的,是女人的!我可以赖掉,不承认。结果进去的时候也没有查,很顺利地就过去了。散发传单的时候,我拿张报纸坐在屁股底下,一下子看到没人,起来就走,报纸就不拿了。这带有危险性!被人家看到,我就完蛋了。

命如棋子:我的国民党特务生涯(3)
第一次行动出乎意料地顺利。此后,1986 年姜建国作为港商返回故乡上海,在承建上海码头工程时,他再次顺利地将图纸秘密获取。为此台湾“军情局”还奖赏了他4000 美元。屡屡得手、又饱尝了甜头之后,姜建国早已忘记了当初的畏惧。同年,他又来到大连军港游览,然而他绝想
  不到自己的一切行踪早已进入国家安全局的监控之下。
  姜建国:首先是坐船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们是三个人一个房间,二等票。刚好我们房间有一个男的,捧了一张报纸,在床铺上看。我们三个人中的一个,票是另外一个房间的。我就对他说,先生,我们三个是一起的,你是不是可以换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他说,不行,那里黑不溜秋的,好暗啊,看书都看不了。他不肯。后来我才想到这个人为什么不肯,可能就是要跟踪我,
  监视我……我到了军港码头,刚一出来,路灯几乎都没有,还没跑出20 米,就有两个男的上来,把我手一勾,跑了百十来米,然后把我架上楼梯,带进房间里。房间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个男的出来说他们是国家安全局的,说你被逮捕了。我说什么事?他说什么事你还要问我?签字,铐了。我心里当时就寒了、冷了。
  姜建国短暂的、仅一年多的间谍生涯就此戛然而止。他只好坦白了自己的间谍行动。经过近两年的拘押,1988 年姜建国被判处15 年徒刑,剥夺政治权利5 年。
  2001 年8 月,姜建国走出度过了十三年零四个月的上海提篮桥监狱的大门,急匆匆地赶回香港。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与妻女再度相会的感人场面——那个矗立在门前等他归来的身影,那句他反复温习了多遍的问候,那双饱含了热泪的眼睛。然而,现实如冷酷的海浪把姜建国狠
  狠击垮了。到了香港,别说是家人,连自己的房子,甚至房子附近的街道都不见了。原来,姜建国入狱的第二年,妻子便将他们在香港的房产一一变卖,然后带着女儿远走他乡,杳无音信。如今,姜建国站在香港街头,无立锥之地,又投靠无门。他成了这座城市最熟悉的陌生人。
  陈晓楠:当时的路变成什么样了?
  姜建国:造了高楼大厦。完全看不出来了,路都不认识了。
  陈晓楠:你站在那儿什么感觉?
  姜建国:心里好寒啊,好寒。第二天,我身上一块钱都没有了。懵了,没
  有方向了。没有钱,也找不到亲戚朋友。
  陈晓楠:家没了,老婆没了,女儿也没了。
  姜建国:怎么过啊?这个日子怎么过啊?唯一办法就是到台湾去拼命。
  陈晓楠:去找台湾当局,他们会给你很多钱吗?
  姜建国:我当时想着至少工资要补给我,十五年的工资要补给我。我想有
  了这笔钱,也可以去买一个小的房子住下来,自己有一个窝儿。
  2002 年,姜建国来到台湾,他本以为会被当作英雄接待,然而台湾“军情局”只承认了他
  的身份,不愿意给予任何补偿。往返了三四次后,每次都被敷衍地打发,拿着1000 到3000 元美金回来,他在香港的生活只能靠政府救济金和自己拾荒勉强维持。
  为了在有生之年讨回公道,2007 年1 月,姜建国与其他七位在港“台谍”选择了在漫长
  的缄默之后,站出来公开自己的身份,并成立“海峡两岸受难者协会”,集体向台湾当局讨要说法。协会中这些台湾老间谍们大多在上海提篮桥监狱服刑10 年以上,最年轻的58 岁,最年长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命如棋子:我的国民党特务生涯(4)
82 岁,出狱后台湾当局对他们置之不理。如果加上内地和海外的“受难”台谍,一共60 多人打算向台湾当局联合索赔。姜建国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索赔,他们曾经为“台谍”这一身份付出了巨大的人生代价,他希望台湾方面至少有个表示。
  然而,最令姜建国心痛的还不是台湾当局的“无情无义”,而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当年他入狱时,女儿只有18 岁。从监狱出来之后,他已经找不到任何过去生活的物件,甚至没有一张女儿的照片。如今用来寻找女儿的只有那几句发自肺腑的话,和他陌生记忆里遥远又熟悉的名字。
  姜建国登在香港报纸上的寻人启事:
  寻亲生女儿
  姜 聿
  娇 毛毛
  分别十九年父心痛
  姜建国:判决下来,送进监狱的时候,她写了一封信给我上海的哥哥。她说:“伯伯,我们要出国了,照顾好我爸爸,我爸爸就要靠伯伯去照顾了。”哥哥到监狱里来探望我的时候告诉我,说女儿写信来了。我听到女儿关心我,流眼泪了,现在讲我都要流眼泪。所以人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陈晓楠:你有女儿以前的照片吗?
  姜建国:没有,以前家里的什么东西我都没有,一样留做纪念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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