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历史的痛-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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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梦想
——古都行(1)(2007…01…22 )
对国外游客来说,到中国,没去西安,不能算真正到过中国;对国内人来说,要想了解中国历史的文化,更不能不去西安,西安就是这样一座既有东方神韵,又有现代魅力的大都市(解说词片断)。
半个月前接到邀请,神往之情与日俱增,于是就在心理默默地做着去西安的准备。想到由东北到西北遥遥三千余里的路程,就打了退堂鼓。想到古都的历史文化内蕴,就又鼓足了远行的勇气——这就是西安的魅力所在吧!
当拿到车票时,心怦怦然地跳动,是梦想即将成真的激动,还是……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上网查阅有关这座具有神奇梦想之都的城市,得知“中国意为中央之国,中国的中心之点或叫大地原点,就在西安”。历史上周、秦、汉、唐等十三个王朝在此建都,历时1100多年。“东有罗马,西有长安”是西安在世界历史地位的写照。至今,西安与世界名城雅典、开罗、罗马齐名,同被誉为世界四大文明古都。西安无愧于华夏文明的发源地。
检索我忆海中有关西安的点点滴滴,起源于幼儿时期听奶奶讲述的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的凄美故事;考证于历史教科书上的秦始皇“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的霸气及“焚书坑儒”的残暴史实;惊诧于杜牧所描绘的《阿房宫赋》“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辉煌气势。
九零年,我移居辽宁之地,就是历史上秦始皇东临的渤海之滨,凭栏碣石,以观沧海,派遣2000童男童女去烟波浩淼的东海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海市蜃楼;思考着《过秦论》中“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的历史王朝的兴衰变迁。
感性认识西安,不仅仅是杨贵妃赐浴华清池等历代王朝的奢靡,而是震惊中外的改变中国历史命运的西安事变。触摸着九十年代爱人出差带回来的兵马俑仿制品;感知着名校排行榜中的西安交大、航天科技;观看着影视传媒中的戏说故事及实景景观的拍摄。除此之外,古代的、近代的、现代的、当代的有关西安的信息充斥着华夏大地,大西北的振兴西安又是重中之重的一笔。
文学界,贾平凹在西安异军突起——硬使当今文坛浪飞潮涌,无日安宁始心足。国外人士均誉他为中国大陆文坛的“独行侠”。我接触他是从选入课本的《丑石》始,经历了长篇小说《废都》,到购买回《贾平凹散文》(插图珍藏版),直至订阅他主编的《美文》。
我崇尚《美文》纯朴清新自然厚重的文风,有人评价我的文笔有如此风格——自知自己文章的思想内涵清浅,无法可比,但是,那份真诚质朴如我,天然去雕饰。就如两个品行、性情相近、相投的人,偶然或必然地相识了,而因倍感亲切。在我阅读他的《看世界杯足球赛》(《美文》2006年8期),就如面对一位老朋友那般辩论探讨,想到他说过,我觉得把自己最真实的东西纪录下来也是挺好玩的事情。忍俊不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硬是针对他的32个小节,逐一写出自己的感想,题为《乱弹贾平凹<;看世界杯足球赛>;》,副标题是“也来疯狂一回”,达五千五百余字。
像是他乡遇故知,我兴奋地按《美文》上的投稿电子信箱,把《乱弹……》一文发了过去,然而,连连遭遇系统退信。我不死心,就进入其网址,在留言栏里反复留言,无果。像是被友人背弃般的痛心、沮丧。然而,仍是怀抱着一颗期待的心,续订着《美文》。
此次西安之行,友人承诺,或许能引见到贾平凹。我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追星族之类,但是,那份渴盼相识相知的心情是相似得吧!秦砖汉瓦,晨钟暮鼓,我守望着一块古老的土地,历史老人曾镌刻了无数的辉煌;一座年轻的城市,时代之神正编织着美丽的梦想。我的文学梦也许会从西安展翅飞翔!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走进帝王之都
——古都行(3)(2007…02…03 )
拥别了儿子和爱人,踏上了西行路。
一声汽笛划破了夜的寂静,列车于22日23点57分启动,沿渤海湾,经由辽西走廊,出山海关,向西南飞驰而去。23日凌晨4时过天津,至石家庄,列车掉头向正南驶去,14点30分到达郑州。过衡水,列车再次掉头向西南沿着黄河逆行,直奔西安。今冬缺少雨雪,华北平原睁着焦渴的眼睛。
15点接到首长的电话,他说已经安排好由专人接待我此次的古都之行,悬着心有了着落,真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养精蓄锐,神情焕发地出现在友人面前。但觉眼前忽明忽暗,翻身爬起,是列车在穿越隧道。缺少地域风貌知识的我,不想错过外面的风景,立即起身下铺,坐在了车窗前。
眼前是黄土高原的景象,黄土直立,沟壑纵横,断壁下方,有废弃的窑洞掩映在杂乱的树木草棵之间。我的心灵深处居然陡地一颤,像是久违的亲情又回到了身边——自1990年告别黄土高原,一去十七年。
此时的黄土高原呈现出的是一派萧瑟的景象,沟壑纵横层叠,草木干枯凋敝,直立的断壁上斜生、横生着脱去绿色衣衫的乔木,只剩下棱棱的嶙峋的赤裸裸的筋骨,悬挂着随风摆动着的枯藤。傍晚灰朦的天色消散了夕阳的红润,更反衬着高原土质的灰黄,斑驳零落的植被,东一块,西一片,像是大地皮肤上皲裂的斑秃的赖疮疤。
我心怦然,因为黄土高原上曾经留有我青春的足迹,是我用灵魂撞击梦想,用智慧超越梦想的第二故乡。与默默的厚重的黄土高原对视,惊喜地发现,一条清澈的河流,漫流在大地母亲丰腴的胸膛之上,那是人类甘甜的乳汁,那是万物生命的源泉,那是黄土高原的魂魄。
天光冥灭中,列车穿越了几多的隧道,洞然石开,群山环绕间,一片辽阔的平原展现于眼前。清澈的河水,润绿了麦田,也沁绿了旅客的心田。过洛阳,更是洛河女神滋润出的一展平畴。
又西行3小时(18点),地貌发生了层次渐地的变化,外围山峦,内部沟谷山川相间,坡上梯田层层叠叠,沟底是狭长的一马平川。山上杂树丛生,梯田里果树俨然,由山坡下往上涌动着海浪般的绿波。沟壑纵深处,窑洞时隐时现。忽然,一座窑洞门楣上的一副醒目的红色对联,猎猎地仿佛要点燃黄土高原的原始激情。
洛川的村庄田园依了地势而建,周围的黄土比肩林立,一个个漫溢着黄土风情的村庄如坐谷底了。天色暗淡,雾霭蒸腾,华灯已燃,闪烁着惑人的霓红,指引着晚归的人儿,走进温馨的家园。
23日21点20分,列车平安抵达西安,友人来接站。我终于走进这座历史悠久的帝王之都,去追寻华夏文明的渊源。
圣母图
—— 古都行(4)(2007…02…05 )
那是元月22日在沈阳北开往成都的K388次列车上,一位身材高挑长发飘然的女子,怀抱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婴,肩头斜挎着一个橘红色的背包,来到了我所在的卧铺车厢。汗水湿透了刘海,秀发贴在了明丽的额头上。
女子把女婴放在下铺上,在场的乘客都被眼前的这幅场景惊喜地睁圆了眼睛:女婴犹如一尊观赏的艺术套娃,站在铺位上,齐眉的刘海,齐耳的短发,小学生那样的发式;红花小棉袄,粉红色条绒肚兜背带裤,还有那两腿间雪白的厚厚的尿不湿,致使她的站姿是两条小腿微微岔开,像个滑稽可爱的不倒翁,虽然摇摇晃晃,但是张开的手臂极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嘟起的小嘴,像是待哺的雏燕;一双黑亮的眼眸好奇而又惊喜地看着周围的人们。如精灵,似天使,煞是惹人爱怜和心动。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这可爱的小人儿居然乖巧地顺势扑进我的怀抱里,又由我的怀抱传入其他乘客的怀中。
女子如释重负,放下背包,脱掉粉红色的羽绒服及黑色的长靴,整理好床铺,时间已经午夜,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女子盘腿坐在铺位上,把女婴接回自己的怀抱里,放在双膝上,女婴枕着妈妈的右臂腕儿,像母亲哺乳的姿态。妈妈用左手轻轻地拍着女婴,盘着的腿有节奏地颤动着。车厢微弱的壁灯,灯光朦胧,女子怀抱婴儿的形象如梦似幻般地迷人。
这是怎样的一幅圣母图啊!
简短的交谈,得知女子是一位军嫂,女婴出生后,军爸爸只见过两个月大小她,如今十一个月大的女婴将要去军营见爸爸了,她咿呀咿呀地发着爸爸爸的声音,想必是妈妈教了她许久,把对亲人的思念都融进了这咿呀中。这小精灵感觉得出来,和妈妈一样地兴奋,一样地期待着和爸爸相逢的情景。
夜深了,女子怕影响我们休息,再次把女婴放在盘着的腿上,如小舟,似摇篮,有节奏地拍抚着,要把女婴摇进梦乡。
中铺上的我,难以入眠,回想起当年的情景:怀孕七个多月了,要从山西回吉林生产,辗转三天三夜的火车,我们头脑中竟然没有乘坐卧铺的意念。事后想来,总是后怕,苍天眷顾,儿子也真是命大,安然地回到吉林姥姥家平安地降生。我们本意是想把幼子留给老人养育,因为那时我不仅仅是身在异乡,身边无亲无友,更因为是夫妻两地,爱人在军营,我在一个贫困山区教书。那是一个穷得连饮用水都没有的地方,全村只有一个烂泥塘。
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幼子,我时常泪如泉涌。产假快休完了,我该返回小山村了,面对着不到百日的幼子,初为人母的我,怎能割舍得下这骨肉亲情呢?无奈,爱人匆匆赶来,接我们母子返晋。又是三天三夜的路程,下汽车,上火车,再转乘汽车。在太原通往长治的汽车上,每当汽车鸣喇叭,儿子都被惊吓得惨声大哭。我央求司机别再鸣喇叭,不鸣喇叭,汽车就开不快,司机要赶路,也很无奈。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声揪扯着疼碎了一颗年轻妈妈的心,我的泪水滚淌了一路,滴在儿子稚嫩的脸上,打湿了一片片衣衫。最后,我怀抱着儿子,跪在了汽车的发动机盖上,央求司机师傅别再鸣喇叭了……
到了军营,儿子就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年轻的女军医还是第一次接诊百日的婴儿,一个劲地责怪批评我们不会好好地侍弄孩子,不是合格的父母。
我抱着四个月的儿子回到了工作岗位,学校是建在黄土高坡上,东西南北风呼呼地刮过,扬起漫天的尘土。我上课时就把儿子抱给没课的同事照看,下课后就抱回自己的宿舍。学生给我抬来浑浊的泥水,澄完后也如红茶色。用黄土和煤面烧炉子做饭。母乳不足,还要冲奶粉喂养儿子,还要备课,洗尿布,恨不得有分身术。
这是一个穷得连水都没的喝的地方,更别说水果、蔬菜、鸡鸭鱼肉了。我们的艰难困苦与辛酸感动了这条专线上的列车员——两个美丽的姑娘,把爱人在城市里买好、杀好、洗好的鸡鱼蔬菜等,利用小火车装卸煤炭的间歇,跑着送到我所在的学校,然后再跑着回车站。
幼子总是生病,高烧或拉肚子。我抱着儿子哭泣,不知道怎样才能保全他幼小而又脆弱的生命。最后,我们忍疼割爱,决定把六个月的儿子利用寒假的时机再次送回了吉林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