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历史的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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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真诚与真诚相遇时，没有陌生，没有距离，没有戒备，有的是情，有的是善，有的是美，有的是爱。然而，又有谁能超越本性，掌控本能，实现人类纯真的友情呢？

　　最终，《多想……》中的男主人公未能敢接受女主人公的邀请，他说面对一个才智卓然的女性，他做不到坐怀不乱；同理，跃跃欲试极尽蛊惑之能事看穿人间万象的若谷先生，也没有勇气背起背包来赶赴渤海如水的君子之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拄着双拐赴约的人
——故都行（8）（2007年1月24日）

　　晨曦中，他拄着双拐来奔赴渤海之约，周身镀上了一层霓幻般的霞光。着实令人刮目相看这个老兵身上未泯的浪漫气息，以及令人钦佩的热情豪爽及甘作导游的无私与大气，更使人感动于那份真诚而无邪的凛然正气与西北人的敦厚精神。

　　那是元月24日清晨，睡梦中，古都的晨钟把我唤醒——我的确是在清脆悠扬的钟声中醒来的。经后验证，真的是个幻梦臆境。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曾用心去聆听那晨钟暮鼓，然而空留遗憾与怅惘。除了白天游客花钱来敲响那据说能祈福祥瑞的钟与鼓，古都并不是我想象的日出而鸣钟，日落而敲鼓。我多么期望在晨钟暮鼓声中守望一颗高贵的心灵！菩提树下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赶紧起身走进了古都的黎明中，因为相约老兵在钟楼下等我。古都的晨曦比之东北要来迟一个时辰，我跟宾馆值班人打听去钟楼的走向，看出他礼貌后的惊诧。沿着他指定的小巷走去，没有路灯，晨雾浓重，能见度有限，听着自己跫跫的足音，延长了巷子的悠远，我倒是有了几分恐怖的心跳。好在沉睡的都市里有还几个清醒的人儿——时时出现保洁工人的身影，不仅壮了胆量，也提供了向导。我机敏地观察着牢记着一路上的标识，不至于在绵绵悠长且七拐八弯的小巷子里迷失了自己。

　　6点30分，黎明前黑色的天幕陪衬下，眼前呈现出一座灯火辉煌气势恢宏的建筑——重檐斗拱，攒顶高耸，华丽庄严，矗立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广场中央上。周围被花坛簇拥环绕着，探照灯的光芒与飞檐上的装饰灯交相辉映，这就是西安人引以为自豪的钟楼。

　　钟楼近在咫尺，我却靠不近它，马路周围是难以跨越的栏杆。我焦急地要走近它，围着周边的栏杆来回地踱着，不知所措，又见不到老兵的踪影，只看到他的信息：我已到钟楼。猛然间，我看到一座玻璃房子似的地下通道口，就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小地方的人，还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都市迷宫——因为不知道或看不懂头顶上悬挂着指示路标。在里面转来转去，终于看到“上钟楼”字样的门牌，可是门却是上了锁的。通道里空空如也，不见晨起的人们。我纳罕这古都怎么醒来得这么迟？不敢在里面停留，随便看到一个通向地面的出口，就慌慌张张地钻了上去。

　　无奈，我勇敢地跨越了栏杆，穿过有汽车飞驰的环钟楼的马路，实实在在地站在了钟楼的登楼处，时间已是7点30分了，上钟楼的门仍是锁着的，工作人员在打扫门庭，说8点30分才开放。我围着钟楼转了一周，也没有看到老兵的影子。这时才看到那一轮亘古的太阳慢慢腾腾地从楼群缝隙中升起——明亮温暖的光辉照射到了钟楼上，也照在了我的身上。

　　马路对过出现了一个拄着双拐的人影，看到灯火阑珊处的我，他靠在栏杆上，挥舞着拐杖，向我示意。我惊喜地急不择路，再次翻越栏杆向他奔去……

西安，历史的痛
——故都行（9）（2007年1月24日）

　　自古秦中帝王州——历史上周、秦、汉、唐等十三个王朝在西安建都，历时1100余年。西安这座魅力无穷的城市，就像一部活的史书，一幕幕，一页页记录着中华民族的沧桑巨变。从事文学创作的人，想了解中华历史的人，西安是个绕不过去的地方。

　　邀请方的领导是爱人昔日的首长，现任地方高官，却也是高雅之士，喜欢舞文弄墨。为喜欢文学的我提供“行万里路”的机缘，目的是要我感知中华文明与文化的渊源，写出有一定思想深度和文化内蕴的文章，以答谢读者的长期关注及厚爱。

　　老兵是爱人的战友，以前与我没有谋过面。然而，那情同手足血浓于水的战友情、同学谊、故乡思等情愫，永远是人间真情的见证，永远是热爱生命的人们歌咏的主旋律。古都行前夕，得知老兵在西安滞留，正在申报　　　2008年奥运会志愿者，且为能听到元月26日任法融道长的演讲而四处奔走，掏弄入场券等事宜。

　　由于首长事务的繁忙，不可能亲自陪同我游历古都的名胜。那么赋闲（退休）休养（腿伤）的老兵，体现出他存在的价值。老兵当年就读于我军设立在西安的某重点院校，又是陕西本土的人，历史知识渊博，自然是个古都文物名胜通了。他性情豪爽热忱，谈吐幽默风趣，逗趣这次义务陪同我，是身兼数职——导游、保镖、摄影师。

　　当他拄着双拐赶赴钟楼之约时，我才知道他在重走长征路上折断了右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然而，养伤仅仅七十七天时，他却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惊呆了，那份感动是无以言表的。他看出了我的担忧，好腿着地，双拐辅助，伤腿提起，迅速地、跳跃地奔走给我看，像个快乐的老顽童，自我解嘲道四条腿比两条腿走得快。我的眼里浸满了泪花，发自内心地呼唤他一声：大哥。

　　古都的太阳升起的迟缓，古都的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老兵保持了在军队出早操的习惯，我则是东北太阳早早升起的生物钟，于是，不谋而合地相约在6点钟分别从各自的住地向钟楼出发了。早上7点30分时，西北的云游生（网名），东北的渤海情（笔名），会师于钟楼下了，一见如故。

　　由于钟楼没到开放时间，清晨的寒冷，饥肠的辘辘，老兵就带我去回民街了，说在那里能品尝到正宗的西北风味小吃，比如羊肉泡馍、肉夹馍等。我们徒步穿过钟楼、鼓楼，来到了回民街，从这头走到了那头，一里长的街市上店铺林立，却只有两家开门营业，我戏称它们是古都瞌睡人睁开的眼睛。

　　店铺门前两口大锅在沸腾，整根的麻花在粘稠的汤汁里翻滚着，很能勾起人品尝的欲望。老兵见我停下来，就对店主说：来两碗饸烙汤（音译，我听不懂地方方言）。端上来的却只是菜粥似的东西，和几块白色的烤馍（饼）。我用羹匙搅着碗里的东西，有大头菜、西红柿、土豆片等等，用淀粉勾芡而成。我告诉老兵这有点像是山西的大杂烩菜汤。古都行的第一顿早餐很是令人失望。

　　不经意间，我们溜达到了一处门楣上题写着“榜眼及第”的宅院。想进去粘点文气，可是，门扉紧闭，不到参观的时间。后来的某个下午，我特意前去想为今年即将高考的儿子求得文曲星的垂爱，门票却是25元/每人，而且军人不免票，也不优惠。

　　老兵见我望而却步，说不就是个榜眼及第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看也罢！江南的才子，北方的将，陕西的黄土埋皇上——历史上230多位皇上之中的70余人，埋在了西安这块古老的神奇的风水宝地上，历史老人曾镌刻了无数的辉煌；走近它，你会为历史遗存的完美博大所震撼。然而，陕西的本土自古至今还没有诞生一位皇帝，秦始皇也是个借种带犊的货色。为什么皇天后土却诞生不出一个旷世非凡的人物？偌大的西安说穿了就是一座皇家的墓冢群而已。这是为什么？

　　罗马哲人奥古斯说过：一座城市的历史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心灵的震撼
——故都行（10）（2007年1月26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接风洗尘宴在所难免，面对天文数字的酒宴，虽然是友人自掏腰包，以表达对战友爱人的盛情款待，我内心却是充满了莫名的触痛和感伤。我直言相告，若是作为公益事业，这得赞助几所希望小学，资助多少贫困的孩子实现上学梦啊？若是作为对我喜爱文学的有益举措，这得买回多少经典书籍，使我畅游于书海中啊？这样的价值体现都是胜却山珍海味无数的。

　　对于友人的盛情，我心里充满感动；对于奢华的酒宴，我心里充满抵触与默然。我是个不善于交际应酬的人，在社交场合，我不会致祝酒辞，又滴酒不沾，总觉得自己出现得不合时宜，沉默不语又太煞了风景，破坏了大家的兴致，因而我极少出席什么酒会。我的直爽坦诚，有悖于主人的好意，或许伤害了人家的一番情意。我只能把那份深深的热诚铭刻在心中。

　　以往，有朋友描述我出席酒会时的情景，如周敦颐《爱莲说》中的莲，一袭藕荷色的古典样式的立领羊绒衫，神态婉约地把盏一杯白色的太子奶，静静地坐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上，大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气度。虽然褒奖的有几分过誉或夸张，我往往是一笑而过。但是，心理认可莲的高洁品质，且成为我修身养性处世为人的目标。

　　孤傲不群的老兵，之所以能带着伤痛甘愿为我义务导游，他对如水说这一切也是缘于我的“不妖不媚，素面人生，没有世俗的珠光宝气，没有矫揉造作的情态，却有着独特的高贵的气质。温婉随和的性情中透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韵，那份纯净的心态的确使人不生一丝杂念。要是换了其他的什么女士，老子真的不屑一顾，扭头就走。”当如水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假思索地非要来看望我时，老兵哈哈大笑，戏谑我身上有一种磁场般的魅力。

　　关于磁场一说，后来在老兵的另一位朋友那里得到了验证，三杯酒下肚，谦谦君子似的某君，迷醉的神态使人忍俊不禁，我和心琴姐也是偷笑着他的智乱神迷手舞足蹈的滑稽相，一向下笔如流的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对两位女性的赞赏情致，急得他摇头、挥手，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话说回来，生活在东北边远小城市中的我，收入算是本地区中等偏上者。除了对买书的消费不皱眉头外，关乎吃穿，我持温饱不饥、温暖得体的心态，面对精彩的花花世界，琳琅满目的品牌，包括餐饮业的菜谱，我却是茫然无知而又不知所措的。除了参加组织上的大型会议，文学上的重要庆典，我几乎是置身于庭院深深中，坐井观天。虽然有几许冷清落寞，倒也心静如禅，省却了世俗上的诸多烦恼与是非。

　　当我推却不掉友人的盛情，如约而来，倒是要见识一番世间珍品，尤其是那一道道价格不菲的皇亲国戚享用过的佳肴美味，我用敏感的清贫的味蕾细细品尝。有点鲁迅笔下《拿来主义》的味道“看见鱼翅，并不就抛在路上以显其平民化，只要有养料，也和朋友们像萝卜白菜一样的吃掉”。

　　席间，一位神秘的贵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是那种对于生命的敬畏与珍重。老者是一位喉癌患者，刚刚手术不久，在化疗和康复中。病期的限食限量，他亟需营养的补给与滋养。为此，友人专门点了几道流质的汤类——大厨讲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