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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旋转的螺丝钉-第36章

小说: 旋转的螺丝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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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些,你胆敢,”玛蒂尔达说,“怀疑伊莎贝拉纯洁的声誉。”

“纯洁还是不纯洁,”比安卡说,“反正她不见了……只发现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陌生人。您自己问过他。无论他告诉您他正在恋爱,或者他不快乐,这都是一回事……不,他自己说是因为别人而不快乐,可除了恋爱中的人,有谁会为别人感到不快乐呢?紧接着,他还天真地问,可怜的人,伊莎贝拉小姐是否失踪了。”

“说实话,”玛蒂尔达说,“你的看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伊莎贝拉的失踪让我很吃惊。陌生人的好奇心的确非常奇怪,可是伊莎贝拉从没对我隐瞒过什么。”

“她这样对您说,”比安卡说,“是为了勾出您心中的秘密,可谁知道,小姐,说不定这个陌生人还是个乔装打扮的公子呢。真的,小姐,让我打开窗户,问他几个问题。”

“不,”玛蒂尔达答道,“我要自己问他,看他是否知道伊莎贝拉的什么情况,他不配我跟他多谈。”她们正要打开窗户,忽然听到右边塔楼上传来一阵钟声,原来城堡后门的钟响了。玛蒂尔达无法再跟那个陌生人谈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玛蒂尔达对比安卡说:“我相信,无论伊莎贝拉是因为什么逃走的,她的动机都不会是可耻的。如果这个陌生人参与了这件事,那么她一定是对他的忠诚和美德充满信心。我觉得,他的话里透着一种虔诚。你觉得呢,比安卡?那种话不是坏人能说得出来的,倒像一个有教养的人说的话。”

“我刚才就跟您说过,小姐,”比安卡说,“我敢肯定,他是个乔装打扮的公子。”

“可是,”玛蒂尔达说,“如果他和伊莎贝拉的失踪有关,那他为什么不和她一起逃走呢?他自己留下来受我父亲的惩罚,这不是多余吗?”

“至于这一点,小姐,”比安卡答道,“既然他能从头盔下面逃出来,也一定有办法躲避您父亲的惩罚。我敢肯定他身上带着什么法宝或者类似的东西。”

“你把什么都归结为魔法,”玛蒂尔达说,“可是,任何一个与恶魔有联系的人,都不敢使用他刚才说过的那些极为圣洁的词语。你还记得他发誓要为我祈祷时的热情吗?对,伊莎贝拉肯定是被他的虔诚打动了。”

“把年轻小伙子和姑娘商量私奔归结为虔诚!”比安卡说,“不,不,小姐,伊莎贝拉小姐比您想像的要复杂。她常常,真的,在您面前叹息、祈祷,因为她知道您是个圣人,可是,您一转过身……”

“你误会她了,”玛蒂尔达说,“伊莎贝拉并不虚伪。她很虔诚,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相反,她总是反对我去当修女,尽管她没有把逃跑的事情事先告诉我……作为好朋友,她不该这么做……可我还是无法忘记她无私的温情,她总是反对我去做修女,希望看到我结婚,尽管我的嫁妆将会让我未来的侄子损失一笔钱。因为她的缘故,我相信这个年轻的农民是个好人。”

“那么,您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相似吗?”比安卡说道。她们正说着,一个仆人突然闯进了房间,向玛蒂尔达报告说伊莎贝拉小姐已经找到了。

“在哪儿?”玛蒂尔达问道。

“她正在圣·尼古拉斯教堂,”仆人答道,“杰罗姆神甫亲自来报的信,他和公爵就在下面。”

“我母亲呢?”玛蒂尔达问。

“在自己的房间里,小姐,她正让您过去呢。”

东方天色刚刚泛白,曼弗雷德就起床了。他来到希珀丽塔的房间,问她是否知道伊莎贝拉的情况。他正问着,有人报告说,杰罗姆想见他。修士的突然到访让曼弗雷德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他知道杰罗姆在希珀丽塔的救济会供职。公爵吩咐让修士进来,自己准备去找伊莎贝拉。

“你找我还是找太太?”曼弗雷德问。

“找你们俩,”修士答道,“伊莎贝拉小姐……”

“她怎么了?”曼弗雷德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在圣·尼古拉斯的圣坛。”杰罗姆答道。

“这件事和希珀丽塔没有关系,”曼弗雷德有些慌乱,“咱们去我的房间吧,神甫,告诉我她是怎么到那儿去的。”

“不,老爷,”神甫的语气既坚决又透着威严,让一向果敢的曼弗雷德觉得有些害怕,不得不屈从于杰罗姆圣人般的力量。“我的使命与你们二位都有关系,而且,如果公爵乐意,我想当着二位的面,把事情说个明白。不过,首先,老爷,我必须先问问太太,她知不知道伊莎贝拉小姐为什么要逃出城堡。”

“不,我发誓,”希珀丽塔说,“难道伊莎贝拉说这件事与我有关系吗?”

“神甫,”曼弗雷德打断了她的话,“我对您神圣的职业深表敬意,可我是这儿的主人,绝不允许任何爱管闲事的牧师干预我的家事。如果您有事要讲,请到我的房间去。我一般不让我的妻子知道有关城堡的那些秘密事务,这些事不是女人管的。”

“老爷,”神甫说道,“我不想干涉你们家的秘密。我的职责是促进和平,防止分裂,宣扬忏悔,教育人们控制他们本能的欲望。我原谅公爵殿下的不敬之辞,我知道自己的职责,我是另一个公爵的牧师,他的权力比曼弗雷德更大。请倾听他借我的口说出的话吧。”

愤怒和羞愧让曼弗雷德全身发抖。希珀丽塔露出了震惊和急切的表情,她想快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沉默则进一步表明了她对曼弗雷德的恭敬。

“伊莎贝拉小姐,”杰罗姆接着说道,“托我向你们两位致敬,感谢你们在城堡里对她的照顾,她为你们失去儿子感到悲痛,也很遗憾,因为你们如此贤明高尚,她却不能成为你们的女儿,她将永远把你们当做自己的父母来尊重。她希望你们夫妇能继续在一起,祝你们幸福美满(曼弗雷德的脸色都变了)。可是,因为她不可能再嫁到贵府,所以恳求你们同意她住在教堂,直到她得到父亲的消息,或者,如果她的父亲真的已经去世,她会获得监护人的许可,为自己安排一桩合适的婚姻。”

“我不同意这样做,”公爵说,“她必须马上回到城堡,我应该向她的监护人负责,除了我自己,不允许任何人来管她。”

“您应该再考虑一下这样是否合适。”神甫答道。

“我不要别人管,”曼弗雷德说,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伊莎贝拉离开城堡,让人怀疑;那个年轻的恶棍,至少是帮她逃走的同谋,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因!”杰罗姆打断了他,“年轻人是原因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曼弗雷德叫了起来,“在我自己的地盘上,竟被一个无礼的修士公然羞辱。我猜,你和他们的奸情有关。”

“如果殿下的良心还没有意识到您对我的指责是多么不公正,”杰罗姆说,“我将祈求上帝消除您无端的猜疑。我真的要祈求上帝宽恕您不公正的指责,我还恳求您让伊莎贝拉小姐留在那个神圣的地方,这样,她就不会受到诸如男人求爱等无端的世俗骚扰了。”

“少跟我?唆,”曼弗雷德说,“把伊莎贝拉带回来,让她做该做的事情。”

“我有责任保护她,不让她再回到这儿来,”杰罗姆说,“她现在待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在那儿,孤儿和贞女可以远离世俗的诱惑和欺骗。除了家长,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我就是她的家长,”曼弗雷德喊叫着,“我需要她。”

“她希望您是她的家长,”修士说,“可是上天破坏了这种联系,永远解除了你们之间的所有关系,我向殿下宣布……”

“闭嘴!放肆的家伙,”曼弗雷德说,“你不怕冒犯我吗?”

“神甫,”希珀丽塔说道,“不徇私情是您的职责,因此您必须实话实说;可对我来说,我也不愿听到任何令丈夫不快的事情。和公爵到他的房间去吧,我要回我的祈祷室,祈求圣母玛利亚用她神圣的忠告指引您,让我丈夫的心灵恢复往常的宁静和温柔。”

“伟大的女人!”修士说,“……老爷,我听从您的安排。”

曼弗雷德在修士的陪同下,进入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我知道,神甫,”他说,“伊莎贝拉已经把我的打算告诉你了。现在听听我的决定,按我说的做。为我的公国考虑,最重要的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和民众的安全,我需要有个儿子。希珀丽塔是指望不上了,因此我选择了伊莎贝拉。你必须把她带回来。不仅要这样,我知道你对希珀丽塔的影响很大,她的良心就在你的手上。我承认,她是个完美的女人,她的心灵在天堂,蔑视尘世间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你可以把她从这件事中彻底解放出来,劝她答应结束我们的婚姻,然后隐居到某个修道院。只要愿意,她可以捐助一座修道院,这样,她就可以像她或你希望的那样,获得你们修士所谓的那种自由。而且,你就可以消除我们头上的灾难,又有把奥特朗托公国从毁灭中挽救出来的功劳。你是个明智的人,尽管我火暴的脾气让我说出了一些不合适的话,可我敬慕你的修养,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我的生命和延续家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对此,我万分感激。”

“上天的意志无法违抗,”修士说,“我只是它微不足道的工具。公爵,上天借助我的口舌来与您谈谈您那个邪恶的计划。善良的希珀丽塔受到的伤害非常值得同情。上天通过我谴责您抛弃妻子的通奸企图;通过我警告您,不要试图与订婚的儿媳乱伦。上天让她逃脱了您的残暴,惩罚这么快就降临在您的家里,您应该重新想一想,上天会继续保护她的。就连我,一个贫穷低贱的修士,也可以保护她不受您的伤害。像我这样的罪人,也被殿下无情地责骂,说我参与了那子虚乌有的奸情。我鄙视您的诱惑,我的诚实不会被您的条件所打动。我热爱我的工作,尊敬虔诚的灵魂,也很尊重您太太对您的虔诚,可我不会辜负她对我的信任,也不会用邪恶和可耻的顺从来为任何目的服务,哪怕是宗教目的。可是,当然,公国的安宁与幸福取决于殿下是否有个儿子!上天嘲笑人类的短视。就在昨天早晨,有谁的房子能像曼弗雷德家的那么宏伟、华丽?现在,年轻的康拉德哪儿去了?老爷,我同情您的眼泪,可我并不想制止您的眼泪,让它流吧,公爵!眼泪和上帝可以共同维护您臣民的幸福,这种作用远远超过婚姻,因为婚姻是以情欲和阴谋为基础的,永远不可能成功。阿方索家族传给你们家的王位不能依靠婚姻来维持,因为教会永远不会同意这样做。如果毁灭曼弗雷德家族是上帝的意志,那就听天由命吧,公爵,这样您就可以得到一顶永远不会失去的王冠了。好了,老爷,您的悔恨让我感到欣慰,让我们回太太那儿去吧,她还不知道您残酷的打算,其实我也只是想警告您。您已经看到了,她是多么高尚和宽容,多么慈爱。她听出来了,可是她拒绝听到您的罪恶有多深。我知道她渴望把您抱在怀里,让您知道她对爱情的忠贞。”

“神甫,”公爵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的确,希珀丽塔的美德让我引以为荣,我认为她是个圣人,也希望加深我们的感情有益于我心灵的健康,可是,唉,神甫,你一点儿也体会不到我的痛苦。有时候我怀疑我们婚姻的合法性,希珀丽塔和我是远房表兄妹……真的,我们有教会的特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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