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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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么?”
鲁元的声音一紧,“戚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柄匕首在袖中,忽然就这么拔出匕首向母后刺去。也是她们当时离的有些远,母后又避的及时,这才没伤着,可是却也割碎了她地太后命服的一幅衣袖。”
“母后生性要强,如何能容忍这个,加上素日里对戚懿的新仇旧恨,一齐爆发出来,才酿成当日惨剧。虽然,虽然实在过分了一些,但是”
她总是我的母亲。
血缘至亲最后弄成这样,实非鲁元所愿。
“嗯。”鲁元道,“太后听说了你久病,吩咐若见好了,便进宫去见见她。”
她偏首打量着女儿面上细微神情,怕其上出现一丝半毫的不愿。于是张嫣微微一笑,应道,“好。”
太阳光洒在宫廷夹道之中,马车缓缓驰过,停在长信殿前,下手一人在车下等候道,“张娘子一向安好。”却是苏摩姑姑。
吕皇后升位太后之后,苏摩姑姑一向已经不亲自出来接人的。
宫女打开帘子,内殿中玄色深衣的贵妇抬起头来,张嫣喊了一声,“阿婆。”
嘴角微弯。
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有些事,做了也是这样,没做还是这样。。 。于是吕后意味深长地问道,“好了?”
她笑道,“好了。”
“好。”吕雉颔首,声音微微赞赏,“这才是好女儿,身有男儿之气。”复又转为恨铁不成钢的懊恼,“不像我那个儿子。反而效儿女状。”
“舅舅怎么了?”她抬眸,关切的问。
“她”吕后尴尬一咳,显然并不想提。
正在此时,宫人禀相国萧何,太尉周勃在殿外求见。
张嫣避在屏风之后。听萧何苍老地声音禀道,“臣等来见太后,想请太后去请陛下出来,商讨二十日后的岁首大典,以及之后的上计事宜。”
阿婆顿了一顿,道,“相国与太尉为国忠心,哀家知道。只是陛下病笃。实是不宜劳神,一应事体,按往年惯例便是。”
“可有太医诊断及起居录?”
“怎么?”吕后地声音扬起来,“相国不信哀家?”后绕过屏风,瞧见外孙女跪坐于榻,眸微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整个人分外沉静。
“在想什么?阿嫣。”她唤道。
“嗯皇帝舅舅地病。到底怎么样?”
吕后哼了一声,恼地紧,“他地病早好了。只是像断了脊梁骨似的,荒废朝政。整日里厮混于后宫,沉迷酒色,长此以往,如是掏空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张嫣微微怨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阿婆,你若当真这么在乎这个儿子。又怎么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阿婆,”她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皇帝舅舅。”
“也许。我有法子让他振作。”
她一路通行无阻的穿过未央宫。直到遇到皇帝身边的御前总管宦官长骝。
“陛下现在在何处?”她问,声音清脆利落。
“那个。”宿日清持稳重的长骝今日里面色却着实有些尴尬,“陛下现在还在寝殿之中,尚未起身。张娘子不宜进去。”
“什么,”张嫣吃了一惊,回头瞧了瞧天色,“日已近中天,都这个时辰了,皇帝舅舅还没起身?”
“舅舅不是每日都要晨起骑射的么?”
“那是从前地事了。”长骝叹了口气,无奈道,“从……那日起,陛下就再没那个心思了。”
她抱着肘在寝殿门前侯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孕起了一股怒气,当怒气越来越增长的时候,她跳起来回头,瞪着长骝道,“你去催他起来啦。”
“张娘子,”长骝苦笑道,“你这不是为难奴婢么,奴婢哪有这个胆子?”
她跺跺脚,干脆自己进殿。
殿门前的戍卫执戟交叉相拦,生硬道,“陛下寝殿,他人不得擅闯。”
张嫣从袖中取出太后手书诏令,扬眉道,“我奉太后之命而来,谁敢拦我?”
“这……”吕太后积威之下,两人便神色迟疑,手中戟也有所松动。
“既是太后的意思,”长骝挥袖道,“你们还不让开。”
论及揣测年轻的皇帝的心意,未央宫中,无人能及自太子潜邸之时便追随在太子左右的长骝公公,侍卫们便推开一步,让出殿门。
“长骝公公。”身边的小内侍白着一张脸,轻轻道,“这样,不太好吧。”却在长骝的瞪视中低下头不再言语。
长骝忧虑的看了承明殿一眼,在广袖地遮掩下微微将手握紧。
无论如何,他不希望,陛下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如果有人能够敲醒他,哪怕只是可能,他也愿意去试一试。
作为后宫中皇帝的寝殿。承明殿出乎意料的“简朴”。玄色的帷幄缓缓地垂下来,宽广御榻之上,穿着白色中衣的少年侧身熟睡,双眼之下带着淡淡的青色,面上神情却像个孩子。而空气中四布一种秣淡的麝香味,让人迷魅而晕眩,而当初伏近少年身边所触清冽的甘松香,却淡到无迹可寻。
张嫣忽然间就心浮气躁,上前发狠去推他的肩膀,“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如是推了几下,刘盈终于醒转,只当身边的是昨夜侍寝的宫人,没有睁开眼睛,伸手将她搂到面前,欲要亲吻眉眼。
少女颊上幽香闻在鼻尖,清甜可掬。
字数超过预算,我本来以为,可以在这章内把这个场景写完地。
画圈圈,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场景,我才将戚夫人写挂掉的。
本来的章节名打算叫“错吻”,不过后来觉得太直白啊太直白,就改成了现在的版本(似乎有些香艳?)呃,不可避免的想起那首有名的《十香词》:“芙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两般总堪比,可似粉腮香。”(这个不吉利,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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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舐伤
张嫣大声叫道,“舅舅。”声音中含着惊惶。
而同时,因为她竭尽全力的后仰,少年的唇从她的右颊上擦过,醇酒的气息夹着一丝甜腻,混合着少年身上的热力,充郁在口鼻之间。一瞬间,知觉特别敏锐,其上细小的绒毛,分明能感触到少年双唇的温热和如羽毛般的柔软。
刘盈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双眸望着怀中的少女,她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娇柔动人,而左耳垂上一粒胭脂痣,色泽鲜红,微微凸起,很是可爱。
“阿嫣。”刘盈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推开,“你怎么在这里?”
她跄踉了一步方站住,抬头道,“那就要问舅舅你了。”
她力图说的义正言辞一些,然而适才的场景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面上的热度一直在灼烧,最终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刘盈亦是尴尬的目光都没有摆放之处。
这意外的变故,让二人之间气氛暧昧而又尴尬。一时间,张嫣有点恼,有点想哭,有点想伸袖狠狠的擦拭面上的痕迹。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软软问道,“舅舅如今这般自暴自弃,可还记得当年延请商山四皓之时,曾经说过的话?”
当时他正是胸怀天下志的时候,心志坚定而目光清亮,在须发皆白的东园公面前侃侃而谈,自信道,“煌煌者为华,恢恢者为夏。”
那个说着“我只盼能让百姓渐渐富足安乐。不再受战乱之苦。”的少年,到哪儿去了?
刘盈目露痛苦之色,淡淡道,“阿嫣,你还太小。不会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张嫣尖锐质问道。“当年高帝与西楚霸王逐鹿天下,又何尝战无不胜,几死者数焉,若他也像你这样,一遇到挫折就颓然放弃,这天下如今会姓刘?”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刘盈烦躁的动了动腿脚,“如果是面对敌人,再多地挫折。朕都不会畏惧。可是,”他的眸中透出一点软弱迷茫,“若那个人是你嫡嫡亲的母亲,”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能怎么办?
正因为是血脉相连,所以不能放弃,不能妥协,不能背离,不能……
不能面对。
他伸手抚额,“朕永远都想不通,杀人亦不过头点地。她就有必要做到这么狠决的地步?”
“为什么?”张嫣冷笑扬声道,“那你可得去问先帝。”
“阿嫣,”刘盈吓了一跳,扬声斥道。“你不得对先帝不敬。”
“无礼?”张嫣瞥过他一眼,“陛下大概忘了,只要我觉得有理,纵然是先帝在世时,我也是敢在他面前说话地。而今日太后与戚夫人闹到这样惨烈的地步,不得不说,当年先帝也要付上一半的责任。”
“你这是欲加之罪。”
“呵呵,”张嫣笑着摇头。“陛下是男子,所以不懂女子在想什么。古语有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先帝在后两者做的都算出色,偏偏在齐家之上。端不平水。于是埋下祸根。先帝宠爱戚夫人,于是放任她挑衅皇后。甚至……。他若是真的为戚夫人好,就该教她知进退之道,明处事之分。很多时候,家庭就像一个国家,为人夫需有平衡之道,正妻无宠而擘妾当道,焉有不取祸之理?”
“照你这么说,”刘盈苦笑道,“丈夫在自个家中也要兢兢业业,不能随心,岂不是太辛苦?”
“比不上女人辛苦。”张嫣扬眉,忽的冷笑,“还是,在你们眼中,女人就是一个消遣,根本就不必管她们的喜怒哀乐?”她瞧了瞧凌乱的御榻,“陛下可还记得,昨夜躺在这张榻上地女子,她叫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模样?”
“这”这回刘盈是真的尴尬了。
“所以啊,”她撇撇嘴,将声音放的很轻,“男人,都是这样的。一方面痛苦于不能理解那些为上代恩怨所误的女子,另一面又在制造别的女子的痛苦。”
“阿嫣,”刘盈恼羞成怒,辩解道,“朕是大汉的皇帝,召宫女侍寝,本是常事。(手 机阅 读 1 6 k 。 c n)”
而对于未央宫中如云的妙龄宫女而言,能受到皇帝地宠幸,也是一种荣幸。
“可是那些宫女也是人,”张嫣针锋相对,“她们也有感情,对你而言是常事的事情,对她们而言,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而舅舅你甚至连她们叫什么名字都记不得,你就不觉的很残忍么?”
“好了好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于是心虚,还是因为和自己年幼地外甥女谈论帷幄之事,浑身不自在,刘盈板脸道,“不说这个了。是母后让你来的么?”
他苦笑一声,将面容深深埋在掌间,“朕都已经将她要的都交给她了,她还想做什么?”声音充满厌弃。
张嫣仰首望着他,“你又知道太后想要做什么了?”
“不过是争权夺利的事罢。”
母亲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