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华筝-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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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居然是真的!那么,从《射雕》到《神雕》这二三十年里,大叔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益西嘉措难道就是金轮法王那个天才早逝的大弟子?这个推断实在太让人胆战心惊了……
肩膀上忽然被什么拍了一下,一转头就看见欧阳少主若无其事地摇着折扇,对着大叔师徒说道:
“这位姑娘是我昔日旧识,前些天偶尔听她们提及……”他转眼看了看侍立在侧的喀丝丽和青容,才继续道:“……才特地邀请来此小住几日,我见三位神情,想必也是故交?”
我抢在大叔师徒前开口,“托欧阳公子的福,在悦来客栈与两位大师比邻而居,承法王不弃教诲佛理,可说是有授业之恩,却不敢说是故交。”
这可全是大实话,要不是托白驼山众姬的福,我又怎么会换到地字号房去,当然更不会结识大叔他们了……所以我说这话的时候能够相当坦然地直视着欧阳少主,他只略皱了皱眉,随即又笑了起来。
“小姑娘不用学那等酸文口气,除非……”他斜斜瞥了我一眼,才继续道:“……是在跟在下见外,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这个人实在太难缠了,连我如此曲折地表达心里不满都被他看得如此清楚。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警告意味却很浓,想到这四十九日才刚开始,我很没骨气地闭嘴了。
“不知法王今日光临,有何贵干?”欧阳少主大约对我表现勉强满意,不再理我,把注意力转回了大叔身上。
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于是竖起耳朵听。
“我师徒一年前离开藏地四处游历,一来是为了增长些见识,二来也是想与各地高手切磋武学。久闻‘西毒’欧阳锋大名,不知可否有机缘请益一二?”
这就是……传说中的“踢馆”?
七日之约
但是……
踢馆的话不是应该两人“哇呀”一声拉开架势蹦到空地然后拼命你打我我打你地互殴吗,为毛目前双方表情都这么镇定?
我脑子里暂时搅成了一团浆糊,环顾四周,发现这三个当事人里只有益西嘉措最有可能给我做点解释,想悄没声儿地蹭过去,屁股刚离开椅面,就被欧阳少主警告的眼神瞪得又坐了回去。
不让我找人解释,那我只好自己分析了:
“西毒”欧阳锋可说是射雕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对毒物的使用固然出神入化,武学上也是一代宗师,就算最后逆练九阴真经练成疯子,也是要黄药师加洪七公再加郭靖黄蓉才能联手驱走。
金轮法王则是在神雕中才首次出场,和当时已成为“北侠”的郭靖不相上下,可见至少这个时候的他应该不是欧阳锋的对手。
……
……
……
大叔会被抽死在这里吗?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赶紧回头去看欧阳克的反应。
他却不像我预想中的恼怒,似乎并不意外听到大叔这个请求,只摇了摇折扇,才缓缓道:
“家叔目前不在此处,法王若是只想领教白驼山一系武功,不如……”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由在下奉陪如何?”
囧!
“射雕重量级炮灰男配欧阳克”对上“神雕重量级炮灰男配金轮法王”,到底哪个更有胜算?
我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双方对剧情的重要程度,考虑到“金轮法王”对《神雕侠侣》的深远影响,再考虑到他那传说中的“龙象般若功”的巨大威力——话说我听到“般若功”这名字的时候就该想起来了才对——我判定只学了他叔父三四成功力的欧阳少主输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所以现在比较容易被抽死的是欧阳克吗?
……
……
……
我已经开始认真地考虑跟大叔求情的可能性了,大叔却憨厚地伸手搔了搔头,瞧着欧阳克颇有些为难地说道:
“小伙子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再练十年大概你能和现在的益西嘉措打个平手。”
啥?就连益西嘉措都这么厉害了吗……想到我之前毫无对待高手自觉地冲他大呼小叫的情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向他。
益西嘉措似是感应到我的视线,微微侧头回以一笑……咳咳,美到这个程度的人不要随便乱笑啊……真是的!
欧阳克倒是并无不悦之色,反而微微颔首,“法王所言甚是,既是如此……在下这就传讯给叔父,请他赶来此处如何?”
大叔用力一拍大腿,喜道:“这样最好!”略停了停,又眼睛发着光地追问道:“欧阳锋什么时候能到,我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打过架了!”
那副有道高僧的样子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更像是平常夜里撸着袖子跟我说民间故事说得唾沫横飞的大叔了。
益西嘉措轻咳了一声,大叔立刻条件反射般正襟危坐回了椅子上,脸上表情也迅速调整到了高僧的状态,其反应速度之快,面部肌肉之到位,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有这种师父还真是辛苦啊,益西嘉措你训练了很久吧!
“咯咯咯!”喀丝丽在一旁已经笑得弯下了腰,青容的表情因为她适时地别过了头而看不见,但从她抖得很厉害的肩膀上不难想象该是怎么个忍笑法。
“怎可在法王面前如此失礼!”欧阳克懒洋洋地斜了她们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大叔毫不在意地朝我挥挥手。“这小丫头也经常跟我胡搅蛮缠的,连胡子都被她揪下来过……”
我顿时被齐刷刷扫过来的三对目光看得如坐针芒,只能在心里哀嚎:“揪胡子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你是金轮法王啊!”
——话说喇嘛大叔你根本是特意来败坏我名声的吧!
幸好益西嘉措及时开口为我解了围。“不知欧阳前辈何时可与家师比武呢?”
欧阳克略一沉思,便答道:“七日之后请法王再度移驾此地,叔父必定在此恭候。”
“好!好!”大叔喜不自胜地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又闭了嘴,偷偷拿眼瞟着一旁的益西嘉措,活像犯了错的小孩一般。
益西嘉措俊美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苦笑:“那我们便七日之后再来拜访,家师天性好武,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欧阳少主见谅。”
七日后……吗?
我躺在床上发呆,手里捏着益西嘉措半月前给我的东西:那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并不起眼,但他给我时脸上的郑重神情让我下意识觉得它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因此也相当郑重地收到了二师父给的革囊里。
前几天喀丝丽她们取回了我的行李后,我察看过革囊中的物事一件未少,也就没再去动它。
但是……刚才在厅中,益西嘉措特意嘱咐我务必随身携带这东西。自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忧心忡忡的神情,让我心里忍不住有些打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要不是欧阳克那个不识相的家伙突然走过来打断了谈话,或许我可以问得更清楚一些的……
房门上突然传来了轻叩的声音。
“谁?”
“呵呵……”欧阳克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姑娘可是睡了?”
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正想扯着嗓子喊“已经睡了”“你请快滚”一类的话,却听他又在门外道:“若是睡了,在下也不方便打扰,那这碗药……啧啧……不如就倒了吧!”
惨了,今晚的解药还没喝呢,见过大叔师徒后一直心神不定的,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我立马一骨碌地翻下了床,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来了来了!”,一边顺手把圆球揣进了怀里。
既然是益西嘉措说的话,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决定从此不让它离身了!
一开房门,就看见一碗冒着热气的黑稠药汤和欧阳少主笑得无比欠扁的一张俊脸。
我狗腿地扑过去接药,少主大人手一抬,我就扑了个空。只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抬腿进了门,把药碗放在了桌上,姿势潇洒无比地坐进了椅子,然后“唰”地一声展开了折扇,冲我一笑:“小姑娘,药碗太烫,你拿不住的。”
他有这么好心,天都要下红雨了!
不过,这人在耍帅方面还真是很在行啊。刚才那套“强行进入别人房间”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还顺带展示了潇洒挺拔的身姿……不知道私下花了多少时间练习呐。
难怪你功夫不如益西嘉措,是心思都花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我一边在心里大肆恶意地编排着欧阳少主,一边磨磨叽叽地走到唯一剩下的椅子旁坐下,盯着那碗药开始做心理建设:
它很好喝很好喝很好喝……(以下省略一千字)
“这药真的有那么难喝吗?”
“废话!不信你试试!”
完全沉浸在这解药带来的愁云惨雾中的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被我吼的人是目前掌握着我身家性命的欧阳少主……惨了。
他却轻笑了起来,“小姑娘果然勇气过人……”
我已经懒得分辨这话是褒还是贬了,反正最多四十九天,忍忍就过去了。
想着早点喝完早点打发走这位大神,伸手碰了碰药碗试温,立刻被烫了回来,还真是……很烫呐。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少主正轻摇折扇的右手,看起来行动自如,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我可以把原因归结于他天生皮厚吗?
头上忽然被折扇重重敲了一记,“小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没,没有啊!”
他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抵在药碗外侧,片刻之后便有丝丝白烟自他掌心冒起,药汤面上升起的热气随之渐渐消散,片刻之后他收回手,笑道:
“现在可以喝了。”
伸手一摸药碗,刚才还热得发烫的地方此刻竟然已经只是微温,恰好是药汤适宜入口的温度了。呃……这人的功力真的会比益西嘉措差那么多?
我咬牙闭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都史番外预留
【始】
朔风吹雪,烛暗夜寒。
华贵的纯白毡帐中立着四根围金云纹的柱子,十数根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牛油巨烛“吱吱”地燃着。
“嗤”地一声之后,传来了皮革被灼焦的糊味,与原本就弥漫在帐中的淡淡血腥混在了一起……
巴音掀开帐门之时,扑面而来的便是这样一种让人连头发根处都会直沁冷汗的味道。
不,真正让他打从心底颤栗的,与其说是气味,倒不如说是此时正站在帐中擦拭着手中钢刀的那一位,脸上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神情。
他自少年时起便加入军中,跟在王罕身边东征西战,更为残忍的情景也见得多了。
只是……
此时仰面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在不久之前还是这帐中颇受宠的女奴。
黄昏时分,她以有机密要事为由将他呵斥了出去。
他早已是年轻将领中位阶最高之人,居然被一名女奴呵斥。虽然碍着主人的面子不便发作,心中却仍是气恼,出帐便寻人饮酒去了。
直至片刻之前,帐中亲卫奉命来寻他,没料到帐中竟是这样的场景……
“巴音,你来了。”
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心中一惊,迅速收回目光,俯身行了一礼。
“都史少爷。”
身为王罕大汗唯一的孙子,克烈部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