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值钱的经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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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朋友们,那些凑在一起排解寂寞的朋友,这些朋友曾在一起把被市俗定义的荒唐事当正事儿来做,但是,朋友们结婚了,朋友们都更有主意了,大家不再像多年前那样彼此需要了——人们似乎更需要一个忠诚的伴侣,在一起保卫他们挣下的一份私有财产,一份个人趣味,那就是家,用两个人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碰撞,反正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够最大限度地认同自己,在那里,他们可以嘲笑别人,支持自己,让他们显得不再孤零零的,也许这是最合理的生活了,可使现实中的欲望获得最大化的满足——当然,我很欣赏,我很同意,但那又能如何?共同谋划到彼此的葬礼时,也该踏实了吧?葬礼前需要做什么?安排好遗产,教育好子女,说好了仍要彼此想念,还有什么?
相信自我
有神的世界我喜欢,因为“有”比起“无”来,总是多了一些什么,使得我们这个世界更加丰富,想想天上飞着空行母,天使挥动翅膀从云中穿中,去拯救某一个落难的人,当然叫人高兴,不过,对于一位思考者来讲,在很多领域内,神完全是个多余的概念,因此不要也罢,我们炒一盘菜的时候,神能帮上什么忙呢?换个角度讲,我们说菜里有盐有味精有油有蒜就够了,再非要说,菜里还有细菌有空气有矿物质呢,但要说到菜里有还神,那就成玄谈了。我相信,不信神的人自有他们的道理,其道理之坚实,就像相信神的人一样。
在闲谈中,我们谈天说地,谈鬼说怪,这是很自然并且有趣的,但有一种谈论,叫我不太喜欢,那就是某一个具体个人,高举着神的名义说话,至于嘛!我觉得依靠人类自己的痛苦经验,运用头脑,张嘴说出“十诫”完全可能,用不着什么上帝的帮助,这一点,只需随手翻一翻法律方面的书就成了,特别是法理学方面的书,看完之后,会觉得人们考虑事物之周到详尽,神是没法比的。
话说到头儿,我认为,需要宗教来提升自己的人,一般来讲,是一些缺乏安慰的人,一些对人性中的黑暗深怀恐惧的人,或是缺乏理想的人,于是拿宗教理想当作自己的理想,拿教主当他们的榜样或靠山,不过我看了一些宗教书,发现那些教主比较了不起的一点是,他们可不跟人类一样狭隘,如果说爱或保佑,他们会爱或保佑每一个人,而不仅限于相信他们的人,所以,那些不信教的人也有福了。
现在,我仍相信自我,我相信,我们都曾有过一些失去自我经验,当我们以一个渺小的个人,去面对整个世界时,时不时地失去一会儿自我肯定是难免的,即使是面对一小部分世界,我们也会失去自我,当追星族面对明星,当一个普通人面对伟人,当信徒面对一种博大精深的宗教时,失去自我完全可以理解,但老是失去自我就有点不好了,我们的自我,尽管非常的不确定,非常的多变,非常的不完美,非常的不尽如人意,甚至也许还有一点点恶,但却是我们惟一可以理解的东西,依靠这个自我,喂养这个自我,巩固这个自我,使这个自我不断地有所发展,那才是叫一件叫人欣喜的事儿,我相信我们很难属于永恒与虚无,这些神秘的玄词儿对于我们,了解与不了解根本无所谓,那都是解释,而不是行动,我相信我们属于变化与发展,我相信我们是实在的,是活的,从某一种角度讲,我们属于一种有智慧的生命,我们很荣幸的可亲眼目睹我们自己从生到死的全过程,更叫人踏实的是,我们还属于一个集体,这个集体内部虽然时不时会相互坑害一下,但总体上分工明确,并且是相互帮助的,我们并不是很孤独,对于我们,最重要的是努力发展我们的能力,使我们总有东西可向他人付出,并且还有富裕出来的东西满足我们自己,如果我们缺乏什么,我们就努力争取,当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使我们满足时,我们还能创造出使我们满足的东西来,这正是我们的力量,有人把这种力量归之于神,那是比较谦虚的说法,即使骄傲的归结于我们自己,那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每一个活着的自我都有一个名字,而每一个名字在我眼里就代表着一种现时的存在,一种活生生的可能性,那些死去的名字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可能性,但活的名字却没有……癌症能被治愈吗?有可能!人类可去恒星生活吗?有可能!人们可依自己的意愿长生不死吗?人类有一天可了解宇宙吗?有可能!人类可以让快乐多一点吗?当然有可能!
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信念
我原来是个轻信者,也就是,无论人家对我说什么,我都信,那时我还年轻,有一股子浑劲儿,我的口号是,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结果是屡屡受骗,叫我有十分想不通的是,那些骗子中有很多人,即使是给别人带来了损失,只要不是太极端的,也不受什么惩罚,我这才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是十分宽容的,其道德要求并不像古代世界那样极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真要做到这一点,我想现在的太平景象就不会存在了。
从今年开始,我变成半个怀疑论者,特别是对于人类存在的普遍信念……天堂存在吗?在以前,这个问题我是不会问的,我相信,只要有人相信,那么它就是存在的,但是,对于另一些人,说出大天来,也看不到什么天堂……有人说,这是个语言学的问题,另一些人说,这是个文化中的一个专题,即神话问题,还有一些人说,这是宗教信念产,当然,更多的人就这个问题也会说,天堂嘛,它就是一种精神状态………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分析过这诸多言论,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类存在者似乎分属于不同的宇宙之中,虽然他们现在都暂时屈居于地球之上,另有一个结论,便是,人类的幻想是十分丰富的。
我喜欢把修行者叫做外星人,因为在他们的文化中,在地球的此生只是他们更漫长的生命的一部分,打个比方说,我觉得我的一生就是一生,而他们觉得,这一生只是他们千千万万生中的一个,或是他们成为永恒的一个准备阶段,并且,他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们的信念,地球时空对于这些人来讲,并不十分理想,他们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训练营,他们在完成了他们训练之后,便可撒手前往,无疑,他们要去的地方,更为重要或者说比较神秘,不过,对于那些时空的描述上,相比于地球,却基本上是静态的,地球上每一年发生很多事情,而在别的宇宙时空,却并没有相应的消息传来,这叫我怀疑顿起,这个,这个,他们付出那么多努力的要去的地方也太平静了吧?怎么消息那么少啊?
后来才知,人们似乎就是这样,好像是越抽象(就是越不清楚)的东西,反而能让人们付出极大的努力,并且,人们对证据并不那么热中,只要有很少的那么几个人自信地说了,其它人就敢于相信,并且付诸行动……这是人类理想主义的一面,当然,人们也有极为实际的另一面。
有一次,我问一个刚从西藏来的僧人,他年纪约有十###岁,脸上还有些稚气,他是某位活佛的侍卫,我问他:“你能造出一辆超过法拉利的赛车吗?”他颇为自信地答道:“只要因缘足俱,我就能!”这回答让我愣了半天,因为它不仅自圆其说,还充满智慧,但却仍让我感到不满意,因为这个回答不是正面回答,它绕了一个弯子,加上了“只要因缘足俱”…不过,这个答案却饱蘸着宗教的精髓,这精髓便是信念,但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那是谁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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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各地,古代的大圣人或大神一般有很多别名,其中一个就是大能或万能,这能力一下子就把他们与芸芸众生拉开了距离,芸芸众生当中,有人也有一些超乎众人的能力,但这能力特别受限制,顶级科学家往往只是某一狭小领域内懂得最多的人,顶级运动员也是在几年之内,很艰难保住一项属于自己的世界记录,他们总要一次次证明自己,并且,随时有被超过的可能,但是圣人不一样,圣人可以说自己能,但并不向所有人展示,甚至可以根本不展示他的所能,他们还有一种特权,那就是,人们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本领,也愿意相信他们真的具有这本领,圣人得到的这种待遇,让我辈羡慕不已,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在古代,信息不通,谣言可使他们万能,但在现代,圣人们除了品质好以外,是靠什么叫别人相信他呢?这真是一个谜。
现在,我已不喜欢那些曲曲折折回答出的问题了,作为一个只能看到此生的人类存在者,我只关心那些正面的回答,佛教认为世界是虚幻的,但没有一个佛教徒愿意放弃虚幻的食物,好啦,把这一切统一起来吧,那食物一点也不虚幻,世界也不虚幻,不要用词造句上浪费时间啦,如果有天堂,恳请教会设法让我们去看一看,如果有地狱,也让我们去游一游,如果有轮回,那么让我们去轮一轮,人生太短了,我们没有时间去倾听那些神话或是比喻性的解释,让哲学家去讨论本体,让宗教家去与神打交道吧,而我们,就去关心我们身边抓得着摸得到的事物,金钱、名声、权力、快乐、健康、婚姻、房子或汽车,这不是庸俗,这是我们惟一拥有的,或可能拥有的人生……这才是配得上我们的信念。
极端问题
有人问:什么叫责任?
我的回答是,就我的理解,责任就是那些你必须做的事情,同时,责任不能是单向的,它必须是相互的——所以说,要求别人负责是错的,那是求不来的。对于一个弱者来讲,若是他(她)没东西可付出,那么他至少还能感恩,他只能是无尽的感谢——这一点也许让弱者不满,但谁都知道总是要求照顾的人令人讨厌,我们对我们讨厌的人很难产生责任心,不是吗?
还有人问:那么,当一种极端状况出现,比如,你的女友出了车祸,丧失了劳动能力,你愿不愿意养她一辈子?
我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尽我所能,养她一辈子。
有人问:如果这个被养的人一点感恩的心也没有,只是自怜抱怨,最终变得十分刁蛮,那么你还会坚持吗?我说,我会,我同情她,但我同时也会冷淡她,我不接近她,不向她投注情感,因为我不喜欢她了,但我仍会完成我的义务,因她是一个名受害者。
那么,那么,还有什么?有关生活的道德说到极端处也就是如此了吧?我是说,如此的贫乏而可笑,那是封闭的道德——它太容易变成无能者的凄惨的求助以及强者的伪善,叫旁观看着倍觉荒谬与无奈,只能打趣说,人们真是拥有很好的配对儿:一方压迫另一方,一方更爱另一方,一方欺骗另一方。
在这些极端的环境中,人们只好进行生存竞争,胜者为王,求助者无路可走——马克思曾为此而愤怒,虽然他到临死都仍然无法放弃那些他所指责的私人享受,但他写出《资本论》来为穷苦人打抱不平,他的解决办法就是以暴抗暴,当然他也有温情,相信人们历尽这种不幸的痛苦之后,会想出解决办法,让强者腾出一部分精力来帮助弱者——他终极的解决办法是一种乌托邦,他假设人们都愿意工作,分享成果——他没看到自己身上也潜伏着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