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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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可是要扶乩?”老关见多识广,一看这阵势就明白要干什么了。
“是啊,这洛书是先师念了几十年的心头结,如今能回到我手上也算天意。一来祷告先师,二来再问问他老人家有没什么话要说。”
“等等,大师,宝贝请您先过目,再听我把话说完。”老关虽然是无非子的老板,态度却是很恭敬的。
无非子早就猜到老关不会那么爽快,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放下手上的东西,请经纪人罗杰陪二位大小老板先进屋坐下,自己亲自为二位准备茶水。
洛书被安放在一个黑色的木盒中。老关先出示了权威机构开出的鉴定书,然后慢慢地打开盒盖,把蒙在上面的一层黄色丝绒轻轻掀开,一块土黄色的椭圆形龟甲就暴露在阳光中了。龟甲上有规律地分布着一些实心或空心的圆形,横竖都是三排,按九宫格的形式排列。无非子的手有些颤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在龟甲上,那种坚硬的质地是经过数千年的沉淀才能呈现的。
动物骨骼形成化石需要漫长的时间,而且并不是所有动物的骨骼都会形成化石,那些坚硬的骨头必须在腐烂前浸入水中,最好周围还有刚好合适的泥沙,在无氧的环境下周围的无机物与骨头本身的有机物进行物质交换,除此之外还需要一定的压力和温度,以及长期稳定的周边环境。也许因为这只神龟出没于水中,死后正好处于最佳环境,这块包含了地球上最古老也最先进文明的证物才得以成功石化。
“先师羽化登仙前最后的心事就是这洛书,没想到……多谢两位关先生。”无非子眼中泛起了泪光,他认认真真地作了个揖,“这宝贝用了二位多少钱?我无非子一定会把这笔钱还给你们的,只是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
“我们也觉得跟做梦一样,这样的宝贝没有缘份是得不到的。不过,您先别提谢字,我们也是有事相求。”老关赶紧把无非子扶起来,“实不相瞒,今天您还不能留下这宝贝。”
“您的意思是?”无非子有些意外,昨天晚上小关打电话给他时说今天就把宝贝送来,难道他们变卦了?
“是这样的,您是魔术大师,也是方外高人,本来跟您谈钱这种俗气的东西是很不应该的,但毕竟这次为了买下宝贝我们真的花了巨款。我就直说吧,是当初老头开给您那个价钱的双倍。”老关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谈价钱几乎已经成为本能,“我是真有心跟您长期合作,而且也非常想让儿子跟您学习,但您一直以来都不肯屈就,这让我很为难。”
“关老板是觉得就这样把宝贝给我,吃亏了吧。”无非子微微一笑,心里透亮,老头开给他的价钱是一千五百万,老关出了双倍,那就是三千万。
“没错,大师你这么直爽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我希望我的每一笔投入都有合理的产出和回报。东西既然是为您买的,肯定是不用您还钱的。如果您愿意跟我签一份十年的合同,又肯收下星锐这个徒弟的话,我可能就会觉得不那么吃亏了。”老关也是笑眯眯的,他已经算计过了,如果对无非子进行全方位的包装的话,很快就能赚回三千万。
“你们也太黑了,三千万,干十年!照这么签合同,我们都要喝西北风去了。”一旁的罗杰很生气,话也说得很不客气。
“三千万的确不是个小数字,您的要求也不算过分。”无非子示意罗杰先不要发作,却也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老关眉毛一挑,无非子比预想的要好打交道。
“关老板但说无妨。”
“我希望在签约前为你策划一次大型魔术演出,要前所未有,一鸣惊人,全国轰动!”老关一口气说完,这个计划在他心里已经憋了很久。
“您已经是国内顶尖的魔术师了,如果能接受这个请求的话,我们一定能把您打造成全国最红的魔术师。”小关也顺着老爸的思路说。两父子早就商量好了,师父一旦出名,将来小关出道更方便,起点也会更高。
“为了这个演出达到最好的效果,我也会出资打理一切相关事宜,各方面我保证做到全国最好。当然这些都要用钱,所以,这个为了提高您知名度的演出报酬并不太多。”老关赶紧补上了一句。
“太过分了,你们简直吃人不吐骨头!”罗杰猛地站起来,恨不能立刻送客。
“这条件太苛刻了。”陈钢也皱着眉头说,“十年,你能有几个十年?一定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这是我师父的遗愿,为了得到它,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无非子严肃地对助手们说。
陈钢低下了头,罗杰却放出了狠话:“如果你一定要跟他们合作,那我们只好分道扬镳了。”
第四十一章 穿越断桥(2)
“如果你不能理解我,我们也没必要再做朋友。”无非子说得全无余地。
“好,我走,反正咱们的合同快到期了,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朋友!”罗杰狠狠地瞪了一眼无非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呀,都是我们不好,让你为难了。”老关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当好人的机会,“大师,我说的这些您全都同意?”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把洛书的交付时间写在合同里。”无非子的要求合理到无法拒绝。
“没问题没问题,只是,我能不能先问一句,您打算到时候表演什么绝活?我得提前准备去。”一旦这个计划真的可以实行,不仅仅是票房,还有电视转播权和广告冠名权之类的很多业务都可以马上展开。
无非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按了两个手印,旁若无人地念起咒语来。大概三分钟后,法术完毕,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很小的盒子,盒子里装了几粒颜色不一黄豆大小的药丸。他取出一枚黄色的小丸,放在手心搓了搓,然后朝掌心吹了口气,掌心中央居然出现了一座红色的桥。
“看来天意如此。”无非子轻轻颔首,很释然地笑了,“二位可知当年大卫?科波菲尔在中国有过一次轰动世界的演出?”
“当然知道,1985年他在全世界的观众面前穿越了长城,那年我正好出生。”小关赶紧回答,“不过我看过他的魔术揭秘,他之所以可以穿越是因为有一个跟自己容貌和体型都很接近的替身。”
“那如果我不用替身,就能在全世界的观众面前穿越一次断桥,你们觉得够前所未有吗?”无非子的话让老关小关都愣住了,他却用最平和的语气解释,“西湖断桥是重点保护的古建筑,不能在上面打洞,也不能在桥体上做任何手脚。我也可以像当年的大卫一样,在胸口贴上脉搏监测。”
“大师,您真有把握穿越断桥?不会砸了我的招牌吧?”老关虽然亲眼见无非子在掌心变出一座红色的桥,但穿越断桥也太悬了。
“别说是过桥,穿山也不过是茅山最基本的穿山术,并不算难。”无非子胸有成竹。
“好。这事就拜托您了,咱们真正的合作才刚刚开始。”老关开心地跟无非子握了握手,带着宝贝和儿子,满意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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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关的效率很高,这个即将轰动全国的大型魔术秀从拍板、策划到执行只用了一个多星期。当然,他多年积累的娱乐圈人脉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无非子的人气已经相当旺,再加上这次表演的居然是穿越断桥,现场观赏的贵宾票提前三天预售,两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老关还拉来了明星和电视台助阵,搞得很轰动。
演出当晚天公作美,月朗星稀,连半片乌云都没有。小关带着自己的一班朋友早早坐在VIP席上,他也邀请了李窍和慕容莹莹。因为上次抢购洛书被他抢了先,慕容莹莹一直耿耿于怀,见了面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演出开场前,罗杰找到老关,交代他吩咐所有观众,不论演出途中出现什么状况,都要保持安静,否则不仅会影响效果,还可能会让演出失败。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老关很不喜欢罗杰,在他看来经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少赚钱。
“放心,我肯定会走,只是我跟他的合同还没到期,在此之前我还得当他的助手。我可不像某些人唯利是图。”罗杰也没有给他好脸色,“记住我说的事情,千万不能出差错。”
“知道了。”老关没心思跟罗杰废话,他要忙的事多着呢。
晚九点整,演出准时开始。
断桥上站着几十位特邀贵宾,护堤上也早就坐满了观众,还有不少没买到票又想看热闹的冒着危险爬满了树,有人干脆爬到葛岭上用望远镜观看。断桥旁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水中舞台,舞台上方是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将实况播放无非子的动态。台上十二位穿着苏绣旗袍的年轻美女怀抱琵琶二胡,正在演奏传统曲目《春江花月夜》。明亮的灯光从桥上架设的大型摇臂上照下来,把方圆百米内的一切照得透亮,连湖里的鱼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西湖上出现了一艘画舫,无非子身着白色长衫在船头迎风而立宛如仙人,这一亮相赢得所有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画舫渐渐靠近断桥,既然是穿越,当然要在远离桥洞的地方。
岸上架设的大型吊索把一个两米见方的正方体铁架子徐徐降下,落在画舫和断桥之间。大卫穿越长城时也用到了同样的道具,铁架的五面都安有可以收卷的白色幕布,用处就是在穿越时把魔术师的身体遮挡起来,增加神秘感和戏剧性。
一身白衣白裤的罗杰和陈钢依然是助手,他们从船尾来到船头,帮忙接住铁架并用铁链固定在船头,然后把每一面的幕布都放了下来,铁架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铁屋子。为了让观众们清楚地看到穿越全过程,铁架旁还安置了上下两盏极亮的氙气灯。在如此强烈的灯光照射下,连路过的小飞虫都会在白色幕布上投下清晰的影子。
按照惯例,为了表明穿越的过程并未作假,罗杰和陈钢脱掉了无非子的外套,只剩下里面贴身的衬衣,并在胸口和手腕的脉门处贴上感应监控器。做完了这一切,无非子面朝东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一只手执一炷香,另一只手结了个手印。乐曲在这时慢慢停了,他把手里的香插在船头的一处,然后转回身照例对观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水中舞台上守在监控器旁的老关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罗杰的嘱咐,但容不得他多想,无非子已经活动手脚,准备穿越了。
无非子轻轻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几秒钟,再睁开眼时脚已经迈入了白色的铁屋。他的影子很快就出现在白色的幕布上。他的手在古老的桥砖上触摸,停留,然后把整个身体都贴在砖面上,似乎在感受那种坚硬的程度,并且为穿越做最后的准备。
大屏幕上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先是把一只手贴在了墙砖上,很慢很慢,但大家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手的确在一寸寸地融入墙体,先是巴掌,然后是手腕,最后整个小臂都伸了进去,大概半分钟后,他的整条左臂都消失了。接下来他进入的速度加快了,右手,左脚,然后右脚,最后是头。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他消失在一个并不存在的黑洞中。
白色的幕布上空空如也,不论从哪个方向看也找不到无非子的痕迹。每一个人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无非子真的在桥里面了吗?现场一片寂静,只听到心率检测器有规律的滴滴声。
滴——滴——滴——滴——
又过了大约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