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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娑罗-第105章

小说: 娑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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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现代,满身金银首饰,许会遭人笑话,可古代王公贵族趋之若骛,皱了皱眉,即使为了肚里孩儿着想,也不愿头顶东珠朝冠,足裹金丝绣鞋,再行负赘。令萤姬取来一条成色相宜的腰带,系了个松结,理妥衣襟,走出殿去。只是刚出永徽宫便见佞人,不由暗嗔晦气:“清早便有未大人登门拜年,本宫真是天大的面子。”
  知我口是心非,未央漠然一笑。我睨向当是皇后乘坐的凤辇,冷嗤一声,一如客太后生辰那日,故技重施,卯上未央的爱马。
  “齐侍卫。”
  忽听我唤他,即莫寻微怔,上前四目相接,五味杂陈。即使已生芥蒂,他仍是苍秋之外最懂我的人,淡道卑职僭越,将我轻抱上马。
  “回头劝你家主子早日将这辇车派给延禧宫的客家娘娘。如此一来,客相才不至阳奉阴违,尽心助他成就千秋帝业。”
  虽然我才是他迟迟未有立后的缘由,却是明知故说。未央隐怒,却是无奈。他家主上对我的执念有增无减,用情每深一分,便离万劫不复近一步,那个男人正在我期许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身作亲随,看在眼里,却是苦劝不得,自然愈发恨我。睥睨面色阴沉的男子,我嫣然一笑,撇下滞在永徽宫前的大队仪仗,兀自走远。待不复见那个面目可憎的佞人,我渐敛笑意,漠睇纁红墙瓦。不过一刻脚程,却是如年漫长,远远望见人潮,令牵缰在前的男子扶我下马,理了理浅红流彩云锦宫装,正要独步向前,忽听他道:“诸事小心。”
  不过习以为常的关切,我却冷笑,偏首漠睨:“我自会顾念你的宝贝女儿,小心行事。”
  墨瞳骤黯,无言以对。一时的沉沦贪欢,并非他一人之过,我对他冷嘲热讽,不过求己心安。皱了皱眉,几是逃离地疾步向前,直待因我的出现,崇辉门前的喧嚣遽尔沉寂,我抬眸淡扫周遭迥然各异的视线,放缓步子,敛容徐行。可至半途,余光瞥见一张含笑秀颜,眼神相触的刹那,在彼此眼里见到物是人非的惆怅,相视一笑,朝她阖了阖眼,当是照面,即便举步行至右首。
  依照旧制,朝贺前百官集结崇辉门,待卯时钟响,列队过金水桥,进乾元殿向天子敬贺新春。定了定神,我淡睇近旁御史循回往来,纠察百官仪态,不经意对上位列左首的老者的视线,不知可是烦躁使然,忽觉客平一如往昔的冷淡眼神隐有深意。对望良久,听得城楼钟鸣,各自移眼,我轻蹙起眉,边忖个中缘故,边朝乾元殿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声贺鸣,排山倒海,随百官跪身行礼,殿里殿外洪声震天。微微抬首,御座上的慵懒男子略带几分志得意满的笑意,我淡扬起唇,即使无谓皇位,他仍未跳脱凡尘,沉沦这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冷笑了笑,灼灼视线扫来前刻,深低下头,起身默立右首,淡望各地要员一一出列,向天子贺春。
  “繇州州牧滕少隽叩见皇上。”
  掷地有声,不卑不亢,见跪地叩首的女子一如在平凉街头初邂逅时那般英气果敢,我追忆往事,慨笑了笑,看向她身后继任繇州州尹的年轻男子。
  彼时得闻起变,匆忙赶回繇州后,苍秋为求朝夕相伴,每日带我出入繇州州府,与这名唤岑恪的六品县吏曾有数面之缘。虽是一介布衣,出身寒微,却是学识渊博,当年机缘巧合,在边城锦云邂逅苍秋,两人一见如故,后得兰沧侯保荐,挤身皇亲显贵居多的国试,虽因出身缘故,最后不过二甲传胪,可依他的学识,当中状元,留任京官,而非埋没边城,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县吏。而今擢升州尹,虽是不乏苍秋提拔之故,可于这才干卓著的能吏,乃是迟来的功名,名至实归。
  端详内敛沉稳的年轻男子,我淡淡一笑。可茈尧焱显是恨乌及屋,不甚待见两位繇州而来的能吏,静默良久,方才冷唤:“两位卿家平身。”
  两人叩首谢恩,淡淡起身。似若讥诮,少隽唇角微扬,听闻帝王冠冕堂皇,淡说前些日子闻其遇险,甚是牵念,笑容渐深:“蒙皇上关切,微臣不胜感激。”
  比起我显于外的恨意,少隽敛于其内,目蕴冷光,却是恭恭敬敬,淡定自若。应对帝王刁难,亦是不急不徐,从善如流,全然不若往日所见那般大而化之。我暗慨在心,兴许这便是官吏的面孔,直待此刻,适才有感近前的女子确是见过风浪的封疆大吏,不怒自威,宠辱不惊,将来若要成就帝业,须如她这般在人前游刃有余……
  “微臣谨遵圣谕,定助两位御史大人追查元凶。”
  听少隽提起已然分赴西北两地的监察御史,我下意识皱眉。如不能在莞菁启程前,查清刺客底细,只怕和亲一路,平起波折。许亦猜想有人意图借此生事,嫁祸九皋,挑起无端战祸,少隽亦是神色凝重,直待次日清晨,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崇辉门外列迎远道而来的伽罗国和亲使,她与西北诸州的州牧虽是谈笑风声,眉间仍是淡淡隐忧,待见气宇轩昂的年轻王孙端坐马鞍,率领声势浩大的使团雍容而来,方敛沉重,列班侯迎。
  “亚米尔罕见过德藼亲王。”
  彼此仿若陌路之人,我与亚米尔罕客套寒暄,继而引他入殿,拜谒羲和天子。淡扫伽罗王孙献呈的十余箱奇珍异宝,极是破坏天朝大国形象的皇帝陛下斜倚御座,慵懒轻笑:“多谢古尔丹盛情。”
  俨然兄妹情深,既而道是皇考膝下只有两位皇女,此番莞菁远嫁,望伽罗国君对之多有怜宠。我冷笑,垂首侧望淡定从容的年轻王孙。许是感知,便见他唇角微勾,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之后,淡问羲和君主:“素闻天朝公主远嫁,皆有宗室送行,不知此番哪位宗亲殿下送德蓉公主赴我伽罗完婚。”
  不曾关切和亲之事,茈尧焱一时怔忡。如依前朝旧制,公主远嫁,王爷送亲。除我以外的茈家直系诸王已在四阀之乱身故。许有预感,凌厉眼神蓦扫而来,我淡笑,徐步走至殿中,拜下身去:“臣妹愿往送亲。”
  抬眸望去,帝王神情淡漠,未见愠意。然则两眸冰封千里,搁在龙首的右手紧攥成拳。若是龙颜大怒,拍案而起,便是怠慢远道而来的异国王公。若是顺势其下,听之任之,便是将他处心积虑束在身边的禁脔放归天地。我和亚米尔罕联手将他推入两难境地,不愿准允,只有漠声推委,借口皇妹身娇体弱,不胜远行,定当另行择选旁系宗室,风光送嫁。我暗嗤,毫未领情:“和亲兹事体大,臣妹亲往,方显我羲和结盟诚意。也望皇兄成全,令承乾与皇姐多聚一段时日,即使将来远隔山水,不至留憾。”
  和亲不但攸关两国军政。因是伽罗乃商业大国,极是富庶。如能借此与伽罗的王公贵族攀交,许可从中谋取巨大的经济利益。故而近月来关于送亲人选,客、归两党一直争执不休。前者极力举荐澹亲王世子茈尧祎,只因其母澹亲王妃乃客平次女。至于归氏一党,我这个半吊子亲王自是不二人选,可路途遥远,且恐而今唯一有资格即储的外孙女有所闪失,前功尽弃。归仲元起初不允,属意我的另位堂兄、怡亲王世子。可前日朝贺后,我借口将他召去永徽宫,道陈个中之利,百般苦求,方才勉强答应。如果茈尧焱执意不允,归氏一党便会推波助澜。可未待愈渐阴沉的君王发难,位列左首的权相毫无征兆,出列跪身:“微臣以为德藼殿下所言极是。结盟关乎两国社稷苍生,如若德藼殿下亲往,于制亦和。”
  客平这番盛赞,自是敬谢不敏,亦不知他一反平日针锋相对,替我敲边鼓,究竟意欲何为,我心生戒意。他亦然抬眼,隔着亚米尔罕,似有若无地瞥了我一眼,笑意讳深。我蹙眉,不管他有何图谋,至少歪打正着,成我助力,回望归仲元,正是冷睨老奸巨滑的对头,目露警色,可事已至此,不动声色,走到我背后跪身上言:“王孙殿下前来迎亲,我朝亦当礼尚往来。恳请陛下准允德藼殿下一片挚诚,送德蓉公主和亲。”
  借送亲之机,出外产子。莞菁之策虽可瞒天过海,避过宫中耳目,可我两度离宫,在外多留几日,茈尧焱便已不耐至极,毋庸远赴伽罗,当要数月之久,变数诸多。便见御座上的男子蹙深眉头,隐现怒意。可素来不和的两相同时谏言,群臣纷纷附和,即使有心阻挠,亦不能当众开罪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世家宗主,因而眼神渐冷,死死凝住我的眸,隐蕴佞色,仿是告警我若不收回适才请缨,即要重蹈覆辙,累及身边之人。可覆水难收,我孤注一掷,垂眸叩首:“请皇兄成全。”
  箭已在弦,一触即发,乾元殿里鸦雀无声。额头抵在青石地,我恍若未觉彻骨冰冷,闭紧眼,足有半晌,方听御座之上的男子语气幽冷:“既然皇妹执意要往,望你不负朕之期许,玉成此事。”
  暗里松了口气,我淡谢:“承乾定不负皇兄所托,将皇姐平安送至伽罗。”
  依他睚眦必报的性情,放飞笼中之鸟,绝是心有不甘。起身迎向阴冷的眼瞳,片刻对视,我敛漠色,扬唇柔笑。往日怒颜以对,冷嘲热讽,他早已习以为常。见我一反常态,猝然不及,神情僵凝,目不转睛,似惘惑,似迷离,狂怒渐隐,良久,眼神渐柔:“朕这皇妹打小爱使性子,时不时便会闯出一些祸事。若有得罪之处,望王孙殿下多担待。”
  一朝天子这般迂尊降贵,如话家常,亚米尔罕亦是一怔,低首淡言:“皇帝陛下言重。亲王殿下愿往送亲,是我伽罗莫大荣幸。”
  风波止于未然,笼罩乾元殿的凝重气氛渐然消弭。支起乏力的膝,我淡然起身,待散朝时,与归仲元并肩走出乾元殿。
  “殿下脸色欠佳,可要老臣遣人去请太医给您诊视?”
  已施脂粉,仍是难掩眉眼憔色。见我摇首推谢,归仲元淡嘱即要长途跋涉,回宫后定要请太医好生调理身子。我柔笑应许:“外祖的话,梅儿定会铭记于心。”
  说话间,不经意对上两道灼热目光,怔了一怔,五味杂陈。我和茈承乾分别结下的孽缘已然剪不断,理还乱,如若将来位极九五,魏嬷嬷将洛儿送来与我团圆,许能斩断他的一相情思,令他不再执拗实则已然故世的茈承乾,另觅良缘。微一苦笑,朝归崇和淡淡点头,流转视线,见客晟默立众人之后,便请归仲元与其门生先行离去。待众人走远,我近前低声:“本宫对客大人有个不情之请。”
  此去伽罗,旻夕在宫中形同失怙,即使适才稳住茈尧焱的情绪,未令他当面发作,可那男人现在恐是耿耿于怀,免不了迁怒我身边之人,而首当其冲的许便是我最疼爱的旻夕。虽是不知我为何执意亲往,可未多言,他微躬下身:“微臣明白。只要皇上准允,微臣立时接郡主过府小住。”
  今非昔比,小娃儿已从茈姓,是为御封的皇家郡主,若要迁去一个外姓臣子的府邸,于礼不合。想了想,我沉声道是近日便会给他答复,亦然心知肚明,许会重蹈彼时接旻夕进宫时的覆辙。自嘲浅笑,回眸看向那张御座:“果要站在高位,方不至事事身不由己。”
  客晟闻言微愕,即又凝住我言不由衷的笑容,若有所思,直待近旁传来熟悉的爽朗高唤,淡睇了眼来人,他躬身告退。
  “那人是苍大爷的小舅子吧。”
  许是客家姐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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