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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娑罗-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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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了生杀大权,不令那人为所欲为。对个沉迷权利的政客来说,如此初衷定是荒诞至极。我亦不多言,只道对皇位志在必得,现下宣他进宫,不过令他带话给客平,各退一步,免场无谓干戈,而非低声下气,求他们客家投效于我。
  “再者,皇考生前希冀本宫重整河山,令羲和荣盛如前,若不革除一些弊端,一切皆是空谈。”
  不论我们有无过节,世家意在守成,为保利益不受折损,定是不遗余力。即使言和,将来若是利益冲突,仍会分道扬镳。与其信口开河,许些不切实际的承诺,将来落人口实,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令那个老于世故的权相好生思量有无必要弃了他的孙女婿,与个离经叛道的怪亲王合作:“治国好比做生意,贵精不贵多。如果一些白吃俸禄的米虫继续霸占高位,于国无利。被鱼肉的百姓若是群起造反,对客相亦无好处。”
  “呵,到头来殿下仍要拿吏部大做文章。”
  追随权相身边多年,揣度心思的本事和政治见地虽比一些初出茅庐的年轻朝臣更为圆熟,可我拐弯抹角,咄咄逼人,这个对客家死心塌地的忠仆渐弃从容,眸中隐衅。我只淡笑:“英雄不问出处。能者用之,冗者除之,唯才是举,才是兴国之道。”
  羲和人素来讲求门第高低,我这番言论在荀攸听来,自然有违世理。起先一怔,即又蹙眉,若有所思。比起我那时代历史上的举孝廉,经由保荐制的国试出仕的官吏,确有真才实学,可深谋远虑如归仲元,亦难背离迂腐的门第观念,对出身势薄或已没落的年轻贵族青眼有加,却不知黎庶之中,亦有人中龙凤。反是借着丈夫兰沧侯的名义,屡屡保举寒士的母亲不拘一格降人才,方有繇州而今的繁荣。只是杯水车薪,像现任繇州州尹岑恪这般出身布衣的要员凤毛麟角,且在门第观念甚重的朝堂易受排挤,长此以往,朝堂便成世家天下。如若这些贵族愿意迂尊降贵,入市井体察民情尚可,只怕现下身居要位的一些世家子弟不过指鹿为马的赵高。我暗叹在心:“商人被人瞧轻,许是因为精明势利,凡事斤斤计较。不过现在的羲和来说,要的就是这种精打细算。”
  老板考量一个员工的优劣,无非看他创造价值的多寡,朝堂亦然,皇帝底下官员的质素参次不齐,自不可能各个卓绝精干。可比起维系面子,腾出闲钱,供养一群白吃白喝的米虫,我宁可唱白脸,大刀阔斧地裁员,将些个不做实事成日添乱的纨绔子弟扫地出门,权当是给国库省下一笔开支亦好:“官吏不是穿戴整齐,站在殿里做个体面的摆设便好。本宫要的是可以做事的人,外祖若失眼光,招来些个无能之辈,也只有拂他老人家的面子,请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对你们客家也是如此,能者许以高官厚禄,成不了气候的,但请客相自行斟酌,莫要等到将来本宫搬下罢令,伤了彼此的和气。”
  依荀攸的见识,当是明白能者居之的道理。片刻沉默,他说:“听来殿下志在做个垂名青史的明君。”
  “正好相反。”
  我摇头:“先前四家内乱,近年天灾人祸,已是民怨四起,本宫若为体面,供养那些只知道吃皇粮的庸吏,不出五年,便会给老百姓赶下台,更没面子。”
  许是我无甚顾忌,实话实说,荀攸啼笑皆非。沉默良久,抿唇恬扬:“草民当初该是豁了性命,替宗主永除祸患。”
  “……确该如此,不但为你家主子解忧,对本宫也未尝不是一桩幸事。”
  只是事已至此,惟有继续走下去。我笑了笑,颇是意外,听这曾经险些置我于死地的男子意味深长地说:“殿下许不会徇私,庇佑归氏一族,可宗主和归相在朝一日,殿下许难如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为茈家着想,客平和归仲元亦然。未有做声,转眸看向半支起的窗外,高空流云,一碧如洗,良久怔凝,终是化归平静一笑:“既然逃不了,自然奉陪到底。”
  最后令他代转客平,力保一个不理国事的昏君无妨,继续斗下去便是。端起茶碗,阖了阖碗盖,知我下逐客令,他半低下头:“草民斗胆,最后有个非分之请。”
  望了他一眼,我淡淡颌首:“说。”
  早在我回宫之初,他便知在劫难逃,原要自尽,以令我死无对证,难究当年的真相。可有人以性命相威胁,他方苟活至今。直至我今日宣他进宫,亦未存侥幸,听天由命。不想我未有追究当年之事,反是无所适从,恐我另有打算,只求一人做事一人当,担下所有的罪责,息事宁人。
  “你这是在求本宫,还是威胁本宫?”

  拾叁章 · 疾日 '二'

  知他庇护罪魁祸首是为何故,我似笑非笑。荀攸躬下身去,不卑不亢:“草民不敢在殿下面前造次,只请殿下当真如适才所说,将来以大局为重。”
  客、归两家势不两立,我抛去橄榄枝,自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将当年之事一究到底。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论客氏愿否作壁上观,不再公然作对,阻我夺位。等到将来我立稳脚跟,出尔反尔,为自己枉死的母妃雪恨,也是不无可能。
  我冷笑,被人视作反复无常的小人,自然有所不快。可他不惜触怒我,想是为了那个以性命迫他活下去的人,我捋过近月未有修剪已及后肩的头发,慵慵把玩:“既然彼此相爱,当初何不远走高飞?”
  话虽如此,我和苍秋亦未逃过无常造化。淡瞥了眼神色晦黯的男子,我权当适才自言自语,低首却听他笑哼了声,满是苦涩:“她是客家的女儿。”
  似曾听闻,我微是一怔,探指拂过熏炉逸出的袅烟:“为何身作官家人。”
  远在澜翎的母亲对已然疯癫的苍珥不离不弃,只因他是她的夫君。
  客柔婚后默忍丈夫的冷待,只因命当如此。
  荀攸执着一生的女人侍奉妻妾成群的皇帝,亦非为了母仪天下,只因世人眼里,客氏女生来便是后宫主位的命,她不过理所应当,走了一条正确的路,晋作宫妃,诞下龙子,以续客氏荣华。我轻扬起唇,搁在轻缈之上的手指隐隐灼痛:“当年的事,本宫已没了印象,也知道斩草须除根,你不过奉命行事。”
  追根朔源,茈承乾和归女御才是仇主,我这个异世来的局外人不过牵连其中。如若睚眦必报,令客、归两家再起纷争,斗得两败俱伤不说,若因两家的宿怨,送亲横生风波,累及莞菁,更是愧对委曲求全的她。我阖了阖眼,平声静气:“尧烺哥告诉本宫,当初是太后娘娘唆使月昭容借本宫之手行刺皇考。现在清算旧帐,令太后娘娘偿命,也是于事无补。本宫只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我提起出家的帝储,荀攸微愕,即便苦笑:“太后娘娘和您母妃归娘娘素无瓜葛,也无深仇大恨。可帝储殿下钟情归娘娘,如若她继续留在世上,帝储殿下许会听之任之,将储位拱手让与德藼殿下您。”
  入主中宫,侍奉君主,不过尽己义务。既不牵念君心何处,也不关切底下嫔妃如何争风吃醋。只愿顺利诞下皇嗣,不吝一切,保自己的儿子登极,乃至因此不念多年的夫妻之情,设计谋害先帝,一石二鸟,除了那个许会令她唯一的儿子背伦逆德,沦作天下人笑柄的红颜祸水。
  “殿下听来许不中听,太后娘娘曾说先帝那般宠幸归娘娘,实为归娘娘的不幸。”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亦是集万千怨恨于一身。那个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的女子确是一语中的。我颌了下首:“二皇姐也对本宫说过,她宁可弃了帝王的宠爱,去换自由身。”
  这许亦是客太后的心愿。荀攸良久沉默,终是侧眼:“先帝并不沉湎女色,不论哪宫的妃子获宠,娘娘素来不置一词。可自从女御娘娘进宫后,先帝对她宠爱不减,乃至延禧宫的梵娘娘也极少临幸,用情之深,教人匪夷所思。”
  不若失宠而对归女御恨之入骨的梵愨妃,客太后早已心有所属。俨然贤后,任夫君雨露均沾,实则先帝之于她,不过理当侍奉的君主。亦因先帝爱美人,更爱江山,纵是娇艳如梵愨妃,亦未曾虏获帝王真心,只要尧烺最后即得大统,丈夫身边有多少绝色佳丽,皆不过惊鸿一瞥的过客,睁只眼闭只眼,听任无妨。可世事无常,原本最大的威胁乃是梵愨妃所育皇嗣,未想后来者居上,在那个本应天上有的女子面前,骨子里实为冷酷之人的先帝亦化为绕指柔,付诸真心。即使之后连失两子,在这女人亦可称帝的时代,归燕可和她的女儿无疑成为尧烺登位的绊脚石。
  “女御娘娘若再诞下龙子,尧烺殿下的储位定然不保。”
  当年归家势力如日中天,帝位之争避无可避。眼看先帝对幺女的宠爱亦然与日俱增,客、归两家本便白热的矛盾一触即发,加之时隔多年,永徽宫再传喜讯,之于尧烺早便岌岌可危的储位,无疑雪上加霜。
  “时值今日,宗主仍是不知当年婼婠擅做主张,铤而走险。”
  眼帘低垂,看不清荀攸此刻神情,然弃礼数,沉黯道出困他一生的名字,隐隐疲惫:“许是做了一辈子客家的女儿,她倦了。”
  我皱眉,可想起尧烺说过的往事,即便恍然:“太后娘娘是故意让尧烺哥听到你们的对谈,让他莫再摇摆不定,下决心保住自己的储位。”
  许是在膳食下了迷药,尧烺有日在常宁宫陪母后用过午膳,便感困顿不已。后在寝殿醒来,听见母后与乔装入宫的荀攸二人的密谈。因闻母亲意图借刀杀人,弑君谋逆,震惊不已,只得装睡,直待荀攸离去,方才佯作醒转。荀攸闻言虽愕,可略忖片刻,苦笑颌首:“太后娘娘那时对帝储殿下极是失望,也许当真如此。”
  即使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和个不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她并不疼爱。且若天资聪颖,卓然不群,她尚能平心待之,可天不遂人愿,寄予厚望的尧烺性情温懦,屡被先帝斥作优柔寡断,资质算不得平庸,可及不上另几个异母兄弟。更有甚者,有违伦常,爱上了父亲的宠妃。
  “原以为帝储殿下不过少不更事,大婚后便会忘了这段孽情。”
  毕竟归女御那等绝代风华的姿颜,寻常男子尚易迷了心智,毋说一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可未想年轻的帝储竟是执迷不悟,使为断其妄念,择选才貌兼备的礼部尚书之女进宫为妃。只是成婚后,他仍无时无刻想着永徽宫的庶母,待自己的储妃愈渐冷淡,乃至心知肚明父亲有意废了自己,改立幺妹,仍是硬不下心,与归家母女势不两立。
  “许是自小娘娘对殿下太过严厉。”
  往昔确是见过希冀儿女出人头地,逼人太甚的父母,多是事倍功半,难有所成。即使已有所悟,可为时已晚,荀攸低眸黯说:“虽然惟命是从,可看得出殿下一直恨着自己的处境。”
  比起其余皇嗣,尧烺是最不像茈家人的皇子,却是身不由己,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只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平日行事稍有差池,本便不喜他的父亲和眼里只有客家的母亲皆是冷颜以对,久而久之,草木皆兵,对万圣之尊的父亲敬畏,对高贵冷漠的母亲唯诺,除了心里那个遥不可及的憧憬,断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时看两位殿下亲近,娘娘屡劝未果,对帝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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