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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重生之文化帝国-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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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啊,你怎么不给姜喃夹菜,人家还是客人呢。”苏晚蹙眉,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这一招,她耍起来可不比姜喃差上分毫。

既缓解了沈嵩之越积越多的不满,让自己立于危墙之外,又隐隐点出了两个意思——第一展示了自己对杨一的影响力和控制力,第二,则是点明自己、以及姜喃分别和沈嵩之的亲疏远近,姜喃是客人,她可不是。

杨一夹在两个女孩的明枪暗箭之间,大感冷汗淋漓,现在的女孩子,都厉害到了这种程度吗?还有苏晚,看起来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人,居然也潜藏着这般凌厉的锋芒,看似轻描淡写,却能和姜喃平分秋色。

低估这妮子了啊,要不是今天被姜喃逼出了真功夫,还不知道要拌三无单纯女扮多久。

“就是,小气鬼。”姜喃瘪瘪嘴,顺着苏晚的话头白了男生一眼:“夹个菜是这样,上次班上同学问你要苏晚签名也是这样,还说什么没时间!有时间一块儿去岛国旅游,没时间给大家要签名。”

一次正面交锋的二女,算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每一招都是连拆带打,每一句话都是借用对方的力道还施彼身。而且不同于一般女孩子的勾心斗角,至少在表面看起来,二人之间是毫无矛盾的,无非就是苏晚冷淡了些,却没有丝毫烟火气。

每一个女人在进入了战斗状态后,都是强横的存在,类似姜喃这种高智商高情商,还有苏晚这种带着变身属性的女人,就更是恐怖了。

姜喃最后这句话一下就击中了苏晚的要害,和杨一去岛国也没有什么,罗戈也是去过的,还有阳一文化那么多员工。

但是偏偏那胖子自作主张,很是心怀不轨地给两人安排了“邪恶腐朽”的资本主义调调,那天晚上,那个温泉,少年修长健美的体魄,还有女孩柔美纤弱的身躯……两人被姜喃这么一说,心头多少都有鬼,赶紧同时避开彼此的目光,内心却有些翻腾不休的心悸。

有些东西,年龄和阅历并非是最重要的,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女性,还真无法觉察到苏晚那一丝隐藏极深的旖旎,哪怕沈嵩之老成了人精,哪怕姜建漠是见惯了各色人物的一方父母官,都以为是小女生斗嘴分出了胜负。

此刻却只有姜喃,觉察到了某些微妙的气氛。本来莲藕般的纤手正打算去杨一面前的盘子里夹菜,借以示威,现在看到两人之间的那点儿默契,明眸扫了扫,一下就黯然起来。

这分明是被她说中了某些东西,心虚的表现,要不然何至于哑口无言。想到了这些,姜喃本就对杨一不满的情绪忽然化为了索然,心脏莫名抽紧,就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一样,再也没有心情和苏晚继续打嘴仗了。

本来是两朵玫瑰争锋斗艳的场景,却一下子安静起来。两个长辈还以为这是小孩子们懂事知道分寸,却完全没摸清楚里面的门道。

……

吃过饭,又泡上茶略歇了歇,苏晚继续去练习,姜喃却找了个借口告辞,让她的老爹很是不解,同时也颇为不善地频频打量杨一,心忖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复杂的关系。

沈嵩之却把两人带到了一处凉亭下,这会儿已经是午后一两点,尽管有风,周围的樱树和桃心木那浓翠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却依旧不能改写现在是五月天的事实。在太阳底下稍微晒一会儿,就会感觉到灼人的热意。

三人坐了下来,杨一是小辈,端茶倒水这种事情,自然是他的份内。给两人把茶斟上,然后就老老实实坐到了一边,肚子里却忍不住猜疑起来。

如果不是重生后,有那么多的讯息垫底,有“先知”这个大杀器为依凭,杨一知道自己是毫无资格和这两人相交的。但就算是重生后的他,也不过仗着见识气度唬人,才能入了两人眼界。要论起真才实学,杨一给人提鞋都嫌他指头太细。

所以他不认为,这两人在谈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时,会特意叫上自己。

但照现在的情形看,似乎还真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杨一,知不知道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沈嵩之轻醊了两口碧绿芬芳的茶水,一开口就是让重生男惴然的问话。这架势,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到杨一服服帖帖直摇头,沈嵩之就看了姜建漠一眼,后者回了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那灼灼的目光又转到杨一身上,嘴唇带着些似有似无的奇怪笑意。

叫我过来为了什么?不就是惹得你那宝贝徒弟分心了么?杨一腹诽,又心忖道你那女学生喜欢我,我也不是没感觉的机器人,互相有了好感所以顺其自然,所以就碍到了您老人家的眼睛,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你上次去建漠家里的时候,说是今年会有洪水?”

沈嵩之把被子搁到木包石的桌面上,又把旁边放着的一摞厚厚资料推到杨一面前:“来说说看,你碰到了那个高僧,又听人家说起这个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的表情很平静,他口气中的平淡,很能让人误解他其实并非一个丹青国手、美术大师,而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正打算“随随便便”地给学生普及一下科学知识。

但事实上绝非如此,到了沈嵩之这个年纪的人,要么就是看破了所谓命数,看破了世事红尘,凡事讲究有理有据,认同眼见为实;要么就是深切地体会到了命运无常,坚信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时刻拨动着每个人的人生走向。

不好说这里面的哪一种就是绝对正确的,这不过是大家殊途同归的人生总结中,其中那些“殊途”的部分而已。

但是看老人的语气虽然平淡,可睿智的目光中分明就是无比肯定的意思,杨一就知道这绝不是他的一时好奇而已。并且桌面上的那些资料,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是这样的……”杨一现在才明白了沈嵩之叫他过来的真正用意,而且老人能够重视——不管这种重视里面的含意是什么——他终归是乐见其成的,于是认真想了想,把那天对姜建漠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长江中下游围湖造田,上游植被减少……”沈嵩之慢慢咀嚼着杨一的描述,

“是的,恰好去年的厄尔尼诺现象也是本世纪以来的最强,各种罕见的气象现象凑到一块儿,而长江流域的各种水土流失,森林减少,具有调蓄水能力的湖泊和水库,也是年年减少。可以说是天灾加上人祸,这才造就了洪水的到来。”杨一语调很轻,但是这里面的拳拳忧心却是毫不作假的。如果说重生之后他一直记挂在心头的,除了让母亲和家人的生活更好之外,如何利用自己的先知让国人避过前世中的那些灾难,也是他一直思索的问题。

沈嵩之在认真听着杨一的讲述,姜建漠是已经听过一遍的,他所注意到的地方,就和自己的老师有些不一样:“这才造就了洪水的到来?杨一啊,你这么说,倒像是笃定会有什么灾难一样。”

如果是其他人用这种口气说话,身为执政党官员的姜建漠,无论如何都会有几分不快麻要是个不怎么待见的人,直斥其胡言乱语都是可能的。但偏偏说这话的是杨一,帮过他的女儿,也帮助过他,而且这个孩子的出发点肯定不是散播谣言,就看他决定动用私人资金,在老家开展防洪建设,就明白杨一的确是用心良苦。

所以姜建漠这么问,纯粹是觉得这孩子的用语,有些过于奇怪了。

那边重生男面色一变,知道自己因为关心则乱,不知不觉就开始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话了。

这样可不好,被姜建漠怀疑也就罢了,要是在其他人面前露了陷,再联系到自己有悖于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能力,稍微浮想联翩一下,那岂不是……

“是啊。”被问到了破绽,杨一没有慌乱,反而肯定地点点头:“当时那位禅师跟我说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如同亲身经历一般的口吻说的,所以我才印象这么深刻,也才会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姜叔叔你了。”

姜建漠无视了杨一的扮嫩,反而盯紧他的眼睛:“那关于什么水土流失森林覆盖率减少的说法呢,人家一个外国的和尚,虽然可能真有预见的能力,但总不会去关心另外一个国家的环境问题吧。”

“这些都是我听了他的说法后,回来自己查了查资料,有些地方是不太成熟。”

杨一努力圆着自己前后所说的话,既得让外人不起疑,又要想方设法让他们在防洪的问题上面,多少听进去一些东西,尽可能地来改变一些预知的悲剧。

这救世主当的,还真是艰难。

两个人的对话,沈嵩之也是听在耳里,这时候就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杨一的说法。

“你和你姜叔叔说的这些,他后来也在私底下和我说起过。”老人看向杨一,目光里面隐含着嘉许,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因为以前工作的关系,所以我对你说的这些,还是很感兴趣的。”

姜建漠打量杨一的神色,多半还不知道老人以前的经历,就帮着解释道:“老师以前经历过两次洪涝灾害的抢救,第一次是54年,那时候您是还在部队文工团里面吧……”

看到沈嵩之带着追忆的神色点头,姜建漠就回首继续道:“那一次老师是亲身参与了抗洪抢险。然后第二次是在75年,驻马店遭受暴雨袭击,水库决堤发生的洪灾,老师正时任湖西的省委宣传部副部长。”

杨一这次算是明了了,为什么沈嵩之会对一个看上去虚无缥缈的预言,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和戒备。

第323章担当

沈嵩之忽然介入到这个事件中,杨一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说到底他还是很高兴的。用一个不太准确的词,亦可称之为松了一口气般的欣慰。

以杨一的辈分,以及沈嵩之,以及姜建漠的身份来说,前者对后二者的表现感到欣慰,说出去未免滑天下之大稽。不过杨一此刻全然没打算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是认真地听着姜建漠的介绍。

有些东西是弟子可以代老师说出来的,有些则不合适大人在介绍完毕了一些最基本的情况后,就很知机地合上了嘴巴,把话语权交还给了沈嵩之。

“是啊,54年我在第一线上面,那一次虽然是在第一线直面洪水,不过终究是限于接触面,只晓得水灾很不得了,要是我们不上去,老百姓的家可就没了。”沈嵩之长长吁了口气,有忆往昔岁月的怅然和唏嘘,也有一丝不堪回首的黯然,即便是身为人们心目中抗洪抢险的英雄子弟兵,但那样的灾难来袭,自身荣耀和实际遭受的损失比起来,又何足道之?

把茶盅轻轻放到了桌子上,老人又叹了口气,杨一注意到,这是老爷子饭后短短片刻时间里,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和他往日里风趣豁达的性格完全不合。

“但要说印象深刻,还是第二次的时候啊。”沈嵩之极为沉重地顿了顿:“那时候我在湖西省的宣传部,虽然水灾是发生在邻省,但这样的大事,我们宣传部得到的第一手资料也是相当多的。而且后来为了排水而炸开阻水工程,爆破泄洪点,却也是选在我们省境内。可以说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让两个省的人民都体会到了切肤之痛。”

对于54年的洪水灾害,杨一在后世的网络上面倒是接触到了不少。可75年的水坝溃决,相对来说资料是比较少的,有很多东西,现在听沈嵩之说起,杨一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又是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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