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里的鱼-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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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点歌本没动,眼睛盯着我说:“你没问题啊,那里也硬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没理她。我们就这样坐着,约莫一个多小时,石老师和小芹搂着回来了,比走的时候更亲热了。石老师问我:“怎么样?”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就点点头。石老师笑着亲了小芹一口。
过了一会,领班小姐进来说:“那个大老板叫你们先回去,他还要玩会,别等他了。”
石老师拿起桌子上纸巾擦了擦手说道:“那我们走吧,戴眼镜的就是骚,够猛的。”
回到招待所,石老师呼呼睡了,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从窗户可以看见天上的月亮,它好象也在看着我,它的光多么皎洁,好象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但黑夜毕竟是黑夜,任何光都被它吞噬,所有的丑恶都在它的关怀下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云朵里的鱼 (10)
十
我和石老师又走了几个县,几乎在每个县都经历同样的事。一个星期后,我们回到省城,蔺部长和文老师早一天回来,听文老师讲,他们这一行收获也不小。
一天肖光锐打来电话,说他调回去了,在老家县里民政局上班,我为他高兴,也有些失落,好象这个城市里只有我一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春天来了,风不再那么凌厉,街两旁的树木也把绿茸茸地树叶芽儿推了出来。早晨鸟儿突然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天气一暖和,晚上就不想睡觉,早晨也睡不醒,每天到办公室都要呆呆地坐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这样的天气不光影响了我,办公室其他几个都这样,李老师经常气喘吁吁地来上班,嘴里还唠叨家里的闹钟。齐老师看一会报纸就起来扭扭他那水牛腰,说坐时间长了不动动,会睡觉的。文老师倒越发好看,有一种略带倦容的美丽,怪不得有人说女人在春天是最美的,因为春天是动物发情的日子,人也不例外,看看女人就知道了。
蔺部长会时不时的到我们办公室坐坐,和大家说说笑话,但我始终觉得他看文老师的眼神有点不对。
星期四的下午,蔺部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公司去年效益不错,为了奖赏员工,周末组织大家到温泉度假村泡温泉。大家一下子来了精神。
到了周末,一辆大巴车把大家拉到了温泉度假村,一天都泡在温泉里,春天的天气还有些寒冷,泡在温泉里很舒服,只是起来后有些软绵绵的。
晚上吃饭后,有的唱卡拉OK,有的打麻将,和我住一屋的李老师出去打麻将了,我一个人在屋里,无聊地看着电视。文老师敲门进来,我站起来问:“文老师没去打麻将?”
文老师笑着说:“我不爱打那玩意,想看看电视,可和我一屋那个正忙着,会影响她。”
我说:“出来玩还忙?”
文老师不屑地说:“炼功呗,神呼呼的,当自己是神仙。”
我知道她在炼时下流行的气功,早晨天不亮就能看见公园里成群的人在炼。
文老师说:“看《还珠格格》吧,你在看吗?”
我赶忙吧遥控器递给文老师,让她自己选。
文老师选到《还珠格格》,刚开始,还在唱“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片头曲。
文老师发现我没看过,就耐心的给我讲剧情,说是琼瑶的作品,还说她念中学是最喜欢琼瑶的小说了,经常被小说里的主人翁打动的流泪。
文老师突然跟我说:“张瓜,以后你就不要叫我文老师了,显的我很老似的。”
我说:“那不行啊,你毕竟是前辈嘛。”
“前辈?你还嫌我不够老啊。”文老师脸上略带有生气的样子。
“那我称呼你啥?总不能直接喊你名字吧。”我连忙说。
“就喊名字怎么了?”文老师说:“就叫我文燕。”
我怕她真生气,就答应了,以后我又被她说了几次,花了很长时间才改过口来。
两集《还珠格格》终于播完,文老师才意犹未尽的走了。我又胡乱的看了会电视,才睡觉。睡了一觉醒来李老师才回来,我问他战况如何,他一气的埋怨,这个牌风不好,那个话多,看来他是输了,第二天回家路上也闷闷不乐的,好象全世界的人都和他过不去。
四季中只有春天过得最快,一不留神就过了,就跟人的一生中青春最容易消逝一样,所以在我们身边总有些对青春伤感怀念的人。蔺部长这段时间来办公室聊天的时间多了,但说话很谨慎,从他机警的眼睛能够看出来。石老师说蔺部长到了关键时候,要把我们慰劳好,怕我们给他捅娄子。
后来我才知道,侯总经理要上调到院里当党委副书记,蒋副总经理转正,蔺部长可能接蒋总的班,升任副总经理。办公室几个人这几天也不闲着,蔺部长走后的缺谁来补,李老师和齐老师暗暗教劲。石老师岁数大了,按照干部年轻化的要求,他是不够格,这几天老是看见他唉声叹气,手梳理头发的次数更加频繁。
也不知怎么了,文燕成了李老师和齐老师的香馍馍,经常听见他们你一句他一句的夸她如何如何漂亮,穿着如何如何得体,谁也不愿落后谁,文燕也乐意他们夸奖,笑得星光灿烂。
一天我上厕所,齐老师也跟了进来,他问我:“现在还住在地下室?”
我回答:“是的。”
齐老师说:“该换换地方了,那里太潮,住久了会生病的。”
“能换当然好,可是没房子啊。”我说。
“没事,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手里的事到总务部给你争取争取。”
我很纳闷,齐老师怎么突然关心我来。到了下午我拿着暖水瓶到开水房打水,李老师争着要去,我争不过他,只好让他去。文燕看着我直笑,石老师笑着说:“小张不懂事,这几天你可以少干点活,别跟人家抢。”
我想不通,这些活原来都是我干的,我干的时候,他们没一个来争,今天都怎么了?
到了周末,公司组织部叫我填调查表我才知道,他们这几天关心我,是为了给他们的分打高些。我虽然对他们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啥好感,但调查表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也不想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打了一样的分。
下班后,我还在办公室里不想回去,就玩计算机的翻牌游戏。石老师也坐在办公桌旁边抽烟,看来他有什么心烦的事。
“小张今天填表了?”石老师突然问我一句。
今天填表是分别填的,我是在走廊上填的,石老师在办公室里,文老师在蔺部长办公室填的。
“填了。石老师还不回家?”我说。
“今天特别累,不想动,歇会再回去。”石老师把烟灭了,接着说:“你的分怎么打的?”
我望着他不知怎么回答。石老师笑了笑,说:“不该问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你很年轻,路还长,不要站错了队。”
我还是不明白,等他接着说。
石老师叹了口气说:“你看我,忙了几十年,还是一个科员,我就是一个教训啊。”
我看他对我推心置腹,就跟他说:“两个人的分都打得一样。”
石老师摇摇头说:“你想两个都不得罪是不是?其实这样做你两个都得罪了。”
我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两个都得罪了呢?”
石老师说:“你试想,上去的说,你张瓜没给我打高分,我上来没你功劳,看来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没上去的想,要是你张瓜给我打了高分,我就上了。你是不是把两个都得罪了?”
我说:“填表的时候不是说这表是保密的吗?”
“能保密吗?你太天真了。”石老师说的时候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我恍然大悟,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石老师梳理了一下头发说:“我这几天观察文燕对你不错,你要好好把握,攀上这个高枝,也不枉我今天的一番话了。”
说完,他夹这公文包走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说:“要知道文燕不是随便对谁好的。”石老师转过身,抿了一下嘴唇说:“今天说的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我赶忙说:“石老师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石老师走后,我没心思翻牌了,一直琢磨他说的话。现在知道人际关系的复杂,应证了一句话:人是天生的政治家。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已经知道齐老师将要接蔺部长的班,李老师的脸拉得很长,也不象以前笑眯眯的,文燕时常找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理的。齐老师却显得出奇的冷静,说话做事很谨慎。石老师开玩笑说他只等春风沐面了,他只干笑两声,但从表情上看的出得意的神情。每到这时李老师都会离开办公室,只给我们留下失落的背影。
闹得沸沸扬扬人事事件随着三个人顺利接班而尘埃落定,用石老师话说,他们上升,我们的收获就是蹭了两顿饭吃。齐老师请我们吃饭那天,李老师说身体不舒服,没去参加。我给齐老师敬酒时还在叫齐老师,文燕说该改口了,我就别扭的喊了齐部长,齐部长笑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我真怕他脸上的肉掉下来,吃饭时老为他担心。
肖光锐再来省城的时候,已经是邻山县和堂乡的乡长了,他开完扶贫会专程来看我。我俩到一个小饭馆,要了半斤枸杞酒,边喝边聊。
肖光锐说:“来得路上看见路边有很多人练气功吗?”
“看见了,我们单位有几个都练痴了。”
“如果全国上下都练痴了就麻烦了。”
“现在不就是全民练气功吗?”
肖光锐点点头说:“农村也有很多人在练,庄稼都荒废了。”
“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这和我们的文化传统有关系吧,气功是修练今生,为了长生不老。佛教是修来生,为了来生幸福。其实这些都有个人的目的,我们民族骨子里就没有博爱的意识,只要是利己的事,准能一呼百应。”
我接着说:“还有,我们太穷了,特别农民,他们一旦生病就麻烦了,我敢说大多数贫困家庭里都有个长年不愈的病人。不是有个什么功说,练好了生病可以不到医院,不用吃药吗?身上没钱,身体不好的人不练才怪呢。”
肖光锐没说话,默默地喝着酒。
我说:“你现在也是一方父母官了,有很多事比我明白。”
肖光锐端起酒杯说:“不说了,喝酒。”
喝完酒,肖光锐回宾馆,走的时候肖光锐说:“我们是从农村出来的,最知道农民的苦。我们要多联系,你这里有啥农业科技成果给我通通气。”
我拍着他的肩膀,点点头。肖光锐上出租车走了,天上飘着毛毛雨,我仰起脸,雨飘在脸上很凉爽。我慢慢地往回走,不知为什么心里很惆怅,雨越下越密,雨水随着喘息钻进鼻腔,街上已经看不见人了,我想起大学时写的一首诗:
“陌上满是知秋柳,荷塘残色怅幽幽。细雨不湿行人路,万家灯火使人愁”。
齐部长搬到部长办公室,他空出来的位置我搬过去,其实我倒喜欢坐门后的位置,坐在李老师对面很不舒服,看见他那木然没表情的脸,好象是我的过错造成的。
随着中央取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