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情牵-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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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是挖到古墓了,他一阵窃喜,并告诉他的几个工人不要声张,等到晚上,自己亲自开着挖掘机,在附近几个地方深挖了几铲,结果每铲下去都有内容。蔡老板由窃喜变成了狂喜,带着建筑队几个亲信连夜开始手工挖掘,但他发现用手工实在太慢,这一万多平方米的地下不知道有多少宝贝,于是贪婪使他再次疯狂,他组织人马地毯式对整个工地进行了野蛮的挖掘,在硕大的铁铲下,这个2000多年前西汉时期的墓葬群遭到毁灭性破坏。白天蔡老板又将土堆把一些挖掘的痕迹伪装好,只是假装干些无关痛痒的活,一到深夜,他开着车灯又开始疯狂挖掘,学校领导以为建筑队连夜赶工期,也没有太在意。当蔡老板一铲子把一副楠木做的大棺材挖起来的时候,里面陪葬的有完好的盔甲、宝剑、玉石等贵重文物,蔡老板确信这个墓葬的主人非同一般。就在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盗墓的行经终于被发现了。发现情况的人是学校的一名姓贾的干事,他晚上被机器的嘈杂声弄得睡不着,无意间走到了挖掘工地,当蔡老板几人乐不可支地捧着刚出土的文物时,抬头发现有人正在注视着他,一看是学校的人,更是吓得不轻。但老练滑头的他很快平静下来,对贾干事说,今天运气好,你看挖到这些玩意儿,要不一块儿下来看看。贾干事没说话,他知道盗窃国家文物是违法犯罪的事,他跳下这个西汉将军墓葬,随葬的精美文物让他目不暇接,棺木里有青铜铸造的十二生肖,工艺精细,栩栩如生。贾干事捧在手上欣赏了良久。蔡老板趁热打铁说道:“你看这些玩意儿,吃到你儿子那辈都没问题,既然你和我们一块儿发现的,大家平分,这么大的墓,还有多少好东西,独吞是要不完的。”贾干事还是没有吭气,他知道这事做与否的分量,他在思量着,权衡着。他已经是个正营职干部,好几年没有动静,“入团”难度大,毕竟岁数卡着,估计今年不走,明年就一定得下地方。这么些个宝贝,随便卖掉一件都够他20年的工资,无所谓坚定,只是诱惑不够,在巨大的物欲诱惑下,他屈服了,和蔡老板达成了协议。有了同盟,蔡老板更加肆无忌惮,就这样进行了半个月。
学校突然接到了当地公安分局的协查函,说是要协助调查一件文物走私案。最近在香港的地下拍卖行上频繁出现西汉时期青铜器和玉器,而且每件成交的价格惊人,所有文物均出自一地。广东边防部门近日又查获一起文物走私案,查获大量西汉时期文物,犯罪嫌疑人就是蔡老板的小舅子。原来他按照姐夫的授意负责联系出货的事宜,主要是到手的文物太多,需要尽快换成金钱,当然贾干事也有分红。审讯结果一出,广东公安机关立即通知安云警方,事关重大,在蔡老板小舅子的指认下,蔡老板等涉案嫌疑人均落入法网,贾干事被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后都被判处有期徒刑。从蔡老板家中抄出的文物就达200多件,这仅仅是没有出手的,其中国家一级文物就有三件,二级文物19件。
唯有情牵 一(20)
这事一出让校领导大为震惊,感到痛心的是自己的干部还参与了走私贩卖文物的非法勾当。省文物局立即组织专家开展抢救性挖掘,国家文物局的专家也飞抵安云进行技术支持。专家们到现场一看,真是痛心疾首,一个大型的西汉将军墓葬群已经被毁灭性破坏,工地上到处是残留的瓷片和青砖,几块大的棺材板凌乱地散落在四周,里面已被洗劫一空。校领导看了也感到非常痛心,毕竟这事是出在校园里,而且半个多月了,竟然没有人发现。校领导主动向总队领导作了深刻检查,总队相关领导也到省里面说明情况和经过,对违纪的干部进行了处理。
后来经过专家考证,这里的主人是西汉时期一位功勋卓著的威武将军灵亥的墓葬,属于家族型墓葬,墓葬包括他的眷属,属下的将军、侍卫等,这样的墓葬类型在全国也属少见。后来因为扩大了挖掘面积,省文物局不得不把全省各县区的文物所长集中到挖掘现场,一是实践观摩学习,二是文物数量巨大,需要专业的人手来清理。这项浩大的文物挖掘工程持续了一年时间,共挖掘出文物十万余件,被誉为当年全国考古十大发现之一。
沉睡的将军墓还是被开挖了,不知道是老天冥冥的安排,还是因为学校有干部参与盗窃国家文物的事实,校领导负领导责任,校长和政委同时提前退休。墓葬的风头还没有过去多久,就传言学校要合并给沿海的一所公安边防专科学校,学校要改变以前招收培训预提警官学员的任务,改为培训大学生入警的训练基地和总队干部业务培训和晋职培训的场所。过去在全国文学界还颇有名头的学校创办的《边防文艺》也被勒令停刊。有人说是把将军的墓葬挖掘了,把过去的风水给破坏了,所以这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接踵而来。当然唯物的说法肯定不是这样,毕竟公安边防部队院校改革是大势所趋。
黎铁就是在这个时候临危受命,虽然正式的命令没有下,但他知道部队这样大的调整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他还得做最后的一搏。第十期学员的汇报表演,他还得抓紧,如果在他当校长期间学校的职能转型,他将承受巨大的压力。目前他做的只能是服从上级安排,去找领导申述,他知道凭自己改变不了学校的命运,既然上级要下决心了,前期工作肯定是经过论证和充分准备的。如果学校改变职能,那意味着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员到此为止了,就这么十期。这十期学员都来自全国边防的空港、海港和陆地边界,过去他每一次出差外地出差到口岸、到机场,遇见在边防学校毕业的学生,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脸,心里都会泛起自豪而满足的涟漪。他不一定认识学生,但学生一定认识老师,那一声“黎校长”真的好亲切!如今,试想这些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要知道母校被撤销,改为培训基地,从感情上来说,难免是一番煎熬。
他一个人站在将军墓葬的训练场上,感慨万千。回忆起这个学校从建校至今的演变史,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初建、扩展,连上海、广州都有分校,教材上印的是安云边防学校几个字。他也想不明白,西北地区的边防指挥学校都保留,在四季宜人环境幽雅的小阳山就真的建不起来一所边防院校吗?但残酷的现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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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校设培训基地的命令下达后,他一个人跑到山上的松林,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也不用抱着任何幻想,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过日子了。他已经把自己都融入到了公安边防的教育事业,每当早操看着从自己眼前整齐跑过的年轻入警大学生,他仿佛也回到了自己当年在陆军学院时的意气风发。他对自己说,就算是培训基地,同样要把工作干出色,培训大学生干部也是培养公安边防部队的生力军,都一样。
看见余枫,黎铁收起杂乱的思绪招手叫余枫过来,余枫正好抽身离开了会场。
“余枫啊,我和你说个事,总队马上要组队维和了,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们学校正在筹备维和集训事宜,你很多师兄弟都在踊跃报名。参加这样一次行动是总队历史上的首次,是代表全省公安边防部队出去的,代表着公安边防部队,也代表着中国警察的形象,很有意义。我认为你可以报名参加选拔,不过可得提醒你,这几年你办案不少,一线作战的经验是有一些了,但选拔防暴队员体能要求很严,你不要掉以轻心,这段时间可得多练啊!”
余枫没有马上回答黎铁,这让黎铁多少感到意外,今天自己的爱将怎么了?
“怎么?有思想压力呀,还是担心选拔考核通不过,怕丢你这个老侦查员的面子?”
余枫一想到舒晓洁,就没有底气,但一时间又不好解释。他赶忙回答:“谢谢校长的提醒,我一定参加,不会让您失望的。”
黎铁痛快地拍了拍余枫的肩说:“我看你的。”
余枫正要回到采访现场,此时法制处长还在被那个陆婷婷问个不停,林静拿着她的手机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都快找死我了,你上哪儿去了,嫂子在医院昏倒了。”
余枫一看手机,糟糕!开会关机了!
“什么情况知道吗?”
“不知道,一个护士打来的。”估计舒晓洁老打余枫的手机打不通,只有告诉护士林静的手机号码,叫她找余枫。
这可把余枫吓坏了,因为心急,他自己都不敢开车,打了个出租车,叫司机往市明华医院冲。电梯人太多,等不了,余枫一口气跑到九楼,医院告知舒晓洁在妇科休息室内。一进门就看见舒晓洁捂着小腹半蹲着,脸上的肌肉都疼得抽搐了,余枫的心也跟着难受。认识都十年了,还从未见过妻子像这样痛苦,别看舒晓洁个子小,她从小在军营长大,平时从不娇气,也不见她在余枫面前撒娇,现在舒晓洁这个样子,肯定痛得不轻。那她到妇产科干吗呢?余枫赶紧问值班的医生。翻了翻患者登记册,医生告诉余枫:“她刚才做了通液手术,主要是检查输卵管是否堵塞的问题,手术后疼痛和少量的流血是会有,但出现你爱人这样剧痛的很少,你看那个刚做完手术的,已经可以自己走回去了。但用通液的办法检查输卵管是否堵塞是不怎么可靠的,目前的误诊率高达50%,我们也建议她作子宫输卵管造影检查,但必须得到月经干净三至七天后才能进行,你爱人说等不了,就做了通液手术。”
余枫想把舒晓洁扶起来,但舒晓洁小声说:“这样好受些,等会儿再说。”
余枫看着妻子的痛苦表情,心里不禁产生了阵阵内疚,从他俩19岁认识,原来长了张娃娃脸的她,眼角也有了少许的细纹。好长时间舒晓洁才缓过来,余枫把舒晓洁满脸的泪擦干,关切地问:“你动手术都不告诉我……”
舒晓洁无力地摆摆手,看着天花板,良久无语。
“回家。”舒晓洁再也讲不出第三个字。
余枫帮舒晓洁按照医嘱开了些消炎的药,就扶着舒晓洁回去了。
余枫请了几天假,在家照顾舒晓洁。余枫又气又痛,看着酣睡中的妻子,气的是她太任性,一个人跑去动手术,痛的是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余枫也相信,爱情的保鲜期是很短暂的,但随之而来的更多是亲情,爱情积累多了就成了亲情,不需要更多的山盟海誓,有的是平淡而又隽永的感情。但目前的舒晓洁很脆弱,余枫不想问太多,妻子这个时候需要多些时间调理好身体。
原来舒晓洁拿到了孕前检查的全部结果,最关键的一项让她揪心。左输卵管不太通畅,也可以受孕,但几率小些,舒晓洁想可能是第一次做人流时留下的后遗症。虽然医生叮嘱说可以先不手术,看能不能要上,但舒晓洁担心时间一折腾又耽误,总觉得虽然是输卵管的问题,但不是大的问题,并不是完全不通,所以自己便到医院做通液手术,本想等做好后再告诉余枫,不料手术下来让她痛得几乎受不了。
一周后,舒晓洁恢复了精神也开始上班。余枫知道舒晓洁性子急,本来想劝妻子两句,但一想,舒晓洁也是为了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