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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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有点怔怔地说:
〃弟兄们!我……出事儿了……〃
90.踏上归程
伸手不见五指的塞北黑夜,在紧邻湖畔的这片旅馆区内,隐隐传出女人的哭声( 似乎还不止于一个女人 )和几声狗吠,直到后半夜时又有一场大雨来临……那哗哗的雨声淹没了别的一切声音……
天亮时雨才停,一项来自杂志社上方的指示迅速传遍了每一间屋子:例行早饭取消,请大家收好东西立即上车赶路。
同住一室的冯彪、老郑、齐自立提着各自的行李来到那排平房前的空地,依次上到来时乘坐的那辆IVEKE上,冯郑二人占据了一个双人座,余在同排的一个单座上坐下,刚坐下不久,只见金老板带着一身怒气朝着这辆车子疾步走来,走到车门口探进头来对着萎缩在座的大胖子怒不可遏地宣判道:
〃你……下车!齐自立,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昨天夜里社委会紧急做出的一项决定:你已被《豆蔻》杂志社开除了……就地除名!不用再跟车回去了!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需要我当众拿来讲吧?下车!快点!〃
齐自立满目迷茫面红耳赤地提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这时候,他有点不明智,没有选择立即在众人的视野中赶紧消失,而是有些发傻地站在车旁,仿佛是一个恋恋不舍的送行者似的,目送着车子开走,远去……其情其景煞是悲惨!当车上有人发现韩姓少女并未上得此车时,另有人说看见她上了老板的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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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路沉默……显然是刚才离开时突然发生的那一幕深深地刺激了大家!
然后,又是一程的窃窃私语,不明真相者猜度着事情的缘由,但他们恐怕一时无法知道什么,参加过昨夜金老板房中紧急召开的社委会的郝强等领导们不会讲,聆听过当事一方亲口叙述的冯彪、老郑更不会多言……
由于这一带近些天来连降暴雨地况极差,途中还几度遇阻,这三辆车直到中午过后才回到神木,还停在他们来时住过的那个宾馆门口,金老板从他的小车上走下来( 未见那女孩下车 ),找到《豆蔻》的女主编,让她和自己的夫人陪着女孩乘坐自己的小车继续向前赶路,务必要在下午三点钟前赶到榆林机场,乘飞机回去……显然这属于对受害一方的安抚工作。
其他人进入宾馆的餐厅吃午饭,饭后在宾馆前的停车处金老板当众又有新指示新安排,说是临时联系到附近的一个全国著名的测绘大队,准备投入人力对其进行深入细致的采访工作,用集体的力量做出一个有影响的大稿子来,他马上宣布了一个特别采访小组的名单:由其本人亲任组长,由郝强担任副组长,成员由《豆蔻》编辑部的全体编辑记者外加《文化生活》的方海、竹子、陈卫国、孙天福组成。
当时的情景是:金老板每念到一个名字,一个人便上车去提自己的行李,然后进宾馆入住,当念到陈卫国时,他肩背一个十分夸张的大包一路碎步小跑颠儿过去的情景惹出了一片笑声……
没心没肺的冯彪,甚至没有意识到:能够进入这个特别采访小组意味老板对你业务能力的一次肯定……或者更真实地折射出你与老板关系的亲疏程度,他的消极淡泊显然已令老板对其信任度在降低,《文化生活》这边,除去已被开除如弃狗一般抛于荒野的齐自立,只剩下他和丁丽丽了,而人家小丁是个女的,是娇小姐。面对这个结果,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反而暗自庆幸没有他……这样就可以马上回家了,出来已近十日,昨晚齐自立的丑行发生之后,他觉得此次旅行应该结束了,和老郑一起返回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老板念完了名单,被点到者拖着行李准备再度入住那家宾馆,有几位还跑到车边来和先回者告别,刘明明就是专门跑过来跟冯彪、老郑握手道别的,这时在同一辆车的另一个窗口上,一幕盛大而感人肺腑的告别演出已经开演……黄少妇和她的〃笔会情人〃……那位已被点名进入特别采访小组的《豆蔻》的男编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令车上车下的旁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车子开动前还有一个插曲,那辆车上的办公室主任跑到这辆车的门口,请冯彪到那辆车上去坐:那辆车现在人少确是实情,因为《豆蔻》编辑部的全体人员都被留下了,但专请冯彪却实属善意之请,是代表着那辆车上小民意的一个邀请,说明的是他在此行之中与人为善的得体表现让大家很有好感……
就在冯彪面对盛情之邀未置可否之际,同座老郑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冯,别过去,听我的!千万别过去!〃
冯彪还算机灵,就对站在车门口等他的办公室主任说:〃主任,我就不过去了,我再过去这辆车上就没咱杂志社的人了……〃……他无意之中把丁丽丽和司机忽略掉了。
办公室主任听着有理,就说:〃这样也好,那就请你把这些作者朋友照顾好吧。〃
91.遭遇车祸
昨天晚上,冯彪、老郑其实和犯了罪的齐自立一样,也是一夜未睡。所以车子重新开动后不久,冯彪便趴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睡着了,老郑是表里如一的瘦人禀性:在生活的细节上讲究很多,活得仔细,他在行进的车上是绝对睡不着觉的,再困再累也睡不着。冯彪记得,车子开动后,出县城经过其东边的二郎山时,坐在里面的他还将脑袋朝着车窗的方向伸了伸,对那座爬过的山再望上一眼,然后对老郑说了一句:〃其实这一趟还是玩得不错的……〃……他的意思是应该忘掉昨晚齐自立添的一份大恶心。〃那当然!咱又没做错什么!〃老郑语气坚决地回答。之后,便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小冯!醒醒!翻车了!快下车救人!〃睡梦之中,老郑猛烈地摇动着他,大声地叫道。
那时车上的大部分人尚不知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中被老郑的叫声所惊醒,另一个完全清醒的目击者是这辆车上的司机,他将本辆车子急刹在路边之后,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朝着公路外边猛跑……循着他跑去的方向,冯彪这才看清:这次同来的另一辆IVEKE正停在路边的田野上,静止不动,他还纳闷呢:那不是没翻吗?但嘴上已应和着老郑高喊起来……
〃下车!救人!〃
冯彪和老郑一前一后拉开车门跳下车去时,听到背后有人在说:〃别去!当心车子爆炸!〃
……是个男声,也只能是外来作者中的某一位,他俩已经顾不得回头看这鸟人是谁了……
等他俩冲下公路,跑过一片田野,冲到车子旁边时,只见这个车上的司机正疯狂地踹着那个车的门:门已无法正常打开,也只能这么踹了,司机猛踹时在用力之中扯烂了自己的一条长裤,司机救司机大概是种本能反应吧?或许是他了解往往司机会伤得最重!拍马赶到的冯彪便去拉后面乘客舱的那扇门,使出全身气力去拉倒也勉强拉开了,伸进头去一看,车内的景象煞是悲惨:有那么四五个中年大姐像叠罗汉似的堆成了一堆,头上脸上都撞出了血……他本能地随手去拉最上边的一个,一动对方便疼得哭了起来,令他束手无策……
这时,车外的司机终于踹开了那扇门,将车上头破血流呆若木鸡的那个傻司机( 就是唱《我爱北京天安门》的那个 )连扯带拽地拉出车外,然后对着车旁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冯郑二人喊道……
〃往外拉嘛!愣球呢!你管她们疼不疼的!小心车子真炸了!〃
冯彪、老郑便动起手来,在司机的指挥下,将伤员抱到车外几十米开外的田野上平放在地。
最后一个,也就是压到最底下伤势最严重的一个,冯彪隐隐记得她是资料室的一位中年丽人,好像姓薛,他去抱她时发现她几乎已无法动弹,他的行动还遭到了她的拒绝:〃小冯……别动我……疼……〃这位大姐说着便哭起来……
〃快点嘛!〃车外的司机在喊,他已将副驾驶位置上的办公室主任拉了出来。
冯彪已顾不上许多了,一把抱起她就朝车外端,那位大姐在他怀抱之中挣扎哭喊着,他也全然不顾,一口气将她端抱到〃伤员区〃,已经浑身汗湿的他已经到了体力耗尽的关头,但抱着这位薛姐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一个最为直接的原因被他在这时就感觉到了:她的身体最为柔软……
将最后一位伤员放下之后,他却遭遇了一阵心慌意乱:那薛姐衬衣上的纽扣已经完全被挣掉了,几乎一粒不剩,衬衣大敞,精美的带有蕾丝花饰的文胸和一片洁白耀眼的胸腹袒露在外……冯彪的反应还算快的,立即快步跑回到公路边的那辆车上从他的旅行包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干净衬衣,迅速跑回来给她盖上了……
在回车拿衬衣的过程中,他看见了两幕截然不同的情景:丁丽丽和黄少妇已经下得车来正像战地护士一样照顾着躺在地上的伤员们,用矿泉水打湿的手帕为她们擦拭头上的血迹;而留在车上不肯下来的正是两个外地来的男作者,他们像悠闲的观众一样抽着烟,通过打开的窗子观看着这边的抢救……
这时候,司机已用手机跟老板方面联系上了,他们正借了宾馆的车辆赶往这里,司机用颤抖的手给冯彪递过来一支烟,并指着他那一件颜色变深的衣服说:〃全都湿透了,小冯好样的!〃
抽着烟,这才谈起此一车祸发生的起因和经过,司机说:〃你没发现他一路上都在较劲么,老想超我,他没经验,快到榆林的这一段路看起来路况不错,但坡度很大,他加速超我,我就让他过去,一眨眼,那辆车已经冲出了公路,到田里翻了个360度的跟头,停住了,看起来就跟没翻一样……〃
说话间,伤势反而最轻的傻司机自己坐了起来,嚎啕大哭道:〃这下……我在这儿干不成了!〃……他担心的是因此而丢掉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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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最重的薛姐也哭喊起来,冯彪听罢心有所痛,赶紧奔了过去,俯下身来,握住她的手说:〃薛……薛姐,你再忍耐一下,老板那边已经联系上了,等他们一来就送你们去医院,榆林城就在前面了……〃
躺在地上的薛姐望着他,停止了哭泣,表情痛苦地点了点头。
92.终于到家了
两小时前方才成立的〃特别采访小组〃,尚未去一线采访便被一辆从宾馆借来的面包车拉到了车祸发生的现场,从车上走下来的金老板面色极其难看,听这辆车的司机简要讲述完出事的经过,当机立断做出如下安排:由他带领《豆蔻》的女编辑们护送伤员到前方榆林城的医院去并留下来陪护,使用从神木宾馆借来的车;郝强、方海、陈卫国留在车祸现场通知并等候交管部门来人处理;其他人全都上路边那辆IVEKE,赶路返回,孙天福被委以〃带队压车〃的重任,金老板用抖颤的沙哑嗓音对他嘱咐道:〃再也不能出事了啊!〃
上了车,继续上路后,就听到一直没有下车救人而坐在车上抽烟的那两个男作者议论道:〃唉!这次真不该来!来之前我右眼皮就老在跳!〃〃是啊,差一点就快要客死他乡了!〃坐在其身后一排的冯郑二人默然对视了一眼,面露出鄙夷之色。
得此〃良机〃上得了这辆车的两位《豆蔻》的男编辑显然都很高兴,刘明明和冯彪相似,属于〃散仙〃一路,是乐得回家,他坐在与冯郑并排的那个靠窗的单座上,有些兴奋地对着冯郑二人问这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