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河-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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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动他去国外发展,都被他一一拒绝,连面也不见。他的信念是,最好的东西应该献给祖国母亲。然而,资金的短缺像只拦路虎在阻挡事业的发展,你说怎么办?”
“伍总的南方高科技公司不是有钱吗?”
“杯水车薪而已,他的公司只是个新起的民营企业,而搞一个高科技新动力源的集团公司所需的资金是要以亿来计算的。”
“那恐怕只有招商引资,搞一个控股的中外合资企业了。”周星脱口而出。
“你说得很对,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你不是有个当大老板的香港朋友吗?”
“你说的是黄明轩?可他没这么多钱,让我再想想其它办法。”周星不想把明轩拖进来,因为他搞的公司与此专业不对口。
世界上还真有心想事成的事,就在周星想为毕天赐物色投资商时,周星的老同学介绍了一位外商叫从军,他是美籍华人,美国纽约时代科技公司的董事,常驻中国的商务代表。经周星的联络协调,中外双方约好在海都市会面洽谈,毕天赐还许愿事成后让周星做发动机地区总代理。六十岁左右的从军身材十分魁伟,不甚爱打扮,一身的休闲服,脚蹬一双旅游鞋步履矫健。他很健谈,见第一面就豪爽地对周星说:
“我其实是个地地道道军人世家出身的军人,我的名字也叫从军,是从台湾海军陆战队退伍后才到美国定居做生意的。我不懂经营管理,所以在美国纽约时代科技公司只是个董事,生意上的事主要由合伙投资的几个战友打点。”
“那你父亲也是台湾的军人?”周星问。
“没错,我父亲是个老国民党员,在淮海大战时就是国军的炮团团长。当年我才十岁不到,大战时我常站在炮车边看国军和共军的炮战。”
“你小小年纪不害怕?”
“怕什么!当时我还问我父亲:‘爸,你们说敌人是共匪,世上有这么强大的土匪吗?怎么老百姓都支持共匪?’我爸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说:‘他们不也叫我们蒋匪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有些事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周星、乔思敏、从军、伍远征终于在海都市会面了,西装革履头发油亮满面红光大腹便便的伍远征总经理,开车来宾馆接周星和从军去赴宴。周星有些奇怪地问:
“大发明家毕天赐先生怎么没有来?”
“他是废寝忘食的大忙人,这时候还躲在试验室搞研究。我已经派车去专门接他去了,等会酒桌上见吧。”
中途,车在一个叫南方图文的小店门口停了一下,伍总说:“不好意思,这是我夫人的门市部,你们稍等片刻,我叫她一起去陪陪大家。”
不一会儿,一位精瘦的中年女人就出来了。
大家在大中华大酒店的《群英会》包房中刚落座,毕天赐在司机的引导下终于来了。他那消瘦而菜青色的脸中央的鼻子上架着一付高度近视眼镜,加上一身绉巴巴的旧西装配上一条稍稍打歪的领带,使人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他是一位发明家,到是像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旧上海的落魄文人。然而,他的到来却惊动在座,伍远征带头起身又是迎接又是介绍;乔思敏则不断变换角度给大家拍照,抢着留下这不可多得的珍贵镜头,伟大的发明家和企业家及外商的精英会。令人费解的是今天的两位主角并不出众,外商是一身休闲打扮,发明家的盛装又分明带着几分寒碜。酒菜及时的上来了,寒暄过后便是敬酒,中国人似乎已养成了极好的习俗,非煮酒而不能论英雄也。从官场到民间有关酒的豪言壮语及名句典故,是可以汇编成若干集子的。“酒”和“论”在一起,这“论”自然也就有吹牛唆泡之嫌。
伍总颇为关心地问:“毕工,毕董事长,听说你的发明已经引起了总理先生的关注,还准备接见你啦?”
毕天赐迅速将嘴里来不及嚼烂的炸牛排硬咽了下去,又清了一下嗓门才说:“是有这么回事。我的发明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总理的儿子小虎的耳朵里,小虎又把这事告诉了他父亲,前天小虎就打了个电话给我,他说:‘毕先生,听说你有个重大的发明,这个发明甚至有可能引起能源和动力领域的革命。我父亲很关心这件事,要亲自找你谈谈了解一下情况,算是非正式的接见吧。接见具体时间你等我的电话通知,你可以先把相关的材料准备一下。’说完这些话,小虎就把电话挂了。高干子女说话到是挺干脆的。”
伍总又问:“你就没对小虎说点什么?”
毕天赐用歺巾纸抹了抹嘴角说:“没有,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挂了电话我还站在那里发呆,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一片空白。”
众人不禁笑了,伍总却用指头点了点毕天赐说:“你呀!你呀!天赐给你才能和良机你都把握不住,幸好还有第二次,是个有福之人。”
从军却不冷不热地说:“很有意思,怎么大陆领导人的儿子不是叫小虎就是叫小龙。走进中南海恐怕到处都是龙腾虎跃,只是姓氏不同而已。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毕天赐菜青色的脸竟红了,伍总却分明感到了对手的分量,周星有点尴尬,乔思敏却接过了话:
“叫龙叫虎有什么不好?何止中南海内,全中国的大龙、小龙、大虎、小虎不计其数,这是中国的吉祥、兴旺和骄傲!不叫龙虎,难道叫乌龟王八不成?老龟、大龟、小龟叫起来不难听吗?”
从军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在座的人谁都知道,大陆传说蒋介石是大乌龟托生,而从军父子原来都是国民党军队的人,乔思敏这话无形中将谈生意的宴会引向了政见之争讽。伍总是目的性很明确的人,立刻举起酒杯打圆场:
“玩笑!玩笑!大家都不必当真。从先生是贵人,我理当再敬你一杯。”
乔思敏也发现自己言之有失,赶紧陪上笑脸给从军敬酒。敬酒一过,毕天赐就把话引向了正题:
“从先生,您打算在我这个项目上投多少资金?”
从军眼皮也不抬就反问:“你想要我投多少钱?”
“我这个项目是个无底洞,能大能小,大钱办大事,小钱办小事,办小事也就不用招商引资找你了。”
从军冷冷一笑说:“无底洞?真东西都是有底洞!世界首富比尔。盖莰的项目伟大吧?他还是个有底的洞。”
毕天赐不由眼睛一瞪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发明是假的?”
从军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自带的美国香烟后才说:“我没这个意思,你的伟大发明是真是假你自己最清楚,不是我一句话说得转的。”
毕天赐有些怒形于色地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因为你根本不相信我,甚至怀疑我的人格。”
伍总赶紧插话:“哎!老毕,你怎么这么书呆子气?从先生不是说了没这个意思,你就不能听听他有什么想法吗?生意要慢慢谈,酒要一口口吃。”
从军是周星引过来的,他覚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从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吧,谈生意吗,不谈怎么成。”
“我是要说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七个字‘不见真佛不烧香’。卖烧饼的得让人家看到烧饼,卖酒的得让人见到酒,甚至可以先让顾客品尝一下再决定买还是不买,花多少钱买才公平合算,你说是吗?”
周星连连点头称是。伍远征也竖起大姆指说:“高,实在是高!好一个不见真佛不烧香;豪爽,实在豪爽!像个行武出身的人。你是军人出身,我也是军人出身,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性格。的确如此,谁也不愿做糊涂亏本的买卖,货的真假品质都没见到谁会丢钱下去?反过来说,一个商人对没有购买力的人多费口舌也是没有意义的,你们说是吗?哈哈!”伍总特意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
从军蔑视地嘴角微微向下一撇说:“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我今天到这里可不是来玩的,是来谈项目合作的。我希望你不要本末到置把逻辑都搞错了,一个商场的老板是不是要先叫门卫保安检查一下进来的顾客口袋有没有钱才决定放不放行?商家得先展示你的商品,显示你的魅力、优势和吸引力。我已经听周星和乔思敏介绍过毕先生的发明,可那是纸上谈兵,我总得眼见具体的样机才为实,才谈得上进行下一步的深入洽谈。”
这时的毕天赐董事长好像成了配角,他像一切与己无关似地不时从丰盛的宴席中挑食美食,就像一匹马离开了主人的驱使便无所事事,只能闲得无聊地在一旁嚼它的青草了。伍远征掂量了一下对手不是等闲之辈,便说:
“从先生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直说吧。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们,甚至怀疑毕先生的发明是假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现在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已经做了三台化燃无极变速摩托车的样车,随时都可以给你参观、试车、甚至做一次性跑够七万多公里的试验。但先决条件是,你必须先交纳科技机密保证金五十万元,因为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实用科技成果,你必须这样做,别的合作者也必须这样做。当然,这五十万也是可以省略的,那就是在我们签约成立中外合资的公司,你方的资金到位不少于一千万元时你再亲自进行试车。”
从军向天吐着一长串的烟圈,那圈就像一个个句号,然后他望着周星说:“你听到吗,天下奇闻,史无前例!什么高科技的东西?看一眼就要五十万。我有那么聪明利害吗,看一眼就能偷走人家的科技成果?我们在海都市逛街可别东张西望,没准到处都要交纳参观费保证金什么的,我可没这么多闲钱。”
酒宴终于不欢而散了。夜晚,乔思敏单独来到宾馆,他是来作最后协调的:
“从先生,我受毕董事长及伍总的委托而来。好事总是多磨,为了表示我们的合作诚意和打破僵局,我们是否都退一步来谈,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看如何?”乔思敏看了看周星又死盯着从军的眼睛在期待回答。
从军不冷不热地问:“你说怎么个退法?”
“你也不用先交什么五十万科技机密保。证金,也不用先到账千万元,中外合资的意向性投资合同都不用签;你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由美国的银行出具一张贵公司具有亿万美元支付能力的有资证明,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当然,我们这一方对参观的条件也将做些相应的变更,即你可以现场参观试机,但不可以亲自动手试机。”
周星满以为这下从先生会答应这个条件,不料他却说:“你这不是在将我的军吗?美国银行是从不出具这种有资证明的。道理很明白,客户自已账上有没有钱有多少钱自己应该清楚,不清楚时客户可以查问,但银行不会对第三者出具什么资金证明,银行有为客户保密的责任。国际刑警要进行财产调查尚不容易,你们就更办不到了。一句话,你相信我就和我谈生意,不相信就免谈了。我千里迢迢到这里来不是来玩的,我的护照和美国身份证你们也看了,是不是?”
周星听了从先生的话也覚得有道理,他想从中斡旋一下,却找不到能说服双方的有力理由。最后的谈判又失败,乔思敏走了。半小时后,乔思敏给周星打来个电话:
“周兄,还没睡?从先生睡了吗?他在不在你旁边?”
“我俩都没有睡,从先生吃宵夜去了。他邀我去,可我没有吃霄夜的习惯,他就一个人出去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又打搅你!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