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河-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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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三件事?”周星问。
“第一件令她伤心和失望的事,是她的不争气的儿子叶毛崽。你也知道他的外号叫夜猫子。这家伙从小就不爱读书,打架逃学是家常便饭,小学还没毕业就到社会上打流去了,家中难得见到他的人影。后来曾师傅生了个女儿叶小花,没想到又是个先天性的残疾人。这你也看到,以手代步的小花姑娘多么可怜。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季女孩,空有一付迷人的美丽脸蛋,却不得不用手撑着在地上行走,看不到前途和希望,找不到真爱,做父母的能不忧心忡忡伤心欲绝吗?幸好小花是个极聪明、懂事、会体贴人的孩子;否则,曾师傅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前几年,退休在家的曾师傅老伴又死了,全家的压力一下全集中到她身上,她的精神一下就崩溃了。后来,她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时断时续的疯疯癫癫。”
周星感慨万分,想起了亲眼目睹的一件事:“小薇,现在人们常说到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像叶小花这样的女孩子真可谓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者,是最需要社会关爱的人。可是,我们这些健康人并没有给她多少关爱。而叶小花却懂得反哺,能用自已的心血,甚至生命去关爱自己的母亲。有一次你和女儿正好几天不在家,我经过她家门口,那个不被人们关注的闹市中的‘寒窑’。屋里散发出一股臭气。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起都变天好几日了,怎么没听见疯老太咒天骂地呢,不会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吧?我顺便进去看了一下,眼前的一幕让我大吃一惊。疯老太发着高烧昏昏沉沉地睡在破棉絮上,失禁的大小便弄得满屋子都充满薰人的臭气,呆上片刻也叫人难以忍受。就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你知道叶小花在干什么?她正用牙齿衔着刚给母亲换下的臭烘烘沾满粪便的内衣裤,双手撑着地面,一步步艰难地向厨房的洗衣盆挪去。她是去给亲娘洗衣服。厨房中,放置地上的电饭煲正冒着热气。矮条桌上摆着洗好却来不及切和炒的菜。那单头煤气灶令人担忧地躺在地上。叶小花的眼中满含着痛苦和期待的泪水,却坚强地没有淌下来。我的心中沉重和慌乱起来,不禁扪心自问,这也是人的生活?博爱之光怎么就没照到这里?不!不是这样的,一个真正的人,高尚纯真的人,一朵美丽的小花正在这不为人关注的角落盛开。尽管这朵小花残缺不完美,却在竭尽全力奉献自己的爱,回报自己的母亲。我是一个健康的人,不禁由衷地感到了一阵羞愧。……”
丁小薇打断周星的话:“你别说了,下面的事虽然你没告诉我,街办的干部却全告诉我了。你送曾师博去了医院,还帮助了她们几天。再后来,是街办安排了专人帮助她们一个多月。”
周星意犹未尽,又问:“有一点我就是不明白,同样是一个父母所生的夜猫子,怎么就那么死绝了良心?”
丁小薇没有正面回答,却背起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周星夫妇哪知道,天良丧尽的夜猫子对自己的家人无情无义,对教他本领的师父飞天徐拐子不也如此,那次在莲花乡荷塘村树林中企图强奸师傅的女儿细妹子而未得逞的人,也正是他这个畜生。
还是在这条貌不惊人的街上,住着弱势群体中的另一个弱者,他是一个弱智青年,一个永远长不大的,没半点坏心眼的单纯善良的大孩子。他那过世的父母因孩子生下来头发就少得可怜,便给他取名叫六毛,可这名字被人遗忘了,大家都叫他肥佬。可不,他那胖乎乎的矮身材,配上圆嘟嘟的笑脸,的确像一只小肥猪。父母死后,没有亲人的他是靠政府的低保生存的。并不宽裕的他却有如此富态的模样,这得益于他那无忧无虑的乐天知足秉性。善良的肥佬平日里靠捡拾一些一拉罐和矿泉水空瓶来弥补自己的生活,逢人总是笑脸相迎,日子到也过得充实潇洒。
肥佬近来有心思了,暗恋的烦恼有生以来第一次爬到了他的娃娃脸上。他的青春期来的晚,但必竟还是来了。他喜欢上了被人称为半截美人的叶小花,因为她不仅美丽,而且善良、孝顺、勤快。别人都叫六毛做肥佬,只有小花叫他六哥。六毛也从不叫小花做半截美人,而是充满爱意憨声憨气地叫她小花。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完美的,是一朵美丽的小花。只要一有空,肥佬就常在小花家附近转悠,帮小花做点事,讲一些街头巷尾的趣闻给她听,常逗得叶小花笑得像一朵在春风中摇曳的花儿,忘却了所有的不幸和痛苦;肥佬也从小花的快乐中分享着甜美和幸福。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叶小花已经两天没见到六哥了,就像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她在自家的大门口痴痴地望着远处。疯老太在晴朗的日子里是个勤快的人,她一边忙做家务一边关心地问女儿:
“小花,你是在望你的六哥吧?这个死肥佬,两天都不过来坐一下,连我都有些想他了。他讲的那些没油没盐的事还的确逗人。小花,你就别在那里干望了,望也望不来的。这么好的天气,人家总想多捡点矿泉水和一拉罐的空瓶。哎!这个肥佬呀,也是个苦命人。他那个死鬼爹娘到是一拍手走了,只管痛痛快快地睡自已的大头觉去了,丢下这个可怜的崽,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哇!”
疯老太这话,顿时又让叶小花脸上布满了愁云。
太阳像是真从西边出来了,平时上街就爱翻垃圾箱,到处寻找空瓶空罐的肥佬竟痴呆呆地迷在闹市区的音像店门口了。店里正在播放流行歌曲《牵挂你的人是我》:
舍不得你的人是我,
离不开你的人是我,
想着你的人(哦)是我,
牵挂你的人是我,是我。
忘不了你的人是我,
看不够你的人是我,
体贴你的人,关心你的人,
是我,是我,还是我。
……
肥佬几乎陶醉在这首歌中,它唱出了他的心声,觉得这歌简直就是为他写的。并没有多少音乐细胞的他,情不自禁地摇头晃脑用手打起并不规则的拍子来,肥胖的身躯也扭摆着,口里也含糊不清地学唱着。他真想冲进音像店,近距离地倾听这美妙的音乐之声,却没有这种勇气。在他的眼中,音乐的殿堂是如此神圣而高不可攀,不是他这个弱智人能涉足的。迷醉中的他突然产生了一个纯真的愿望,他要在此刻学会这首歌,然后回去亲自唱给叶小花听。一个弱智人憨声憨气含糊不清的歌声和痴迷的滑稽模样,立即引来了不少观众,可他却如入无人之境唯存自我。聪明的店主却在此刻发现了商机,这傻小子不是一个不花钱的活广告吗?于是,他向肥佬招手道:
“喂!胖小伙子,你喜欢这首歌是吗?”
“是的,老板。这歌好像是为我写的。”
“为你写的?”老板古怪地失声而笑。观众也乐了。老板又问:“你想学会唱吗?”
“想啊,老板,我太想学这首歌了!”
“一遍两遍你是学不会的。这样吧,你站到店门口的台阶上来,一边学唱一边跳,我也一遍遍地放。你唱够了半天,也就是四个小时,我就送一盒磁带给你,行吗?”
“半天那!我还要去捡一拉罐和矿泉水的空瓶呢。”
“一盒磁带要七元钱,你一天也捡不到这么多钱。”
肥佬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一只空瓶五分钱,一块钱要二十只空瓶,七块钱就要捡一百肆拾只空瓶,一天下来半数也捡不到。再说,他可以将这盒磁带当礼品送给小花,为她排除寂寞和残疾带来的痛苦。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店老板真够精明,立即将组合音响搬到了大门口,还递给了肥佬一只麦克风。肥佬平生第一次拿起了麦克风却拿反了头,开关也不懂打开,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尽管他的学唱和表演是幼稚、笨拙和滑稽的,却也是极其认真的;加上他那特有的富有磁性的憨厚声音,确实引来不少观众。半天下来,肥佬并没有把这支歌唱好,老板的生意却空前地火爆了半天。
当肥佬心满意足地捧着盒带准备回家时,迎面过来三位烂崽,他们早就认识肥佬。为首那个叫大头壳的人逗他说:
“肥佬,你累了半天赚这么一盒磁带有屁用!你有录音机放吗?”
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和小花家都没有录音机,拿什么去放呢?肥佬没有气馁,憨声憨气地回答:“我可以赚钱,再买一台录音机。”
这几个不务正业的烂崽平时除了打架斗殴赌博外,就是常做些鸡鸣狗盗的勾当。前几天,三个人因偷盗工地,还挨过工地老板手下的一顿好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为首的大头壳品行最坏,才刑满释放不久,和狗子还是狱友。三个人正想在肥佬身上搞点恶作剧寻开心,大头壳便说:
“赚一台录音机!最便宜的也要三百多块钱,你有这个本事吗?就凭你每天捡几个破瓶子,一年也捡不到一台录音机。”
“那我就捡两年。”肥佬固执地说。
“就算你捡两年空瓶攒够了钱,可如今的小偷利害呀,一眨眼就把你的辛苦钱偷了,那又怎么办?”
这下肥佬呆若木鸡无话可说了,因为上个月他辛苦积下的几十元钱就给小偷扒了。大头壳嘻嘻一笑,会心地回头与俩同伴点了点头。可怜的肥佬哪知道,他的辛苦钱就是大头壳一伙偷的。大头壳又轻轻搧了肥佬一个嘴巴才说:
“没辙了吧?这样吧,我兄弟三人给你一个快速赚钱的机会,包你今天就可以买到收录音两用机,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肥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枺唤肫鹆死习稚敖驳囊痪浠埃慊巫疟磕源担骸拔也幌嘈牛∥野炙倒焐喜换岬舯酉吕矗荒敲春玫氖隆!
“对呀!天上当然不会掉馅饼,赚钱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你们要我干什么?坏事我是不做的。”肥佬警惕地说。
“我们不要你干坏事,就两个字,挨打。”大头壳又对着肥佬蹦跳着,做了几个拳击的动作。
肥佬一下还没反映过来,反而惊讶地问:“是我打你,还是你打我?”
大头壳把眼一瞪说:“蠢猪!我们出钱,当然是我三个打你了。打一拳三块,踢一脚五块,不一会儿你就凑够三百元了。要不,就一共打二百下吧,这样好算点。”
肥佬吓得肩膀也缩了起来,头也低了下来,连声说:“不行!不行!我好怕!会打死人的,这钱我不要了。”说完他便想走,却被三人拦住了去路。
大头壳灵机一动,又说:“肥佬,你唱来唱去就唱那首《牵挂你的人是我》,一定是看上哪位小姐了吧?为了心上人挨几下打都不愿,我看你是没有诚心。其实,挨打也可以不痛的。你看过少林寺的武僧吗?全身鼓一下气,刀枪都不入,挨几下拳脚更算不了什么。”他又特意鼓了一下劲,让自己的同伴兄弟打了一拳,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