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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岁月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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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算盘的笑面虎不愿去,便借口母亲要做七十大寿,怕有相冲,便没同去。

笑面虎大大方方地把谢玉英带回了秀江边的榕树村。其母做七十大寿的确不假,然而,就在祝完寿的当夜,笑面虎用迷药迷倒了玉英、并占有了她。待赤身裸体的玉英醒来时,一切已是生米煮成熟饭。她知道自己身在虎狼穴,哭闹都是无济于事的,只是用被子裹着,蜷缩在床角痛苦地无声流泪。这笑面虎在床边若无其事地过着烟瘾。瘾过足了,笑面虎皮笑肉不笑地对玉英说:

“哭什么,跟着我是你的福气,从此以后你有好日子过了。再说,你忘了在施粥摊跪地求我时说的,只要能救活你的父亲,愿意做牛做马,以身相报。我救活了你的父亲,但没有让你做牛做马,只是要你做我的小老婆。因为我那个老婆母老虎这么多年,连屁都不会放一个。人无后为最大的不孝,我也不愿做不孝之子。我曾成全了你的孝心,这次你也应该成全我的孝心,这要求不过分吧?知恩要报,这个道理你也不会不懂吧。”

玉英听到“小老婆”和“母老虎”这些字眼,弱小的身体在颤抖,她感到孤立无援,更思念亲人,思念自己的心上人友仁哥。半天,笑面虎又冒出一句话: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也可以送你回去;但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你的老父亲想想吧。”说完,他拿出一张照片给玉英:“你看看,这是你父亲昨天托人带过来的。老人家现在活得很好,很开心,你不会希望他死吧?他还等你回信呢。”

玉英无言以对,就这样成了笑面虎的小老婆。

那个母老虎失去了支持她的团长父亲,钱财也没有争到,便也没有了淫威;加上自己这么多年的确没有生育,只好听之任之了。

转眼间到了一九四八年,玉英一直没见到父亲,只收到罗士坤转来的信件。有一天,笑面虎罗士坤又要出去做一笔生意,他想带玉英出去,但遭到母老虎的蛮横阻拦。她大闹一顿之后,又以死威胁。最后,罗士坤一怒之下独自一人走了。盛气之下,母老虎把怒气全部发泄在谢玉英身上。她揪住玉英的头发又抓又打还觉得不解恨,又找了一根竹条抽打,一边抽打嘴里还不停的辱骂。只要她能想得出的脏话、下流话,认为能够泄愤解恨的话都用上了。可怜的玉英只能是躲闪遮挡哭泣,她不能还手,因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寄人篱下,斗不过母老虎;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有一个年迈生病的父亲,为了父亲她必须坚强的活着。最后,肥大的母老虎自己打累了,只得收手。但她并没罢休,又饿了玉英一天。母老虎盘算了一晚,觉得饿死了玉英,罗士坤回来自己没法交待,可以给些残羹剩饭,但不能让这小贱人太舒坦了。第二天一大早,母老虎将两个女佣全辞退了。这两名女佣一个是做家务的,一个是侍候做完寿不久便生病的老太太的。她把这两个人的事全部交给玉英去做。这老太太可不是好待候的角色,弄不好又要遭咒骂、惩罚。母老虎对自己的安排颇为得意,她要让谢玉英死又死不了,活着更难受。

已经许久没有父亲的消息了,老人家究竟怎么样了?一大早,玉英拖着仍然疲惫的身体去很远的镇上药栈为老太太捡中药。因为中午还要赶回来烧饭,她尽力加快步子。这是个秀江市郊的小镇子。镇口有一座明代建造的风雨桥,桥长约六十米,园拱结构的石桥面很结实,桥上部是木结构的桥廊。桥虽然已经陈旧了,但雕梁画栋仍显工艺的精巧。玉英正走到桥当中,忽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浙江口音男子在问路,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因为有点距离,听不清问什么。她下意识地回头一望,虽然那男子是背对着自己的,但玉英立即敏锐地发现这人极像表哥吴友仁。她的心不由地惊兔般地跳了起来。难道是眼睛花了,玉英揉了一下眼睛,证实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这个影子伴着自己从童年走到青年,已经深深地铭刻在自己心中。她果断地回头急步走过去。真是心脉相通,正处在失望之中的吴友仁被石桥上的脚步声惊动了。他觉得这脚步声很熟悉,而且越来越近。当他回头一看,这对流浪天涯,天各一方的苦命鸳鸯都惊呆了。……这座古老的风雨桥成了他们相会的鹊桥。桥下的流水呜咽般地倾听着他们诉说离别后的痛苦和无边的思念。

玉英没有带表哥去榕树村,那是个是非之地,是囚禁她的牢笼。她随表哥来到投宿的小客栈才知道,那次路上失散以后,表哥四处找寻他们父女俩,最后失望了,便只好按原约定,独自到衡阳来会合。不料,他在路上被土匪抓去。土匪在他身上没捞到什么钱财,见他年轻力壮,便逼他入伙,但他始终没有答应。后来,他瞅准一个机会才逃了出来。他来到衡阳后,发现亲戚已经搬走,也没有见到玉英和姨父。心乱如麻的他便整天在附近街上转悠、寻问,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一天他见一个浙江口音的大婶带着小孙女在街上买煎饼,便过去买了一块煎饼。他一边啃着煎饼,一边打听:

“大婶,听口音你好像是浙江老乡,也是萧山人氏。”

“是呀。”大婶回答。

“我想跟你打听两个人,一老一少俩父女,也是浙江萧山人,是到这里来投亲的。喏!就是投靠那一家人。”友仁用手指了指对面锁着的大门口又继续说:“现在这家人都不见了,那两个投亲的父女也下落不明,不知大婶见到过没有?”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人就是受姨父临终之托专门在此等候吴友仁的张大婶。张大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散乱地飘着。她激动地扶着友仁说:

“孩子,你终于来了,等得我们好苦啊!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

大婶用粗糙的手擦擦眼泪,友仁扶大婶坐下。稍平静后,张大婶述说了玉英父女俩被骗的经过。谢老爹在女儿走了以后,罗士坤派人来给他照了个相,并告知女儿一切很好。起初老人家还在幻想中生活,认为不久女儿就会回到身边,没想到后来连音信都断了。张大婶扶着带病的谢老爹去罗士坤的商行找人,商行也关闭了。从邻居口中才知道罗士坤是秀江榕树村的财主,人称“笑面虎”。老人家心中一急病情加重,而钱也所剩无几了。没办法,张大婶带着谢老爹又搬回了破庙。她做起了买煎饼的小买卖,来维持老爹的治病和三人的生计。后来,老爹终因焦虑和病情严重而亡故,大婶也无力回天。老人家在弥留之际口中还在念着:“玉英,爹对不起你呀,我真糊涂啊!友仁,你在哪儿?快去救你表妹啊。”谢老爹死了,张大婶用手给他合上了不肯闭上的双目,又用一张草席掩埋了他。

听到父亲死去的噩耗、有如晴天霹雳,玉英昏死过去,手脚冰凉。友仁掐住表妹的人中穴好一会,玉英才渐渐苏醒过来。事到如今才明白,假仁假义的笑面虎罗士坤,是用伪善的手段骗取了玉英父女的信任,骗取了玉英的贞洁身躯;然后,又瞒天过海过河拆桥,让玉英的父亲无依无靠,在疾病和对女儿思念的折磨中死去。大痛之后的玉英眼泪已经流尽,泪水已化作复仇的怒火,要报仇!要活下去。

在后来的短暂日子里,玉英千方百计抽空到小客栈来和自己的心上人友仁相会。因为,这原本属于自己的爱情不能再失去,更不必为那个阴险、狡诈、狠毒的笑面虎去守什么“贞节”。她要让自己和表哥得到补偿。在俩人迟到的蜜月中,友仁要玉英一块逃走,她拒绝了;因为她要实现自己复仇的计划,那怕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终于有一天,她在尽情的爱抚之后,对表哥下了逐客令:

“表哥,你是男子汉,应该去闯自己的事业。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希望我爱的男人是个无用的人。这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冤有头、债有主、杀父之仇不能不报。报完仇后,只要我俩缘分未尽,自然还有相见之日。友仁,你快走吧!我会爱你一辈子,等你一辈子的。”

说完,谢玉英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一个弱女子,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刚强,友仁受到了感染,他也毫不犹豫的卷起行李,踏上了新的路程。

玉英的觉醒却使母老虎变成了纸老虎。她把隐秘藏在心中,把复仇变成行动,几乎是从与友仁重逢的那一天开始,每一件事她都与母老虎对着干;你要东,我偏西。你要这样,我偏那样。母老虎开始还想发发虎威,没想到碰上了玩命的玉英,她也便倒了威。玉英刀枪棍棒拿到什么用什么打。她看似弱小,但从小劳动惯了,力气颇大,而且年纪又轻,真打起来,这母老虎连招架的工夫也没有了。加上母老虎在下人中间平时积怨又多,谁都不上来帮她的忙,这母老虎也就兵败加山倒了。更有个年青的长工还小声对母老虎说:

“太太,你还是让着点吧,好歹她是个二太太。老爷又不在家,老祖宗又是病的,万一她使起狠心,在饭食中下上毒药,全家大小全得完蛋。”

这几句话真灵,母老虎吓得打了个寒战,灰溜溜地钻进自己房中哭去了。玉英扬眉吐气大获全胜,暂时成了自由自在的“安乐王”了。

表哥吴友仁走了,意外的事又来了。玉英常觉得自己想吐,想吃酸,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自己已怀上了友仁的骨肉,不禁心中暗喜,生活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至于那个母老虎,因为害怕玉英,也不知道玉英究竟是什么日子怀上的,还真以为是老爷的骨肉,心中到也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担忧。

不久,老太太病死了,笑面虎赶回来办丧事。老太太的死,他并不从心里悲痛,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干嚎了几句。家里的变化,他早有所闻,但视而不见,心里美滋滋地直盼玉英给他生个儿子好继承香火。玉英早产了,孩子生下来却是个女儿。笑面虎满肚子不高兴,连名字也不愿取,便由着玉英,让孩子随母亲姓谢,取了个小凤的名字。

解放大军的炮声已经逼近了,罗士坤和母老虎在一天夜里偷偷卷起一切能带走的金银财宝逃跑了。被丢下的玉英并不为此伤心,她认定自己是穷人的女儿,是被骗到笑面虎家来的,因而从心里盼望解放军的到来。没想到自己的地位已发生了变化,解放后的她,成了贫下中农斗争的地主婆。她有口难辩,生活又一次把她推进了无边痛苦的漩涡。但是,为了孩子,她挺住了。她始终认为自己不属于笑面虎那个阶级,心中还希望表哥友仁的出现。

日子一晃过去了几年,村里对她的斗争也放松了。由于玉英勤劳肯干,日子也渐有起色,她脸色也红润了,小凤也读到小学四年级了。有一天,她从地里回来,刚准备弄饭,门口闯进一个男人。这个穿着一身中山装,带着一顶草帽,手中拎着一只黑色旅行袋的男人是逆光而立的,玉英一眼没看出是谁,便询问:

“你找谁?”

这人惊愕地回应:“我找你呀,玉英,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友仁啊。”

顿时,玉英由惊讶变成了悲喜,她一头扑在表哥的怀中,让泪水尽情地在表哥的宽肩上奔腾;压抑多年的思念、蹉跎岁月中的苦痛都化成了清泉。这泪水是苦的、酸的、辣的,唯独没有甜的。她用柔弱而又坚强的手捶打着友仁:

“友仁,你总是来得很晚、很晚,从不把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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