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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道残阳铺水中-第7章

小说: 一道残阳铺水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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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姑姑家住哪儿?能告诉我吗?既然她很忙,我可以上门家访的?”

  她似乎吃了一惊,用疑惧的目光盯了我,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

  “我姑姑、姑父都很忙……他们脾气不好,不喜欢陌生人上门……”

  我笑了一下,说:“这样,把你姑姑家里的电话告诉我,我来个电话家访就不用上门了!”

  她的目光再次深深地落入哪个杯子里,淹住了。我说:“这又不是什么隐私或秘密,不可告人。”

  “我姑姑家没装电话!”

  看来我们的谈话这样下去并没什么效果。我说:“既然如此,你不想说,就算了吧!不过最近有人反映你找很多同学借了钱,对此我想对你说的是,借了别人的无论多少要及时还,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做人要诚实守信……”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如同受了侮辱一般激愤地瞪了我一眼,说:“王老师,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走了吗?”

  看她远去的身影,我心中那份隐隐之痛更加沉重起来。这种感觉使我无论从一个教师的责任出发还是从一个旁观者的立足点来说,似乎都做不到冷眼看世界。很显然她的内心一定被某种阴影笼罩着,存在诸多心理问题,而学生的心理问题又都是雾里看花,看不透摸不着的东西,处理不当适得其反、吃力不讨好。看来我这个初生牛犊遇上难题了。

  下午,我又找班长黄笛问了班里的情况,让他当一回侦察员,帮我查一下宋晓小姑姑家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因为做这些事有时学生比其他人都方便和容易。果然第二天早晨黄笛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了:田大光,西关观泉巷69号。我说宋晓小姑姑家没有电话吗?他说应该有的,但我没办法找到。

  我便拨通了查号台查到了宋晓小姑父田大光的电话,就拨通了过去,却一直没人接。放下话筒,才发现若大的一个办公室只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忽然觉得虚弱和无聊,自问整天都忙个啥呀?就如这庞大的办公室,整日被一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塞的满满的,总是一种麻木不仁和疲惫不堪饱和状态,鲜活、激昂不起来。对此,我只能游手好闲似地玩弄手里的手机,而深恶痛绝改作业、备课及一切和教学沾亲带故的事情。假如像我这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蹬三轮或捡破烂也能如现在混个最低生活保障,我将把面前这堆集如山的书本付之一炬,做一个自由的闲人、快乐的文盲。而现在我必须琢磨着给李草草发个有意思的短信,这个女人就是一条狠毒的鞭子,惟一可以抽打出我生活的激情。

  我还没想好给草草发什么短信,以博得她千金一笑,而拖把的垃圾短信却呼啸而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送你一副对联——上联是,看猪脸教木头诲人不倦;下联是,课时重收入减强作欢颜;横批,人民教师!祝你咬紧牙关继续无私奉献!

  我连连蚩然起来,蚩然之后,方想起若大的办公室只空然我一人而已,那么我这种蚩然只能分成三份,三分之一给自己听,三分之一给空荡荡听,三分之一给无奈和悲哀听。

  不过三分钟拖把的电话又打来了,我故意装米校长的腔调说:“好小子,糟蹋人你还真有水平了,别人瞧不起教师,自己还能轻视自己吗?小伙子,工作可不能蜻蜓点水、随波逐流呀,要相信只有平凡才是真正久远的伟大。”

  拖把说:“好了,你也不要猪鼻子插葱——装象了!要装校长你头太小,你以为你是公鸡呀,往头上随便盖顶帽子,大小就是个官(冠)啊!”他又咿咿哇哇地说了一大通,我佩服他侃话的水平,像扫地,把一堆词语和句子扫的漫天飞舞。最后他像唱歌似地说:“王树,我们光荣的人民教师、人类的灵魂工程师,你还在那里呕心沥血、无私奉献为人民服务吗?是否也准备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是否还等待着天上掉陷饼?就是掉陷饼你也是头被砸破的那一个!好了,总而言之,生活总是杨二郎的兵器——两面三刀的,又是风吹二面倒的!悲情、绝望和美好、希冀共存。上来吧,我们的王老师,和我们三缺一,打一场麻将,你就会陶然入境,物我两忘,什么他妈的票子房子*……”

  我说:“我在想女人,想我美丽的草草!”

  “你真是无耻脓包加二百五,我早就让你下手弄了她,你还怜香惜玉!这女人就应该是脾酒,拧盖就能喝到嘴,爱她就喝了她!你老不抠盖,再好你还是喝不上口是不是,你老那么酒不醉人人自醉地幻想,能解心头之渴吗?”

  我吼道:“够了!”

  我上了三楼的小会议室,里面坐着副校长宋江波,教导主任熊空和拖把三个人,都踌躇满志,只等我来参战,杀它个天昏地暗,惊天地泣鬼神。

  几圈下来,我的手气空前地好,一路来财源广进。宋副就说:“还是年轻好,气血旺,手气也旺。”熊主任说:“小王你小子不学好,昨天晚上定是摸哪个女人的妙处了,要不财气(骚)烧得没这么高!”拖把也混水摸鱼惯了,说:“是不是李草草让你摸了,要不是别的女人没这么高烧!瞧那小样,看一下底下就直了,看一次想一次,想一次决定一次,兄弟以后搞定她,我也融资入股,闲暇也分分我红利,我那老婆,旧了!”我和三个人的笑混杂在一起惨不忍闻,手一摸一翻,又上一张绝牌。

  辟里啪拉正打得酣畅处,没有天昏地暗,没惊天地没泣鬼神,反倒把米校长惊引过来了。米校就咚咚敲门拖把就烦,嘴上就表现的更烦:“妈的敲什么敲,没听见正忙着吗!”

  熊主任经常训导学生,练就一副炉火纯青的火暴脾气,直截了当地说:“滚!”然而那道门的坚固程度在愤怒面前极其脆弱,只一脚被踹开,我们同时看到米校长一张半死不活的脸,一言不发地不看任何人,这使他的威严翻倍增加及超常发挥。我们默默丢掉麻将,起身垂首拱立,等待暴风骤雨的袭击。米校长牙齿交错,像咬住一嘴深仇大恨似地咬住一嘴沉默,我们知道这是风雨欲来时前奏的片刻宁静。忽然他一脚踹飞跟前的椅子,一把扯了桌布裹了麻将,丢手榴弹似地,从三楼上抛下去,于是半空中噼噼啪啪下起了一阵麻将雨,雨点飞扬落地有声,活蹦乱跳,如一群从天而降扑食的蝗虫。

  副校长宋江波看着米校长远去的身影,从鼻孔间哼出一丝冷气道:“就不相信你米长新是个不倒翁!”

《一道残阳铺水中》四
(4)

  距宋晓小失踪整整一个星期了,而我们坎坷、艰苦的寻找工作进行到了第二天。该联系的人已联系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而宋晓小就仿佛一滴水珠,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无功而反的众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养精蓄锐,等待新一轮的漫漫无期似地寻找工作。   

  今天我没出去,轮流我留守看学生。六月的天够热的了,一整天身处*十个学生当中,每人呼一口气都能把人蒸腾的如洗桑那浴,别说叫你的嘴像个矿泉水喷头,哗啦啦地喷一天的课,最后精神耗尽,只能疲惫的如一条半湿不干的毛巾,精神和肉体上的内外交困,使我完全是个病人模样。

  我沏了杯浓茶搁手里捧着,荡到学校大门口,看大门的老头就搬了板凳叫我坐。我坐下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话,一边一口一吹地喝那茶,真他妈苦,想吐又不由自主往下咽,全身心浸在顺巷子风里,坐在那里还想一下子睡在那里。我就眯了眼看街上的行人,专捡女人看,那些穿高跟鞋,露着长腿和胸脯的年轻女人,对精神恹恹的我来说,特别养眼养神。我有些自言自语说:“妈的,就这么一天一天混日子!”

  老头却接着说:“混日子,看我混了一辈子,混了一把胡子!”我就看老头,一下子吃了一惊,平日里进进出出不怎么在意这老头,这一看才发现老头真是老的快老到头了,脸和身体不忍一睹。我有些痛苦了,在这老头的身上照出了我的未来,他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一队警车拉响了警笛,从学校大门前疾驰而过,后面还跟着一群好奇围观的人,有的议论着,又出大案子了,明泉公园的大湖里出现了一具无名女尸……

  坐在凳子上的我,疲惫一扫而空,放下杯子,我心里就像一匹倍受狂蜂侵袭的骏马,惊慌和焦躁之情难以名状。明泉公园……人工湖……要出事了!我心里大叫着!我重新掂起杯子,一口闷了那杯残茶剩水,苦涩又一次流遍整个肺腑。

  我也跟了过去,学校和公园只不过千把米之隔,一路走去却大汗淋漓。在明泉公园内外拥塞了大片围观人群,其中还有不少学生。整个大湖的三丈开外被拉上了警戒线,仪容威严的警察地驱散和训斥好奇而误入警戒线的围观者。而几个刑警正划着两艘救生舟,在湖中央打捞尸体,远远的看不甚清楚。

  目击者正和两个女警察作现场笔录,被人群围的水泻不透,我好不容易从汗臭酽酽的人缝里挤进去。两个目击者是一对情侣,他们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来到明泉公园里乘凉,租了一条小舟在湖里嬉戏,进入深水区时,女的就指着不远处一漂浮之物给男的看,说好大的一条鱼呀,浮出水面了,男的看了就说好像不是鱼,女的就用零食去砸,说怎么不动呀?把船划近一看,俩人差点从船上摔下来,原来是一具女尸,半沉半浮在水面上,被水泡得形容可怖。两人拼命划船,上岸跟管理人员一说就报案了。

  这时,人群忽然自动散开了,原来尸体被打捞上来,停放在几棵巨柳树阴下,法医和几名警察正忙着检验尸体。越来越多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挤过去围观议论,一整片的骚乱和喧哗与六月燥热的空气搅在一起,滴水不漏地向我们的头顶之上裹压下来。

  红色!那眩目的红短衫,大角牛仔裤,虽然三丈开外,我也看得很清楚,因为我对这些太熟悉了。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咚咚的像被赛手们玩弄与股掌之间高速扣动的篮球,每运动一下激烈而沉重。挤在前面的几个女生忽然惊呼:这不是咱们学校失踪的宋晓小吗!一个刑警就请她们进警戒线进行辨认,得出的结论是死者即宋晓小。我感到周围一袭灼人的热气忽地渗进我的胸膛内,一阵晕眩过后,汗水把我的衣服和皮肤已连接成一个整体。我对警察说:“警官先生,我是三河中学教师,死者有可能是我班上前几天失踪的学生宋晓小……”

  无数人盯着我走近那具尸体,我感觉自己像干了件沉重的体力活似的,有些体力不支,腿脚发软。当法医揭开那面覆盖着的白色布幔时,我清楚地、不容置疑地、无可阻挡地感觉到自己那颗心射膛而去的声音。是宋晓小!

  一个曾经多么鲜活的、有着倔强、骄傲、冷漠个性的、正值花季少女,此时却成了一堆即将腐烂的死肉!有一根巨大而无形的注射器,穿过我的大脑,插进我的腔脏,要抽干我的思想,抽干我体内鲜活的一切。我站不稳了,一下子趴在地上,嗓子眼一阵干呕,眼前的一道暗幕上如梦如幻地疾速变化,闪过宋晓小那被水浸泡得隆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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