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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奇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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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晨雪平淡地回应:“你过谦了,我想,你肯定是亲眼见过那个双瞳,对吗?你可以告诉我,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吗?如果你告诉我,我确定消息是属实的,我会以厚礼相赠。”

说着,贺晨雪从自己的包中取出来一个小锦盒,打开盒盖后,将盒子推到刑术的跟前。

“宜子孙壁!?”刑术吃惊道,因为锦盒中装着的那块与自己从万文玉那里借来的一模一样,但这块却通透许多,从四十五度角看过去的时候,感觉玉牌中那种类似“祥云”的绿色纹路像是浮在了玉牌表面上一样。

贺晨雪淡淡道:“这一块才是真正的蚌埠包家传人的手艺,用翡翠王制作的现代宜子孙壁,中间的镂空字写的是‘世代平安’,而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挡住一面拿远了看,就像是一个‘包’字,这算是一个暗记,近五十年来,有这种手艺的人几乎绝迹了,在行当里面,这一块真的玉牌,价值不菲,不过唯一毁就毁在了玉牌的用料上。”

刑术拿在手中,挡住一面看着中间镂空的字,远处的田炼峰远远看着,惊叹道:“好神奇,真的是个‘包’字,但用料不是翡翠王吗?为什么会说毁了呢?”

刑术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块玉牌道:“所谓的翡翠王,其实是不存在的,泛指的是一种顶级的硬玉,这种硬玉很罕见,但并不漂亮,可以说是废料,因为无法雕刻,我没有见过,听老工匠说,二战时期在缅甸出过一块,很大,连炸药都炸不开,只能用金刚石一点点磨下来,硬度很接近金刚石了,但又属玉石类,很奇怪,这种东西属于鸡肋,扔了可惜,留着又没用。”

田炼峰点头:“那么坚硬,又是怎么做成这幅模样的?”

“现代工艺,从前的玉雕技法概念分为巧色、俏色和分色,也就是说评价雕工的手艺,就是利用这三个层次,巧色指善用颜色,俏色指在巧色的基础之上将颜色的鲜艳之处俏出来,而分色就是说在俏色的基础上把不同颜色的部分严格区分开,听着简单,做起来非常难。”刑术拿着那玉牌仔细看着,不肯放手,“古法制玉,用的是切、磋、琢、磨这四个程序,先秦时期称为琢玉,宋代叫碾玉,现在就叫雕刻了。但细分下来,一共有12道复杂的工序,不过现在都是电动设备,还用上了一种叫做砣的工具,是镶钻石的。如果不是现代工艺,这块翡翠王是雕不成这模样的,而且,这东西虽然硬,但薄了之后就脆了,很怪,是一种怪玉,所以能做成这种样子的,简直叫巧夺天工。”

田炼峰点头道:“也就是说,这东西其实卖点是手艺,对吧?但用料又很鸡肋,说不上值钱,但也说不上是不值钱,无法平衡?”

刑术看了一眼田炼峰:“对,你这次理解得没错,是这个意思,如果按照现在的市价,这块宝贝,在拍卖行中起拍价就是三百万,估计落槌价得在七百万左右。”

“七百五十万。”贺晨雪纠正道,“曾经拍过,我又买回来了,而且你拿来的那块高仿货,是我做的。”说到这的时候,贺晨雪终于破天荒的露出点笑容。

刑术很理解她的这种笑容,这种笑容与当年魏大棒子笑着对人家说那假瓶子是自己做的时,一模一样,就是一种骄傲。

“原来如此。”刑术点头,摇头笑道,“难怪你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假的,原来是贺小姐的手艺,佩服佩服,说真的,若不是有朋友提醒,我真的会看走眼。”

贺晨雪的笑容消失了,恢复成先前的那种平静表情:“刑老板,这算是佣金,我希望雇你做一件事。”

“七百五十万找一个人,贺小姐,这个数目太大了,而且,我是找物件的,不是找人的。”刑术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将那玉牌放回了盒子当中,刚要关上盒子的时候,贺晨雪却用手挡在了盒子与盒口之间。

贺晨雪摇头道:“刑老板,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东西,不仅是让你找人的,也是让你找物的,而且我答应你,找到东西之后,我分你千分之一。”

“才千分之一?”田炼峰走到刑术身后,摇头道,“这买卖太不划算了!”

贺晨雪冷冷道:“奇门中的千分之一,少了吗?”

贺晨雪这句话一出口,刑术与田炼峰像浑身过了电一样,不由自主地震了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听错吧?她先前说奇门了?刑术在心中自问道。

贺晨雪像知道刑术心中在想什么一样,随后道:“对,我说的是奇门,你没听错,你不用装做不知道什么叫奇门,刑老板,我知道你是逐货师,因为你师父郑苍穹就是个逐货师,你没理由不是,你也别掩饰,你知道我是铸玉会的,让我知道你是逐货师,这没什么不妥,大家都有秘密掌握在对方手中,都有筹码,这不是很公平吗?”

刑术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太可怕了,她完全是有备而来的,应该说,她也许早就想找自己了,结果就那么巧,自己送上门去了,不,也许她只是在那里等着自己,就像是钓者等着鱼上钩一样。

田炼峰看着刑术,想知道下面怎么办。

刑术深吸一口气道:“好吧,贺小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掩饰了,作为一个逐货师,找到奇门肯定是毕生目标,但是,你为何就那么肯定自己可以找到奇门?”

“秘密就在那双瞳的身上,这个双瞳是铸玉会的叛徒。”贺晨雪平静地说道,“找到这个人,就等于是找到了打开奇门的钥匙,她身上背负着奇门的秘密。”

刑术摇头:“你凭什么说,这个人就背负着奇门的秘密。”

“信不信由你,机会只有这一次。”贺晨雪冷冷道,指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表,“我时间不多,给你十分钟考虑,你不答应,我还可以去找其他人,想找到奇门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田炼峰此时默默举手,表示自己也想找到,但贺晨雪完全当他不存在。

刑术瞪着田炼峰,田炼峰将手放下,背在后面,装作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十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在田炼峰眼中,这十分钟就像是在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不过刑术却把玩着那块玉牌,似乎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考虑贺晨雪的提议上面,这让田炼峰无比焦急,不时地看着刑术,又抬眼去看坐在那像是一座冰雕的贺晨雪。

十分钟终于过了,贺晨雪还未开口询问的时候,刑术将玉牌往盒子中一放,平静地说:“不好意思,贺小姐,这种好事我无福消受。”

贺晨雪也不说话,收好盒子,装进包中,转身开门就走,一点迟疑都没有。

田炼峰追到门口,又回头看着依然坐在那无动于衷的刑术,急得原地打转,好几次想去追贺晨雪,但想到人家又不会搭理自己,只得走回来,一屁股坐下,问刑术:“你疯了吧?吃错药了?奇门呀!她说的是奇门!”

“那双千年乌香筷在我们手中,而且你也知道,只有通过那双筷子才能找到奇门,凭什么她说双瞳知道就知道?你也不动动脑子,主动送上门来的肉,吃不得,不是有毒,就是有鱼钩。”刑术起身来,将贺晨雪没喝一口的茶倒掉。

刑术在款洗台前慢慢倒着茶水,又将茶叶倒入垃圾桶中,整个过程中他将从田炼峰告诉自己他家的往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想了一遍,最终将回忆拉到吃晚饭时,田炼峰将筷笼中筷子掉落时的情景。

想到这,刑术将那双千年乌香筷拿出来,然后交叉在一起看着,摆出一个“x”形状,指着问田炼峰:“你看看这像什么?”

“一个叉叉?”田炼峰茫然道。

“是x。”刑术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你还记得你爷爷田云浩死的时候吗?是被人绑住四肢,拉成x形状的,而恰好筷子也能摆出这种形状。吃晚饭的时候,你将几根筷子弄掉在地上,其中有两根就是这幅模样,这让我联想到了你爷爷死时的模样,这代表什么呢?”

田炼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对呀,代表什么呢?”

“x除了代表未知之外,还代表什么?”刑术坐下来,“田云浩那个年代,中国人不会用x来表示未知,那都是后来的事情。”

刑术继续想着,试图将吃晚饭时候联想到的推测继续延伸下去,可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自己发呆时看到的那幅美食地图,他忽然起身看着自己旁边挂着的那幅手工刺绣的中国地图道:“地图上也有x,x代表某个重要的地方,是个标记,x所在的地方是个标记!”

田炼峰看着刑术,刑术在那低声自言自语什么,来来回回地走着,走了好几圈,突然停下来,突然扭头看着田炼峰道:“炼峰,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走,我们马上再去一趟筒子楼!”

刑术说着,拿了东西关门就走,田炼峰跟在后面,紧追着跑得极快的刑术。

“你是不是属猫的呀?大白天的你不去,非得大晚上才去那种鬼地方!”田炼峰追到车前之后,站在车窗口一脸难色,他实在是害怕那老楼。

刑术发动汽车:“你不去,我去,你在家等着。”

“得得得,我去我去。”田炼峰只得开门坐到副驾驶处,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别又遇到什么脏东西呀,老张说得对,富贵险中求,富贵险中求……”

第十五章:尸面

就在刑术与田炼峰朝着筒子楼赶去的同时,筒子楼中的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顶楼原先的旧鸽棚之中,燃着一盆炭火,炭火旁边放着一个小马扎,马扎上坐着一个戴着只有面部五官轮廓且是炭黑色面具的男子,男子的侧面坐着另外一个身材比他魁梧得多,不停在玩弄着手中玉石烟嘴的另外一名戴着同样面具的男子,而在鸽棚外,一个个子比两人都高,身背着一根铁棍的男子正站在楼顶的边缘,双眼一直盯着下方的大门,那黑色的面具被他一直拎在手中。

玩弄烟嘴的男子闻着炭火中烤香肠的味道,低声道:“奎爷,烤焦了。”

“我只吃中间那一点点肉,就是要烤焦了,这样中间那点脆骨肉才能软乎。”被称为奎爷的男子开口道,用木棍将香肠拨了拨,看着旁边的男子道,“十箓,天冷,你出去替一下你大哥,让他进来烤烤火,别冻坏了。”

男子并不起身,装作没听到,依然坐在那玩着烟嘴,干脆还卷起烟来。

奎爷用木棍拨起一块火焰,直接扔到他怀中,同时厉声道:“郭十箓,白仲政怎么说都是咱们郭家的人!也是你大哥!对他尊敬点!”

郭十箓起身,故意大声道:“你叫郭洪奎,我叫郭十箓,他叫白仲政,我们俩姓郭,他姓白,不是一个姓,怎么可能是一家人!他又不愿意跟着我们姓郭,这是他自己选的!”

鸽棚外,站在边缘的白仲政微微回头,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看着楼下大门。

“管他姓什么,从他进了郭家门,戴上了‘尸面’之后,他就是郭家人,就这么简单,现在,要么你出去替他,要么你给我滚回家。”郭洪奎冷冷道,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根烤焦的香肠之上。

郭十箓喉头发出如野兽一般的怪声,推开棚门,大步走出去,径直走到白仲政跟前:“奎爷让你进去烤火,要是你不进去,我就得滚蛋!”

白仲政一句话不说,转身走了进去,也不坐下,只是蹲在火盆跟前,烤着自己那双被冻得通红的手。

“现在外面是零下十五度,今晚最冷得到零下二十多度,你连双手套都不戴,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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