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货-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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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术冲到门口,蹲下来的那一刻,贺晨雪的那只手却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死死抓住,完全不松开。
术刑这才看到贺晨雪趴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散开的头发搭在周围,同时还着身子,什么都没有穿。
“进……进来!”贺晨雪好半天才说了这样几个字,刑术小心翼翼推开门,同时搀扶起贺晨雪,贺晨雪起身的同时,还伸手出去将门慢慢关上,紧接着转身就抓起旁边的浴巾包住了自己的身体。
刑术站在一侧,问:“你怎么了?”
“我叫你进来,你别误会。”贺晨雪解释道。
刑术点头:“我没误会,需要我做什么?”
贺晨雪指了下自己的双眼:“我眼睛很痛,老毛病了,只要在太冷的地方呆过,晚上就会很痛。”
刑术点头:“我要怎么做?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没用,吃药没用,需要恒温来捂住我的眼睛,将疼痛缓解掉,能保持恒温的东西现在我没有,可以代替的就是人的手,但是我体寒手冷,自己做不到。”贺晨雪说完,朝着刑术点点头。
刑术明白了,也明白先前贺晨雪为何要第一时间抓住自己的手,于是他将手放在旁边的暖气管子上捂了会儿,然后举起来说:“我要开始了?”
贺晨雪点点头,然后站在她跟前的刑术将手抬起来放在她眼睛上,但这样的姿势让刑术很难受,过了几分钟,贺晨雪觉得刑术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了,于是道:“你站在我身后来吧,站在我身后捂住我的眼睛,这样你会舒服很多。”
“好。”刑术按照贺晨雪所说,站在她的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就好像是他正在跟贺晨雪开玩笑,让贺晨雪猜猜身后的人是谁,亦或者是等他手拿开的时候,会给贺晨雪一个惊喜一样。
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站着,一句话都没有,但不知为何,刑术并不觉得这个场景很尴尬,相反觉得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贺晨雪内心是怎么想的,但他忽然认为这个女人,似乎除了眼睛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温度,也无法吸收温度一样。
许久,贺晨雪开口道:“谢谢。”
“不客气。”刑术应声道。
贺晨雪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的意思是,可以了……”
“噢——”刑术立即放开手,才忽然间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他站在那愣了几秒,随后才立即小心翼翼地绕开贺晨雪,开门离开卫生间,快速走回沙发上躺好,而贺晨雪并没有马上出来。
刑术深吸一口气,刚要闭眼的时候,就听到阎刚的声音从沙发扶手下方传来:“孤男寡女躲卫生间里面干嘛呢?”
刑术翻身起来,看着蹲在扶手后面的阎刚,阎刚一脸神秘地看着他,还冲他挑了下眉毛:“你小子行呀,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上手了?”
“闭嘴!别放屁!我是帮忙去了!”刑术紧接着低声将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阎刚依然蹲在那,也不起身,听完后问:“我就奇怪了,卫生间里面有热水,她完全可以将毛巾放进热水中,然后再拿起来捂在眼睛上,为什么要找你帮忙呢?她在暗示你什么?”
刑术不耐烦道:“恒温,你知道什么叫恒温吗?你丫脑子里面能不能别装那么多污垢?”
“恒温的意思是,用人工或者自动控制方法保持温度值的恒定不变,所设定的温度值不受其它因素的影响,也使初期设定的温度与任何一时刻的温度相同或者相近似。”阎刚一口气说完,然后举起自己的手机,指着上面刚打开的搜索网页道,“我会上网查资料。”
刑术翻身爬起来要训斥阎刚的时候,贺晨雪从卫生间出来,径直从沙发旁边走过,又向刑术道了声谢谢之后,走回了房间,就像她根本不知道阎刚在扶手下方一样。
等贺晨雪的房间门关上之后,阎刚恢复了平日的表情,抽了抽鼻子道:“刑老板,这次的买卖,我预计肯定会非常的惊心动魄。”
“所以?”刑术起身看着阎刚,“你打算怎么做?退出?”
“不,非常有意思。”阎刚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一定会奉陪到底,所以,明天早上我会去买一些特殊的东西,晚安,邢老板。”
刑术重新躺下:“晚安,阎王。”
“叫我阎王爷!”阎刚带着奇怪的笑容回到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一夜平安无事,清晨,刑术第一个醒来,收拾东西洗漱完毕,在酒店餐厅吃完早饭,饭后刑术放下筷子道:“等下我得去找个朋友,从他那买点东西,都是必需品,你们需要什么,可以先说一下,看看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因为这一趟去,要做好呆上至少十天半个月的准备。”
“分头行动吧,我还得去找王铁东拿点东西,只有他能搞到。”阎王也放下碗筷,“你们开车走你们的,一个小时后,我会去鹤大高速公路口找你们。”
阎王刚说完,贺晨雪也放下碗筷,擦着嘴道:“不,我们走海浪机场后方的那条老公路,如果要会和,在那条公路口会和,那里有一颗标志性大树,很显眼。”
“为什么?”阎刚下意识问。
贺晨雪起身来,轻声道:“不是说过了吗?当年,申东俊是逆江而上,那时候可没有什么高速公路!”
第二十五章:开棺人
阎刚独自离开,刑术则开车载着田炼峰和贺晨雪去解放路,在解放路背街找了一家卖四川麻辣烫的小店铺。
刑术停车后,在车内指着那家店铺道:“到了,就这。”
田炼峰探头出去看着:“你要买麻辣烫?”
刑术摇头:“你和贺小姐在车里等着我,把车门锁好,除了我之外,不管任何人敲窗户,你们都不要开门。”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田炼峰应道,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贺晨雪。
“你要是三岁孩子,我就不可能把你留车上了。”刑术抓起自己的背包,检查了下里面放的那几件东西,还有一部分现金,这才朝着那家店铺走去。
店铺很小,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平米,这个时间根本没有人来吃麻辣烫,所以屋内根本没有客人,门口站着的那个二十出头,不断揉着眼睛的青年在刑术走进去的时候,也只是机械性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里边请!”
刑术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向后厨的那个送菜的窗口,只见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手里夹着一支烟,但因为窗户太矮,根本看不到头部以上的男子。
“欢迎光临,点菜请去左边,点好了来这边上秤。”后厨的男子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刑术径直走到后厨的窗口,将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瓶子:“五瓶藤椒油,是四川洪雅老字号的,我先让朋友帮我做了五瓶,如果你觉得用得还行,我叫他再做,还有三瓶酒,两瓶沱牌曲酒,97年产的,保存得不是太好,都挥发了三分之一了,还有一瓶射洪柳浪春,你最喜欢的,现在根本搞不到了,我费了很大的功夫。”
里面的男子将烟放在烟灰缸上,俯身下来,露出自己那张晒得漆黑的脸,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刑老板?”
刑术也有些吃惊,看着男子道:“三千?怎么是你?你不是出远门了吗?”
被刑术叫做三千的男子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胡三千,他是这家店的少东家,他爹胡德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板,这两父子是四川人,确切的说是川西胡家最后一代开棺人。
什么叫开棺人呢?从前民间大户士族因为诡秘的理由不得不开启家中先人亦或者亲属已经落葬的棺材时,必会通过特殊渠道私下聘请一种“天赋异禀”的人,而这种人被称为“开棺人”。
开棺人其中规矩甚多,最出名的就是开棺人九忌——一忌不知开棺所取;二忌不入死者族谱;三忌玄日皓月星辰;四忌淫邪烂赌烟酒;五忌伤害死者生属;六忌开棺不收重金;七忌师传家中子嗣;八忌信神己不敬神;九忌贪生留阳弃魂。
但是开棺人传到至今,已经是人丁稀少了,而胡德合与儿子胡三千之所以要从四川来到东北,原因是因为多年前,胡德合应浙江一带的某个老板之邀,去帮他家的祖坟开棺,取出在其祖爷棺材中的一件玉器。不过在开棺之后,出现了怪事,整口棺材在打开那一瞬间烧起来了,直接将棺材和里面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的结果不用说了,胡氏父子不管怎么说与自己无关都没有用,赔得倾家荡产不说,还被一群人莫名其妙的追杀,四川是呆不下去了,最后辗转各处,终于在牡丹江落脚。
当时的胡氏父子身上的现金都花光了,只得去古玩城变卖自己的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一个古罗盘,但当时他们想的是找家当铺先当点钱,有钱了再赎回来,不过当时的牡丹江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当铺,经人指点,两人来了哈尔滨,找到了刑术的那家店,将东西拿出来之后,刑术立即就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毕竟开棺人的故事,刑术早年听师傅郑苍穹说过很多次,而且非常爱听,因为非常的悬疑刺激,所以在内心中他对这一职业的人也相当佩服,去四川那几次总是想找到开棺人。
刑术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想见的开棺人自个儿上门来了,而且要当的竟然是最宝贵的罗盘。罗盘这东西,对集阴阳师、风水先生于一身的开棺人来说,就像是士兵和枪之间的关系一样,怎么可能拿去当了呢?
刑术知道他们肯定有难处,肯定也不方便说明自己的身份,干脆就问他们要当多少钱?胡德合伸出五根手指头说五万,刑术二话不说拿了八万的现金给他们,也没有写当票,借条都没有,当然也没有留下那罗盘。
刑术的这番行为让胡氏父子明白,这个当铺的老板不是一般人,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胡德合当时只留下了一个他们在牡丹江的地址,告诉刑术一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从那之后,刑术也与这父子成为了朋友,也从他们那学习了不少关于风水方面的知识,了解了关于他好些不懂的民俗民风,以此来充实自己。
而后来,胡氏父子有了本钱之后,知道无法做老本行了,因为开棺人和逐货师一样,都有表面身份,逐货师的是朝奉,而开棺人则是木匠,但他们这种木匠最擅长的就是做棺材。
在如今这个法律要求火化的年代,谁还要棺材呀?让他们做点桌椅板凳什么的也不是那么回事,无奈,只得做麻辣烫生意,毕竟这种小吃在全国各地都很受欢迎,更何况两父子本身就是四川人。
当然,除了麻辣烫生意之外,他们还私下卖点行内货,也就是一些所谓的阴阳物件,一些被认为是封建迷信才用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他们只会买给行内人,不向普通人出售。
胡三千拿着那瓶柳浪春白酒,半天才说:“我爸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半个月前才和你爸通过电话,那时候他还好好的!”刑术很惊讶,没想到半个月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肝癌晚期,他没让我告诉你。”胡三千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确诊的单子,“一个星期前,他收拾好了东西,说要回四川老家,找个地方等死,你知道他那脾气,我没法劝他,而且他的遗愿就是让我好好在这呆着,不要回去了,你也知道,那个老板是和人联合算计我们父子,有人整我们,我也想查出来是谁,但可惜的是毫无头绪,我爸说算了,能避就避。”
刑术看着确诊的单子道:“也好,能避就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