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货-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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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术一惊,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防寒服,戴着防风镜和和滑雪面罩的人,但他分辨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杀手,还是那个雇佣他的人,因为白仲政说过,两人都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的。
“躲在一旁准备偷袭人家,也是不礼貌的。”白仲政的声音从另外一侧传来,那人扭头,看着白仲政手持弩弓瞄准了他,“当然,我也不礼貌。”
贺晨雪战战兢兢地跟在白仲政后面,朝着刑术的位置挪动着。
而那白影站在那,发出怪异的笑声:“别紧张,我不是留下来暗算你们的,我是有一笔买卖,要单独和你们谈,绝对是交易,对你我双方都有利的交易,只要谈妥,咱们就是朋友了。”
刑术摇头:“我不会和一个差点杀了我们的人做朋友。”
“那是雇主要求的,我总得做做样子嘛。”白影笑道,“因为我知道这位白仲政白先生一直跟着你们,保护你们,所以我才做了个样子,否则的话,我没法向我的雇主交代,你应该理解我,当然,无论如何,请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话。”
刑术看了一眼白仲政,白仲政微微点头,表示可以让白影说下去,反正现在对方也不可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如果他要暗算刑术,先前就已经下手了。
第四十三章:布局者
“事情是这样的,我其实受雇于另外一个雇主,并不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位。”白影的声音通过变声器放出来,虽然很怪异,但听得出来没有带着比较特别的情绪,很是平静。
紧接着白影拆下自己的滑雪面罩和防风镜,顺带也摘去脖子下面挂着的变声器,露出那张那枝的脸,刑术很吃惊,看着对方道:“那枝?”
“刑老板,我觉得我要是继续隐藏下去,迟早还是会被你发现的,因为你很聪明,出乎意料的聪明,对聪明的人一定要坦诚一点,否则生意没有办法谈,对吗?”那枝扔掉自己的面罩和防风镜。
刑术摇头道:“没想到,一路上盯着我们的人,就是你,而且在阎刚战友王铁东处设下陷阱的也是你吧?”
那枝点头,刚点下去,她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显得立即不自然,再抬眼,看到刑术却是一脸狡猾的笑容,那枝一下笑了:“刑老板,没想到,你还会耍小聪明?”
贺晨雪和白仲政在旁边听着看着,完全没懂两人在说什么,在先前那一瞬间,那枝好像被刑术抓到了什么把柄,否则的话不会露出那种怪异的表情。
“你不是那枝!”刑术摇头道,“是,我是耍了小聪明,如果我不耍小聪明的话,你还是会继续演下去,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对聪明的人一定要坦诚一点。”
白仲政在旁边问:“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枝?”
刑术道:“太简单了,我先前说在阎刚战友家设下机关的是她,她承认了,但那时候真正的那枝就在阎刚战友家的楼下车内坐着呢,在那之前,真正的那枝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只有在火车站的时候离开了一段时间,但那一段时间不够那枝去布置现场。而且现场机关顶多是几小时前布置的,而在那几小时前,真正的那枝与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假的,在我们离开阎刚战友家,我让那枝自己回哈尔滨,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眼前的这个人用了那枝的身份。”
说着,刑术看着假那枝道:“我不知道你想用那枝的身份干什么,但我只清楚一点,那就是你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不会和你谈的。”
假那枝道:“你不会和我谈,那你会怎样?杀了我?你刑老板会动手杀人?开什么玩笑。”
刑术看了一眼白仲政:“我不会,他会,反正你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
假那枝冷冷道:“没关系,我要是半个月之内回不到哈尔滨,真正的那枝就会被车撞死,人嘛,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对吧?”
白仲政的手一直扣在弩弓的扳机之上,随后他突然摸出腰间的一块铁片,朝着假那枝抛去,对方抬手直接用两根手指夹住。
白仲政现在可以肯定了,她应该就是那晚的杀手。
“好,我们谈。”刑术点头道,“你想谈什么?”
“继续刚才没说完的,我真正的雇主不是下面那个人……”假那枝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刑术打断了。
刑术问:“下水那四个人的名字,性别,籍贯,做什么的,擅长什么,麻烦你一一告知,否则还是没法谈。”
假那枝迟疑了一下,笑道:“你不愧是生意人,懂得在合适的时候讨价还价。”
刑术不语,只是看着假那枝。
随后,假那枝看着旁边扔着的那堆东西道:“那三个寻宝专家是库斯科公司bm小组的成员,全是外籍华人,组长叫关盛杰,组员白博然、綦峰。这三人只是bm小组的勘查成员,不负责真正的寻宝过程,但因为时间紧迫,他们不得不跟着刘志刚下来。”
刑术皱眉:“下面那个雇佣你的人,叫刘志刚?”
“对,他叫刘志刚,从护照上看,他是1959年出生,现年55岁,毕业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拿了地理生态、地质和历史三学士学位,然后拿了博士学位,37岁之后回国,在哈尔滨东北林业大学任教,教授生态学,随后成为助教,然后是讲师,紧接着止步不前。”假那枝说完思考了下,“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他的父亲叫刘世强,也就是当年关芝青的未婚夫!”
刑术和白仲政一惊,贺晨雪则下意识抓紧了衣服,因为眼前的假那枝似乎在暗示什么。
刑术道:“你是想告诉我,刘志刚是刘世强和关芝青的儿子?”
假那枝摇头:“不,我没那么说,因为我没什么证据,而且,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我知道贺小姐感兴趣,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让贺小姐参与的原因之一。”
贺晨雪要上前,刑术抬手拦住,继续问:“给贺小姐打电话的人是你,骗走田炼峰父亲田克的人也是你,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幕后黑手,但是你与当年发生在这里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假那枝拍手鼓掌:“不愧是刑老板,一点就明白。”
刑术摇头:“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我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但我贪玩,我觉得很好玩。”假那枝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我的雇主对奇门有兴趣,所以,很久以前,我们就盯上了田家,但一直没有轻举妄动,在长时间的观察中,我发现你是帮我们找到奇门的最合适人选,所以……”
刑术接着她的话道:“所以,你利用了贺小姐这个如今唯一与忽汗国宝藏有一丝丝关联的人,你利用了她想找到双瞳这件事,引她入局,同时再引田克入局,这样一来,我也被迫当你的提线木偶,被你牵着线引进来。那晚在筒子楼中,我相机中拍摄到的人,不是那个双瞳,贺小姐也说了不是她,而是你,对吗?你绝顶的聪明,你在暗处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事情,包括我身旁的白仲政。”
“不,这一点你推测错了。”假那枝摇头,“白先生和奎爷的出现,完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刘志刚的意料之外,当然,你们的出现,也是在刘志刚的意料之外,是我布的局,如果你不是揭穿了我假那枝的身份,那这个局将会是相当的完美,我也不用露面来说明,凭借刑老板的智慧,自然会明白一切,当然,既然你识破了,那也没关系,我就来给你们一些小小的提示,这也无伤大雅。”
刑术道:“从田炼峰将那双筷子带到我这之前,你就已经布好网了,我应该想到的,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才带着筷子来找我,是你设计的对吗?”
假那枝点头:“没错,要启动整个计划,关键就在那筷子上面,但凡盯着田家的人,都知道他家有一双筷子,我也不例外,但如何让这双筷子到你跟前呢?我想了很久,观察了很久,发现田炼峰最相信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而你恰恰是个朝奉,而田炼峰一直想入行,同时家中也有那么一双珍贵的筷子,不过他根本看不出来那东西的价值,于是,我就抽空在某天在他的药店门口摆摊卖古玩……”
假那枝摆好的古玩摊之中刻意在一个角落摆了一排模样怪异的筷子,在这一排筷子中放置了一双与田家那双千年乌香筷模样类似的筷子。接下来的事情任何人都能推测得出——田炼峰从药店出来,看见古玩摊,肯定会感兴趣,蹲下来看的时候,百分之百会留心到筷子,这个时候假那枝故意将那几双筷子的来历编造点故事,田炼峰自然而然会联想到自己家中的筷子,联想到自己的爷爷田云浩,以及刑仁举的往事。
“我只要做到那一步,接下来我就知道,他肯定会真正对家中的筷子产生好奇,因为那筷子田克叮嘱过他很珍贵,他不可能拿给除了你刑术之外的其他人去鉴定,只会去找上你!”假那枝笑道,“只要他带着筷子找上你,你就入局了,你是逐货师,不可能不对奇门感兴趣,而且你要调查筷子,势必会调查到田云浩的死,也会去调查田云浩被害的现场,我只需要易容成为贺小姐的模样,带着双瞳的物件去那里,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只要你发现我携带的赤足观音,你就会顺着那线索去找,但是你找到的不会是双瞳,只会是贺晨雪!”
刑术竖起大拇指:“你厉害,布局之后,虽然做的事情不多,但把我们都引进去了。”
贺晨雪上前一步,质问道:“那块赤足观音的确是双瞳的,你是怎么得来的?你把她怎样了?”
刑术知道,那晚在筒子楼内,他相机中录制下来的假扮成为双瞳的假那枝所佩戴的那块赤足观音玉佩是真的,那不是假货,这说明假那枝的确知道双瞳的下落,否则怎么可能有双瞳的随身物件?
假那枝冷冷道:“贺小姐,一步一步来,按照我的步骤来,测试还没完呢,测试完了之后,自然会有奖励,我因此可以保证,你们以后肯定会与我合作,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暴露身份也不怕了?还有,我是不是很坦诚?”
假那枝说完对着刑术眨了下眼睛,依然带着那副古怪又诡异的笑容,让人看得胆寒。
白仲政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测试我们,测试我们这些你挑选出来帮你寻找奇门的人,是不是具备相关的能力。”
假那枝靠着一颗玉树道:“当然,这是很重要的测试。因为我要测试,所以我必须了解你们的过去,从其中挑选合适的事情,于是我选中了当年的邪教惨案,选中了忽汗国的宝藏,因为与田家有关的那个满洲国情报人员申东俊也与忽汗国宝藏有着联系,正好符合我的所有设想与设定,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你们会在虚虚实实之中无法判断清楚忽汗国是不是真的与奇门有关,而在那时候,我只需要打两个电话,一个给贺小姐,一个给田克,就可以让你们踏上征途!”
刑术不断摇头:“你真厉害,我佩服你,你太精于算计了。”
“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不用夸奖,类似夸奖的话,我活了这么多年听太多了。”假那枝靠在那笑道,“不过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是,我发现了田克这么多年来,虽然表面上不关心奇门,不关心自己父亲田云浩的死,但实际上却一直记在心中,如果他不那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顺利进行下面的步骤。”
刑术此时一背的冷汗,假那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