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神雕-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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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气双眼一瞪,凝望着石砥中。
石砥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恕晚辈放肆了!”
他出手如电,一把便将达克气左臂揪住,欲待拖他跃下钟楼,免得被烈火烧死。
达克气大喝道:“竖子不得无礼!”
石砥中根本就不管他想怎样,力道一运,顿时就将达克气的身子提起。
“哼!”达克气冷喝一声,右手疾劈而下,指尖及处,点向他的腕脉,手肘一弯,撞向他的“肩井穴”而去。
手掌掠过空际,去势迅捷无比,诡异莫名。
石砥中悚然一惊,脚跟微移,后退半步,左掌一立,凝聚劲力,疾拍而出。
他这一式攻守俱备,避开对方一肘,和抢先劈来的右掌。
“啪”地一声,双掌相交,发出轻脆的声响,但是自对方掌上传来深沉力道,却使得他手掌一麻,立身不住,连退四步,再也抓不住对方的手臂了。
“喀吱”声里,楼板被他脚上传出的劲道踏得碎裂开来,地板之上留下了个窟窿,一脚踏空,他赶紧飞身飘起两尺,弓身后撤七步。
达克气双眉飞起,脸上泛起惊讶之色,道:“好快的反应,好厉害的掌法。”
敢情他脚下的楼板也碎裂成片,几乎陷空跌落下去。
钟楼一阵摇晃,横着大杵被两股劲道击得往钟上撞去,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石砥中身形摇晃,突觉胸口一闷,浑身气血乱窜,双足一软,差点跪倒下去。
他心中大吃一惊,深吸口气,急忙沉气丹田,缓缓将涌上胸口的血气压下。
达克气一见,诧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我伤了你?”
石砥中摇了摇头:“晚辈原来就负有内伤……”他知道在半个月之前,耳闻天龙大帝亲自将东方萍许配给西门奇后,自己因为悲痛过甚,而使得浑身气血浮动,经脉受到戳伤。
加之西门熊那等强劲的“冥空降”邪门绝技,使他在第七招之下便身受重伤,差点死去。
“唉!我虽然在万毒山庄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调息,但是今晚却因闯入布达拉宫,碰见这许多一流高手,经过连番的拼斗,而致旧伤发作。”
他吁口气,忖道:“我是不该因得到大漠鹏城之秘而过分欣喜,才激动心神。”
达克气瞪着石砥中,又一次问道:“你是否引发了原来的内伤?”
石砥中点了点头,道:“我是被幽灵大帝西门熊打伤的。”
达克气灰眉一斜,惊道:“中原还有人能使你受伤?”
石砥中深吸一口气,正想要说出自己还不能算是中原第一高手,但是却吸到一肚子的烟气。
他低头一看,只见火焰快将烧到钟楼的一半之处,幸好柱子很粗,还没被烧断,只是阵阵的黑烟随风飘了上来,几乎罩满了整个钟楼。
他咳了两声,大声喝道:“前辈,你若再不下去,这钟楼就将倒下去了。”
达克气双掌一合,道:“我就要涅槃,你快下去吧!”
他略一顾盼,道:“如果你的伤势不要紧,可以从寺后越墙而出,奔向西南方离去……”石砥中沉声道:“前辈你真的不管寺里那么多僧众,就此而去?”
达克气摇摇头道:“我已经无忧无虑,因为我已将鹏城之秘都告诉你了。”
石砥中脑海之中思路急转,他猛然大喝道:“前辈根本就没有将所有的事情料理完毕,岂可说无忧无虑?”
达克气微微一笑,道:“尘缘已了,你怎能说我没有将事情料理完?”
石砥中大步跨前,一声大喝,道:“前辈曾答应我师祖,将鹏城之秘解开,交与手持短笛之人,但是今晚我已身受内伤,岂能脱出布达拉宫?这样一来,金戈玉戟不是要留在寺里?
大漠鹏城再也无人晓得开启之法了。”
达克气微微一愕,沉吟道:“哦!你真的不能脱开本寺,那么我……”石砥中迅速地接下去道:“而且前辈尚未将转世之事说清楚。”
达克气全身一震,两眼仰望苍空,喃喃地说了两句藏语,突然道:“达赖活佛曾在大漠中三次转世,但总是因为转世灵童是蒙古王公子弟,所以三次都没有成为真正的下代活佛,一直到现在,他的神灵恐怕还会找不着出生之处。”
石砥中根本就不知道喇嘛教到底是信奉些什么,对于达赖活佛的转世之说也弄不清楚,这下只为了想拖达克气喇嘛离开燃烧中的钟楼,所以才胡扯活佛转世的事情。
他一听达克气喇嘛说的几乎是近于神话,但是却没想到反驳,随口附合道:“前辈,那你该保护达赖喇嘛的神灵呀!”
达克气大吼道:“我该护持他的神灵,免得被大风吹散……”他话声未完,苍穹中猛然闪过一道烁烁电光,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响彻宇宙。
钟楼一阵摇晃,石砥中大惊道:“前辈——”又是一道电光闪过,他清晰地看到达克气脸孔之上,肌肉扭曲痉挛,痛苦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他的话还未出口,猛然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要将整个大地炸裂似的响起。
倾盆大雨自夜空泻下,落在钟楼顶上,一片沙沙之声,立时檐角雨水潺潺流下。
石砥中大喜道:“这场大雨来得正好,钟楼不会倒了……”他话语一顿,惊叫道:“前辈,你怎么啦?”
达克气喇嘛脸色痛苦地道:“是他不许我就此涅槃西归,所以他才大为震怒,落下大雨……”石砥中听得莫明其妙,愕然问道:“你是说这场大雨是达赖活佛的神灵显圣所降?”
达克气点了点头,喃喃道:“他不许我泄漏天机……”“泄漏天机?”石砥中愕然道:“但这只是一种自然的现象,一场雷雨罢了!”
达克气严肃无比地道:“从我出生以来,在初春之际,藏土从没下过一滴雨。”
石砥中只感到全身毛骨悚然,这才领略到喇嘛教的神秘之处,一时之间,怔怔地都说不出话来。
钟楼底下的火焰被雷雨熄灭,自密织的雨丝里飘来缕缕黑烟,雨水潺潺,空中密雷如串落地,连续地响起。
石砥中脑海里不断地回荡达克气的话,在这时他仿佛直觉这场雷雨是被活佛的神灵所操控,而不是自然现象。
他抬头望去,只见达克气合掌趺坐,根根肋骨突出胸前,不停地颤动着,形象很是吓人。
他忍不住喊道:“前辈——”
达克气睁开眼睛,道:“你走吧,趁这场大雨离开本寺,我不送你了。”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喃喃地念着一连串的藏语。
石砥中见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一震,思绪突地想到坐在自己所布的十绝阵里的上官婉儿来了。
他焦虑地忖道:“婉儿还抱着上官夫人的尸体,在这倾盆的大雨、震耳的雷声里,还不见我回来,她岂不是会吓得要死?”
喃喃不断的经语,透过沙沙的雨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犹豫了一下,喊道:“前辈……”达克气瞑目趺坐,身形动也不动,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闻不问,依然在念着经文。
石砥中忖思道:“婉儿坐在大雨之中等我,现在我若再不赶去那么她惊吓起来乱跑,将白费力气奔走于‘十绝阵’里,那时她找不到路径,岂不是将更为惊慌?”
他抱拳道:“前辈,在下就此告别。”
他又深深地看了达克气一眼,轻喟一声,跃下钟楼。
雨水落在身上,湿了发髻,他提起一口真气,跃上大殿的屋顶。
雨水冲泻着琉璃瓦,瓦上滑不留足,石砥中脚尖才一踏在瓦沿,身形便已一滑,几乎掉下屋顶去。
他身形一倾,右脚一抬,“喀吱”一声,一块瓦片飞了开去,整个脚背嵌入破洞之中,方始将身形稳祝他举起手来,抹了一把脸,忖道:“想不到一时逞强。经过这一夜的连番搏斗,使我内伤发作,而致只能恢复往日八成功力,唉!但愿这场大雨能助我安然逃离布达拉宫。”
刚才那份击败三大长老的豪情,此刻俱已消失殆尽,他再也不想放手厮杀一番,只是想到要怎样带着上官婉儿,使她安然离开宫里。
人就是如此,心里若是一无挂虑,对任何事都可放心去做,但是只要一有牵挂,便会犹豫不定生恐会有不利的后果,所以也就不能放胆行事。
石砥中身负内伤,加之要将上官婉儿带出寺外,所以他非常小心地挺立在殿宇之上,静静地四下打量着。
这时,整个庭院里没有一条人影,大雨之中清晰可见高耸的钟楼那粗大的柱子,已被刚才那场大火烧得焦黑发乌,显然只要再烧片刻,钟楼便会倒塌。
石砥中视线扫了一周,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他略一忖思,右手伸进革囊之中,掏出五枚金羽。
雨水流过额头,滑下眉毛,滚落在脸颊上,他眨了眨眼睛,擦一擦脸上水渍,往右边的高大树丛跃去。
寺里一片寂静,他提起精神警觉地蹑行于屋宇之上,一直翻过七重高楼,方始见那株高耸的树木。
望见那些高耸的树木,他的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忖道:“婉儿现在该不知道要多么惊慌,恐怕她早已哭出来了。”
一念未毕,眼前突地一花,病僧巴力有似鬼魅般地自左侧长檐之下翻跃而起。
石砥中双眉一轩,只见八个鲜红的人影,随着病僧巴力跃上屋顶,分散开来,站在他的左侧,肃然地凝望着他。
石砥中脚下斜退一步,将马步站稳,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们等在这里。”
“嘿!”一声阴恻的冷喝响起。
大袍飞扬,一条瘦癯的人影自右侧飞跃上屋,跟着又是八条人影将石砥中右侧的空隙堵祝石砥中双眉一扬,脸色立时严肃无比,寒声道:“你们果然都等在这里。”
瘦僧鲁巴目光中射出一股凶光,阴森森地瞪着石砥中,冷漠地道:“小子,现在便是你毙命之时,此地便是你的毙命之所……”他的汉语说来生硬已极,听来极是刺耳。
语声未了,突地远处一声郁雷似的大喝,在沙沙雨声里传来;好似一柄利斧划破穹空似的,震得双耳欲聋。
石砥中心中一震,猛然侧目,只见一个浑身火红、身形魁梧的年老喇嘛连越四重屋宇,一跃六丈飞射过来,气势惊人无比。
“这是库军大师了!”一个念头掠过脑际。
他的眼角瞥处那十六个中年喇嘛已陡然散开,将他三面空隙挡祝转眼之间,那满脸通红、雪白长髯的高大老喇嘛已经来到面前。
他来势迅捷无比,但是飘身落在石砥中身前却轻灵有似一片落叶。半空之中陡然煞住身形,红影一闪,便立在屋檐之上站好。
石砥中一见那年老喇嘛所立的位置,正好将自己惟一可以逸出的空隙填住,显然这十八喇嘛所运行的阵式是以他为枢纽。
库军大师一抖大袖,宏声喝道:“你可是在中土大大有名的回天剑客石砥中?”
石砥中嘴角一撇,点了点头,也宏声喝道:“你可是本寺主持库军大师?”
库军脸色一沉,被石砥中嘴角的一抹轻蔑的微笑所激怒。
他怒喝道:“你昨夜闯进本寺,白塔师弟可是你杀的?”
“一点都不错!”石砥中道:“就是你,我也想要会会,看看藏土第一大高手到底是有何高明之处。”
库军大师通红的脸上泛起一层怒意,但是却仍抑制着,缓声道:“你到钟楼之上找达克气到底有何事情?”
石砥中眼里射出一股神光,沉声说道:“你所提的可是昔日将你打得连退二十步的达克气?我是找他来研究怎样才可以击败你。”
库军大师自幼年之际便人寺修行,内敛修养之功自是不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