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回墓葬-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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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和淑月陷入了沉默,两人再次抬头看着夜空的繁星,许久之后,淑月突然说道:“王将军,我不想回大秦,你跟我一起在这片大山中安一个家,好吗?”
我突然被淑月这句话中的信息震慑住了,身为大秦的大祭司不愿再回大秦,那位一生都位于高位的殿下,如今想要与我一同远走他乡。
我不笨,但我也算不得聪明,特别是在个人感情上,我时常犯糊涂。
所以当我面对淑月,面对大秦大祭司这番话的时候,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而当我突然意识到了淑月这句话明理暗里的意思之后,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当时我所做的,我所说的是多么的愚蠢和自私。
“殿下万万不可不回大秦,贵为大秦大祭司,殿下肩负着整个大秦的兴衰成败,掌握着整个大秦所有百姓的命运,而我……身为大秦将士,当为大秦而战,死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如果与殿下一同滞留于此,与逃兵又有何异?”
我一瞬间站在淑月身前,然后单膝跪地,抵着头如此说道。
无论是我的神态,还是我的语调都充斥着认真和严肃。
淑月并没有立刻说话,她看着就跪在她身前的我,而由于此刻的我抵着头,自然也无法看间此刻的淑月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直到许久之后淑月才说道:“刚才不过是试探将军,还望将军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如此正好。”
“将军还是快快起来吧。”
淑月伸出手想要将我扶起来,可是刚才的一番话,却是突然让我注意到这些时日来被我刻意忽略的,我与大祭司之间的身份地位悬殊。
我自己站了起来,并且后退一步,拉开与淑月之间的距离,我仍旧抵着头颅,不敢与淑月直视。
淑月静静地看着我,她已明白我心中的顾虑,只是无论在银城的日子中,亦或者是在这段逃亡的路上,我与淑月的距离被最大程度的拉近,如今被我突然间拉伸到陌生的距离,无论是我亦或者是淑月,心中都感觉到一抹酸楚。
只是大秦的制度不容侵犯,二三十年来我所受到的教育,我内心的底线不容触碰。
所以纵使我明知道我心中的真实感受,可是我仍旧不得不说出我刚才的那番话。
淑月看着刻意与她拉开距离的我,她说道:“王傅,四天,在接下来的四天中你都听我的,四天之后,所有的安排就都听你的,好吗?”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抬起头来,看着淑月,看着那双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我冲着淑月点了点头,淑月微笑着说道:“明天我先为你处理身上的伤。”
淑月的话还在我耳旁回荡,当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淑月的身影已经向着茅草屋走去,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淑月的心思还有我内心的感受,我何尝不知道,何尝不清楚?
可是……我会怎么去面对,或者说我只能怎么去面对?
当时的我自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最为正确的决定,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命运辜负了我,而我辜负了那个名叫淑月的女子。
我独自一个人站立在夜空下,看着茫茫星空,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随后我回到了茅草屋中,躺在床榻上,背对着身侧的土墙,我知道淑月就在墙的另一边,后背贴着墙,就好似淑月仍旧在我背上,我能闻到到淑月身上的气息,能够感受到淑月微弱的心跳。
虽然逃亡的路充满了危险和死亡,可是我却总有一种感觉,那将会是我这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画面。
我实在是太过疲惫,所以纵使我心中塞满了心事,可是我仍旧很快就死死地沉睡了过去,就在我身处沉睡中的时候,在茅草屋的另一间房间中,淑月静静地躺在稻草铺的床榻上。
她微微侧着身子,面朝着土墙,那双洁净没有任何杂质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墙。
这双眼睛似乎能够穿透墙的阻碍,看到正在沉睡中的我。
淑月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她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土墙,看着我,直至第二天的朝阳从东方升起,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茅草屋,我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那个十*岁的小姑娘已经做好了早饭,老人、淑月、小姑娘都在等我吃饭。
一桌四人围绕着一个破旧的木桌吃着仅存的一些粗粮,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一会儿看看淑月,又一会儿看看我,不知道那双灵动却又普通平凡的双眸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当放下手中的碗筷之后,淑月冲着那名老者说道:“老人家,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你们就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
“我们应该还会叨扰您三四天。”
“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了吗?”
老者在听闻淑月的话后,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下来,而当时的我并没有将老者情绪的变化跟三四天这个时间段联系起来,也正因如此,这才导致接下来我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吃完饭后,淑月说要为我处理身上的伤。
而此刻的我身上缠满了绷带,浑身都是草药的味道,这是老者为我敷上的药。
虽然说老者极有可能是一名世外高人,可是这位老者就算是一名世外高人,也不可能在医术上胜过淑月。
不过虽然老者的医术比不得淑月,但其这些年来在山间采集的草药却是无比齐全,这也为淑月为我治疗身上的伤势提供了可能。
第八十章 安一个家
虽说淑月医术天下无双,可如果没有药物,有些病最终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我身上的很多伤,都是外伤,最为致命的便是贯穿了胸口的那一枪,这些伤势如果辅以药物,会好的很快。
大山深处最为急缺的便是医者,而老者则是以行医为生。
当吃完早饭后,老者便背上了背篓,带着那位十*岁的少女的离开了草屋。
“屋里草药快用完了,我得进一趟山,差不多得三四天时间,在这期间,屋里的所有东西你们随便使用。”
老者和少女离开了茅草屋,这片大山深处,此时此刻就只剩下我的和淑月两人。
都说身上的伤疤是一名军人的勋章,而我,二三十年的征战生涯中,我身上则是挂满了勋章。
当我脱下上衣,解开身上的绷带,无数纵横交错的伤口展现在视野中,新伤旧伤,层层叠叠,我几乎在我身上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
淑月静静地看着我身上的伤痕,虽然早在一年前观星楼上淑月就曾看过,可是一年时间过去,我身上的伤痕又增加了很多,特别是前两日我和淑月从银城一路逃亡的路途中,我身上的伤痕更是多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所以此时此刻,淑月竟是被我身上无以数计的伤震慑在那里。
同时我想,或许那名老者说我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他看到了我身上的伤痕。
淑月慢慢地伸出那只纤细白皙的右手,当淑月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我胸膛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淑月整个人都微微一颤,淑月微微蹙眉,我不知道淑月此刻内心到底一种怎样的情绪。
许久之后,淑月说道:“把裤子也脱了吧。”
“什么?”
“我让你把裤子脱了,害什么羞?这是命令。”
淑月说着这句话,可是那张白皙的脸蛋却是涨得通红,明明叫我不要害羞,可是她自己却是先害羞起来。
无论是在过往的战斗中,亦或者是不久前逃亡的路上,由于我身上都穿着盔甲,所以我大腿上的伤其实比身上的伤更多、更密集,淑月让我把裤子脱了,自然是为了检测我双腿上的伤势。
我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把裤子脱了。
整个大秦千万百姓,绝对没有谁曾只穿着一条亵裤站立在大秦大祭司身前。
而此刻的我正这么站着,如果这一幕传回了大秦,不说大秦的律令绝对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大秦的千万百姓也会将我碎尸万段。
草屋中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木桶,木桶中装着滚烫的药水,无比浓烈的药的气息弥漫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淑月指着那只木桶说道:“躺进去。”
“会被烫熟的。”
热水冒着腾腾的热气,只要是个人,我毫不怀疑,一旦躺进木桶中,一定能烫脱一层皮,所以此刻淑月让我躺进木桶中,也不知道是在为我治疗还是在谋杀我。
淑月就站在我身前,她抬着头看着我,说道:“如果你觉得会被烫熟,那我陪着你。”
在淑月严厉的目光中,我盘膝坐进了木桶中,木桶中的液体直接淹没到了我脖子,除了露出一个头来,我的身体再没有一片皮肤不被浸在药液中的。
水蒸气模糊了我的视野,可是我此刻在乎的并不是什么水蒸气,也不是什么难闻刺鼻的药物的味道,而是木桶的中药液温度实在是太过滚烫。
我甚至怀疑我已经被烫脱皮了。
“如果不是一年前你服用了长生不死药,无论是身体结构亦或者是生命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无法支撑到活着离开银城,更别说后来一路上的逃亡。”
“如今你身上的伤势虽然有所好转,表面上看去都不过是皮外伤,可是你身体内部却早已郁积着这些年来累积的伤,如果无法有效地化解身体内部的伤,即使服用了长生不死药,也难逃死亡的结果。”
“长生不死,并不等于不死之身。”
淑月的声音回荡在我耳畔,“闭上眼睛。”
我闭上了眼睛,可是接下来我却是听到衣物坠落在地上的声音,我心头猛地一颤,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已经到了此时此刻的我却是又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这一幕几乎是对整个大秦社稷的亵渎,是每一个大秦人内心渴望却又无比抵触的大逆不道之举。
有人踏进了木桶中,而这个人除了淑月,还能有谁?
刚才有衣物坠落在地上的声音,自然是淑月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一直冰凉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在与那只手接触的一瞬间,我的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颤,我不知道我此刻是该立刻挑出木桶,然后单膝跪在地上请罪,还是说任由这一切继续下去。
“你说过,在接下来的四天时间中都听我的,四天之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淑月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所以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而也正是因为淑月这句话,让我矛盾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我仍旧紧闭着双眸,不过在我的感知中,当淑月进入木桶中之后,整个木桶中药液的温度就在以一个恒定的速度上升,我知道这一定是淑月所为。
虽然淑月此时此刻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势和生命危险,可是对于淑月的真实状况,如今的我却是一无所知。
我感觉到一根滚烫的针从我后劲处扎了进去,随后数根银针纷纷插进了我身体的各大穴位中,而每随着一根银针刺入我的身体中,我便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阵的冰凉。
可是在冰凉之后,木桶中的滚烫便冲进了我的身体中。
身体中的冰凉,自然是我多年来郁积在身体内部的伤,而冲进我身体中的滚烫,则是木桶中的药力在一点点地修复我身体内部的伤痕。
而在银针上则是附着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也正是这股气息将我身体中紊乱的力量一点点地扶正。
淑月光着身子坐在我身后,此刻的我背对着淑月,并且闭着眼睛,自然不可能看到此刻淑月白皙的脸上时不时涌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