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回墓葬-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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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影没入了云层,在我的脑海则是闪现我拧着打猎来的兔子向着茅草屋走去,我想到了淑月为我煮的面,我还依稀记得淑月轻轻枕在我的肩膀上一起看夜空的繁星……
不过二三十分钟的时间,我的身影终于冲出了云层,而我的视野,也是在一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顺着石阶向上看去,当年的茅草屋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辉煌的庙宇殿群。
山峰顶部被人以巨大的工程削平,而在削平的山峰之上耸立着九座庙宇。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第一时间便感到无法想象的震惊,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疑惑。
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座庙宇群?这座庙宇群修建于多少年?是谁修建的,为什么要修建?而除了这些疑问之外,还有很多更深层的谜团等待着我去解答。
我再次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向着山顶的庙宇走去。
当我的脚踏在庙宇前的广场上,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那里,因为在我的视线前方不足二十米处有一座雕像。
雕像差不多足有三米高,整体由岩石雕刻而成,而雕像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披战甲,右手倒拖这一柄青铜剑,雕像的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甚至能够从雕像上感受到这名身披战甲的男子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战甲样式是秦朝制式,而雕像的五官细腻传神,眼神神态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的我怔怔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那座雕像,雕像的五官完全倒映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更没有出现幻觉。
“淑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置的,可是你为何要如此做?”
我低声喃喃道。
当我看到这座雕像的一瞬间,我便已经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淑月布置的了,可是淑月为何要设置一个千年的局,我却仍旧蒙在鼓里。
因为那座雕像正是我,或者说,是大秦大将军王傅。
我来到雕像前,看着这座雕像,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点将台上看到的台下的四十九具青铜将领,而点将台上却是空无一人。
五十大衍之数,而长白山墓葬点将台上遁去的一,我想正是我如今身前的这座王傅的雕像。
这片殿宇群正是我们此次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一行的目的地,这里曾经是数间茅屋,如今是九座殿宇,或者说是九座神庙。
我就这样站立在我的雕像前,千年前的王傅看着千年后的严刑。
而千年以来,这里所有的一切竟是没有遭受到时间的摧毁,就好似千年以来一直有人在打理维护这里的一切,或者说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这里的一切保持原样。同时在我的脑海中则是充满了疑惑。
无论是西沙群岛的海葬,还是长白山的墓葬,亦或者是昆仑山北麓的九座神庙,如果说以前我还不知道或者说我还不敢肯定这些到底是谁的手笔,不过当我看到这座雕像,当我记忆起千年之前我同淑月在这里共同度过的一段时日之后,我已经可以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淑月的手笔,而也唯有当年大秦大祭司才能拥有如此恢弘的能量。
只是淑月为何要如此做?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千年之前,我同淑月在这里度过的时间中,最后淑月已是必死的结局,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淑月所谓,那么便说明当时淑月并没有死,可是淑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淑月为王傅修建了墓葬,淑月以天地为棋盘,布置了这一切,这些都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纵使当年身为大秦大将王傅的我死去之后,淑月也仍旧活着。
那么当年的我,服用了长生不死药的我,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所有人的一切会不会与当年我的死有关?
这一瞬间,我似乎抓到了什么,可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当我想要再次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感觉的时候,却是怎么都无法再抓住。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突然被石雕前的一行小篆字体所吸引。
对于这一行小篆字体,我早已熟悉无比。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又是这一句无比熟悉的字眼,话语中的“我”想必便是淑月,那么“你”便应该是我,王傅。
第八十五章 周山之上苦度寺
无论是在长白山墓葬的墓室中,亦或者是在奈何桥上,还是说在此刻的王傅雕像前,都出多次出现了“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的字眼。
这一点或许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可是如今的我,无论是已经发现的证据,还是说我记忆中已经知晓的画面,这些信息都还不足以解释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看着石板上的那行字出神,这一刻的我似乎忘记了空间与时间,我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千年时光,看到两千余年前王傅就在我此刻站立的位置,怀抱着几乎了无生机的淑月仰天悲痛。
两千年前,无论是淑月本人,亦或者是茅草屋中那位隐世老人都认为淑月不可能再有后下来的希望,可是时间却是证明了,明明必死无疑的淑月活了下来。
当年淑月是怎么活下来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
……
“不愧是天祭殿的大祭司,即使是我也有失算的时候。”
老者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同时我感觉到有一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而能够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不让我有所察觉,即使我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怀中的淑月身上,可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老者来到了我身前,他背上还背着那个背篓,背篓里面并没有多少草药,想必是老者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立马返回回来的。
“爷爷,我立刻去给姑娘熬药。”
那个十*岁的少女说道,可是老者却是将欲要离去的少女叫住。
老者放下背上的背篓,单手捏住淑月的手腕,随后撑开淑月安详紧闭的双眸,老者诊断了淑月如今的情况之后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她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想你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恳求你救救淑月,王傅可以把这条命抵给你。”
“你说的不错,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的的确确有着赫赫名声,不说威震四海,至少在方圆数国之间还是有一定名气,只是就算我名气再大,我本事再厉害,你觉得我能有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名气大?本事大?”
老者的意思是,连淑月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就算老者再厉害,终究不可能有淑月厉害,所以他自然救不了淑月。
我看着怀中的淑月,看着那张恨不得让人亲昵的绝美容颜,我说不出我内心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不想看着淑月离去,我不想淑月死,那种感觉就像有千万把刀不停地在内心劈砍。
心如刀绞!
“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我轻轻摩擦着淑月的脸颊,低沉悲痛自责地说道,这一刻的我完全忘记了我与淑月之间不可逾越的身份鸿沟,完全忘却了君臣礼数。
老者看着淑月,说道:“你以为是她身上的伤口毒素危急到了她的性命?你以为是她超越极限施展练气士的能力导致不治身亡?”
听闻老者的口气,似乎淑月的死另有原因。
我抬起头来看着老者,问道:“难道不是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我是该说你白痴呢?还是该说你蠢?或者该说你孤陋寡闻。”
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是在为淑月的死不值。
而此刻的我却是一团雾水,不明白老者话语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是凭什么认定淑月的死是另有原因的?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即使是强大的如淑月都没有任何办法?
“是你杀了她。”
老者站起身来,回身看着身后的一片延绵群山。
可是老者这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在我脑海炸响,“是你杀了她。”是我杀了淑月?不,我怎么可能会杀了淑月?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谎言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王将军你可懂这句话?”
就当我觉得老者一定是老糊涂了,感觉很是啼笑皆非的时候,老者的声音又无比沉重有力地回荡我耳畔,而我记得,无论是我还是淑月,都从来没有在老者面前提及我和淑月的名字和身份,而老者却是无比清楚肯定地到处了我和淑月的身份。
不过此刻的我却并没有去注意这么一个细节,因为此刻的我被老者那句话震慑住了。
“情?”
我低声喃喃,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老者没有看向我,但是老者却是无比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说道:“这都是命运。”
“命运?不,你休想骗我,我与淑月都没有命星,又何来的命运?”
“天祭殿大祭司的确没有命星,可是你有。”
“淑月说过,我也没有。”
我看着老者,好似抓住老者一个把柄,无比固执地说道。而老者则是继续平淡中带着一丝遗憾地说道,“你现在没有,但你以前有,天祭殿大祭司以前没有,但她现在有。”
老者的话虽然像绕口令,可是隐约间我还是明白了老者话语中的意思。
而不给我时间,老者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大祭司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更改你的命运,让你跳出命运之河,我也不知道大祭司为什么要如此做。但我知道大祭司为了更改你的命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命运就像一个固定的容器,永恒不可更改,如果命运之河缺失了一段,那么就需要有其它的去填补,大祭司为了弥补你跳脱命运的空当,就用自己去填补了你当初跳脱命运之河留下的缺陷,而身陷命运之河的大祭司实际上严格来说已经不再是天祭殿的大祭司了,虽然她的个人能力没有减弱,虽然她在大秦乃至在整个世俗世界中的地位仍旧没有动摇,但是从某种深层次的玄奥意义上来讲,命运之外与命运之内的大祭司,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正因为如今的大祭司身处命运之内,所以她才无法改变如今必死的结局。”
“王将军,如果当初大祭司不是为了你而入命运,她今天不会死,你说不是你杀了她,又是谁杀了她?”
老者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好似惊雷炸响在我脑海中,我没有想到当初在观星楼上,身处必死状态的我重新活了过来,不仅仅是因为服用了长生不死药,还有淑月为此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王傅,你爱过吗?”
“一直都爱!”
是啊,身为大秦的大将军,明知不能对天祭殿大祭司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名叫爱的字眼就已经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然后根深蒂固。
刚开始它叫好感,后来叫喜欢,最后它才被称为爱。
一直都爱着,并且会一直爱下去,无论是我王傅,还是淑月。
我看着老者的背影,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淑月重新跳脱命运,她就能活过来是吧?或者说,只要我死了,淑月就不用填补我跳脱命运的空档,就能不受命运的约束?”
我看着淑月,她紧闭着双眸,而我则是固执地认为淑月只是睡着了。
我轻轻捧着淑月的脸颊,混杂着泪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柔声说道:“你不会死的。”
右手抓起身侧的青铜剑,青铜剑剑刃划过一道冰冷的寒光,在青铜剑剑刃即将划破我咽喉的时候,一只干涸的手一把夹住了青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