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第5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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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心中一转,似乎想到了一些事儿,急忙伸手去摸那颜色突变的部位,这一摸可就摸出来了,你别看看着分别不大,可其中的差别可大了去了,耳朵后面是一片冰凉,可脸上却湿漉漉的,而且还是一片潮热,仔细一摸,这张脸上还在微微跳动,就像是皮肤下面血管的脉动一般,老头子心中一凛,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老头儿不动声色,悄悄移动到来太太头顶的正前方,扒开头发仔细一看,别的地方倒也完好,就是后脑勺儿的地方有一个大洞,其实说是大洞,也算是太大,也就比拳头大了几分而已,可人的头顶又有多大的地方,被这个洞几乎占了一半的面积,看着显得很大而已,只不过这个位置有些靠后,刚才发现尸体的时候只是粗略的往头上看了几眼,没有发现而已。老头儿用油灯一照,老太太的脑腔里似乎有一团血红的东西,正绻缩成一团,偶尔动那么一下,最为怪异的是这东西还从脑腔里伸出出一个东西,在头顶上还是血红血红的,到了尸体脸上,却变得几乎和尸体一种颜色,那玩意儿又扁又平,整个儿盖在脸上,就像是在脸上又多了一层皮肤一样!
老头儿这回事彻底门儿清了,老太太本身并无变化,变化的是脑腔里那个东西,这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凿穿了头盖骨,自己钻进去,然后把舌头伸出来,盖在尸体脸上,做出一副阴森可怕的相貌,估计是想吓走自己,后从容运走尸体,老头儿不但明白了这些,还从老者生前教给自己的那些东西里寻找出了答案,一直以来,捣乱的那东西不是别的物件儿,而是这深山里的异宝——血人参!
人参这东西也分好几个档次,从品种来说,有:野山参、红参、白参、高丽参、园参、边条参、糖参、西洋参,品种不一样,功效也各有侧重,除此之外,同一种人参里,价值也各不相同,平常所说的无匹叶、七匹叶,看似不同,其实都是最低级的凡品,也就补个身子什么的,往上一级就是神品,那得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吃了能够延年益寿的,再往上说,那就是绝品,到了这个级别,那可都是天地之间的异宝,几千来来遇到的也没有几个,据说在此之上,还有一种圣品,据说吃了能够白日飞升,立地成仙,不过这可就是传说了,谁也没看到过,只是听说八仙之一的张国老,就是吃了类似的玩意儿得道的。
这血人参就是人参之中的绝品之一,不过这玩意儿和别的人参不同,一般的人参都是生在风水宝地,最起码也是阳光充足养料充分的地方,可这血人参却单单长在坟地里,靠死人的血肉和脑浆为食,而且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差一点儿都不行,这东西长到一定程度,对于养料的需求量极大,一具尸体不几天就被他吸干了,若是没有人可以为他提供养料,长到十年的光景,自己就会化作一滩烂泥!。
三十八、猪血钓棒槌
这玩意儿虽然极难长成,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可一旦达到百年以上,就会结出一种血红色的种子,据说这东西叫人参果,是《西游记》里人参果的原型,有肉白骨,医死人的神奇功效,还有一点最为关键,这用死人喂起来的人参,吃了以后竟然能洗涤一切罪孽,可以免受地狱之苦,因此古往今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异士、帝王将相趋之若鹜,辗转难求。。 。
老头儿万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这种东西,当下里是手心出汗,心头狂跳,有喜有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作为一个挖参人,若是能捉住这种绝品,卖多少钱先不提,关键是这名声一下子就起来了,整个儿东北封自己为祖师爷也说不定,当然这里头的风险很大,这人参已经成型了,自然不好捉,而且还栖身在恩人的尸体里,倒是让人投鼠忌器。
当然,要是老头子不管不顾,直接砸开脑壳,把血人参取出来,这事儿还有那么两三分把握,可是自己受人恩惠在前,毁人尸体在后,这种缺德事儿可做不出来,那可是损阴丧德的事儿,祖孙后辈都跟着蒙羞,唯一的办法是先把血人参钓出来,然后在不损坏恩人尸体的情况下把他捉住。
可这么做又谈何容易?老头儿冥思苦想,溜溜熬了一夜,也没拿出一个主意来,关键这血人参谁也没遇到过,就算是把老者教给自己的方法挨个儿过一遍,也是苦无对策。老头儿一夜苦想,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天亮,不过天虽然亮了,可周围也没见亮堂多少,因为这大雨一下就不停歇,溜溜下了一夜,此时毫无放晴的迹象。
既然大雨不停,那尸体就无法出殡。知道也好,就这么把二老埋了,只怕他们的遗体也会被雪人参迫害,倒不如先停几日,看看再说,如果自己能想出捉住血人参的方法,那倒也是两全其美。老头儿打定了主意。腹中也有些饿了,正要拿出干粮对付一顿。忽然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这大雨天,屋里又停着两个死人,谁会过来串门儿?老头儿想起昨夜的场景,丝毫不敢怠慢,怕这是那怪孩子的伎俩,要趁机逃走。当下里从身上摸出一根红头绳,捆在老太太脑门儿上,连同那血人参也拴在一起,又拿了一张被马血染红的白纸。盖在老太太头顶的窟窿处,这才缓缓起身开了门。
等到了外边儿一看,来的人他也认识,正是老者的邻居,这人心眼儿不坏,平时两家关系不错,如今老两口子死了。亲戚朋友只顾抢东西,这人看在眼里,也不知暗地里骂了多少回,只不过自己竟是外人,没有说话的地方而已。后来见老头儿知恩图报,心里也暗自敬佩。知道老者家里没有东西吃,正好儿昨天买了些猪血,今天煮了一大锅猪血白菜,冒着雨了过来。老头儿心中感激,这天底下到底还是好人多,你别看就是一些猪血,可在那个年头儿。已经是不错的饭菜了。老头儿千恩万谢,和那邻居寒暄了几句,屋里放着尸体,毕竟不能待客,那人说了几句也就走了。
老头儿正是年轻的时候,又折腾了一宿,早就饿了,如今一看这东西,立刻饿的肚子里咕咕乱叫,当下里弄了一把柴火,把饭菜倒进锅里热了起来,当时穷人见了荤腥,就如同过年一般,这东西只要看一看、闻一闻就会令人馋涎欲滴,刚一开锅,已经香气四溢,老头儿流着口水在锅旁守着,等好歹热了一点儿,立刻就端了出来,回头看那尸体还算老实,掏出酒瓶子就连吃带喝起来。
老头儿昨天已经喝了不少,虽然已经醒酒,今天又有荤菜,可这么连轴儿转,谁也受不了,不一时便喝得酩酊大醉,这屋里俩个床铺都没有,老头儿搬来两个破箱子,上面盖上裹尸体的白布,人刚往上一躺,也许是昨天累的有些过了,立刻就鼾声连天,睡的胡天黑地,这时候你就在耳边放铁炮,估计他也醒不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长时间,老头儿朦朦胧胧忽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此时他的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以为是那邻居落下了什么东西,回头来取,立刻就爬起来,去给人家开门。老头儿这一起来,隐隐约约就感觉这地方不大对劲儿,似乎和自己刚才睡觉的地方不一样了,四周红通通的,像是鲜血一样,看着有点儿吓人,眼睛里也是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只有那门还看得见,却是变成了惨白的一片,好不刺眼。
老头儿此时迷迷糊糊,也没多想,到了近前去推那门,谁知道这门却是软的,私活儿也推不开,门打不开,那敲门声却是越来越急,就跟有什么急事儿似的,老头也不由自主跟着着急,情急之下,老头儿突发奇想,门打不开,干脆就卸下来得了,想到此处,老头儿用手从下边儿端柱门框,想把这扇门给扛下来,谁知道就这么轻轻一掀,那原本死活打不开的门居然就轻轻的开了!
门一开,外边儿立刻刮进来一股冷风,吹的老头儿直缩脖子,风里还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闻起来叫人作呕,老头子一愣,睁眼往外一看,怪哉,门外点儿啥都没有,四周依旧是通红的,愣是看不清,老头儿心里嘀咕着,抓身往回走,谁知道一扭头,一眼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头上箍着一个血红的丝带,正蹲在锅边捞猪血吃,八成是敲了前门声东击西,趁老头开门的功夫,从门外挤进来就直奔饭菜而去了。
老头大怒,你别看就是一锅猪血白菜,在那时候一年还吃不上一顿,自己没吃多少,哪儿能便宜别人?况且你吃就吃吧,总得言语一声吧,这么不声不响的,不就跟明抢一样?老头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怒气,抄起一跟棍子就砸了过去,那妇人低着头只顾吃,听得金风一响,抱着锅就逃出门外。
老头自然紧追不舍,举着棍子兜着屁股就碾了过去,俩人一前一后,也不知跑了有多远,在一个山头儿里终于把她追上了,一棍子下去,正好砸在女人的脑门儿上,随着鲜血迸流,那血红的丝带被砸开,化作一道红光,冲天而去,到了半空,似乎是力有不足。又落了下来,仔细一看,竟是一根红头绳儿!老头心中一惊,正似乎有些回过味儿来,忽然就见那东西猛然回头,露出一张比鬼还要可怕的脸来!。
三十九、连阴雨
老头儿借着四周红彤彤的微光,一眼看见那矮小的妇人披头散发,尖嘴猴腮,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简直就和自己在屋里看见的老太太一个模样,尤其是那一张嘴,獠牙密布,阴森可怖,纵然是有些胆色,此时也有些惊恐不安,当时冷汗如雨,全身精透,口中一声惊叫,再也控制不住。……
老头儿这一声大叫,身子一哆嗦,立刻觉得整个身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全身虚脱,就如同被人抽干了一般。老头儿心里没抓没捞,惊恐万分,努力睁开双眼去看四周,就这么一睁眼,一个激灵,顿时醒了,睁眼再一看,自己依然呆在那四面透风的屋子里,此时已经到了午后,天色依旧阴沉,外面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
周围倒也正常,除了光线昏暗一点儿,再也没有那种妖异的鲜红色,老头儿愣了一会儿神,这才明白,原来折腾了半天,竟是一场菱花春梦,虽然想起来有些可笑,不过此时依旧心有余悸,老头儿宿醉未醒,想要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谁知刚走了一步,脚下忽然趟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高不过三尺,胖胖呼呼,竟是个人性,仔细一看,不由得脸色一变,竟是那怪异无比的红孩子!
老头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东西怎么出来了?自己可是按照老者传授的方法把他困在了老太太的脑腔里,这些方法可都是自古相传的,按理说就是困上个十年半年,如果没人动那红头绳和那张白纸,它也是寸步难行,如今光明正大的出来溜达,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再者就算他出来了,也应该立刻逃走才对,怎么会又趴在地下不动?
老头儿心中狐疑,仔细一看周围的景象。别的倒没有什么,关键就是那一锅猪血,原本好好儿的放在地上,此时却打翻在地,菜汤、猪血洒落一地,眼看已经不能吃了。老头儿心里一动,回想起梦里的场景。急忙低头去查看那孩子的脸面,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心里就有了谱儿,那孩子红扑扑的一张脸上倒也干净,只不过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肿块儿,紫红紫红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的,再看身下,一根红头绳散落在地,正视自己当初留下的那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