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续-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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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雪地飘风,势如流星赶月,匆匆地走了。剩下肖承 远和绿忆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情,归心似箭,直奔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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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冰《玉扇神剑续》第二十章
太湖之滨,郁郁树林,阡陌田陇。竹篱茅舍,自成村落,虽傍湖而居,却是诗书耕读。湖光景色,不沾尘嚣,俨然一派隐士之居。
这日,初阳乍涌,湖风翦翦送寒,春意未浓,尚有残冬余韵。在—幢茅舍门前,有一位姑娘,正兴匆匆地走进门来,推门而入。
这位姑娘头戴一顶朝阳大斗笠,一身天青湛蓝细布短装,右手倒提着一根长不及两尺鱼镖,身后斜背着七八根比手更短的鱼镖。左手提着一串用柳枝穿起来的细鳞大肚肥鱼,每一条鱼的头上,都可以看到鱼镖贯穿的痕迹。
这位姑娘穿过篱笆柴扉,分开迎头飘动的垂柳.就笑嘻嘻地叫道:“风姐姐!怡红妹妹!你们快来看。”
这一声娇唤未了,草堂里顿时也传出笑浯如珠,娇声似玉。草堂“咿呀”一声,打开正门就听到有人笑着说道:“哪里来的渔家女,穿堂入室唤卖鱼!”
接着又有一个姑娘笑着说道:“蓝姐姐!这一身穿着,何等别致啊!怪不得凤姐姐要说你是渔家女子。不过,世间上哪里去寻找这样容貌惊人的渔家女啊!”
草堂上一片欢笑,有如和煦阳光,洋溢无边温暖。不明底细的过路行人,还以为是谁家三个姐妹,如此娇艳如花。谁知道她们是共效娥皇女英、隐居湖滨的何云风、蓝玉珍和朱怡红呢。
蓝玉珍将那一大串肥鱼,放在地上,除了头上的朝阳笠,解去身后的飞鱼镖,这才翘着嘴笑道:“风姐姐和怡红妹妹!你们再要联合起来取笑我,我可不依你们了。”
凤姑娘撇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站在那里没有讲话。
朱怡红姑娘可抢着说道:“蓝姐姐!怡红可没有敢取笑你呀!怡红说你容貌惊人,盖世无双,这都是句句实话,毫无虚假啊!”
蓝玉珍娇嗔地跺着脚,说道:“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起了一个大早,赶到湖上,好不容易用鱼镖镖来这些肥鱼,准备回头烹调风味鲜美的肥鱼汤,给你们醒醒胃口,没想到累了一大清早,进门没说一声劳累,还尽管取笑人……”
怡红一见蓝姐姐那一份娇嗔,忍不住走上前去,攀着蓝姐姐的香肩,把自己的臻首,依偎到蓝姐姐肩上,轻轻地说道:“蓝姐姐!你可不能生气啊!怡红下次可不敢了。”
蓝玉珍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一双玉臂,搂紧着怡红,笑着说道:“瞧你说得怪可怜的,回头承哥哥从君山归来,可别说我欺侮了你哟!”
蓝玉珍笑语未了,怡红早已经像粘糖股似的,粘在蓝!”娘身上撒娇。嘴里只在说道:“凤姐姐!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站在一旁的何云凤姑娘,一直撇着嘴,不时响起银钤串空的笑声。半晌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蓝玉珍忽然扶起怡红,含着几分奇怪,仰起脸,向凤!”娘问道:“凤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有什么好笑的事,让你—直这样笑个不停?”
何云凤姑娘盈盈地走上几步,停下了笑声,伸出纤纤玉手,将蓝玉珍朱怡红额前的散发拢了一拢,再举起她们两人的手,仔细地端详一会,又不禁微微地颔首,轻轻地笑了起来。
蓝玉珍和朱怡红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不觉异口同声地说道:“凤姐姐!你觉得我们身上有什么可笑之处吗?”
何云凤姑娘依然含着微笑,握住她们的纤手,说道:“方才我看了你们的玩笑,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觉得湖光山色,确是能够转变一个人心灵和性情。”
蓝玉珍和朱怡红又同声地抢着问道:“凤姐姐!你是说我们变了吗?”
何云凤姑娘点点头,笑着说道:“方才那种娇憨朴真!哪里看得出你们当年是叱咤风云、纵横江湖的武林—流高手啊!”
朱怡红笑着说道:“风姐姐!你也变了啊!”
何云凤姑娘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是的!我也变了!昔日那种骄纵跋横,要强好胜,如今思想起来,都已经淡薄了,这就是隐居生活的好处,林间清风,湖上明月,比起终日与刀剑为伍,仆仆风尘,是不可同日而语啊!人到此时此地,还我自然,返我朴真,那是天下第—等的快事。”
朱怡红姑娘接着笑道:“凤姐姐昔日身为青龙帮总坛巡察之职,何等威风八面?如今思想起往事,也是令人有回味无穷之意。”
这“青龙帮总坛”五个字,一落进蓝玉珍姑娘的耳里,宛如晴天霹雳,心神为之一颤。顿时思潮如涌,万念齐来。止不住暗自想道:承哥哥如今不知是否已经看到书简?看到书简之后,不知又有何等样的悲愤哀伤?青龙帮总坛自雷道生老叔叔回去之后,也不知道善后处理如何?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蓝玉珍的心里,有如万马奔腾,万潮齐涌。在不知不觉之间,脸上娇靥失色,浑身香汗微沁。
何云凤本是一时触景生情,和朱怡红闲谈往事,忽然觉察到蓝玉珍的颜色不对,手心也沁着微汗。何云凤不由地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蓝妹妹!你怎的了?身上有何不适?是否清晨打鱼,湖上风大感受到凉意吗?”
凤姑娘如此惊诧一问,蓝玉珍立即回过神来,赶紧收敛心神,强作欢颜的笑道:“凤姐姐也将我说得太娇嫩了,一点湖风也抵挡不住,我还如何来用应你们啊!承哥哥和绿忆妹妹临走之前,不是一再叮咛,要我细心照料你们吗?”
说到“承哥哥叮咛照料”,凤姑娘和怡红都禁不住脸上飞起—层红晕,两个人都轻轻地瞧了蓝姑娘一下。蓝玉珍这才将好不容易的失态掩饰过去。这才稳下心情,沉静地向何云凤姑娘说道:“凤姐姐!你方才的高见,我有一点不同的意见。”
凤姑娘含笑点头说道:“蓝妹妹!你是说我方才提到隐居生涯其乐无比的话吗?”
蓝玉珍点点头,认真地收敛起笑容,轻轻地说道:“凤姐姐!你刚才所说的,都是极具见地.这种‘侣鱼虾而友麇鹿’的悠悠岁月,享尽自然,还我朴真,人生乐事,舍此其何?不过……”
蓝玉珍姑娘说到此处,微微地顿了—顿。
朱怡红姑娘睁着一双晶莹大眼,凝神望着蓝姐姐,她觉得蓝姐姐今天有些不寻常。平日姐妹之间,难得有如此严肃议论的。
何云凤姑娘也凝神望着蓝妹妹,她却在想:难道蓝妹妹这三年隐居生涯,使她静极思动了吗?
蓝玉珍看着她们,复又轻轻缓缓地说道:“若是有事临头,也只有放弃这等悠闲生涯了。”
凤姑娘不由地心里一动,连忙说道:“蓝妹妹!莫非有何种意外事情发生吗?你别以为我和怡红,是……我们仍旧可以分担一些忧愁啊!”
蓝玉珍姑娘摇摇头,忽又莞尔一笑,说道:“凤姐姐!休要多疑,武林之中,难得平静安宁。我们虽然隐居,这‘功夫’二字却依然不能放下,否则,一旦有事,我们还能袖手不管吗?”
朱怡红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原来蓝姐姐说的是这个,恰红和凤姐姐可都没敢将功夫放下呀!只是你蓝姐姐管得紧紧地,不许我们稍有活动的余地啊!”
蓝姑娘也笑着说道:“那是承哥哥临行的叮咛,他可不许让你们多动,我是护花有责,责无旁贷的呀!”
怡红不觉红着脸,轻轻地啐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腰身,没有再说话。
凤姑娘却没有让蓝玉珍姑娘这几句打趣的话,引逗得笑起来。依然微锁双眉,轻轻地问道:“蓝妹妹!莫非真的有何意外发生,你不肯秉直相告吗?”
蓝姑娘闻言心里一动,觉得这位凤姐姐,眼光凌厉,不易支吾。连忙含笑说道:“凤姐姐!我是说好久未曾练功,怕的是生疏下。”
朱怡红姑娘忽然拍手笑道:“今日气候晴朗,反正闲暇无事,蓝姐姐何妨就在此时练一趟剑法,让我们在一旁见识一番。”
蓝姑娘立即应声说道:“怡红妹妹既然要看我练剑,我只有遵命而行。也好趁此机会,请凤姐姐和怡红妹妹指点指点。”
说着便匆匆地走进房内,取出久不使用的聚莹短剑。
蓝玉珍所以如此应声就走,立即取剑,一则是为了转变眼前这个易启疑窦的场面,另—方面,她也真的怕将功夫疏懒了。眼前就是要事当头,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生在这太湖之滨。在承哥哥未回来之前,太湖之滨若有任何事情发生,她都要独负其责,而责无旁贷的。藉此机会熟练—下师傅七十二招降魔剑法,也是事属必须的。
蓝玉珍左手环抱着那两尺多长的聚莹短剑,盈盈地走出草堂。何云凤本来是疑窦丛生,觉得蓝妹妹今天突然有些异样。后来见她果真地抱着聚莹剑,走到草堂外面,这才以为蓝妹妹一时技痒,想要好好施展一番。
何云凤姑娘在几位姑娘之中,是最具江湖经验,世事老练的姑娘。虽然她自己身怀有孕,承弟弟不许她多动,但是,对于这太湖故居的一切,她仍然要分担—分心事,怕的是把蓝妹妹好胜要强的心给拖累了。今天,一见蓝妹妹稍为有些异样,自然触动警觉,顿起疑心。这会儿蓝姑娘抱剑到草堂之前,练习七十二招降魔剑法,凤姑娘仍然不自觉地,暗暗携带起当年闯荡江湖时都很少使用的十八粒菩提子,揣在身畔,以备不时之需。
按理说,太湖之滨三年以来,草木无惊,与世隔绝,几乎已经与武林外界,隔离两个世界,何云凤姑娘为何会如此小心翼翼?甚至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这种情形,是一种极其难以解说的事。如果硬要说出原因,那该是一个久闯江湖、历经风险的高手,任何一点有异于平常的动静,都自然会使她地小心翼翼。这是闲言,按下不说。
且说何云凤和朱怡红两人相偕到草堂之前,双双坐在垂柳树荫之下,望着抱剑朝阳,英风勃勃的蓝玉珍姑娘,尤其穿着一身短装打扮,在妩媚中,更有一股英气,沐浴在金黄色的三月阳光之中,真是琼台玉树,哪里像巾帼女儿?
朱怡红姑娘首先鼓掌叫好,她笑着说道:“蓝姐姐!久闻清昙神尼老前辈以七十二招降魔剑法,在黄山论剑之时,夺得天下第—剑的盛誉,使天下群魔为之丧胆。蓝姐姐是清昙老前辈的得意门人,这七十二招降鹰剑法,想必是尽得精髓。”
蓝玉珍回过头来,流眸微微一笑,说道:“恩师功力何等深远,我天资鲁钝,十分难得其一呀!”
朱恰红接着说道:“好姐姐!别谦虚了。我虽然见过姐姐昔日仗剑除魔的神威,但是却从来没有看过威镇群魔的七十二招降魔剑法真正精髓所在。”
何云凤姑娘突然含笑向朱怡红说道:“怡红妹妹!你可知道蓝妹妹昔日在昆仑之峰,随当今剑术二大奇人,精习击剑之道,连剑术中最上乘的功夫‘驭剑术’,都已经深悟个中三昧。何止于七十二招降魔剑法?”
朱怡红不由地脱口轻轻地尖叫一声,接着轻轻地重复一遍“驭剑术”三个字,立即又娇声说道:“蓝姐姐!你今天难得如此高兴,要让怡红一开眼界啊!”
蓝玉珍一听凤姐姐提出以“以气驭剑”的话,心里突然为之一凛。这“以气驭剑”的功夫,全凭精湛的内功,激发丹田—口真气,驭剑于百步之内。但是如今蓝玉珍虽然功力未曾荒废,能否像往昔一样,有如此深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