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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谪庶王爷三堕迷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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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却是笑盈盈的趴伏了下去,将嘴凑上,倒是半真半假的争抢了起来。
  “王……”
  “嗯?”
  一旁的近侍陪着笑脸,躬身说道:“王,既然不开心就再纳几个美人填充后宫……您看如何?”
  见图演闭着眼睛并不答话,近侍壮了胆子继续说了下去,“距上次纳妃已经有半年之久了,王也该借此换换心情……”
  近侍瞥了眼图演,复又垂下眼,说道:“上次属下拿来的那堆画像里,不知王有没有中意之人?”
  别宫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舔舐分身的吮吸声不时响起,图演突然轻哼了一声,惊得那蓝衣的近侍几乎要跪倒在了地上。
  “怎么,各地的那些朝官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在我的面前煽风点火?”
  “王……”
  图演最是厌恶这样畏首畏尾的男人,轻蔑的看了眼跪伏在地上的近侍,却并不降罪,手指插进在自己下腹处不断摇晃脑袋的长发里,说道:“去把那些画像拿过来。”
  “……是、是!”
  “王已经不喜欢我们了么?”姐姐抬起头来,眉间的朱砂在湿润的眼旁娇艳欲滴。
  “乖,”图演拍了拍她的脸,“我会喜欢知道分寸的女人。”
  女人撇了撇嘴,又埋下了头。
  图演索性半靠着仰躺了下去,闭了眼,快感却并不十分强烈。手按压这女人的脑袋,示意着加快速度,男根这才期期艾艾的半抬起了头。
  “王……要看么?”
  “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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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侍强行止住了来回奔波的气喘,拿起最上面的画,展开,呈在了图演的面前。
  图上是一名穿着小袖口的草原女子,容貌美艳,正在骏马上引吭高歌。女子洒脱利落,两姐妹也放缓了速度,瞥眼观看。
  图演却似乎并不满意,“换。”
  如此换了十余幅却仍旧没有让图演满意的女子,近侍露出了些焦急的表情,图演却次次只有一个“换”字,再不多言。
  “王,下面的都是中原的女子,您可还要看?”
  图演这才微微挑了眉,“为何会有中原女子的画像?”
  “是中原一些没落官家女子被卖到了图氏,相貌姣好者各地朝官便豢养了。”
  “打开吧。”
  一连几幅依旧没有中意者,图演摆了摆手,“罢了。”
  “是……还有最后一幅,王不看看么?”
  “拿走吧。”
  “是。”
  图演不耐烦的草草射了出来,闭目了一阵,突然又道:“打开。”
  “王?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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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轴展开了一半时图演便猛地从踏上弹了起来,近侍有些愣住,手停在半空中,却被图演一把抢过了画像。
  迫不及待的展开,画上一名算不上美貌的女子端坐在楼阁亭台内,手执圆扇,却脱俗清丽。
  图演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死死的看着。
  “……王?”
  近侍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王是看中了这个女子么?”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王?”
  “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画?!”图演一把抓住了近侍的领口,竟一把将人提离了地面。
  “是、是……咳……”
  眼睛像是突然亮了一下,图演又一把将人甩开,急急的去看画上的落款。落款上端端正正的几个行楷小字,远看张狂近看却又中规中距,正是“开成十八年”。
  “没死……没死……他根本就没有死!”
  碧蓝的眼睛好像突然放出了光彩,急急忙忙的穿衣,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近侍给图演套上了靴子,却见图演飞快的奔了出去,只得紧跟在后面。
  “把寝宫的门给我打开!”
  “是、是!”
  已经尘封了快有三年的寝宫几乎被所有的人遗忘,连最贴身的近侍都不曾进入,只知道三年前图演一声令下,从此将寝宫用粗长的铁链锁上,再没有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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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还在找钥匙的近侍,“啐”了口,图演拔了腰刀一下将铁链劈断。沉重的铁链变成了四段躺在地上,余颤的声响似乎久不停歇。
  跌撞着闯了进去,将手中的画像铺在床上,抬眼去望挂在墙壁四周的字画。字画上已经沾了一些灰尘,然而墨迹依旧饱满,清晰可辨。
  这些却都是明信留下的画作。
  明信多以人物画为主,线条简单,清丽无华。画里多是女子,没有细腻的描画,偶尔用泼墨法点缀一二。明信的画里也必有诗句,有时落在画头,有时落在末尾。画面已见凄楚,又读诗句,不禁让人黯然神伤。
  都说画如其人,明信的画却是不然。
  明信好胜而倔强,宁折不弯,然而画风却走的完全是中原文人雅士的谦柔温和,不急不躁,如淡雅之兰。
  图演经常看见明信作画,却多是不屑。草原上尚武轻文,对待书画更是淡漠。何况是这样的画风,总是斥之“轻靡”。
  但毕竟是看得多了,渐渐也成了习惯。当年一夜之间的天人永隔,留下的也只有这些不曾带走的画卷。
  当时的自己,一幅幅的打开,一幅幅的看,一首首的诗,如今只记得那一阵阵的痛彻心扉。
  第三十五章
  曾经梦碎,荼蘼尽觞。
  苍凉笑问,羁旅他方。
  月朦胧
  谁与我
  一醉解千年。
  曾相望,
  迷茫前路
  执手与君共行长。
  却是
  暮暮朝朝转瞬晨昏独醒、寒如霜。
  万丈红尘独我行,
  迷惘经年
  盼轮回
  相遇相惜、今生我幸。
  酒浊世,却独醒,
  看夜火红尘纷纷扰扰。
  何处宫阊。
  浮生不过大梦一场。
  “浮生不过大梦一场……浮生不过大梦一场……”
  绕着正对着床的那张画左右来回踱步,慢慢的念,细细的品,却次次品出那如坠冰窟的彻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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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究竟是怀着何样的心情写下了这些话,起初并不太懂。兜兜转转四年已逝,却渐渐开始能够体会那样的心境。
  疼痛的,了无生气。
  图演突然走到书架前,架上的书早已落上了灰。图演却将手伸到了书架里端,摸出个长条的盒子来。
  盒子打开竟还是一个卷轴,小心的拿出,展开在眼前,卷轴竟又是一副人物画像。
  画中之人欣长的身体,坐于枣红大马之上,腰胯弯刀。画中除了一人一马再无其他草木花鸟,一眼看去却分明感到了迎面而来的狂风,那飞扬而起的黑色披风便是最好的佐证。似乎真的依稀听见风的声音,仔细听去,竟又听见千军万马的嘶吼。
  马上的不再是女子,锐利眼眸下分明是一个年轻霸气的男人。男人手指前方,一头红发在风中飘飘扬扬。
  画的末端是一排小字,小字劲瘦流畅,却愈加凌乱,末了竟是极少见的行草,几乎难以辨认。
  手,抚了上去,落在字上。
  叹当年犹如飞蛾扑火焰
  怎忘怀往日一剑成殇。
  参商映夜雨,血染青纱衣
  晓风残梦里半江春水彷徨。
  金樽夜生辉,葡萄斟红玉
  许来世清风照朱颜不改。
  无悔落一子,不悔曾几相见
  只恨无缘共肩比,
  漫漫红尘独自走,从此相逢相见不相识。
  “一刀断四年,明信,你连凌儿都不管不顾了么?”
  小心的将画放回了盒子,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在门外停止。图演皱了皱眉,道:“何事?”
  “王!丰城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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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丰城急报!”
  “报来。”
  “丰城粮草、水源全部被切断,左贤王已坚守数日,伤亡惨重,请求增援!”
  寝宫内静了一阵,朱红大门从里被打开。图演站在了门槛处,眼内已不复往日颓败之神色。
  居高临下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近侍,嘴角微微上扬──
  “传令下去,限左、右两营一炷香的时间备战整装。一炷香后,随我出战丰城!”
  “是!”
  “你,”图演用刀鞘顶了顶近侍的肩头,“待我出征回来,那幅画出自谁手,人在哪里都要给我报来!”
  明氏的版图从北至南跨越大片疆土,都城皇族占据北方,南方则盘踞着四大家族──左氏、雷氏、青山氏和乔氏。


  左氏和雷氏是开国的功臣,几百年以来蒙阴恩宠,却渐渐恃宠而骄。骄奢已是犯了明氏皇帝的大忌,尽管已经举族迁徙南方却还是逃不过明成的一纸诏令,全数斩杀。
  如今只剩了从不沾染朝政的青山氏和乔氏,各划了势力范围,与朝廷相处了几十年倒也相干无事。
  青山氏走得是水运买卖,当家的单名一个“熙”字,不过二十出头,却生得一副俊逸风姿。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给人以儒雅之气,只有那一双眸子细看过去才隐约看出商人的锐利与睿智。
  青山府府门高耸,两座石狮虽是凶猛但露祥和之态,门外亦有家丁立两旁把守。
  “林师傅,您来了。”
  “是,麻烦你们了。”
  一个灰衣的男子还没有走到门口,家丁便已热情的问了好,又将大门打开。林姓的男子礼貌的躬身道了谢,跨入了府内,又立刻有了家仆迎上。
  “林师傅,我家老爷早在琴房等着了,您快随我来吧。”
  “啊好!”
  闻言,男子露出些懊恼的表情,步子走得更急了。
  穿过宛如迷宫一样的曲廊和风格各异的亭台楼阁,走了约有大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了一座院子。院子里林木和泉水尽有,掩在其后的便是一个不大的琴房。
  家仆躬身站在了门外,道:“老爷,林师傅到了。”
  没有听见答应的声音,门却被一下打开,青山熙浅笑着看向男子,大方的执起男子的手,道:“你可来了。”
  男子并不抽出,只是带着歉意和懊恼,“抱歉,我又来晚了,让庄主久等了。”
  “林江,你何时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啊!”
  青山熙的话里带着埋怨却温柔,拉着男子坐下,又道:“何况学生等侯师傅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下次过来可切不可着急。你的身体不好,这样来回跑要真犯了病可如何是好?万一我又不在身边……”
  青山熙越说越觉得后怕,干脆按住了男子的肩,道:“住到府里来吧,这样彼此照顾我才能放心。”
  男子一愣,继而笑了开,“别这么担心。当初我的命是你救下,你不发话拿走,我一定会好好护着。”
  第三十六章
  看着开着玩笑的林江,青山熙也放下心来,浅浅一笑,说道:“什么叫‘你不发话拿走’?当初好不容易将你救活,现在我只想你平平安安,能让我一生相伴。”
  “你……”林江叹了口气,却掩不住脸上的羞涩与落寞。
  “我不催你也不逼你,没事的。我等了三年,接下来的三年、五年、十年我都会等下去。”
  林江却只是摇头,坐到了琴前,道:“庄主你正是青年,我虽不知自己年岁几何却自知早过而立之年,身体又是如此,绝不值你如此待我。”
  “更何况我连自己姓甚名谁、曾经往事都一概无法记起……”
  “林江,你叫林江。”
  青山熙将热茶递到林江手中,轻轻道了声“小心”,又说道:“救你之时你的嘴里只有一个‘林’字,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每次想起你昏迷时都叫着他的名字我便嫉妒的快要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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