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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冷面刀客-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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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中。

柳思的确感到气愤,他不希望发生烈火焚天的大灾祸。如果绝剑狂客真要按计行事,不难引发燃起火苗的作用,但绝难控制尔后的火势蔓延,一旦势成燎原,天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锦衣卫一涉入,他脱得了干连?

他也知道绝剑狂客毁家之痛,刻骨铭心,不便出面阻止绝剑狂客的复仇大举,他不想做巡缉营的帮凶。愈想心里愈烦,有点魂不守舍。

接近巷底,他突然发现没有眼线跟来。

“糟!眼线跟踪的目标不是我。”他心中一动,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目标不是他,那就表示走狗意在白发郎君了。混天一掌与谭姑娘,是临时加入的,他在金陵酒楼请客,事先并没将旁人计入。

心中一急,立即跃登瓦面,不再走街巷耽误时间,展开绝顶轻功飞赶。

秦淮河分为内河和正河。内河从通济门水门流入城中,斜贯都城南隅,从西面的三山门水门流出,重新与正河会合,沿石头城西,自三汊河注入大江。

正河绕城外环流,成为护城河。聚宝门主要大桥是镇淮桥,也叫南津桥。左右自东至西,有不少桥梁,因为聚宝门外直抵雨花台一带,都是拥挤的市街,每条南北向的街道,都建有桥梁通行。

镇淮桥以东的那座桥,叫武定桥,位于织锦三坊。那一带几乎全是织造世家。天黑之后.仍有赶工的织工来来往往。

城外的市街称坊,可知在行政上已经被看成城内的市街了,通常行政小单位城内称坊,城外称厢,乡郊称乡或里,不会混淆。

如果某人称居住在某坊,可以断定是住在城内的人了。所以俗语称街坊邻舍。通常意指城里的人。

织锦三坊的居民单纯,不会引起治安人员的注意,城狐社鼠也不在这一带活动,不屑向一些苦织工打主意。

白发郎君一群人,就躲在这处不引起人注意的地方落脚,便于在城外活动,与巡缉营的人保持接触,往来江东门也方便。

柳思在城内金陵酒摆设宴;用意是将情势奉告,也表示正式化解双方的过节,劝白发郎君与星斗盟化敌为友,在两方没发生重大伤害事故之前,能及早化干戈为五帛。

白发郎君仅带了育衫客和彩风赴约,三人的轻功都十分高明,皆能逾城而出毫无困难,不必用缒绳。

白发郎君根本不相信,八表狂龙会派人跟踪他,他只担心星斗盟人的蹑踪。既然他已经答应放弃报复,星斗盟当然不会派杀手盯梢了。

三人跳城外出,已经确定没有人跟踪,心中一宽,不再遮遮掩掩,放心大胆进入市街。

落脚处是一度机房后面,一间颇为偏僻的仓房看守人小屋,利用仓房的高院墙进出,墙外的小巷是风火巷,平时没有人行走,出入颇为秘密方便。

风火巷就是防火巷,宽不足五尺,两面的院墙与屋壁挡住了光线,夜间更是黑沉沉。

白发郎君领先在巷中摸索前行,毫无戒心地跃登院墙飘身而下。

库房小屋有灯光,后面一排六座仓库黑沉沉,通机房的走道没有灯火,远处机房已没有织机声传来,即将三更,机房已经停工了。

留在小屋的游神、龙须虎、飞虎,大概已经安睡了,仅小厅有灯火。

手—触大门,白发郎君的手僵往了。

身后的育衫容和彩风,仍没察觉出他的惊态。

沉重的右面门扇,正徐徐而开,没发出门臼的转动磨擦声,门臼本来就注了菜油,以免大夜间出入发出声音,这是江湖朋友爱用的平常技术。

他感到、浑身汗毛直竖,不吉的感觉像浪涛般袭击着他。门扇自启,怎不令人吃惊?

飞虎钟雄三个人,应该已经就寝,必须用记号轻叩门扇,唤醒睡了的人启门。

灯光入目,他已经来不及有所反应了。

“进来!”里面传出人声,声音充满凶兆。

他想立即离开,身后已传出彩凤惊呼。转身一看,心中一凉。

共有六个黑影,堵在他们身后约三丈左右,一个个像石人,叉腰屹立无声无息。

小厅不大,上首坐着两个人,八表狂龙和东方玉秀,像一双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穿的衣裙十分亮丽出色,灯光下更为容光照人。

他一咬牙,迈步入厅。

“我们来,你们二位刚走,已经等了两个更次。”八表狂龙豪气飞扬,神情得意极了:“听飞虎供称,你们三位赴柳不思的欢宴,大概不假,你们没醉吧?”

“你们专门来找我的?”白发郎君硬着头皮问。

“是东方姑娘找你。”八表狂龙脸一沉,“既然你们和柳不思串在一起,我就有找你的充分理由了。”

“在下……”

“不许巧辩!”八表狂龙冷叱:“你知柳不思是本营的叛徒,居然与他勾结,没有理由好讲,你说破嘴也是枉然。当然,你欠东方姑娘的帐必须先清理。”

“好,俗语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下与东方妨娘的债,我白发郎君一肩挑,与我那些朋友无关……”八表狂龙举手一挥,后堂出来了三个人,把三个鲜血淋漓,仅有一口气在的半死人拖出,往堂下一丢。

“你……们……”白发郎君痛苦地厉叫。

是飞虎钟雄、龙须虎、游神甘霸三个人,鲜血被面,五官变形扭曲,面目全非,手脚已经骨折,一看便知曾经受到酷刑折磨残害。

“与本座作对的人,杀无赦。”八表狂龙声色俱厉,“他们已招了供,招出你的确与柳不思有所勾结,很可能是你们几个人,唆使他叛逃掩护他逃过江来。”

“你这狗养的杂种无知,我哪配掩护他过江?”白发郎君明知在数难逃,豁出去啦!咬牙切齿大骂:“我还不配替他提鞋。东方小贱妇,些小过节你竟然作如此惨烈的报复,你的心肝必定已经被狗吃掉了,你……”

砰然大震中,八仙桌被八表狡龙踢飞,掼得四分五裂,勃然变色而起。

“我会给你公平相决的机会。”东方玉秀冷冷地说,毫无愧色,纤手—挥。

内堂踱出侍女,将一把连鞘剑抛出。

在都城内没有人敢带刀剑出入,治安人员例外,因此白发即君三个人。身上根本没有武器可用。

白发郎君接住剑,拔剑丢掉鞘。向身后的两同伴,打出火速脱身的暗号,拉开马步。

“来吧!你最好别栽在我剑下。”他豪勇地说,随即一声长啸。身剑合一扑上了,剑化长虹招出飞虹戏日。走中宫无畏地猛攻上盘。

同一瞬间,身后电芒进射。

“呃……”还来不及动身撤走的彩凤,缓缓向前一扑,背心上飞刀柄清晰入目,被人从后面用飞刀击中背心要害,刃贯体五寸左右。

青衫客则伸手在背部摸索,摸到一绺镖穗,那是开了血槽的透风镖,正常的长度是五至六寸。这是说,镖已贯体五或六寸了,只留有定向的镖穗露在外面。

一旦知道伤势,人便支持不住了。两人几乎是同时扑倒的,一镖一刀成了致命一击。

白发郎君不知道两位同伴倒了,还以为两同伴在他向前抢攻时,乘机撤走突围,他自己在即将接触时暴退,以进为退或许有希望脱身。

东方玉秀的剑术和御剑的内力,都比他高明精纯,丝毫不在意他志在拼命的抢攻,信手一剑挥出硬封硬接,冷哼一声剑进人进。

双剑即将接触,剑虹猛然后缩。

“你走得了?”一旁的八表狂龙叫,远在丈外一掌拍出。收剑飞退的白发郎君,做梦也没料到八表狂龙会乘危出手,身形暴退,感到一阵可怕的劲风及体,全身肌骨似乎突然急剧收缩,飞退的身形一慢,猛然一声气爆,全身压力一松,转变成外迸,似乎体内的内部器官,正猛然爆炸。

砰一声大震,他摔倒向外滚,滚至门限下被门限挡住,小腹立即被人踏住了。

他完全失去挣扎的力道,只感到浑身骨肉巴经散碎了,痛楚猛然光临,痛得他几乎闭气。

好可怕的掌力,乍缩乍爆的劲道骇人听闻。

这瞬间,他完全绝望了,他看到正在断气的彩凤和青衫客,一同扑倒在他身侧不远处。

“要活的。”八表狂龙沉喝。

“长上,他一定是活的。”踏住他的人欠身恭敬地回话,脚上的力道骤减。

“提他过来。”

“遵命。”踏住他的人俯身抓他的发结,脚离开他的小腹。

“我要口供……”八表狂龙继续说。

门外幽暗,突然传出扑打声。

刚将他抓住拖动的人.突然松手,人向前仆。他并没昏跃,抓剑的手,因痛楚太剧,反而抓得死紧。刚发现抓他的人向前栽,手掌一松,剑被夺走了,耳中立即听到令人心向下沉,毛骨悚然的剑吟,与利刃破风的呼啸。

东方玉秀瞥见自己人倒下,发现多了一个朦胧的人影闯入.剑从白发郎君手中飞起,发出惊心动魄的异啸,幻出一道光弧,兜头斜劈而下。

她反应超人,不假思索一剑急架。

“铮”一声狂震,她的剑被从中吹断了,手中一轻,她本能地缩体吸腹倏然暴退。

剑贴她的发髻上方掠过,她惊出一身冷汗,暴退了丈余,这才看清剑使刀招的人是谁。

这瞬间,八表狂龙怒吼一声,双掌连环拍出三掌,来不及拔剑,以劈空掌力进攻。

这种神奥的掌力,有两种全然不周的怪异劲道进发,一缩一涨,鬼神莫测,对手无法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接招,一照面便会陷入危局。

但来人的剑一点也不受两种怪异的劲道所影响,一连三副挥劈,掌劲化为风雷声四散而逝,剑光逐渐接近,势如雷霆。

八表狂龙并不笨,对手愈强,狂态愈敛,反而灵智更为清明,发觉掌力不发生效用,阻挡不住狂猛的剑光,知道大事不妙。

先后共发了四掌,精力已耗损得差不多了,而且没有机会拔剑,再用掌必定浪费真力,猛地斜飞而起,脱出剑光的笼罩;砰一声大震,撞破明窗穿出屋外去了。

东方玉秀剑没有了,已早一刹那窜入后堂。

变化太快,交手皆出于本能,无法使用绝学和技巧,一沾即优劣立判。

发出一声长啸,八表狂龙在屋外召唤爪牙,同时拔剑出鞘,羞怒交加咬牙切齿。

已看出闯入的人是柳思,难怪这条狂龙羞怒交加。虽说变生仓卒,武功无以发挥,但被一个小混混逼得撞窗逃走,脸往哪儿放?

可是,大事不妙。

堵在门外的,应该有五个人,怎么全倒在地上了?显然柳恩带来了可伯的众多高手,才能眨眼间,毙了五个身手超绝的名家。

心中一虚,不再逗留,向屋后急撤,会合从屋后撤出的东方玉秀主婢,和五个同伴,发出急撤的信号,如飞而遁。

人已经死了一半,自己真力又耗损过巨,再不走可就嫌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发即君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被服下的药一冲,神魂归位,泪眼膜脱,他居然看出救他的人是柳思,知道被柳思把他从鬼门关拉回阳世了。

“救……救救他们,柳……兄……”他悲痛地大叫,哇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

“抱歉,他……他们都死了。”柳思咬牙说:“怎么一回事?东门兄。”

“天一黑,他们就占了这处地方,在这里等我回来。”他强忍痛楚,说话居然倾畅,“地方蛇鼠出卖了我们,那小泼妇东方玉秀……咳……咳……哇!”

“不要再说了,不能再吐血,老兄。”柳思抱起了他,“我先安顿你,再找人来替他们善后。”

“我好……恨……”

“不要让恨影响你的情绪,慢慢来,老兄。一个愤怒如狂,被仇恨冲昏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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