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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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是沉默,似乎有一团乌云笼罩在二人头顶上,这乌云压得李仁孝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从没有如此慌乱过,就算嵬名昧勒派兵追杀,逃入雪山时他仍气度神闲,但在对着百合的时候,他却莫名的慌乱。那次谈话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里结束了,李仁孝逃也似的离开了镇西王府,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他仍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他甚至对金国迎亲之事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惧,只盼着这一天一辈子也不要来。为了忘却这种恐惧,他拚命埋身于国事,只有面对着军国大事,他的心才会稍微安定下来。
娶亲的日子却不管李仁孝多么恐惧,还是按部就班的到来了,直到迎亲特使——礼部尚书萧玉住进馆驿,嵬名名孝才不得不正视此事。此次前来迎亲的是礼部尚书萧玉、平章政事刘麟、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完颜思恭,还有两个护驾的武功高手——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及两千八百人的迎亲队伍。
百合离开那日,李仁孝早早上了城门楼,在城墙垛口处静静的望着迎亲的队伍。
“万岁,迎亲的队伍已去得远了。”不语在一旁轻声道。
李仁孝望着远方,默默点了点头,目光却并没有撤回来。半晌,他忽然喃喃道:“二弟,要是你在城里,会怎么处置此事?”
不语没有听清李仁孝的话,还道他有什么未了的事,小心的道:“万岁爷还有什么吩咐?要不要我去叫他们停一停?”
李仁孝望着漫天彩霞,蓦然叹了口气,缓缓的摆了摆手。
正文 第十八章 和亲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契尔那在迎亲队伍前面,嘴里嘟囔着。
与他并辔而行的花尔布鲁听得清清楚楚,奇道:“老二,怎么想起这话来了?”
“老大,你看乌带精精壮壮的一个人,突然就暴病身亡,人生在世当真有许多料不到的。”契尔那叹口气道。
花尔布鲁冷笑道:“这种鬼话你也信?”
契尔那听他话中有话,不禁奇道:“这事还能有假?”
花尔布鲁道:“你没听京城传言乌带是被他老婆毒死的?”
契尔那搔了搔头道:“这话怎么做得准?你我都见过他夫人,那等一个美貌贤慧的,怎么会毒死丈夫?”
花尔布鲁道:“怎么做不得准?你不知他家还死了个丫头?”
契尔那道:“死了丫头又怎么了?”
花尔布鲁道:“那个丫头就因争风吃醋,也丢了性命。”
契尔那越听越糊涂,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道:“乌带平日待咱们着实不错,若这事是真的,咱们可得给他报仇!”
花尔布鲁冷笑道:“这话也就与我说说,万不可在第二个人眼前提起。”
契尔那不解的道:“别人害死了乌带兄弟,为什么连说都不能说?”
花尔布鲁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等闲了我再慢慢跟你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一路小心,把差使办好。”
契尔那闷声道:“有咱们哥俩在,还怕……”话只说了一半,他便住了口,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的大路。花尔布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一个白衣少年,这人不偏不倚正站在路中间,挡住了迎亲的队伍。
“姓程的小子!”契尔那奇道。
“就是我。”
花尔布鲁催马向前,冷冷道:“咱们的帐还没算清楚,我正要找你,你却送上门来了!”
“我却并不是来找你的。”程天任看都不看他一眼,迈步却向花轿走去。此刻吹鼓手已止了鼓乐,躲到一旁瞅热闹,后面的两千军兵却各逞兵器围了上来。
花尔布鲁因在天山与程天任交过手,知道他只会一招,这一招再凌厉也奈何不了自己,更何况自己内力又远胜于他。胜券在握,自然毫无畏惧,他扬手止住众军士,颇为自负的道:“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幽云双鹤的手段,找帮手的不算好汉!老二,我和他单打独斗,无论胜负,绝不许第三个人插手。”说这话时,花尔布鲁向四周扫了一眼,见程天任并没有帮手,这才放了心。
谁知程天任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管一步一步向花轿行去。花尔布鲁脸色一沉,怒哼一声道:“小子,纳命来!”怒喝声中,双脚点蹬,飞身扑向程天任,一招“横扫千军”向程天任胸前拍去。他早已算准方位,知道程天任一招“寒风乍起”便先出左掌,右掌殿后,是以这一掌径奔程天任右胸空门而来。加上他知道程天任内力不及自己,便要一掌立威,是以使出十成功力。程天任非但没有使出那一招“寒风乍起”,竟连躲也未躲,反挺身向掌力迎去。花尔布鲁见状大喜,刚要一掌毙了程天任,突见程天任右掌倏然自肋下穿出,这一招无门无派,竟似随随便便的挥出一掌。二人掌力相交,花尔布鲁忽觉一股强大内力自对方掌心源源不断传了过来。这内力排山捣海一般,花尔布鲁只觉自己的内力非但没有抵挡住这股强劲内力,反被这内力一撞,倒卷回去,两股内力直逼丹田,他似受了一记重锤一般,浑身一震,身子便飞了出去。
契尔那见情形不对,也顾不得守“不许第三个人插手”之言,高叫一声“老大!”飞身去接花尔布鲁。甫一接触花尔布鲁的身子,那冲撞之力颇为强劲,契尔那竟感到如受了人一记重击一般,二人去势不减,飞了一段距离,方重重摔在地上。契尔那扶着花尔布鲁的身子,张了张嘴,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再看花尔布鲁早已不醒人事。
程天任脚步没有略停,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顶花轿只一步一步向前行。幽云双鹤在金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这些金兵见程天任只随随便便一掌便伤了两个人,各各心中骇异,不自觉纷纷让开一条通路。完颜思恭是迎亲队伍中的护卫官,他本是武将出身,久经沙场,见势不妙,立时挥动双鞭,高声喝道:“拿到此人者,升为百夫长!”金兵听了,士气大振,纷纷不要性命的向程天任冲来。
程天任略无惧色,伸手一抓,已掳住攻到面前的四五杆长枪,用力一振,持抢的金兵便如下锅的饺子般乱飞出去。他只把这几只枪当做棍使,抡圆了扫开去,撞在兵器与金兵身上。近些的,兵器便应手而断,断成两截的兵器飞出去又伤了别人,远处被扫中的兵器虽不曾折断,却也把持不定,脱手而飞。加上被长枪扫中的金兵,登时伤了三四十人。其余金兵只贪着重赏,也顾不得死伤之人,竟踏着倒地金兵涌了上来,倒有几个被乱军踩死。程天任两只胳膊夹定长枪,向前一插,奋力向两边拨去。长枪所及之处,立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众金兵被拨的向两边倒去,这股大力借着金兵接触传播开去,立时有四五十人应声倒地,程天任便循着这个胡同大步向前。
如此反复数次,程天任已前行丈余,萧玉见势不妙,忙着人抬了坐轿与花轿折了个方向,向斜次里快步行去。程天任一眼觑见,心中便有些着急,他扬手一掷,一杆长枪便如利箭般脱手而出,这长枪哆的一声落在花轿与轿杠之间,稳稳的插在地下。轿夫正急步向前,被这长枪一阻,轿子便停在原地,再也不能动弹。
程天任在身上清出一片空地,把手中长枪向地下一顿,身子已凌空而起,双脚在枪攥上一点,便如一只大鸟般掠起。身在空中,他已瞅准落脚之处,身形落下时,两脚正落在两个金兵头顶,那两人刚一觉头顶吃重,程天任已展开踏雪寻梅步法如飞而去。几个纵跃,程天任已到金兵队伍边缘,四五个金兵齐挺枪向他攒刺来,程天任在几支枪杆上一蹬,借着他们起枪之力,如一只大鹏般掠起,正落在花轿跟前。几个轿夫刚刚抽出插在地的长枪,正要抬起轿子逃跑,却被程天任一把抓住轿杆,任他们怎么使力,那轿子只是纹丝不动。程天任微一用力,内力通过轿杆传过去,几个轿夫被震得七扭八歪,爬起身来,再也顾不得轿子,各各逃命而去。
程天任来到轿前,轻轻掀开轿帘,却见轿中坐得是一个金兵,他心知不好,一把抓住那人,厉声叫道:“香儿在哪儿?”那金兵早已吓得体若筛糠,话也答不出来,程天任一把把他塞回轿中,掠上轿顶,向四下里张望,只见完颜思恭带着一小队金兵护着一顶官轿仓促急行,轿中一个少女挣扎着探出头来,可不正是百合?
正文 第十九章 劫亲
程天任心急如焚,正要去救人,忽然感到一阵刚猛的劲风向顶上袭来,抬头看时,却见一片乌云压顶来而来。他吃了一惊,忙撤身急纵,身子刚离轿顶,只听“哗啦”一声响,整个轿子已被砸得稀碎。可怜轿中那个金兵,糊里糊涂中便去了阴曹地府。程天任落在地上才看得清楚,原来是那只铁爪钢喙的巨鹰又来复仇!
程天任一心惦念着百合,不愿与巨鹰纠缠,便展开踏雪寻梅步法向那队金兵追去。巨鹰一击不中,又振翅而起,飞至半空,收直两只鹰翅,喙下爪上,一头向程天任撞来。巨鹰越落越急,将及地面时已快愈利箭。此刻程天任正追及那一小队金兵,完颜思恭一声令下,便有二三十个金兵掉转枪头,向程天任迎来。程天任虽不惧金兵,却着实有些忌惮这只巨鹰,眼见巨鹰已到头顶,无暇去抓对付眼前的金兵,倒脚尖点地,身子向后避开三尺。巨鹰竟也变招奇快,就在程天任向后掠时,它也凌空翻个筋斗,直立起来,双翅展开,用力一扇,身子复又腾起。那些金兵却并无程天任这等身法,躲闪不及,有被鹰翅击伤的,也有被鹰翅扇起的狂风震飞的,最为凄惨的是不小心着了鹰爪的,便抱着伤处满地乱滚,不多时竟全身乌黑,一命乌乎。
程天任眼见便要追上百合,却被这巨鹰一扰,不但又拉开些距离,后面的金兵又围了上来,心中更加焦急,知道若要抢回百合必得先解决了这只巨鹰。主意已定,立时气贯双掌,只等巨鹰再来袭时便要还击。谁知那鹰也学得乖了,趁方才俯冲贴地的时候,两只钢爪竟抓了许多石子,此刻身县半空,竟两只巨爪一扬,那些石子便似机弩射出一般,挟着劲风向程天任袭来。程天任眼见避无可避,只得塌身运气,双掌奋力推出。两股劲力在空中相遇,只听爆裂之声不绝于耳,那些石子竟裂为细小的砂石,向四下里飞散开去。不少围上来的金兵正被碎石击中,登时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巨鹰甚是刁钻,程天任一掌刚刚击出,巨鹰已掠至面前,两只巨翅如两团乌云般劈头盖脸遮来,后面七八支长枪短刀又已攻到。程天任此刻前力已尽,后力不继,又被前后夹攻,几乎已陷入绝径。危急关头,程天任控背躬身,上半身已塌了下去,同时右脚飞起,在身后扫了半圈,正中那些金兵手腕,那些金兵立时把持不住,各种兵器脱手而飞,其中几支便从程天任背上飞出直向巨鹰射去。巨鹰似乎也未料到,发出一声惊叫,再也顾不得去伤程天任,双翅向怀中一合,把那几件兵器撞得向四下里乱飞。却仍有一只钢刀穿过它的翅膀间空隙,在它颈下划出一道血口。几颗鹰羽合着鲜血洒落下来,那鹰吃痛,接连发出几声长鸣,越空而去。
方才电光石火间,程天任虽一招脱了困境,又退了巨鹰,却实在是放手一搏的无奈之举。鹰退之后,他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忽觉小腿隐隐有些疼痛,低头看时,才见小腿上被划了一刀,鲜血正顺着破裂的衣裤渗出来。他顾不得去包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