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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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冥心中焦急,向着茅屋大声道:“师父,我是清冥啊,你快救救师姐,清伶师姐好象中了算计。”但任她怎样呼喊,茅屋门却依旧紧闭。
程天任止住她道:“喊也无用,还是省点力气吧。”
清冥奇道:“师父怎么不应我?”
程天任道:“我想茅屋中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见清冥面带疑色,程天任四下一望,见一只野兔正从不远处经过,便掠了过去,一把抓住,回到石径跟前,把野兔丢进了石径中。只见那野兔先是在原地呆了片刻,突然惊起,开始左冲右突,奇怪的是它脚下倾斜,虽是倾力前奔,过不多时却总回到原地,用不多时,这只野兔竟力脱而死。
清冥看到这番景象心中大骇,抬眼向清伶望去,见清仪此刻也似把持不住,展开轻功在石径上纵身飞跃。纵跃当中,她不停大声呼喝,拔剑斩击,似独对着千军万马,但无论她如何冲突,却总在原地处。清冥骇道:“程少侠,莫非这些师姐师妹都是劳累致死么?”
程天任轻轻点了点头,道:“大部都是劳累致死,也有惊骇而死的。她们进入石径中所见定与外面不同,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却不得而知了。”
“咱们中了萧成忆的毒计,陷入这阵中,一时不得脱身,萧老贼也未必敢冲进来。”屋中传来欧阳不羁的声音。
忽然有一个喑哑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大师,师太,咱们在这里困了两日了。非但没有吃喝,连一口水也没有,朕只怕是挨不到明天了。你们谁能救朕脱此难,必赏他黄金万两,封侯拜爵。便是……便是与他平分社稷,朕也舍得。”
仪真师太怒斥道:“闭上你的臭嘴!像你这种狗皇帝,就不该救你。”
欧阳不羁却道:“咱们再不得出去,莫说半壁江山,只怕大宋的江山易主也未可知。”
仪真师太道:“师兄此话怎讲?”
欧阳不羁道:“皇上一日不能出去,那张邦昌便一日大权在握,此人与金人勾结,我大宋的江山不是岌岌可危么?”
皇帝的声音道:“还是大师说的对,你们早日救朕脱了牢笼,朕定诛杀了这奸臣。朕向日受这奸臣蒙弊,冤枉了许多忠义贤良之士。只要此番脱险,定当亲贤臣远小人,像师太与大师这等仁人智士,大有用武之地。”
仪真师大喝道:“少在这里啰噪!清远,清缘,你们看住这狗皇帝,若他再敢罗嗦,便一剑杀了。”茅屋中立时没了皇帝的声音。
程天任听这位皇帝如此阿谀奉承欧阳不羁与仪真,当真又好气又好笑,他心中本在担心清远的安危,此刻听她在茅屋中,轻舒了一口气。略一思忖,向清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先在这里照看,我去寻设这机关的人来。”
清冥听程天任说要离开,立时感到无助,带着哭腔道:“程少侠,可师姐……师姐怎么办?”
程天任狠了狠心,道:“若运气好些,兴许能来得及。”说罢转身沿着小径向前山奔去。
转过几道弯,几座茅屋出现在前面,程天任心中大喜,提气急纵,来至茅屋跟前。刚到门口,屋门忽然洞开,一个中年美妇轻移莲步,端着水盆走出屋来。一眼望见程天任,惊道:“你是何人?如何来到通幽幻境的?”
程天任方才知道这几处茅屋唤作通幽幻境,抬头看这妇人容貌竟吃了一惊,原来这美妇眉目之间竟与百合有几分相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亲近,忽转念又想这妇人既住在茅屋中,必是萧成忆之人,决不可让她通风报信。心中想定,也不言语,移形换步,来到美妇切近,骈指向她点去。美妇吃了一惊,双手一翻,污水倾盆而出,向程天任身上罩来。程天任没料到这妇人竟如此机警,展开踏雪寻梅步法,来到妇人身后,点她穴道。谁知妇人并不回头,二指由肩头转回,指向程天任眉心。这一招看似平淡,却攻敌所必救,是以攻为守的绝妙招式。程天任只觉这招式有些眼熟,愣了一愣,双指已到面门。程天任忙向后急退,美妇已转过身来,抄起旁边一根顶门杖,遥指程天任道:“莫非你就是成忆说的两个恶人?我劝你速离此地,我丈夫手段厉害,等他回来了,有你的苦头吃!”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闯墓
这一招程天任却颇为熟悉,正是峨眉派的起手式“仙童指路”。程天任蓦然想起,怪不得方才那一招有些眼熟,那一招也是峨眉派的招式“峰回路转”。只不过这美妇以指代剑,所以一时没有认出。见程天任不肯走,美妇手中木杖疾抖,幻出数支杖头,这一招正是峨眉派不传之秘——“青峰叠翠”。程天任略无一丝慌张,抄起门旁的一只扫帚,随身舞成一团青影裹住美妇木杖,正是峨眉派破解这一招的“大雪无痕”。美妇身子一震,身形半转,避开扫帚,一招“大漠孤烟”,木杖下至上奔程天任胸前划来。程天任双手握帚,挟风击下,正是一招“日落长河”。木杖嗤的一声插入扫帚缝隙之中,程天任双手一搅,美妇登时把持不住,木杖脱手而出,这一招虽不是峨眉派招式,却是由峨眉派剑法中的缠字诀演化而来。
美妇空着双手,颤声道:“你是谁?怎么对本派的武功如此熟悉?”
程天任道:“我倒要请问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骗仪真师太教了你这套剑法。偷学了剑法也就罢了,你们竟使诡计陷害师太,不知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美妇听了身子一震,道:“你近来见过恩师?”
程天任见他还再装模作样,冷笑道:“你们做下这等好事,还怕江湖人知道么?”说罢一掌“寒风砭骨”向美妇拍去。
美妇只展开轻功,避开程天任掌力,却并不还击,急切的问道:“小兄弟,听你口气,我恩师有难么?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天任方才不过要试试她,见她并无还手之意,也住了手道:“你果真是峨眉弟子?”
美妇脸色黯然,轻轻点了点头道:“师父当年虽将我逐出门墙,但我却没有一日敢忘记自己是峨眉派弟子。”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目光直盯着程天任道,“小兄弟,你快说,师父她究竟怎么了?”
程天任与她对视片刻,见她目光一片赤诚,才缓缓道:“后谷有一处茅屋,里面暗藏机关,误入茅屋之人便被困在其中,这你可知道?”
美妇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确曾听旭儿提起过此事,但因我身子虚弱,从未去过。”
“仪真师太便被困在那里。”
“师父!”美妇惊叫一声,面色骇然,吃吃的道,“你骗人!师父她老人家怎么会来到通幽谷?即便来到谷中,以她老人家的身手,又有谁能困得住……”说到这里,她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灰白,吃吃的道,“莫非……莫非……”连说了两个莫非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程天任却猜到了她的心思,道:“能把师太困在茅屋中的只有通幽谷主,如今也只有你可以把她救出来。”
程天任一下说中了她的心思,她似受了绝大的打击,身子摇摇欲坠,口里不停的念着:“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困师父……不可能的……。”
程天任看她神色,知她绝未说谎,道:“不管因为什么,师太确实被困在里面。若再晚了,只怕师太与峨眉派的一帮小尼姑性命难保!”
这话如一个晴天霹雳响过,美妇身子一震,旋即抬起头来,毅然道:“我住在谷中,却不识得他布下的机关。但我却知道一个地方,也许能寻得救人的法子,小兄弟,你随我来。”说罢转身急向茅屋西侧荒草丛中走去。
二人行了里许,已到绝壁之下,前面怪石嶙峋,没有了去路。程天任正在生疑,美妇忽然不见。程天任吃了一惊,忽见石壁上伸出美妇的头,示意他过去。程天任心下惊疑,走到石壁前不觉哑然失笑,原来这石壁并非一体,前面一块大石挡住了人的视线,大石后却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只是大石设计的十分精巧,远远望去,似与山后石壁浑然一体。美妇向洞内走去。程天任忙闪身进洞,跟在美妇身后向内行去。
越向前行,洞内竟越宽阔,先前只有一人来高,此刻洞内竟有丈余高低。只是越向里行,洞内光线越暗,到后来几乎看不清洞内情景。令程天任奇怪的是美妇虽领自己进洞,对洞内情景却并不熟悉。忍不住问道:“这石洞通向何处?”
美妇边摸索着石壁前行,边道:“此处是我丈夫习武修为之所,他视若绝秘,若非有一次被我偶然撞见,只怕要被他瞒一辈子。他说萧家祖上曾有严令,这个山洞只有本族男子才能进得,若不守禁令擅自闯入非但无益,而且有损。他每月来此小住奇。сom书,多则七日,少则二三天。每次回来,必定精神萎顿,但功力却有所增长。以我猜度,若想破解困住师父的机关,必要来此地了。”程天任暗中点点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待他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美妇在前面叫他,他便甩了甩头,暂时抛开,加紧步子向前追去。
曲曲折折不知行了多远,前面忽有一道光透了出来,二人加紧脚步又向前行了数十步,便到了一座石门前,光便是从门缝中透出。美妇转身向程天任道:“小兄弟,我丈夫惯会设计机关,咱们需得万分小心。你身子靠在石壁上,待我打开石门。”
程天任依言身子贴紧石壁,随口向美妇道:“姐姐既是仪真师太的徒弟,必是清字辈的了,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清月。”美妇轻声答道。
清月的声音虽不大,却重重的落在了程天任耳中。原来她便是清月!但清月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铁剑山庄视峨眉为仇雠,不就是因为当年清月与铁剑山庄少庄主陈西若私奔惹怒了仪真师太,被仪真师太盛怒之下出手格杀,才引起两家的仇恨么?她为何成了萧成忆的妻子?这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程天任脑中,挥之不去,一时竟忘了身处何地。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闯墓
一声惊叫把程天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抬眼只见两扇石门已然洞开,清月站在门口,骇然的望着石室内。程天任忙纵身跃进石门,向室内望去。一望之下,也大吃一惊。门内是个极大的石室,室内石壁上嵌着数颗夜明珠,珠光耀眼,照得如同白昼。但使程天任吃惊的却并非这些珠宝,而是对着石门的——人,女人,绝色美女!对着石门十数个绝色的女子,这些女子或坐或立,有得怀抱琵琶,有的口吹洞萧,有的手抚瑶琴,有的莺歌,有的燕舞,好一番热闹的欢会,好一个人间的天堂。这种情景程天任闻所未闻,更别说在这等石室之中,自然出乎意料。
不过他奇大于惊,而清月却如受了雷击一般,她面色苍白,嘴角带着冷笑一字一顿的道:“好一个快活所在!”程天任也不禁有些可怜她,丈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筑了这么一个藏娇的金屋,而这个女子只因丈夫的一句话便把这里视若雷池,天下最可悲之事莫甚于此。
清月缓缓抽出长剑,一步一步向众美女走去。看着她缓缓扬起长剑,程天任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她长剑将要落下的一刻,程天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大喝一声:“慢着。”
只可惜清月长剑已向一个美女劈下,那剑划成一道亮弧直奔那美女头顶,但那美女却纹丝未动,就在剑尖将及美女头顶之时,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发生了。眼前的美女突然不见了踪影,或者更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