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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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心想面前这个孩子必是夺了大哥皇位的小皇帝了。他只知道夺了皇位的叫李仁友,心中原本十二分的痛恨此人,恨不得他一时死了,好把江山还给大哥。现在见他张惶的样子,非但恨意全消,反倒生出些怜悯来。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竟连掏个鸟窝都不许,这样的鸟皇帝还有什么滋味?回想起自己幼时,虽一日三餐不知着落,却落得无拘无束,如果二者可选其一,他倒宁愿再回到江边的打渔少年去。
太后见李仁友拘禁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走过来,轻抚着他的头,柔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身为皇帝,一言一行皆应成为天下楷模,须知天下百姓千万双眼睛都在看着你,稍有不慎,不但遭人非议,说不好还要遗臭万年。”
这番话小皇帝似懂非懂,却记住了千万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当即吓了一跳,在原地转了个圈,惊恐的向四周望去。一眼望见程天任,吃了一惊,直往太后身后躲去。太后脸色一沉,刚要呵斥,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起小皇帝的手,向跟着的内侍厉声道:“你们带皇上回去吧,小心伺候着,出了什么差错,小心我揭了你们的皮!”跟着的内侍忙答应一声,过来连哄带求的带着小皇帝走了。
望着李仁友的背影,太后似乎十分疲惫,发了会呆,突然想起程天任,脸上换上了一幅亲切的表情,道:“你叫什么来着?”
太后与小皇帝说话的当儿,程天任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太后与嵬名永泰有些私情必是无疑了,只是不知她为什么又嫁给了老皇帝。怪不得她那么喜爱百合,原来是爱屋及乌的缘故。他心中突然一动,想起每次看到太后都会有一束白花相伴,那束白花不就是百合花么?是太后因为百合才喜欢百合欢呢还是因为太后喜欢百合才有了百合这个名字?会不会百合就是太后的女儿?这个念头实在匪夷所思,他被自己吓了一跳,恰巧太后问话,忙不迭的答道:“晚辈程天任。”
“程天任……”太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精神一振,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宋朝来的孩子?”
程天任答道:“太后记性真好,当年那个孩子就是我。”
太后不由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年过去,当时的孩子都长大了,我也老了。”
程天任望着太后娇美的容颜,心想十几年前她便是这般模样,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还是一般的娇美。心中想着,口中便说出来:“太后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我又不是老妖精,容貌怎么会十几年都没变?” 太后微微一笑,轻声道,“记得你跟孝儿还是结义的兄弟?”
程天任好生奇怪自己跟大哥结义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忽又转念想起当年李仁孝为救自己撒谎的事,太后指的定是这件事了,虽不是一件事,却也是事实,不由点了点头。太后不动声色的道:“你既与孝儿是兄弟,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你这次进城是孝儿派你来的吧?”
程天任听着太后说“一家人”,一股暖意登时涌上心头,刚要回答说是,忽然警觉起来。太后虽是大哥的母亲,却也是小皇帝的母亲,焉知她不偏袒小皇帝?心中转了个弯,便道:“我这次来西夏确是来看大哥的,但自进了城就没见到他,听说他被派去给老皇帝守陵,不知道是真是假?”
太后见他如此说,略宽了心,却不知道他已知道多少实情,一边思量着怎样处置此人,一边应道:“为人处世,以孝为本,孝儿去替先帝守陵寝也是他的本分。”太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说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道:“对了,这两天外边吵得紧,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说罢双眼便紧紧的盯在程天任脸上。
这句话实在极难回答,程天任却早已想好了回话,道:“外面有人攻城,听百姓们说是有人要找镇西王报仇。”
太后在程天任脸上看不出有异,心中却有些怀疑,心想这人知道太多的事,决不能放他离开皇宫。既做了这个决定,便转了话题道:“你方才说是谁害了他?”
程天任道:“晚辈已答应嵬名永泰前辈,永不说出那人姓名,他也不要别人为他报仇。”
太后皱着眉,目光像两把利锥钉在程天任的脸上:“你为何叫他嵬名永泰前辈?我明白了,定是害他那人也姓嵬名,你怕弄混了这两人的名字,是以强调嵬名永泰。他又不许别人替他报仇,莫非……莫非那人便是他的亲弟弟?”
程天任吃了一惊,心想太后果真厉害。这样一来是她自己猜到,便不是自己不守诺言了。他不由叹了口气道:“前辈,你都听见了,晚辈并没有提那人名字,是太后自己猜到的。”
太后眼中寒光一闪即没,她狐疑的盯着程天任道:“可是嵬名昧勒为何要害死自己的亲哥哥?”
程天任知道此刻自己越是辩解越会招致太后的怀疑,他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迎视着太后的目光,道:“晚辈可从未说过是嵬名昧勒害了嵬名前辈,自然更不知道是为着什么。”
见他如此,太后更笃定是嵬名昧勒所为,她略一思忖,道:“不错,嵬名永泰死后他的弟弟顺理成章做了镇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兵权在握,当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若是嵬名永泰在世,决不会如此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怪不得,奇。сom书怪不得……”她连说了两个怪不得,便冷笑着仰头想起心事来。
正文 第十七章 破城
太后想了半晌,已改了主意,她本想了结了程天任的性命以绝后患,此刻却觉得此人还有些用处,便换了一幅温和的态度,道:“咱们自家人也不必说两家话,实话说与你,城外便是孝儿带着兵攻城。”
程天任故作吃惊的道:“原来大哥在城外!他为何要带兵攻城?”
太后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先帝生前立了孝儿做太子,此事兴庆府中无人不知。可恨嵬名昧勒那老贼兵权在握,他见孝儿天赋异廪,聪慧过人,只恐将来会对他不利,便先寻了个由头将孝儿支在外边,先帝大行之日,他竟篡改圣旨,让友儿当上了皇帝。友儿年幼无知,自然任他欺凌。满朝文武都惧那老贼之势,人人趋于奉迎,竟没有一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可怜我们孤儿寡母镇日价受人欺辱。前些时,那老贼让人假冒孝儿,为娘的岂有不识得自己的儿子,当时我只道孝儿已遭了不测,顿时心灰意冷,只差没寻了短见。前两天城中大乱,听说是孝儿领兵攻城,当真是老天睁眼,保佑我们母子重逢。”说着说着,不知触动了什么伤心事,泪在眼眶中转了几转,便顺着面颊淌下来。
程天任虽明知这番话不足为信,却还是被她的眼泪感动,大声道:“太后不必伤心,说不定大哥今日就破了城,到时拿了嵬名昧勒那老贼报仇就是了。”
太后眼睛一亮,思忖着道:“若如此自然最好,只是……只是我与友儿被那老贼胁迫,做了这几日傀儡,只恐孝儿进城后怨恨咱们。”
程天任心想若太后肯帮忙,大哥自然多了许多胜算,忙道:“天下哪有儿子怨母亲的道理,太后若能帮大哥复了帝位,大哥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您?”
太后沉吟着道:“倒是这么个道理,只是兵权都在老贼手中,我们孤儿寡母的,命都在人家手里,又有什么本事帮得到孝儿?”
这倒难住了程天任,他本以为太后一言九鼎,力量不能小觑,谁知事到临头才知道全派不上用场。想了半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欢喜的道:“太后可知道铁兀利得这人么?”
太后点了点头道:“自然知道,铁兀将军三代忠良,是我大夏不可多得的将才。你提他做什么?”
程天任道:“铁兀利得是逼不得已才为老贼办事,其实心中想着大哥。如今大哥带兵回来,他定会反戈一击。只是怕他被绊住了手脚,不得施展。我有心去帮他,又恐见不到。太后要能下道令旨……”
太后望着程天任,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但这怀疑也只是一闪而过,此刻她报仇心切,顾不得多想,忙道:“我这就下旨,铁兀利得把守东门,你快去找他,命他即刻开城门迎接孝儿!”
程天任在一位年老太监的导引下出了皇宫,此刻已是五更时分,天幕上虽还挂着几颗星,却若明若暗的并不甚分明。那太监絮絮叨叨的向程天任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就能看见一座大宅院,门口有一对威武的石狮子,那就是太子府了……太后娘娘的旨意你可要揣好了,千万别丢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程天任笑了笑,道:“程天任。”
“恩,”老太监点了点头,道,“名字不错。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对,太子府。过了太子府拐个弯,再往前走,便是南征大街,南征大街一直往前,到第二个路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前面拐角处忽然出现了一队西夏兵,为首的小头目大声吆喝着向这边走来。
老太监立时吓得体若筛糠,他向程天任低声道:“是镇西王的人,你快跑。”
程天任虽不惧面前这几人,但此刻自己重任在身,若他们引来大队人马岂不是大大的麻烦?心中电转,已展开轻功向太子府方向纵去,身后立时传来西夏兵的吆喝之声。程天任依稀记得老太监所说的路径,但此时情形急迫,也顾不得细辨,只顺着大致方向急掠。过了片刻,果真来到南征大街的第二个路口,但这之后该怎么走却不知道了。此刻天色明显亮了起来,西夏兵虽一时并未追上来,喊声却越来越嘈杂。程天任略一思忖,便顺着中间那条路奔下去。
不多时,前面便现出一座高大的城楼来。城楼上的士兵守了两三日,身心俱疲,这会儿除了几个斜倚在垛口强打着精神外,其余的都进入甜甜的梦乡。程天任避开东倒西歪的兵士,几个纵跃已到石阶顶头。再向上便有兵士把守,他正犹豫不知该如何找到铁兀利得,忽听两个兵士一边嘀咕着一边向这边走来。只听其中一个道:“咱们守了三日了,不知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
另外一个道:“这事也不是该咱们操心的,咱们只管当好差就是了。将军不也跟咱们一样守了三天?”
先前那个叹了口气道:“这倒不假,将军也不是铁打的。现在只怕也累得紧,咱们此刻去搅他的梦,说不定招顿骂来。”
另一个道:“听说真太子已上了东门城楼,叛军的谣言不攻自破,这会子军心大乱,只怕过不了几日便退兵了。”
先前那个道:“我也听说这事了,只不知是真是假。”
另外那个轻轻的骂了一句:“是真是假关咱们鸟事!管他谁坐金鸾殿,咱还不是照样当兵吃饷!”
“嘘!小心被人听见。”先前那个胆子较小,低声提醒那人。那个嘴上虽满不在乎,声音也小了许多。
程天任听了又惊又喜,四下里看了一眼,见脚边正有一件西夏兵脱下的铠甲,轻轻捡起来套在身上,左右看看又觉得少点什么,看到丢在一旁的头盔才猛醒过来,又捡了一只头盔罩在头上,便跟在二人身后大摇大摆的向前行去。那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全没留意后边多了一个,守城的见三人一并行来,只道他们是一处的,也不理会。
程天任跟着那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到了一处背风的所在。两人一齐停住脚步,一个推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