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武侠时代-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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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转头对谢于轼和张仲雄笑道:“来来来,二位既然都已经做得汉奸走狗,又何必拘于我中华礼节规矩。几位有什么鸡鸣狗盗之术,阴损毒辣的玩意儿。尽管使出来便是。”
这一言说出,谢于轼和张仲雄不由得心中怒火生腾。他二人年岁都已经年近七八十岁,在武林之中虽然几乎从不走动,是以近年名声不显,但地位却比少林派空字辈的和尚更高上一辈,论及长幼,甚至明教的几位长老,也得叫他们一声前辈,此时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呼来喝去,辱骂得狗血淋头,当真名声扫地。
谢于轼眯起眼睛,他心中暗忖,这少年一手持一剑,腰上再挂着一把,如此剑法虽然有趣,但究竟不脱少年贪玩的性子,只要仔细看出来路,今日收拾了这个奇怪的少年,大事便可成功。
他目光淡淡掠过场中之人,看见少林和尚目光炯炯,紧紧盯着齐御风手中的长剑;而明教、武当派,以及其他门户之人的目光,也都在思忖这奇怪剑法的来历,当即心中大定,不由得生出一股傲气,心说只要料理了此人,这厅堂之上,那里还有人能挡得住我们三个?
当即他心中计议已定,便道:“你既然如此之说,我等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罢。”他心道,名声无非是身外之物,只要我等今日赢了,从此世代荣华富贵,又何必害怕那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说罢,他一撩长袍,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撇去剑鞘,在剑身上一弹,湛然有声。
谢于轼喟叹一声道:“老夫已经二十多年没有用剑,今日便来会会小友,不过我这长剑品质低劣,可万不及小友这三柄绝世好剑的刚直锋锐了。”
齐御风三剑入鞘,冷笑道:“剑如人品,都是一般。青海派本是名门正派之后,当年丘处机道长何等英雄,可在你属下,却勾结蒙元,通敌卖国,妄想借助异族之力祸乱中原,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全真派历代先人?要说天下武林之中,你未必称得上第一,就算是当世无敌,就凭你这些鬼域伎俩,也想要夺取这江山之主的位子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眼神闪动,看向少林派空智神僧,却见他神色如常,齐御风这几句话,那和尚就当没听见一般,可是一边那白茶夫人,却皱紧了眉头,面色似含重忧。
谢于轼神色淡定,唾面自干,他笑道:“齐少侠,说够了么,咱们可要动手啦。”
齐御风目光扫过三人,伸手各握住一把剑的剑柄,状如张弓,蓄势待发,却并不拔出,点了点头道:“好,你们来罢。”
他这下一出手,在场之人,顿时如坠入云雾之中,浑然不知其所在,范遥素知齐御风所学颇杂,起初还以为是从西域所学来的奇门怪招,可是看向身边齐御风的三位客卿,以及蕾拉的神色,显然他们四人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他素来心细,刚才便看见张松溪神色有异,便微微一拱手,问道:“张四侠可知道这是甚么功夫?”
他与张松溪两人,素来是明教与武当派的智囊,平素又都喜好渔猎天下武功。所以虽然相交不多,却也有隐隐默契之心。
张松溪听到他如此发问。苦笑一声,摇头道:“起先我还以为我猜到了什么。可是看他后面几招,我却有觉得我猜错了,此子武功驳杂,不在你我之下。”
范遥点了点头,回头望去,又寻思:“听闻东瀛倭国,有拔刀之术,可以瞬间拔刀,克敌制胜。但东瀛剑法粗陋,不堪一击,莫非他却将这门武功化腐朽为神奇,自成一家?”
他这厢神驰遐想,一边谢于轼、张仲雄与阿古拉却不敢怠慢,三人犹疑半晌,谢于轼连使眼神,当即三人挪步,站成品字之状。谢于轼一剑横空,径直袭上齐御风下阴,另外张仲雄刚才剑招败北,此时便不再用剑。与阿古拉抢上前去,伸手分别抓齐御风左右手臂。
武功练到似这三人这等地步,用不用兵刃区别已是不大。但齐御风手中宝剑,俱是当世好剑。碰上一碰,便要落个手足残疾。尤其在倚天剑下,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亡魂,是以三人不敢怠慢,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一袭功成。
齐御风见谢于轼自矜名门,出手却这般阴损,当即冷哼一声,向后退了半步,左右两人上前,尚未触及齐御风衣袖,陡然见到眼前寒光闪动,手腕之上一阵剧痛,急忙向后一跃,却见手腕之上,已经各中一剑,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齐御风这一下出手奇快,旁人尚未看清楚他如何出剑,身旁两人便已经已经负伤逃开,众人一见之下,不禁都是一阵愕然。
谢于轼一剑劈空,虽然帮手尽退,但自己却不能也退下去,当即正要再出一剑,却陡然见发现自己长剑不知何时已经缺了一块,剑尖被斜斜一抹,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这一下不禁悚然而惊,背心发凉,心道他这剑法居然如此快法?那天下究竟还有谁能降得住他?
阿古拉退后一步,伸开大手,喝道:“不可动摇了道心。咱们再上!”他知道三人气息一沮,心生恐惧,便再无成功的可能,当即寻思这小子武功再强,终究不过是一介少年,三人见识总超过他十倍,一拥而上,自能取胜。
于是他一挺身,长袖飞舞,如同一团黑风,进袭而上,左手成爪,右手成刀,只听得身形到处,空气中呜呜作响,震人耳膜,却是阿古拉想要以无上密宗引起的罡风,震荡齐御风的心魄,使他不能用剑。
齐御风迎风而立,嗤笑道:“就凭你,也配提坚持什么道心?”
但见他伸手一探,提剑在手,腕上微微一抖,便颤出朵朵剑花,阿古拉身形方到,左腕、右腕、左腿、右腿便已经各已中剑,大吼一声,倒退而飞。
这四剑刺得飞快,却偏又清清楚楚,在场之人,无一不见得其中巧妙之处,当即众多高手不由得相顾失色,他们有人曾见过、或听说过齐御风动手,但那是剑法虽亦精妙,但决不如眼前所见的这般出神入化。
三人面色一寒,当即发一声喊,人形晃动,移动方位,三面兜将上去,将齐御风围在中央,三人手足舞动,各施展绝技,不敢一刻停留。
齐御风轻捷如风,剑法诡异,或施双剑,或舞动三剑,招式转换之间,几无征兆,时而将长剑抛在空中,时而接住长剑,双手分拨回带,三柄剑分袭三人,长剑此上彼落,寒光闪烁,一柄长剑始终围绕在齐御风身前身后,盘旋辗转,护住要害,犹如御剑飞空,煞是奇观。
但见他攻来拒往,随意挥洒,剑身贴身旋转,连绵不绝,犹如耍杂技一般,直将三口长剑的威力使得淋漓尽致。
起先四人争斗,群雄还时不时赞叹一声,可是见齐御风这等神技使将出来,群豪却哑口无言,不知眼见这情景如何形容。就连少林寺与明教等首脑人物,也闹不清齐御风这手功夫,究竟是源出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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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僻野西疆苦心志
但见厅堂之上,剑光缭绕,劲风鼓荡,四位当世高手身形腾空而起,身如鹰隼,化作一道白光,两条青影,一阵黑风,攸然而来,攸然而去,只听人声,不见人踪,那三人也顾不得什么武林规矩,以大欺小,都使出兵刃,齐攻而上。
众人眼见这等神技,直看得心驰摇曳,偶有一招四人身形一停,使出绝妙招数,便是一阵轰然叫好之声。
齐御风三柄长剑,萦绕盘旋,此起彼落,寒光闪烁,煞是奇观,他本来内力雄浑,长剑到处便有嗤嗤破空之声,而这长剑飞腾翻跃,随接随抛,他力敌三名高手,却混若无事,只瞧得群雄目瞪口呆,均想这少年只凭一柄宝剑,便可称雄当世,三柄齐发,这还有得打么?
猛地里齐御风左剑一扬,在一柄自空落下的长剑剑柄上一推,那剑横飞而出,
向张仲雄疾刺过去。剑头撞在他长袖剑光舞成的光幕之上,迅疾无比的弹了回来,却
撞向谢于轼。谢于轼的长剑舞得正急,那剑一碰,便即飞去回刺齐御风。齐御风双剑分拨回带,三柄剑一横,却又分袭三人。
顷刻之间,三般兵刃组成的光幕之间来回激荡,有些长剑去势斜了,被齐御风气劲一收,登时便回转过来,盘旋着掠过三人头顶,这长剑锋锐无匹,三人哪敢硬接,好在三人进退趋避的功夫都已臻化境,眼明手快,灵台澄澈。这才堪堪躲避得过去。
三人越打越急,堂下之人看得也是眼热手潮。激动不已,全没想到这场激战是胜是败。谁生谁死。
齐御风剑路诡异,有时抓到剑柄,有时又随手将长剑向敌人抛掷,以一双肉掌对敌,拳路大开大合,与剑法绝不相似。三人起初便已感觉抵挡不易,见他三柄长剑乱飞乱刺,一双肉掌,又凌厉迅疾却如何还能招架?
当即阿古拉与张仲雄的气息的便缓缓渐粗。而谢于轼的剑法虽然依旧凌厉,却也日益惶急。
堂下一名老者突然道:“相传北宋年间,先代高手能以气御剑,化气为剑,那已是了不得的功夫,可眼下这齐少侠,却人剑合一,以意行剑,却是开千古未有之局。”
旁边一人笑道:“刘老头儿。你是点苍派的剑术高手,这么说,莫非这齐小侠的武功,还胜过张真人不成?”
那刘老头儿捋捋胡须。喟叹一声道:“我老儿混迹一生,武功虽然算不得多高明,但若江湖上有什么热闹。却不肯落下一场,张真人当年使剑的时候。我也是看过的。”
他虽然不肯明说,但众人心中却已明了。原来在这刘老头儿心中,这少年的剑术,居然已经有了不亚于张三丰的地位。
四人纵跃来去,出手越来越快,直化作四条影子,不一刻,只见四人之间,一阵繁密的金铁交鸣之声,叮叮当当,如雨点,如马蹄,漫天银光飞溅,四人六般兵刃,瞬间便交手了七八个回合,这剑气溢开,直将廊柱都砍成碎末,那廊柱一塌,登时片瓦纷飞,房顶便直直的落了下来。
众人本来便已经凛然相待,不肯错过这场一生少有的龙争虎斗,此时看见房顶倒塌,都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退去。
坐在厅堂之上的诸多江湖有名望之士,此时也顾不得矜持,当即转身飞退,以免溅到一身尘土。
范遥见机的极快,他抿了一口茶水,抬头眼见不好,当即双手托住面前矮几,身子平平向后飞退五丈,坐在了这院落之中的一处松柏树荫之下,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有眼尖之人,眼见范遥居然连椅子都能吸在屁股底下,顺便带了出去。不由得心中暗叹,这明教右使果然有门道,练功就连屁股都练得到。
只见一阵剑光缭绕,烟尘弥漫,蔽日遮天,阿古拉目不见物,急忙将袍袖急卷。将些桌椅板凳,茶杯茶碗,齐齐射了出去,随即弹身而起,如升龙之势,一连撞破了好几块青砖,才钻出了这废墟。
他抬眼一看,却剑面前站立一人,身穿白衣,手中长剑亮灼灼、白森森,不是齐御风,又是何人?
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持兵刃相抗,待一抬手,却见手持弯刀的右手,虎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绽裂,正汩汩出血,那伤痕呈十字交叉形状,一看便是有人有意为之。
当即他退开三步,却见谢于轼、张仲雄两人倒是比自己强上少许,早已逃出了外围,只是目光黯淡,低头不语,仔细看去,原来他二人手掌之中,却每人也都有这一个记号。
阿古拉登时心下惴惴不安,原来一股子的勇气此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