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香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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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又听铁钩婆说:“这就是宫紫云的聪明处,她觉得凌壮志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而不闪躲,
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巨大苦衷,同时,她也可藉凌壮志苏醒的快慢,而断定他的武功程度,
她发觉凌壮志仅一晕厥,立即恢复清醒,愈加不敢说破凌壮志是个会武功的人,否则,凌壮
志为了守密灭口,也许连她自己也逃不脱他的青罡气功,这件事恐怕仅晋德大师看出一些端
倪,雷霆拐萧子清那伙人,到现在还恐怕蒙在鼓里呢!”
又听万绿萍不解地问:“假设凌哥哥根本不会武功呢?”
铁钩婆毫不迟疑地说:“那他永远也不会自己醒来。”
凌壮志听得不停地暗自摇头,他觉得宫紫云的确是一个机智惊人的厉害少女。
又听万绿萍焦急的关切问:“娘,您再判断一下,宫紫云既然肯定卧虎庄少庄主‘俊面
一郎’阮自芳和二十几名庄汉是凌哥哥杀的,她追上凌哥哥会不会杀了凌哥哥为阮自芳和宋
南霄报仇?”
铁钩婆毫不迟疑,而且以极愉快的声调说:“你放心丫头,我再向你说一遍,有晋德大
师同她在一起,她绝不会杀了你的凌哥哥就是。哼,如果她宫紫云敢动你凌哥哥的一根汗毛,
老娘立即将她的卧虎庄夷为平地。”
但凌壮志听得出,铁钩婆如此说,只是为了安慰万绿萍而已。
万绿萍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哼,等她真伤了凌哥哥,您就是将卧虎庄烧光杀光,
又有什么用?……娘,我们还是赶快找到凌哥哥告诉他,要他特别提高警惕,我最怕他仍文
绉绉的装腔作势,硬充书生,给宫紫云有机可乘……”
铁钩婆似是故意安慰爱女似的,笑着说:“你放心,凌壮志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
怎会吃宫紫云那丫头的亏,他杀了卧虎庄的人,心里有数,一见宫紫云不跑也得暗暗小心!”
万绿萍倔强的说:“不,我们还是要先找到凌哥哥,我才放心。”
铁钩婆无可奈何的连声说:“好,好,我们吃了饭就去找,如不是为了找你凌哥哥,我
们半路里赶回来为的是什么?”
凌壮志一听,知道她们饭后必定去找黄思汉,他觉得必须先她们而找到黄家才好。
想到万绿萍为自己的安危焦急、憔悴,而自己却处处设法躲避他,心中不禁升起无限愧
意,但是,目前实在不宜和她们处在一起……
心念间,蓦闻铁钩婆感叹地笑着说:“那小子也真有一套,装什么像什么,看他摆头晃
脑,吟词赋诗的那副迂腐相,连我这个老江湖也被骗过了。”
又听万绿萍不服气地分辩说:“娘,凌哥哥生相文静,举止儒雅,加上他又是出身书香
世家,能诗能画,所以充文像文,充武是武……”
铁钩婆佯装生气地沉声说:“别尽帮着那小子讲话罢!你还不是被他骗得晕头晕脑,心
醉神迷,抱着他跳墙……”
话未说完,立即传来万绿萍的娇嗔声音道:“娘,您怎老是爱提这件事?真是的,像您
老人家这等阅历丰富的老江湖还被他骗了,萍儿年纪小……”
蓦闻铁钩婆故意沉声说:“哼,还小?十七八的大姑娘了……”
话未说完,室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万绿萍没有再接口说什么,想是店伙将饭菜送来了。
果然由隔壁传来一阵摆碗置筷的声音……
蓦闻铁钩婆大剌刺地问:“喂,你们这个镇上,可有一个叫黄思汉的人?他住在哪道街
上?”
仍是方才那个店伙的声音,他歉然笑着说:“回禀老奶奶,找人问姓,我们这里的一位
黄生财他最清楚,小的马上请他来,您可向他打听。”
凌壮志一听黄生财,不由大吃一惊,知道招呼自己的那个店伙一来,再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势必会说隔壁一位客人也正在打听一个叫黄思汉的人。
心念已定,悄悄走出房门,沿着西厢房下,急步向前店走去。
匆匆付了店资,急步走出店门,街上行人熙攘,川流不息,两街商店陈设得琳琅满目,
鼎沸的人声中,夹杂着小贩叫卖声,乱成一片。
凌壮志看了这等情势,真不知该先去那道街,向什么人去问。
为了早些离开店前,信步向西街走去。
他问过白发苍苍的老公公,也问过手持拐杖的老婆婆,问过中年壮汉,也问过垂髫儿童,
但,没有一人知道有个黄思汉。
这时,他开始有些怀疑了,但他又觉得展伟明没有骗他来石门的必要,可是为什么整个
石门镇没有黄思汉这个人呢?
前进中,发现街道北面有座大宅院,黑漆大门,雪白粉墙,大门高阶五级,左廿水有一
尊青石大狮子,粉墙前面各植六株茂盛槐树,堂皇的楼下,随意坐立着四个衣着整洁的家丁,
俨然像个官宦府邸。
凌壮志好奇心动,即向身傍一位老者询问,才知是已死了近三年的皖赣边区总镖头赵永
荣的府第。
问过之后,也未在意,继续向西街走去。
不觉间已距镇西街口不远了。
凌壮志秀眉一蹙,觉得既然一时找不到展伟明,且又不便与铁钩婆母女见面,不如暂时
先离开石门几天。
刚至镇口,蓦闻身后有人大声高呼:“请问那位可是凌相公?”
凌壮志心中一惊,停身回头,只见两个衣着整洁,家丁装束的中年人,正由一家小店内,
神色惊惶地跑过来。
两个家丁装束的人,来至近前,恭声问:“请问阁下可是金陵来的凌相公?”
凌壮志略一定神,心中似有所悟,立即文静地一拱手,说道:“小生正是凌壮志。”
两个家丁装束的人一听,俱都大喜,连声愉快地说:“不错,不错,就是凌壮志相公,
小的们在此街口每日从早等到天黑,已经等了您七八天了。”
说此一顿,其中一个家丁似是发觉有什么不对,立即不解地恭声问:“请问凌相公是由
哪个街口走进镇来的?”
凌壮志依然文绉绉地说:“小生是由东边街口走进镇来的。”
两个家丁不解地互看一眼,另一个疑惑地对另一个说:“赵兴和赵旺两人八成都睡着
了。”
凌壮志知道黄思汉在四个街口俱都派有专人守候,只是自己来得太早了,守候的人尚未
派出来,于是,有意岔开话题,和声地问:“两位管家是黄思汉先生派在此等候小生的吗?”
两个家丁略微一愣,接着似有所悟地连声含笑说:“是的,是的,是黄思汉先生,请相
公随小的们来吧!”
说罢,一人在前引路,一人跟在凌壮志身后,再向镇内走去。
凌壮志见两人言词含糊,心中不禁起疑,因而不解的问:“展相公现在可在府上?”
身前引路的家丁,立即回过头来,抢先回答说:“在在,展相公正在府上。”
凌壮志看了这等情形,心中愈加不解,看情势,黄思汉在本地绝不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物,
但这镇上的人,竟没有一人知道他的姓名地址。
念及至此,心中之疑虑愈增,他发觉这其中也许另有缘故,因而暗自提高了警觉,否则,
为何要故弄玄虚?
凌壮志一面想着见到展伟明和黄思汉后应该如何谨慎应付,一面却细心注意着街上来往
行人,他怕遇到铁钩婆和万绿萍。
不觉间,已到了那座堂皇的赵家门前,蓦闻跟在身后的家丁,恭声说:“凌相公,我们
到了。”
说话之间,三人已走至门前,原先坐在阶上的四个家丁,早已恭谨地站起来,分别肃立
两边。
既然到了赵家门前,凌壮志只得随着引导的家丁走进大门,他想,稍时见了展伟明,他
自会解释个清楚。
绕过巨大迎壁,即是宽广庭院,正中一座高达十阶的大客厅,气势雄伟至极。
凌壮志登上高阶,只见厅内布置得极为富丽,檀木嵌玉方桌,高背紫漆太师大椅,地上
铺着绮丽的挟花大绒毯。
看罢,不由暗自赞叹,想不到一个总镖头,居然有一座如此堂皇的宅院,想到赵永荣当
年任总镖头的时候,广交天下英雄,深结黑白两道的豪杰,这座大厅想必也显赫过一时。
如今,人死声势去,偌大的一座大厅,也显得空旷凄清,冷落无用了。
进入大厅,身前引导的家丁侧身肃客,伸手一指太师大椅,恭声说:“相公请上坐。”
凌壮志见进入客厅尚未见展伟明和黄思汉迎出来,心中略感不悦,正待颔首就座,蓦然
锦屏后面闪身走出一个俏丽的侍女来。
俏丽侍女面含微笑,一见凌壮志,急上两步,轻快地恭谨一福,娇声说:“夫人不便出
迎,特命小婢请相公后宅花厅上坐。”
说罢,一双精灵眸子,仔细地看了凌壮志一眼,低头微笑,转身向屏后走去,神色间似
是蕴藏着无限神秘和新奇。
凌壮志知道侍女说的夫人,即是店伙黄生财说过的飘萍女黄飞燕,他举步跟在侍女身后,
心中忽有预感,似是又有一件恼人的麻烦事临头了。
绕过屏风,即是一座内院朱漆门楼,两个小僮分立左右,一见侍女和凌壮志走来,急忙
将屏风打开了。
门内是一天庭,左右东西厢房,院中青砖铺地,正中即是花厅,一群侍女,俱都悄悄地
立在厅前,每个侍女的粉面上,都挂着一线神秘微笑!
这时,蓦见俏丽侍女领进一个丰神俊美,秀拔超群的白衫公子来,所有侍女的双目蓦然
一亮,同时面现惊喜。
俏丽侍女一进门,即向她们兴奋的暗暗挥了一个手势,所有侍女俱都愉快的一笑,互看
一眼,轻巧的转身走了。
凌壮志愈看愈糊涂,愈加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厅内陈设精美,雅静别致,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俏丽侍女愉快地一笑,娇声说:“相公请上坐,小婢请夫人来。”
话声未落,翠屏后立即响起一个清脆爽直的矫美声音:“不用请啦,再让贵宾久等,可
真要发脾气了。”
刚刚坐在椅上的凌壮志一听,知道是飘萍女黄飞燕来了,于是急忙由椅上立起来。
一阵香风袭来,顿时满厅一香,翠屏后,盈然走出一个秀发如云,淡紫衣裙的妩媚少妇
来。
凌壮志一看,不禁呆了,他真不敢相信面前的妩媚少妇,就是赵永荣的遗孀飘萍女黄飞
燕。在他的想象中,黄飞燕应该是个年近四十岁的中年妇人了。
只见“飘萍女”黄飞燕柳眉入鬓,明眸皓齿,看年龄最多二十八九岁,挺直的琼鼻,薄
而适中的樱口,凝脂般的粉面上,娇艳如花,那双亮星似的眸子,显得特别有神,令人一望
而知她是个性情爽直明朗的妇人。
飘萍女黄飞燕望着凌壮志,大方地一笑,略带歉意的口吻说:“凌相公,让你久等啦!”
凌壮志一定神,立即拱手一揖,同时文绉绉地说道:“小生凌壮志,参见赵夫人。”
说着,恭谨地深深一揖。
黄飞燕自然地福了一福,爽快地说:“读书人自是不同,文质彬彬,难怪受人欢喜,快
请坐下吧!”
凌壮志一听,有点摸不着头绪,由于黄飞燕是前辈人物的妻子,他在心理上仍感到有些
拘束,因而急忙谦逊说:“夫人面前,小生怎敢上坐。”
黄飞燕愉快的一笑,说:“你是我们久已期待的贵宾,理应上坐,请你千万别客气。”
说着,当先坐在主位上,凌壮志只得坐在客位上。
这时,侍女们有的送香茶,有的送果点,但,每个侍女明亮的眸子,却不时悄悄的扫过
凌壮志的俊面上,这令凌壮志感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