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峰-第27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会,也想尽些绵薄之力,做那除魔卫道的义士。”他说着环顾四周,见熊天霸方才大笑,已弄得双方阵营死伤无数,于是清了清嗓子,接着朗朗道:“正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熊天霸为逞一时之快,竟视人命如同草芥,尔等若再追随其逆天而行,势必会株连无数,弄得民不聊生。”
跟在熊天霸身后的这些散兵游勇,大都是些在江湖中不入流的家伙,因受其蛊惑,以为从此可以出人头地,才追随熊天霸大闹武林,并期颐着闯出一片天地的。可因熊天霸军事上的失误,不但未能开疆扩土,反而丢了辛苦到手的长安城,如今一路杀到任武峰上,所剩队伍已经不足两万。这些人对于夺取天下早已没了信心,就想混点油水,其实并无几人死心塌地。加之经历了方才的生死挣扎,又使得一部分人意识到跟着熊天霸这种喜怒无常的主子,就连身家性命都没有保障,不由纷纷心生退意。加之秦风这么一说,立即便有人开始转移阵营,又或偷偷下山而去。
“我看谁敢背叛本座。”熊天霸面色阴沉,虎目如炬,冷冷一扫身后众人。那些原本打算离去的人,一触及熊天霸阴冷的目光,立时浑身哆嗦,再也迈不开步伐了。
不得不说熊天霸的确具有强大的威慑力,目光所过之处竟是人人自危。就在整个仁武峰陷入死寂之时,山下忽然传来一阵虎啸龙吟。西方首先响起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道:“虎啸山林百兽惊,乘风万里逍遥郎。”接着南面响起一个深沉的女子声音道:“凤舞虹桥烟霞散,杜鹃花下五毒欢。”随后北面又响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道:“玄武怒流若磐石,苍茫大地任驰闯。”
随着声音,只见三人分别踏歌而来。那西面来人身穿蓑衣,肩上扛着只乌黑的鱼竿,背负竹篓。虽已是满头银发,白髯齐胸,却面色红润,不见皱纹,正是那老当益壮的“天山飞虎”西门乘风。
南面来者为一女子,头戴垂纱斗笠,虽看不清容貌,但一身宽紧适度的黑色苗装,却正好勾勒出其挺拔的身姿。只是她每往前踏出一步,都会让临近的人感觉像是死亡在靠来。天下间能散发出如此危险气息的女子,也只有有着“万毒夫人”绰号的“苗疆火凤”南宫烟霞了。
北面来的却是匹黑白相间的花斑大马,只见它忽左忽右,时而跳跃时而踢腿,完全一副潇洒从容而又桀骜顽皮的神态,一看便知乃马中神品。待这花斑大马驰入人群,人们才发现马背上竟躺着个矮胖老头。只见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持酒壶,一手捏羊腿,正吃得起劲。可奇怪的是,无论他身下马儿如何动作,他始终能如磐石般岿然不动,没有任何摔下来的迹象。似这等行事怪诞之人,除了童心未泯的“雪域玄龟”北原苍茫,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乾坤四奇”在武林中威望极高,天下英雄莫不敬仰。而四人又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想拜见都难,谁知今日却一下来了三个,众豪杰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再次高涨。
熊天霸环视三人,忽又大笑起来。侥幸活下来的群豪顿时乱做一团,唯恐熊天霸又施展音波功伤人。但这次熊天霸却没有发功,而是双手叉腰,满脸不屑道:“那号称‘天纵奇才,威扬东方’的东方老儿怎么没来?难道是怕输了没脸见人,所以做了缩头乌龟不成。”
西门乘风三人见东方威扬果真没来,心中也是纳闷。即便四人早已淡泊名利,不理江湖俗事,但除魔卫道却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南宫烟霞自是要维护四人的声誉,于是冷哼道:“东方师兄乃旷世奇才,今日想必有事耽搁,否则怎么不来。”
熊天霸嘲笑道:“狗屁旷世奇才,我看是怕败在本座手里,毁了他一世英名才对。”南宫烟霞怒道:“你休要猖狂,就让老身先来领教一下太华神功的厉害。”西门乘风行事稳健,那里会让南宫烟霞独斗熊天霸,忙出言制止道:“霞妹且慢,等酸秀才……”
“你说过此生不再干涉我行事,难道今日要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毁约不成?”谁知还不等西门乘风把话说完,南宫烟霞已是怒斥着打断道。西门乘风面色微红,欲言又此,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北原苍茫一个鹞子翻身,坐直身子道:“你看你看?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见面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就吵将起来,也不怕让这些后生晚辈笑话。”他说着一抹鼻子,又接着道:“我看酸秀才八成是让啥事给绊住了,稍后便会到。你俩辛苦跑来也不嫌累,我可得先休息一会。等养足了精神,才好打鬼不是。”说着撑了个懒腰,便又趴在马背上呼呼睡去。
熊天霸冷眼瞧着这三个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挑衅道:“传言‘乾坤四奇’有个‘四灵诛魔阵’,自创立以来从未使用过,本座倒想见识一下,这阵法究竟有何了不起。”
西门乘风自信道:“待酸秀才一到,我四人摆下‘四灵诛魔阵’,任你武功通天,也难逃一死。”南宫烟霞冷哼道:“要是东方师兄不来,难道咱们就对付不了熊天霸了吗?”西门乘风刚想说话,北原苍茫却接口道:“按熊天霸方才展现的功力,恐怕咱们还真不是其对手。”
第四十章 舍身成佛 第二节
南宫烟霞何等人物,岂会察觉不到熊天霸那深不可测的功力,只是她一向维护“乾坤四奇”的面子,岂能容熊天霸亵渎。正当南宫烟霞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听有人高宣佛号,宛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刹时山摇地动,风声怒吼。众人正惊骇间,却见一独臂僧人由山下徐徐而来。
来僧穿一席灰色袈裟,左掌立于胸前,右边袖子迎风飘荡。花弄影瞧着来僧奇怪道:“没想到他也会来凑热闹。”蒋誉道:“他已被苦海大师点化,相信是来助天下英雄一臂之力的。”曾晢插口道:“但愿他是真觉悟,而不是包藏祸心。”
苦难穿过人群,往西门乘风三人跟前一站,施礼道:“贫僧于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也略有涉猎。既然东方大侠尚未赶来,便由贫僧暂代其位,不知三位居士意下如何?”
北原苍茫与西门乘风和南宫烟霞对望了一眼,又瞧了瞧苦难双脚所立处,不由欣喜道:“大师内功深湛,少林绝学‘降龙伏象神功’更是登峰造极。有你相助,相信这‘四灵诛魔阵’威力势必大增,足可与熊贼一战。”众人顺着北原苍茫的目光瞧去,但见苦难脚下那方岩石虽看似完好无损,却在一阵风刮过后,便化做点点粉末飘散,也纷纷为之折服。
熊天霸盯着苦难冷笑道:“大师数十年梦寐以求的神功秘笈,现如今就在本座怀里,看来大师今日是想假天下英雄之手,来完成自己的夙愿喽?”
黄火青等人闻言为之一动,杨应舟紧握着“绿玉棒”往前踏了两步,又似想起了什么,于是停下了脚步。有甚者当即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我说大和尚,你要是胆敢在天下英雄面前耍花招,我就……不,三位老前辈还有少林至真大师可容不得你。”此言方出,附和声立刻蜂拥而起。
苦难微微一笑道:“万物皆可成佛,体悟方得本性。若换了贫僧过去,定会伺机夺取心经。幸得苦海师弟点化,贫僧方得入大无境中来,持戒修真尚且不及,又岂敢再贪图其他。”至真大师欣然道:“阿弥陀佛!师侄有此体悟,可见慧根匪浅,也不枉至善师兄一番苦心。”苦难谦逊地回礼道:“师叔过誉了。”说着转身朝北原苍茫三人道:“要怎么做,居士尽管吩咐。”
西门乘风道:“原本‘四灵诛魔阵’一向是以酸秀才为轴心发动的,考虑到大师临阵磨刀,无法尽得其妙,还是由老夫代酸秀才之位比较妥当,大师只管立守西方,随我动作便可。”说着便低声向苦难交待起阵法的奥妙来。
时间分秒消逝,熊天霸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冷冷道:“看来本座是见识不了‘四灵诛魔阵’,虽说有些遗憾,却总比在此虚耗光阴的强。你四人一起上吧!让本座领教一下‘乾坤四奇’的高招。”
西门乘风刚好将秘诀传授完毕,于是朗朗道:“你不是天下无敌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说着横行七步,昂然立于正东方。苦难随后挪身至正西方站定,南宫烟霞紧接着站到了南方,北原苍茫也在正北方站好。四人敛神肃容,就这么一站,气势陡然剧增。
无形中形成一股天罡之气,仿佛四道厚实的墙壁,将熊天霸团团困于其中。熊天霸先时目空一切,并不把三奇和苦难放在眼里,及至“四灵诛魔阵”一形成,便有股巨大的压力由四面八方迫来,宛如无形的枷锁紧紧钳住自己,才心知厉害,于是严阵以待,再不敢轻敌。
五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先动手。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场外虽有数万人,却都紧张得没了声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几个高手在对决,此战无论胜负如何,都势必对武林的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南宫烟霞虽是女流,却性如烈火,时间一长,便有些按耐不住性子。只见她首先运起成名绝技“五毒阴阳掌”,按着阵法方位,侧里斜跨一步,朝熊天霸左面三尺处推了出去。台下一阵哗然,都搞不懂南宫烟霞为何不去攻熊天霸,而是将掌力推向其身侧三尺处。
熊天霸身在其中,自是看得分明。其他三人虽未出手,却将自己三条退路封死,一但稍有不慎,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南宫烟霞这掌看似不着边际,其实却是逼着自己去硬接。不过如今的熊天霸神功初成,信心满满,那会把区区阵法放在眼里。只见他抖开袍泽,横掌上翻,圈臂成圆,就这么画了个圈。
西门乘风看出奥妙,忙发动阵势,使出成名绝技“虎啸风拳”从侧面呼应。想那南宫烟霞和西门乘风何等人物,两下里绝学尽出,隐含风雷之声,劲力更如惊涛骇浪,势不可挡。熊天霸面带冷笑,提起左手又画了一个圈,便将两股强大的掌力消弥于无形。
北原苍茫吃了一惊,忙由北面攻来。苦难也不敢怠慢,当即使出少林绝技“寂灭爪”从西面夹击。西门乘风与南宫烟霞俱是顶尖儿的高手,对阵经验何其丰富,虽被熊天霸轻而易举便破去进攻,震惊之余,依旧不忘配合前来增援的北原苍茫二人。
说来也是神奇,这四人出招竟是全往熊天霸身侧而去,始终不正面攻击,但在掌力交错纵横间,前掌余力未散,后掌又绵绵跟上,好似无穷无尽。熊天霸仿佛置身于荆棘丛中,无论往哪边退靠,都将被蜇伤。而随着四人掌力的催促,方圆三丈内的气流也迅速转动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这‘四灵诛魔阵’果然非同凡响,难怪自从创出便从未用过,原来是等着招呼本座的。”熊天霸又是诧异,又是得意,瞳孔中忽然闪烁出狂喜的光芒。只见他身上的衣褂蓦地鼓胀起来,宛若在他周身起了一层罡气,只要劲风一挨其身,便发出“嗤嗤”的声响。只是每次声响中,他的身体都要微颤一下。西门乘风四人见熊天霸仿佛铜浇铁铸,竟伤不得分毫,亦是心下骇然。
熊天霸在凌厉的掌风中穿梭来去,不时还上一两掌,如此勉力支撑了一阵,已颇觉有些胸闷气粗。但他冷静沉着,惊而不乱,闪烁着精光的双眸凝视阵中四人,忽见苦难往左转身时,想是踏错了步伐,被西门乘风偷偷带了一下,才算稳住了身形。
便是这细微的一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