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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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输了。”孙天鸣道,他决定直说,这个领导都有点恶趣味,心情不高兴了,文具都不给你批,一高兴了,经费全给你办。
“输了?谁敢赢辆警车开出去兜风?”支队长瞪大眼了。
“就反扒队的,那个叫余罪的……当天我们协同办案,抓回二十几个嫌疑人了,他和我打赌,说五分钟审下毛大广来,我不相信,就和他赌了……”孙天鸣简要地道。
“五分钟?”支队长一惊,伸了个巴掌,展开了五根指头,这几乎是脱出刑侦正常思维的事了,他惊讶地道:“然后呢?”
“然后不到五分钟,他就把人拿下了。”孙天鸣道,看把支队长震惊了,一摊手,车的去向明了了,自然是反扒队的开走了。支队长愣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仰头哈哈大笑,笑了半晌脸色一整一指孙天鸣道:“活该,你骑自行车吧……年底破案率指标完成再来给我提这个事……呵呵,真有意思啊,哈哈,什么时候咱们队伍里也有这号人才啊,哈哈……”
孔支队长笑不自胜了,孙天鸣一块石头也放心里了,倒不是缺车坐,而是这个事终究得放到台面上,现在看来,没事了。他保持着恭谨的态度要准备告辞的时候,支队长的办公室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省厅的,他随手拿起来,一看脸色浮现的笑容,八成是上级来电,就听支队长像他这个小队长一样恭谨客气地问候着:
“李处长,有什么指示……哈哈,再怎么说您是上级嘛,不用指示用哪个词?……哦,反扒队呀,理论上归我们管理,不过主要是治安上管着……他们队长叫刘星星,副队长叫苟永强……去哪儿,哎哟,直接说嘛,我接您去……好好,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把最优秀的侦察员介绍给您……”
放下了电话,这回急了,起身就走,看到孙天鸣,他神色匆匆道:“走,正好,你和我一起去,这群毛贼,居然把外宾的贵重物品偷了,捅到省厅了,省外事处李处长亲自下来了……还有省委办公厅的领导,这事很敏感,千万不能大意……哎对了,小孙,反扒队这几个小子成不成,名声都到省厅了?李处长点名要找他们。”
“没问题,别的不敢说,抓贼绝对行。”孙天鸣点头道,眼前闪过那张貌似忠厚,实则奸诈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如此信心。
支队长的专车,直驶省厅,不一会儿从省厅大院出来,一辆车带了一个车队向坞城路驶来了……
……
“我儿子……”
“这是我儿子……”
“看见没,我儿子,警察……”
老余红着脸,走进了副食果品批发市场,好大的一个市场,十六轮的货厢整整排了两列,老爸还是联合的几家果贩一起进货,到这地方,都算不上大户。哪行也有巨无霸,不过对于余满塘而言,今天好像他是最大的巨无霸一般,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揽儿子,得意的介绍,这么个警察儿子,还真给老爹增辉不少。
“我儿子……老五,咋自己干上了?”余满塘问正装货的伙计,租的车,司机可不管装货,天气越发凉了,这些南边运来的水果可耐不得冷,同来的五叔顾不上欣赏老余的警察儿子,拉着老余说了一通,余满塘一听,二话不说,和老五吭哧吭哧扛上货了。
搁这地方,余罪可像个闲人了,刚要帮把手,老爸拉住了,就是嘛,这么锃亮的警服,这是国家干部,咋能干这活。老余把儿子晾过一边了,又过一会儿,余满塘满头大汗,酒意去了几分,放下一箱时,却找不着儿子了,咦,多了个帮工……咦,再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罪早把警服扔回车里了,穿着小毛衣,加入到保卫果品的行列了。
“哎呀,这咋能让我儿子干这活呢?”老余好不心疼,不过心里暖洋洋的。
“这还差不多。”老五此时才看过眼了,笑着道:“知道心疼爹的,那才叫儿子。”
“废话不是,也不瞧谁儿子,切。”老余瞅空又得意上了。
“拽什么呀?现在养儿女都他妈是讨债鬼,不把爹妈这身油水榨干,他们就不消停。”老五感慨地道。
“我儿子不一样,从上大学,我发现他长大了,一毛钱不朝家里要,还时不时给我往回捎东西……要我说呀,还是当国家干部对,瞧我儿子,没干几天,人家单位都给发车,公家车、公家油、哪像咱们个土逼,租个车都抠抠索索的。”老余道着,又是一箱扛到了膀上。
三个人来回装着货,余满塘奔得呐,那叫一个来劲,每每父子照面,老余是呵呵一乐,儿子嘿嘿一笑,都不用对照,绝对是CCTV里标准的幸福笑容。
停在批发市场外的车里,警服扔着的座位上,手机,一直在响着、震动着……
……
“没人接。”刘星星队长紧张兮兮地道,孔支队长脸色不悦了,李处长更不悦了,省城这地方,标准的庙多菩萨大,省厅里出来一个,随便都是地市局长的等级职务,更何况今天随便一出来,不是一个,是一群,把刘队长招待得呀,满头冒汗。
“其他两位呢?”李处长问。
“就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刘队长道,招着手,苟副队赶紧地奔下去,又到门口接去了,电话已经催了N次了。
哟,终于回来了,那哥俩从车上下来,骆家龙一看门外和院里停的车,眼神紧张了一下,立马驾车逃逸。鼠标和李二冬不开车,中午喝得可不少,勾肩搭背,回来时路过西苑路看了下在服装店打工的细妹子,哎哟,把李二冬羡慕得呀,直夸鼠标,尼马拣了个好媳妇,不要车不要房,幸福死了。鼠标却是倒着苦水说,幸福个毛呀,你天天晚上抱同一个女人睡睡试试?累还是次要滴,关键木有激情了呀……
两人呲笑着,苟永强副队早奔上来了,拉着两人就往队里奔着,打断了两人疑惑,快速道:“省厅和支队来咱们队里了,不要乱说,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最好是不知道啊,砸了锅刘队可担不起那责任……”
话没说完,已经奔进了队部,也就是平时签到签退开小会的地方,一进门一看五六位高阶的警官,再一看肩上闪闪的星星,两人一顿身,一仰头,敬了个礼:“报告,严德标奉命报道。”
“李二冬奉命报到。”李二冬道。
不料奔得急了,一挺胸一呼吸,吸凉气了,鼠标酒嗝呃了声,不知道是风吹得的还是给惊着了,此声一出,队部静得像绝地,李处长回头不悦地看刘星星,孔庆业支队长可看不过眼了,指着鼠标就训着:“怎么搞的?上班时间还喝酒。”
“报告。”鼠标一挺胸,又敬一礼朗声道:“我是下班时间喝得。”
“那你这样,还能上班吗?”孔支队长不悦地道。
“报告。”李二冬敬礼了,朗声道:“队长不让我们上班,让我们写检查。”
这倒是真的,孔支队长不吭声了,狠狠地瞪了眼,早知道反扒队的孬警痞警多,今天算是见识了。省厅外事处的李处可是位文官,哪和这种痞警打过交到,看两人喝得有点迷糊,站着还打摆,而且本身长相都像个作奸犯科的嫌疑人,他不确定地问孔庆业道:“孔支,你确定,就是他们?”
“过来。”孔庆业也不太信,招手叫着孙天鸣队长,孙天鸣点点头:“就是他们俩,不,还有一个……关键是余罪。”
“哦,那……那人怎么没来?”李处长问。
孔庆业回头盯刘星星,刘队忙道:“电话没人接,今天他轮休……真不是故意的,从国庆前开始,到现在都十一月三日了,四五十天,一直就在岗上,天天忙。”
“别摆功了,关键时候好,那是一好遮百丑,关键时候不好,那叫一丑煞百美……刘星星,再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把人给我找回来。”孔庆业支队长惯有的硬朗作风出来了,这话听得省厅若干来人非常满意了。刘星星留了个心眼,拽着鼠标和李二冬,出门低语了几句,这倒好,几个电话一拨,坞城路,小商品市场,骑电单车的、开面包的,不找贼了,都遍地在寻着余罪了。
好在都是警察寻人方便,鼠标和李二冬知道在果品批发市场,也就三五个市场,不到半个小时,找到泊在市场外的警车了,一行人奔着往市场里去。哎哟喂,鼠标瞧见了,拉着大伙瞧。余罪累得吭哧吭哧上货,刚上了半车货,一看鼠标来了,喜色外露道:“哎呀,这才是兄弟啊,叫来这么多帮忙的。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
“哎。”鼠标一应声,颠着小步就要去扛东西,刘星星队长却是急了,上前来拽余罪,情况一说,余罪一摊手:“我知道案情重要,那我爸不重要了……太阳一下山,果品不出库了,今天人又多,雇不上人呐。”
“那是省厅来人。”刘队长强调着。
“那我这还是老家来人呢。”余罪不悦地道,他经历了那一次,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不,把刘队长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余罪眼珠一转悠道:“刘队,那赶紧呀……给我爸装完货,咱们马上回去。”
“哎,对……快快,都来干活,把人都叫来。”刘队长嚷着,捋着袖子干上了,不一会儿,又来了若干队员,啊哟,一窝蜂似的搬东西的,把余满塘给惊讶得呀,拉着老五道:“服气不,我儿子是警察,让他们来,他们不敢不来。”
这话恰让刘星星队长听到,他一个趔趄,噎得差点栽个跟头。
人多手快,还真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事情搞定了,余满塘结算了货款,叮嘱了儿子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上路,上车前才想起来了,又奔下来,给儿子塞了几张钱,指着一干反扒队员道:“当警察也不能白使唤人……给兄弟们一人弄包烟,看看,这位老哥多大了都,还来帮忙……老哥,记住我这车号啊,下回来,还叫你搬。”
那“老哥”俨然是反扒队队长刘星星,众队员一阵好笑,余罪要介绍,一想算了,给老爸解释清这么多警察不容易,好容易车走,这边火急火燎早催几遍了,正副队长乘着车,后头挤着鼠标和李二冬,风驰电掣朝反扒队回来了……
第26章 恍见旧识
“失主是个美籍比利时人,化工专家,受聘于RX公司,这个公司技术入股我省的宁大煤矿,而且正在做省煤化工一项合资招标项目。他在机场丢失的东西好像是有关RX公司的一项核心采掘机械技术,以及他们的招标书,还有大量的电子技术资料。行李是被人冒领走的,根据治安支队前两天的调查,应该是有人顺手牵羊偷走包裹单,然后冒领走行李……现在老外急火了,先是在机场抗议,后来又跑到省府抗议,省府也没办法,派办公厅秘书陪同着把人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了。我听说呀,这家伙,两天跑了十八趟,就差在省厅和公安局打地铺了,上面领导都急毛了……”
副驾上刘星星队长,大致介绍着案情,说得很郑重,甚至有点紧张,毕竟是外宾。天天和毛贼打交道,和老毛子打交道,那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余罪开着车,没接茬,笑了笑。
抓不尽的天下毛贼,他已经习惯了,当贼的盯人,只看下手目标的好坏,可不管你失主中外。他不吭声,后面的李二冬发言了:“抗议个毛呀,让截访的出面,扣起来,遣回原籍。”
刘队长眼睛一滞,气着了,还有更猛的,鼠标本来就对这么多领导集体逼宫反扒队不满,拍着大腿道:“这叫什么事嘛!普通人丢了东西,自认倒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