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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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破?”许平秋好奇心上来了。
“如果我根本没准备赌,就想吃掉你们的赌资呢?”鼠标直接道,这无耻的办法,听得众人一阵心悸,吓着了。俞峰飞快地敲着键盘,计算着单位金额,马上给出了一个大致数目:“很有可能,赌资仅彩票的六合彩的外围,每天流动资金就有两千多万,他们如果还有方式控制网赌的赌池,那金额就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假如这个时候蓝湛一鞭长莫及,又有其中某个人悍然反水,那庄家就惨了。”曹亚杰道,这样的推理,让他心惊肉跳,不过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了。
可能吗?集体的思路,在阴暗的方向越走越远,分析得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不过有人相信,鼠标抹了把鼻子,唏嘘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内部还要有一场乱战,余儿夹在他们中间就危险了。”
一语思念,满场黯然,都看着鼠标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对比着许平秋那面无表情的黑脸,没来由地觉得好难受的感觉……
……
“玉明啊,你有没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小二上得太快了。”
“你觉得不妥?”
“肯定有点,膨胀得太快,不一定好收拾。”
“不好收拾我相信,不过要是你收拾不住,我还真不相信。”
刘玉明驾着车,微笑着道,说完时侧眼瞥过,副驾上正对着镜子抹口红的温澜也看着他,两人相视间,温澜给了个俏皮的笑容,刘玉明给了个欣赏的眼神,于是在这种暧昧的默契中,都认可刚才的判断了。
“你觉得他还算老实?”温澜抿抿嘴,浅色的唇膏,让她的嘴唇显得丰满而靓丽,她似乎觉得哪儿还美中不足似的,在端详着。
“一天要入账几万,想拿这钱,他能不老实吗,拼了命地带人砍崩牙佬手下。”刘玉明道,对“余小二”的表现相当满意,而对于这个人的变化,他已经见得多了,就听他感慨道:“这钱呐,能把胆小鬼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啊。”
“说人呢,怎么扯到鬼身上了。”温澜不悦地白了他一眼。
“在我看来,利益面前,人和鬼没什么区别。”刘玉明笑道。
“你在嘲讽我?”温澜似乎不高兴了。
“我在自嘲!”刘玉明毫不忌讳道,侧视一眼,和温澜交换着眼神,这一句似乎取得了谅解,温澜没有嗔怪,细细地挑着睫毛,试图让她的眼睛显得更明亮一些,边打扮边道:“你也别大意,蓝爷虽然老了,可余威犹在啊,处理崩牙佬的事,深圳可没几个人能办到这么干净利索的水平。”
“放心吧,蓝湛一他暂时不敢回来,再过三天,他就回来,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刘玉明道着,满脸洋溢着幸福而惬意的笑容。
温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闪而逝,从她的红唇中吐出来恰如珠玉的声音却是:“那可全靠你了,湛一只信任你呀,连我也信不过。”
“那不一样吗?我信得过就行。”刘玉明笑道,一手伸过去,轻抚着温澜的秀发,温澜握着他白皙的手,放在颊部摩挲着,仿佛一对温馨的情侣,在用无声的细节表达着彼此的爱慕。
自从洗车场遇险,差点被崩牙佬马家龙灭口之后,刘玉明就一直左右不离的护着她,这呵护间,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呢?温澜放开刘玉明那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时,她心里泛起了一种怪怪的念头。
两人不足为外人道的恋情,在泊车后自动消失了,温澜从车里出来,刘玉明开着车门,扶着车窗,像一位颇有素养的专业司机、跟班,文质彬彬地随在她的身后,像她的影子。
就站在百粤海鲜的台阶之上,等人的时间,刘玉明欣赏着一袭裙装的温澜,白底的裙子,细碎的花色像跳动的精灵,在随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传递着一种诱惑,修长的、半露的玉腿,洁白如玉,透明的水晶高跟鞋,在鞋跟的地方缀着一圈金色,在踝部又戴着一串玉色的脚链,那晶莹的纤足,又有着染到红得可爱的美甲,仿佛一个绝美的艺术品一样,让他不忍移目。
“你别发愣啊,傻瓜……今天你是主角。”温澜笑着提醒着。
“哦,我忘了。”刘玉明一笑,恭身谨立在温澜的一侧,改成了站在她身前的样子,不过还是忍不住不时回头打量,温澜又是提醒着:“你这样看我,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有奸情啊?”
“有吗?我们一直是姐妹相称的。”刘玉明笑道,丝毫不介意外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
两人轻声调笑着,在看到车来时,多了几分庄重和矜持,两辆车几乎是一前一后来的,下车的尹天宝眼睛一亮,向他们两人招手,另一辆车里的“余小二”脸色却是有点阴鸷,不声不响地走上来,温澜、刘玉明、尹天宝已经在那儿等他,他趋到面前,微微低头问了句好:“刘医生,您好。”
“哦,学会懂礼貌了,真难得。”刘玉明笑着,伸手揽着余罪的肩膀,往饭店里走着,尹天宝殷勤地为众人开着门,说笑着上了三楼预订的包间,要坐时,温澜却是招招手:“来来,小二,坐我身边。”
“快去吧,今天主要是温澜答谢你啊。”刘玉明笑道,一个响指,招来了服务员,优雅地点着菜,和尹天宝商量着喝什么酒。
此时温澜却是开始好奇地打量着余罪了,在洗车行见过一面之后,还是第一次再见,比初见已经迥然不同了,那时候还是淳朴的乡下孩子,裸着一身健康的皮肤。而现在,剃着个锅盖头,拴着条金链子,戴了块偌大的表,浑身充满了暴发户的气质。在他稍显拘谨在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温澜扑哧一笑,闭上了眼睛,这变化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我得怎么称呼您呢?”余罪小心翼翼地道,能融入一群涉黑人物的中间,不管是什么女人,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哪怕她是个二奶。
“叫姐。”温澜笑道,随手一指刘玉明道:“他是二姐啊。”
刘玉明银牙一咬,给了个不悦的表情,幽怨地道了句:“讨厌。”
“二姐,别生气……其实一直以来,你才是我的真爱呐。”尹天宝动情地对刘玉明表白了一句,明显带着玩笑的性质。刘玉明修长的手指挽了个兰花,幽怨地道:“那我只能辜负你的爱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小白脸。”
尹天宝做了个痛不欲生的动作,刘玉明随手把菜谱扔给了他,两人的玩笑,把恭立的服务生也逗乐了。温澜笑得花枝乱颤,插进去说和着,要给两人做媒似的。
这种轻松的氛围,看得出几个人亲密无间的关系,余罪笑了笑,如果不是职业的原因的话,这个稀奇古怪的组合,可比警中那些人有意思多了。
“来,我给你倒上。”
抿了半杯茶水,刚放下杯子,温澜越俎代庖了,给余罪斟了杯茶,余罪拦也不及,只能受之泰然了。
很有美感的一只手,很长的指甲,染着点金的颜色,弓臂的时候,皓腕如雪、纤手如玉。余罪的肚子里墨水不多,也在刹那间,想起了一个词:红袖添香。
没错,是这样的,就即便他一直提醒这个女人是别人的二奶,也无法抑制心里绮念的升腾,勉强地保持着姿势。温澜倒满杯,亲自端起来,递到了余罪的面前,笑吟吟地道:“今天才有机会谢你啊。”
“您别客气……那天还是您见机的快,要不是您车技过人,我怕也被崩牙佬的人砍了。”余罪接着了,客气了句。
“他已经成为历史了,而我们还会有美好的未来。”温澜笑吟吟地道,给了余罪一个浓情的眼神。余罪一怔,给吓了一跳。
就在刘玉明和尹天宝的眼前,那个眼神很准确、很有目标性地,只给了余罪,回头时,又坦然自若地和两人聊上了。
这尼马什么意思?勾引?
余罪暗暗思忖着,端茶的时候,美甲轻轻划过他的手背,说话的时候,眼神悄悄地传递倾慕,闲坐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一瞥,四目相接的时候,总是嫣然一笑。还有此时,她殷勤地夹一块蟹肉、倾半杯红酒,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余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于是这顿饭吃得有点食不甘味了,身侧有这么一位倾城的佳丽呵护着,让余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甚至于心情没来由地觉得有点紧张,因为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轻声问你一句,味道如何,余罪不知道味道,却真切地感觉香风来袭,娇靥如玉,那味道着实让人心痒难耐。
“小二,来来,不管你叫我姐,还是叫哥,咱们得喝一杯。”刘玉明瞅了空,端起酒杯来了,余罪受宠若惊,赶紧起身,谦恭地道:“别呀,刘医生,得我敬您。”
“不许客气啊,咱们是一家人,虽然家长蓝爷不在,但不妨碍咱们的生意照样进行,来,干一个,外面的事,可得辛苦你了。”刘玉明正色道,和余罪碰了个,尹天宝也凑上热闹来了,改天给兄弟你整辆好车啊,这个我们在行,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间,饭间的尴尬渐渐消融在亲密无间的交谈中,谈话的内容多是与车,与赌相关,余罪俱不太懂,不过这也正符合他的新人身份,有时候,一位倾听者,可能比演说者能看到更多的内容。
比如刘玉明,他在高谈阔论,像快爬到主子位子上的家奴,有点不可一世的意思。
比如尹天宝,他总在有意无意地瞥着温澜,那眼神仿佛多了一份期艾,坏了,余罪甚至怀疑,温澜不止给蓝湛一戴了一顶绿帽。
对,肯定是,蓝爷五十开外了,就天天啃伟哥也不可能满足温澜这样媚相在外的女人啊?
可这样的事,蓝湛一那么精明,那么狠辣的人物,居然能熟视无睹?抑或是,她根本就是蓝爷穿过,已经扔掉不屑再顾的破鞋!?
不过又不像啊,余罪偶尔瞥着温澜细嚼慢咽,轻言细语的样子,优雅而娴静,那绝对不是个风尘女人能够养成的气质,就即便向谁示好,也仅仅是在眼神中的暗示,偏偏那种似是而非的眼波流转,总能勾起一个男人心里阴暗的欲望。
天下呐,最难看穿的,恐怕就是女人了。余罪心里暗道着。
“来,再斟上。”温澜笑着,又把服务生的活抢了。
“哟,不能喝了,一会儿开车。”余罪不好意思地道。
“深圳才多大啊,闭着眼睛都能开出去。”温澜笑道。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余罪端着酒杯,和温澜一碰而饮,放了酒杯,回眸间,两腮酡红、媚眼含笑,她突然邀着:“小二,一会儿送我回去啊。”
哟,这句话语气暧昧之极,明显是故意让其他两位听的,余罪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尹天宝有点嫉意的眼神,看到了刘玉明显得暧昧的表情,又看到了温澜那充满着诱惑的微笑。一下子怔了,不知道该怎么接手了。
“这个……我……我怎么觉得好紧张的感觉。”余罪喃喃地道,干脆把心理感觉直接说出来了,一说这话,温澜咯咯笑着,刘玉明也笑了,笑着道:“送送温姐吧,我和天宝有其他事……是不是天宝?”
“哎,对……是,有事。”尹天宝被刘玉明拍了肩膀,有点不自然地道,表情显得有点尴尬,像是稍显不悦地看地温澜一眼,而温澜却浑然不觉,又笑吟吟回头朝余罪要了支烟,让他点上,惬意地抽了口,纤指夹着,媚眼如丝的不时瞥着余罪。而余罪却发现,哪怕就刘玉明那个变态,也有点嫉恨的意思了。
这情形,怎么一个难堪了得。
就像是故意一般,杯盏交错间